白筝家的镜子碎了。
死一个人镜子就碎掉,这样的事他们已经不足为奇,只是心中依旧觉得惋惜。
席乐低头拨拉着碎片,“为什么要把我们送进去呢,除了不停死人,什么好处?”
好像没什么好处,死人多了能做什么。
鲁东海:“我不想进去了。”
长久以来的经紧绷让他自己的现实生活都产生了一些错觉,感觉走在哪里都不劲。
他现在在自己本来的世界里待着都觉得是煎熬,因为过不了多久,还是要进入镜子世界,又怎么可能安心过日子。
席乐没话了,看向殷白鹤:“你呢?”
殷白鹤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
他从记事起就开始穿梭在镜子世界里,他是在无数人的保护下活下来的,他们认为他是希望。
如果自己自暴自弃,等于让那些人的死白死了。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活。
席乐点头:“我和你差不多吧。”
他还没享受生活,怎么可以因为这样的意外就中断。
“现在可用的镜子只剩我们四个了。”左潭将话题拉回了正轨,“不知道全碎了会是什么样。”
“可能就没进去的人了?”席乐猜测。
“这样我们也不是没用的嘛。”左潭微微一笑,“虽然和那些战争代的前辈相比,我们不配,但也可以习。”
他出这样的话,席乐惊奇。
一直以来,他和左潭都不是十分熟悉,他的印象也“个人”多过“集”。
鲁东海凑过来,“真的假的?”
左潭:“我猜的。”
鲁东海挠了挠头,“好像挺的。”
“下一次进入要久以后。”席乐改了话题:“这段时间大家先放松放松吧。”
实际,谁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放在脑后。
参加完白筝的婚礼后,席乐和殷白鹤选了个旅游团,打算在下一次进入前先感受一下景色。
以防没看过人就没了。
这就导致鲁东海打视频过来时,席乐和殷白鹤刚到酒店,背景是房间里。
“我来——你们好像事,我待会儿。”
席乐一个字都还没,电话就挂了。
“鲁大哥的。”他摊手。
殷白鹤哦了一声,过了会儿,忽然意味深长开口:“他好像是觉得我们要做什么。”
席乐反驳:“胡。”
鲁东海才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他这话没什么底气。
报名时,就连旅游团都默认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房,席乐一开始没什么反应,因为之前就在一张床睡过。
被鲁东海这么一打岔,好像事情提到了表面。
殷白鹤不像是重欲的人,他整个人都冷冷清清的,如果不是他开口,席乐都不知道他喜欢自己。
这种含蓄内敛的爱情,让他感觉舒适。
席乐的格注定接受不了热情澎拜。
今天是第一天,没行程,他和殷白鹤出去吃了点,回房间里一起看电影。
两个人窝在一个被窝里,电影是《泰坦尼克号》。
“次新闻,泰坦尼克号的残骸在消失,也许一天就会不留痕迹了。”
就像他们一样。
“不会。”殷白鹤纠正,“没具事物,但人记忆,其他影像。”
席乐觉得他的思维不一样。
电影放至最后,浓烈炽热又轰轰烈烈的爱情令席乐震撼,可能他会比较向往生活化。
就像现在,和殷白鹤一起吃饭、逛街,殷白鹤好像不懂浪漫,没系,他也不懂。
殷白鹤侧头时,席乐已经挡不住睡意。
他盯了许久,席乐似乎所觉,迷迷糊糊道:“晚安。”
殷白鹤回:“明天见。”
如果每天都可以明天见,即是长久。
和殷白鹤旅游的一星期里,两人行为十分守规矩。
不像是成人的恋爱,反而比高中生清纯。
导致席乐和殷白鹤接吻都觉得自己想的比较多,但每次晕头转向的必然是他自己。
回来后,鲁东海终于补次没完的话:“其实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们改想法了没。”
席乐:“已经决定了,改了做什么。”
不定这就是最后一个镜子世界了。
不定进去后一个新人都没。
不过,席乐的猜想并没成真,进镜子的那一晚,席乐还和殷白鹤吃了顿烛光晚餐。
在即将进入前,他还举杯想庆祝来着。
每次都是殷白鹤最后进入,席乐其实好奇他怎么进的,不需要镜子怎么进去。
但看不到还是作罢。
黑暗过后,席乐率先看向自己周围,人数越少时一眼就能看清,这次只一个新人。
方也自己的境遇感到奇怪,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你们是——”
鲁东海现在连注意事项都懒得了,还是左潭接过了他的活:“在鬼的规则求生。”
他就简单多了。
鲁东海竖大拇指:“早知道以前都让你,我每次都重复一遍,恨不得带个录音机进来。”
左潭轻笑。
他们这回谈笑风生,剩个新人战战兢兢,没敢多问。
席乐偷偷问殷白鹤:“你不让我看你怎么进来的,是不是因为你的姿势可能不雅。”
“……”殷白鹤沉默两秒,“你想多了。”
席乐:“没系,我们都快老夫老妻了。”
殷白鹤问:“是吗?”
席乐只是随口一,用来佐证,没想到被他拎出来重点,又忍不住耳朵红了。
不多时,黑雾散出一条小道,如此机制的画面让新人又将心往提了一个度。
“走吧。”鲁东海呼出一口气。
小道出去之后就拐到了大道,是条沥青路,只是因为时间久,路被大车压迫的坑洼痕迹。
路的尽头是一所校。
大门写着“敏实验高中”和席乐的生时代似乎差不多,金光闪闪的校名掉了一两个笔画。
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透过铁栏杆往里看,过道偶尔跑过一两个穿校服的身影。
鲁东海皱眉:“里面还其他人吗?”
左潭提醒:“怎么就是人了。”
人应该和他们一样从黑雾起点出来才。
新人想靠近最温和的席乐,但席乐边殷白鹤,冷面佛一样,他只能打消这个想法。
“那边人。”
鲁东海走到传达室边。
传达室里坐了一个保安,递过来三钥匙:“这是你们宿舍的钥匙,校服也在这。”
一叠书和校服被拿了出来。
给完后,他坐在里面不话了。
校服总共五套,每套面都写了名字,新人叫潘黎黎,也是唯一一个女生。
“你要去女生宿舍。”鲁东海提醒。
潘黎黎问:“我、我要和你们分开吗?”
虽然一开始觉得这些人陌生,但比起人,这个地方更诡异,好歹他们还是人!
席乐温声:“这是校,除非允许女生进男生宿舍。”
潘黎黎:“偷偷进也不行吗?”
人视一眼,“如果你不怕死。”
潘黎黎缩了缩脖子。
“这回要课了。”席乐接过自己的校服,叹了口气:“我都好久没进教室了。”
鲁东海:“我都八百没进了!”
席乐转向殷白鹤,“你以前高中,如果晚自习时要进来,是不是还得放下作业?”
他明显是调侃,殷白鹤:“不然呢。”
席乐忍俊不禁,无声地笑。
两个人的话和其他人格格不入,新人听了一耳朵,也没现自己在哪儿能插进去一嘴。
“课的书好少。”左潭伸手翻了翻。
“等等。”席乐抬起第三本,“这里个更薄的被压住了。”
他抽出来,小本子写着四个大字:校纪守则。
殷白鹤目光落在面,“校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