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火精石谷

几人走得片刻,地势又变得越来越是狭窄,空气也变的异常的沉闷,空气中还有一种异常刺鼻的味道,几人不由自主的受到了气氛的感染,也都不再嘻哈了,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岩壁,这里岩石的颜色有点奇怪,不是那种青色的岩石,反而都是黑呼呼的颜色,看上去更象是一团团的沥青。

王大憨看了看那些岩石,又使劲嗅了几下,面上忽然变色道:“大家注意,这里的岩石上有古怪,而且空气中有很浓的硫磺味,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尽量不要开枪,万一点起火来的话,我猜想这整座山谷都将是一片火海。”

李哥面上也是一呆,旋即接着说道:“我也觉得这里隐藏着巨大的凶险,万一等会有情况发生,大家尽量用冷兵器,怪物奇兽我们或许可以对付,但是真的要是在整座山谷都烧了起来,那我们绝对是逃不掉的,水火无情,大自然之威,不是我们就可以抗衡的。”

我见李哥面色凝重,知道这又将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当下把枪反背了起来,抽出玄龙匕握在手中。又前行了数十步,整个谷内都布满了黑色的岩石,也是奇怪,这些岩石上面寸草不生,整个山谷内竟然没有一根青草。

阴娘子忽然说道:“李飞天,我忽然想起一事来,你看这些石头,象不象是火精石?”李哥一听,面色又是一变,急喊道:“快退!这确实是火精石,阴大妹子不提,我还没想起来,有火精石出现的地方,定会有火精兽,这么大一片的火精石在这里,恐怕这火精兽小不了。”

胖子一咧嘴道:“火精兽就火精兽,有什么了不起,什么东西胖爷我怕过,大不了给它一刀就是了”。胖子话刚说完,前面一堆巨大的火精石中,伴随着“嗷”的一声嚎叫,“呼”的一下蹿出一个怪兽来,头如狼却生双角,身似牛却更加彪悍,四蹄如马,尾扬如鞭,一双通红的眼珠子直愣愣的盯着我们几人。

李哥叹了一声道:“现在想走也不一定走得了了,这火精兽物如其名,乃火中之精灵,因为只能用火精石充当食物,所以只能生长在有火精石的附近地方,而火精石这东西乃一稀有矿种,别说我们中华了,恐怕就是全世界也没有多少,所以这火精兽也不大为世人所知,我也是听过传闻而已,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这东西。”

那火精兽并不急着攻击我们,只是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我们,大概正在思索是该把我们生吃了还是烤熟了吃。李哥又抓紧时间接着道:“这火精兽由于长年吞食火精石,性如烈火,而且还会喷出一种带有浓重的硫磺味道的液状物体,这种液状物体落在地上,又会形成一块新的火精石,所以循环不息,这火精兽倒也不会担心食物。而且这火精兽的牙齿非常锋利,可以试想一下,这火精石就算再软,也是石头啊,能把石头把饭吃的,没有一口好牙口能行吗?”

胖子插进去打断了李哥的话道:“别废话了,这东西出来都出来了,你就直说它最厉害的本事是什么吧!”李哥面色一苦道:“这东西最厉害的地方,当然不会是牙齿了,而是那头上那两只角,那两只角其实就是两个火折子,只要撞着任何一块火精石,保证火苗子‘呼’的一下就起来了,而且根据这谷里的火精石数量来看,保证会把我们几个烧的从里熟到外。”

胖子一听也愣住了,呆了一呆吐了一口气道:“奶奶的,早知道我刚才也不烤火了,这里想烤多久烤多久,想烤多熟就烤多熟。”几人一听胖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那火精兽却不再等我们商量好了怎么对付他了,一纵身向我们窜了过来,我急中生智喊道:“胖子,先把那对角砍下来。”胖子眼睛一亮,也一个纵身迎了上去,刀一挥对着那火精兽的头上就削了过去。谁料那火精兽速度奇快,胖子刀才挥起来,那火精兽已经一头撞向胖子的肚子,胖子只好抽刀跳开,但仍慢了一步,被那火精兽的身体刮了一下,“砰”的一声被撞飞数米。

我们见胖子一上去就吃了个亏,心里暗惊,胖子虽然鲁莽,但胖子的身手我们都是知道的,虽然不算上是一流的,但也绝对不是蹩脚的货色,才一个照面就被火精兽撞的飞了开去,我们不得不对这火精兽重新估量一番了。

但胖子却不愿意了,一翻身站了起来吼道:“奶奶个熊!连个招呼都不打,算不上英雄好汉,再来再来。”说着话挥刀向那火精兽扑了过去。那火精兽一下撞飞了胖子,又前冲几步才折了回来,正准备再选一个人攻击,胖子已经又扑了上去。我们几人也不再看着了,一时间匕首、丝绳镖、乌蛇鞭、拳头都象那火精兽身上招呼过去。

那火精兽却是聪明,一见我们人多势众,转身跳了开去,这一跳竟然跳开有几米远,我们几人这一下全都落了空。几人正待再上,那火精兽猛的把头一低,对着旁边的一块火精石上就撞了过去,李哥一见,急呼道:“快跑!”几人都不是瞎子,也都听李哥说过这火精兽的角有引燃火精石的作用,那里还愿意留在这里被烤成烤肉,都一齐转身拼命向来路奔去。

几人刚一抬腿,就感觉身后的温度“呼”的一下就升了起来,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后面的火烧起来了,一个两个都亡命般窜,别看平日里我们几个一个比一个牛比,真的到大火之中,也一样被烧个又焦又臭。几人连回头都不敢回头去看一眼,那火就跟在几人身后“呼啦啦”的烧,不过这火势很是奇怪,先是两边绝壁上的火精石迅速的烧了起来,然后才从两边往中间烧,这样虽然让我们争取了一定的时间可以逃跑,但万一没跑出去,前面再被大火封了起来,那我们就只有等着被烧死了。

我们几人逃命的速度还是不慢的,眨眼间已经跑出了火谷范围,一直到见到了青草,几人才敢停了下来,回过身去看那大火。此时满山谷都是火苗子乱窜,火精石在大火中烧的“噼哩啪啦”直响,不时的炸裂开来,从那些裂缝中也窜出一股股的火苗子,高的能窜起一米多高,火舌乱窜,烈焰翻滚,整个山谷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看上去甚是骇人。

几人这下可烤足了,一个个脸上被大火映的通红,但好在火势烧到我们面前就没有了火精石可以点燃,地上散落的枯叶虽也能燃起火来,但那些零星的火花对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伤害力了,几人站在火海前愣愣发呆,都在想刚才自己要是没跑出来会是什么下场。

却不料火海中猛然“嗷”的一声吼叫,那火精兽竟然踏着火苗子冲了过来,两只眼珠子更加血红,由于这火精兽是以火精石为食物,呼吸之间都会带出一种浓烈的可燃气体,而这火精兽现在又是奔行在火海之中,呼出的那些气体沾火就着,所以每喷出一口气都象吐出一条火龙一般,看上去十分骇人。

几人见这火精兽不惧烈火,已经心生惧意,又见这火精兽口吐火龙,呼吸之间都是烈焰翻滚,更是骇然,一时都被这架势吓住了,不住向后退去。那火精兽自火海深处窜了过来,速度十分骇人,如同一阵火风一般,开始看见这火精兽时,还在火海深处,一眨眼之间,已经窜到了几人面前。

那火精兽蹿到火海边缘,却猛的停了下来,在巨大的冲势惯性下,身后的火舌“呼”的一下倒卷了过来,带起阵阵热浪。几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刚退开几步,我马上又返了回来,这里已经不是火精石谷的范围内了,我们已经不用再惧怕火海的威力了,这火精兽在火精石谷内我们尚敢动手,现在当然更不用怕它。

我急忙喊住几人,几人一经点醒,也马上明白过来,当下顿住身形,几人一字排开站好,握紧手中兵器,就等着那火精兽冲过来了。谁知道那火精兽到了火海边缘,却不再向前迈进了,就站在火海里瞪着眼看着我们,身上黑缎子一般的皮肤在火海里闪闪发光,却不见有烧伤的痕迹。

我们几人也不是傻子,你不出来我们也不进去,你呆在火海里没事,我们可不是真金,保证火一炼就化,当然不会愣到冲进火海里去和你干架,还是在这边比较有点安全感。就这样双方僵持了起来,约有十来分钟,双方都不敢异动,这大火烧起来没完没了,都十来分钟了还没有烧完,那些火精石表面都烧的通红,我们虽然不在火海里,但离火海也就几步之隔,一开始大火烤在身上还满暖和的,但烤着烤着就不对劲了,一个两个全身冒汗,脸上被烤的红彤彤的。

胖子首先有点耐不住了,他本来就胖,这人一胖就怕热,一热就全身都流油,胖子抹了一把脸道:“他妈的,不能再等了,我看我们一起过去干了这东西算了,再这样下去,我眉毛都烤焦了。”别说胖子了,其实我也有点耐不住了,翠儿还不知道身在何方,我们却被堵在这里没完没了的烤火,看这火的架势大有越烧越旺的样子,说不定烧上个十天半个月的都有可能,到时候别说打架了,估计我们几人都成烤熟的人肉干了。

想到翠儿,我心里就一疼,同时也对朱五暗自提高了警惕,没想到这家伙平日里唯唯诺诺的,竟然还真有些手段,这火精石谷,刚才朱五等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惊动这火精兽!

殊不知此时的朱五等人,正趴在我们身后最多几十步远,正在偷偷的看着我们,一个两个心里也都正在暗自心惊,幸亏首先遇到这火精兽的是我们而不是他们,不然能不能跑出火精石谷都难说。

那火精兽已经等的不大耐烦了,终于把头一抬,口一张,对着我们“嗷”的吼了一嗓子,一股带着浓烈硫磺味的气流迎面扑来,那股气流又沾着燃烧的火焰,“呼”的一下变成一条两米多长的火舌向几人袭来。我们几人本就是一字排开,站在正中间的我跟胖子自然是首当其冲,而左右又都有人也不好躲闪,这下又是措手不及,眼见火舌已经袭到,我急中生智,一拉胖子大喊道:“趴下。”

胖子就是这点好,我说的话他从不怀疑,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根本连想都不用去想,也正因为这点,胖子才会保全了他那张大脸,不然整张脸非烧焦了不可。

我拉着胖子一起趴倒在地,还没等我们两人起身,那火精兽又是“嗷”的一声吼叫,一条火舌自口中喷出,尽数扑在我跟胖子的后背上。我们两个反应也算不慢,一觉得后背上一疼,马上顺地滚了几滚,压灭了大部分的火焰,其余几人急忙跑了过来,帮我们扑灭了身上的余火,饶是这样,两人的后背仍被烧了个大洞,后背上的皮肤都被烧的通红,一动就火辣辣的疼。几人急忙拉着我们两退得远远的,那火精兽又喷出几次火舌,却因为间隔太远,再也伤不到我们了。

胖子气急败坏的乱转,却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在那边破口大骂,骂了一会大概觉得消了点气了,指着那火精兽道:“妈的,跟你说你也不懂,你也就仗着自己是个畜牲,你要是个人的话,老子一枪打死你。”

我听胖子这么一说,头脑里一闪,猛的想起一件事来,刚才在火精石谷内,大家怕开枪会引起大火,所以一律改用冷兵器,但枪却都并没有丢了啊!只不过大家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火精兽身上,加上手中一直有武器使,便忘了这茬。但我们现在已经不在火精石谷里了,而谷里的大火早就烧起来了,我们为什么不用枪呢?

一想到这,我急忙吼道:“枪!大家改用枪!”一边吼着一边把匕首收好,反手拽出枪来,一语提醒了众人,大家这都才想起我们可以用枪了,急忙都把冷兵器收好,拉出枪来。胖子脾气最急,加上一开始就吃了那火精兽一个亏,刚才又差点被烧死,那里还能按耐得住,一枪在手,抬手就是一梭子。

那火精兽虽然可以站在火中,但那是跟它常年食用火精石有很大的关系,而且我怀疑它那黑缎子般的皮肤应该有防火防热的作用,但这些并不能说明它不怕子弹,就算这火精兽再稀少再神奇,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胖子一梭子子弹打出,被那火精兽照单全收,疼的火精兽惨嚎一声,转身就想退走,我们几人那里还会容他逃脱,都一起扣动扳机,“轰”“砰”“哒哒哒”之声乍起,枪声响成一片,片刻把那火精兽打得千疮百孔,全身血肉模糊,如果被打烂的蜂窝一般。

“轰”的一声响的是王大憨的双管猎枪,“砰”的声音是李哥的土制长筒散弹枪,“哒哒哒”则是我们几人用的微冲了,别看我们这几个这微冲好看,声音又响又脆,跟炒豆似的,但威力根本没法跟王大憨的双管猎枪比,如果非要做个比较的话,那微冲应该是针,能刺的人疼得跳起来,但没有啥大不了的,疼一下就算了,王大憨那双管猎枪就是大刀片子,一刀下去,人感觉不到疼,只能感觉一麻,然后头就没了。

这双管猎枪虽然是土制的,不怎么好看,但威力十分之大,而且子弹射中目标后,还会在目标体内炸开,产生巨大的伤害力。所以王大憨只放了两枪,但他这两枪肯定是最致命的两枪,一枪射在火精兽的脖子上,竟然轰掉了火精兽的半个脖子;另外一枪射在火精兽的肚子上,硬生生的把肚子轰开了一个洞,青色的肠子都淌出来一节拖在外面。但他也只能来及放两枪,这种枪虽然威力巨大,但一次却只能上两颗弹药,两枪打完就得换弹药,所以这种枪的使用连续性能却又不如我们微冲好了。

那火精兽的生命力倒也顽强,伤得这么重硬是不死,仍艰难的向谷内移动,我、胖子、龙四、阴娘子几人再次举起手中枪一阵扫射,把枪中子弹尽数送给了这火精兽。一阵乱枪响过以后,那火精兽再也支持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呜呜”的哀鸣两声,头一歪,终于死去。

说也奇怪,那火精兽一死,整个火海也都慢慢的灭了下去。不多会竟然整个熄灭了,只剩下那些火精石兀自冒着白烟,一时间整个山谷烟雾缭绕,看上去倒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样子,要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硫磺味,地上还躺着那个火精兽的尸体,我们也还能感受到刚才大火留下的余热,地上还有一块块裂开的火精石,我们真的会以为这一切都是在梦中。

虽然火是灭了,但那些火精石却仍旧炙烫无比,谷内倒处都是烧炸开的火精石,火精石上的火星子还一闪一闪的,我们只好原地坐在那里休息。胖子却老实不下来,走过去踢了一脚那火精兽的尸体骂道:“奶奶的,你再狠啊!你不是会撞吗?你起来再撞我啊!妈的,刚才一下差点把胖爷撞散架了,胖爷还以为你有几把刷子呢,谁知道也是个唬人的东西!”

几人一听他说漏嘴了,知道他刚才被那火精兽一下撞的不轻,龙四好不容易抓住胖子个把柄,那里会放过胖子,哈哈笑道:“反正你有金刚不坏神功护体,还怕这东西撞吗?”阴娘子也笑道:“是啊!你不是金刚不坏嘛!刚才我们也忘了,不知道金刚不坏能不能抗住火烧哦?”胖子也知道说漏嘴了,但胖子是谁?脸憨皮厚能算无敌的角色,这点事那能难倒胖子,嘿嘿干笑了两声道:“那是!可惜的是当时时间太紧了,这东西一出来首先就扑向我了,大概也知道胖爷我的神功厉害,可我还没来及运气呢!这才吃了个闷亏,我刚想发威,就被七哥拉着我跑回来了,后来我要冲进火里去宰了这东西,谁知道被你们抢在头里开枪打死了,害的我也没好好的露一手。”

几人一听,这个笑啊!这丫的这脸皮太厚了,估计拿他的斩马刀都砍不动,胖子倒是一点笑意都没有,板着个脸道:“你们不相信,好,等着啊!下次再碰到什么怪兽,胖爷我好好露一手给你们看看!”

李哥这时站起来道:“好了好了,不玩笑了,这谷内也差不多可以行走了,前面的路还不知道有什么凶险呢,我看我们还是继续上路吧!免得被朱五那老小子得了手,真要有那个时候,估计我们这些人都没法安生了,再说翠儿还在他手上,我们得追上把翠儿给抢回来。”一提到翠儿,我的心“嗖”的一下又沉到了谷底。

但我也不想再影响大家的情绪,装做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道:这朱五不难对付,只要我们追上他,估计自己就能吓晕过去了。几人一起大笑,应声而起,再次踏进了火精石谷。谷内余热仍在,地面上还在冒着丝丝的白烟,但对我们几人那里还威胁,片刻穿过火精石谷,眼前顿时一阵清凉。

原来一穿过这火精石谷,面前豁然是一个大水潭,正好拦住几人的前路,要想过去,恐怕除了从这水潭里游过去,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几人刚才虽然都被大火烤的浑身发燥,但却没有忘记从沼泽里一爬过的时候被冻的惨样,一个两个脸都变成了苦菜根似的,恨不得能拧出苦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