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吃惊地大吼道。
“别那么大声,小心被爸爸听见了!”
优佳将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我小声点儿。虽然在一楼看电视的丈夫不可能听到二楼的声音,但我还是不由得压低了声音。真没想到她竟然能想出这种事情!
吃惊过后,女儿的天真想法差点儿没让我笑出声来。
我丈夫搞外遇?他这个木头人怎么可能搞外遇?
“说什么胡话呢!你爸爸绝对不会搞外遇的!”
“如果不是为了钱,我也觉得没有女人愿意和爸爸那样挺个大肚且秃顶的老头搞外遇的。”
“对呀……”
“不过爸爸应该是认识那家女主人的!但他却对此只字未提,一直瞒着我们!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你说爸爸认识渡井夫人?”
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因为渡井家离我家不算近,所以我们并没有任何邻里上的往来。事发后,警察对渡井家附近的邻居进行了问话调查,期间并未来过我家。
“应该是认识的!明明认识,却在我说仙客来的时候表现出一副不关心的样子,甚至像是在故意回避有关他们家的话题一样!”
“可是,你怎么……”我刚打算开口问,却因嗓子里火辣辣的停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爸爸认识渡井夫人呢?”
“以前有陌生女人往家里打过电话,可能是那家女主人。”
“往家里?”我目瞪口呆地间道。优佳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打的?”
“好像是在去年春天,就是托姆死的时候!”
托姆曾经是我家养的一只雄性三色猫。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去年春天,发情的托姆外出溜达后两周都没有回家。
会不会是被车撞了?当我正担心的时候,突然得知托姆受伤了并且得到了一户好心人家的照顾。也许是在争夺母猫的过程中与其他公猫打了起来的缘故,托姆受了重伤,一只耳朵几乎被咬了下来、被发现时,它独自蜷缩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
那户人家说,因为这只猫浑身脏兮兮的,所以刚发现它的时候还以为是只野猫呢!后来发现他的颈环上写着电话号码,想着可能是主人留下的,便打了过去。因为那天是星期天,所以好像是待在家里的丈夫去领回托姆的。
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得知托姆消息的前一天我并不在家,而是回福岛老家参加弟弟的婚礼去了,所以一切情况都是回来后才知道的。
“这么说来,当时照顾托姆的那户人家就是渡井家了?”
“之前我把这回事给忘了,最近才想起来。当时是我接的电话,电话里的女人说自己姓‘渡井’,当时没有听清,于是我就重新问了一遍。碰巧那天我有些感冒,所以就让爸爸把托姆领回来了。”
“是吗……”
“所以爸爸肯定认识那家女主人,但他却对此只字未提!”
为了打消女儿的疑虑,我说道:“可是,照顾托姆的‘渡井’家并不一定就是摆放仙客来的那户人家啊!”
“就是那家!”优佳肯定地说道,“因为‘渡井’这个姓氏并不多见,而且我专门查过电话簿,市内姓‘渡井’的就咱家附近这一户!”
“就算是他们家,也可能是爸爸忘了呢?毕竟他们只见过一面,又不是很熟,所以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
“是吗……”优佳半信半疑地嘀咕道,“如果那户女主人长得很丑也就罢了,可是她是个大美人啊!我觉得爸爸不可能忘的!”
“优佳,你想多了!就算爸爸对那女人有兴趣,你觉得那女人会对爸爸感兴趣吗?最多说个‘好,再见’,然后就忘了。”
“妈妈说的的确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因为那家女主人相当闲,所以会不会由于某个契机而对爸爸产生兴趣了呢?这不是不可能吧?”
“不可能!”
“虽然爸爸既不潇洒也不帅气,但却有一种家人难以理解的奇特魅力!美纪就曾经给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是优佳的爸爸,我会愿意和他交往的。”
“谁?美纪是谁?”
“是我社团的朋友,我不是带她来过家里吗?”
“哦,原来是她啊!以后别再带她来家里了!”
“我已经和她绝交了。所以说世界上还是有眼光奇特的人,比如胖子控、矮个控、秃顶控等等,说不定渡井夫人也是这一类的昵?”
“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是你爸爸!且不说他有没有外遇,杀人反正肯定没可能!”
与其说这番话是说给女儿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即便如此,我觉得心里还是乱哄哄的。
莫非我丈夫真的认识渡井夫人?
虽然丈夫在一家银行的分行工作,但由于他负责的是业务相关的工作,所以下午经常外出。如果他们真是两情相悦的话,他倒真可以趁着外出之便与渡井的夫人幽会,甚至有可能去渡井家。
可是,一向认真老实谨慎的丈夫怎么会…
“优佳,”我慎重地说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把仙客来的事情告诉给警察的好。”
“如果警察间的话,你还是先……毕竟咱们家和他们家也没有什么邻居上的往来。”我语无伦次地说道。
优佳像是要从我脸上找到什么答案似的注视着我,然后突然想开了似的笑着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忘记这件事的,也不会给爸爸说的。”
虽然女儿的回答让我舒了口气,但是这番对话却让我无法释怀。莫非丈夫他真的……当天晚上,我一宿都没有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