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国与晨星帝国皇室达成合作,联手对议会进行施压，议会却顶住压力,拒绝了曜国提出的跨国逮捕申请？”
“哦呀哦呀，编的还挺像模像样的呢。”
……如果他仅仅只是消息渠道严重受限的k，说不定还真会信了议会的鬼话。
可惜，只不过是白意的马甲之一。
他可是在超自然事务调查局都插入了眼线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真正的实情？
明明是曜国那边主动拒绝了合作，所以跨国逮捕的申请才没有通过，经过议会这么一加工，倒是成了议会的功劳了！
尽管议会与超自然事务调查局的目的相似，一个是为了讨好亚当斯，一个是为了向k这个金牌打手卖人情,但双方的行事作风，就已经决定了他们的格局与命运。
更何况，以k这个马甲的设定，会害怕什么跨国追捕吗？别说是事情黄了,就算申请顺利通过，那些人也奈何不得他。
这一点，白意相信超自然事务调查局绝对考虑过了,明知不可能有结果,还要如此费力不讨好，又是为了什么？
除了感激回报亚当斯，让亚当斯进一步归心之外,想必他们更多考虑到这是一件类似于“千金买马骨”的行为，将会树立起超自然事务调查局在超凡世界的口碑，或许将来能吸引更多编外成员也说不定。
相反，议会这种空手套白狼，明明什么都没做还想居功求报,骗人当枪使的行为，在对比之下，就显得格外的拙劣了。
不过，这两边拉拢的人不是白意的马甲就是白意的小弟，就算最后真的拉拢成功，也不过是一边一个二五仔而已。
这样一想，议会还得感谢“k”的拒绝呢。
至于超自然事务调查局，就更是不必为跨国申请令没能申请成功而烦恼。
“……又是为自己的善良而感动的一天啊。”白意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声，擦了擦他并不存在的感动的泪水。
然后，他久违地重新进入噩梦游戏。
【挂机模式已关闭。】
【噩梦碎片副本时间已推演至三年后。】
进入游戏的第一时间，白意便点开历史记录——
［挂机模式已开启，角色命运推演中。］
［在玩家另辟蹊径的培养下，你的角色乔伊以废材之身成功夺取绘画、音乐、美食三大艺术领域的神之称号，并在此过程中养成了如下特质：「长袖善舞」「倾盖如故」「人间鬼才」「致郁艺术大师」「艺术至上」「冷酷」「偏执」「坚韧」。］
［玩家已开辟出全新的致郁艺术领域，你的角色乔伊将沿着这条新开辟的道路继续走下去，并竭尽全力将之发扬光大。］
［被你放养的第一个月，你的角色乔伊参加了世界舞蹈大赏，并在祭祀创世之神的神圣之舞基础上加以改编，秉承致郁艺术的理念编排出史上最难看却最感染人心的舞蹈。六位评委因精神冲击而当场恶心，晕眩，几乎当场去世升入天堂，受感染的精神却神奇地得到了净化，灵魂飘飘如登天堂。作为艺术大赏举办以来唯一一支能让人身心分别以不同方式升入天堂的舞蹈，你的角色乔伊身为创作者荣获神之称号。］
［被你放养的第二个月，你的角色乔伊参加了世界编剧大赏，参赛作品是由《最后的晚餐》改编而来的剧本，角色由画之灵本色出演，由于剧本的舞台表现力比原画感染更强，精神冲击效果也更好，你的角色乔伊又一次获得神之称号。］
［被你放养的第三个月，你的角色乔伊参加了世界雕塑大赏，参赛作品「维度之外的神明」的原型是《最后的晚餐》之中坐在餐桌首位看不清面貌的存在。或者说，你的角色乔伊以彻底改变了他人生命运的玩家为原型，创作雕塑作品「维度之外的神明」，作为世界雕塑大赏的作品。］
［这是身为废柴的他凭自身的水平所创作出来的作品，本该不具备丝毫灵性。但不存在于噩梦碎片副本的特殊原型赋予了这件雕塑作品超乎想象的灵性。它好似能聆听万物之声，又传播万物之声，使得每一位靠近它的人都不得不被迫接收来自这件雕塑作品的污染，被评价为与《安息日》同等级甚至更高等级的黑暗艺术之作。］
［你的角色乔伊再度斩获神之称号。］
［被你放养的第四个月，你的角色乔伊开始创作以致郁艺术为核心的小说作品，诗歌散文，并投稿给不同的权威刊物。］
……
［在你的角色乔伊的不懈努力之下，致郁艺术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形成新的流派。无数艺术家跟随在你的角色乔伊的身后，以他的门徒自居，发扬致郁艺术。］
［你的角色乔伊获得绘画领域粉丝+1。］
［你的角色乔伊获得音乐领域粉丝+1。］
［你的角色乔伊获得美食领域粉丝+1。］
［你的角色乔伊获得雕塑领域粉丝+1。］
……
［你的角色乔伊获得狂热崇拜者+1。］
［你的角色乔伊获得死心塌地追随者+1。］
［你的角色乔伊获得致郁艺术践行者+1。］
……
［你的角色乔伊在绘画，音乐，美食，舞蹈，编剧，雕塑，写作，七项领域均获得神之称号，且开创致郁艺术新领域，成为当前噩梦碎片副本名副其实的全能艺术家，当之无愧的致郁艺术之神。］
历史记录刷新完毕，白意一路看下来，忍不住赞了一声：“哟哟哟，干得不错呀！不愧是我悉心培养出来的角色哟～”
他连连夸赞了自己好几声，半点不尴尬。
就在白意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即将像以前那样进行通关结算之时，系统旁白却突然出现，一行行字迹凭空浮现出来。
【你已成为联邦艺术家协会荣誉会长。】
【你获得联邦艺术家协会的最高权限。】
【根据权限，你有资格知晓联邦最高机密。是否选择破解该副本隐藏世界观？】
“这还用说吗？当然选择「是」了。”
白意话音落下，一行行字迹随之浮现。
【你充分调动自己的权限，得知联邦无数艺术家多年来调查出的最高机密——】
［万物有生便有死，世界亦不例外。平衡是无穷宇宙最高的法则。祂规定每一个世界都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每时每刻，虚空中有新的世界诞生，便有旧的世界死去，使虚空能量永远处在循环而守恒的状态之中，这就是至高无上的平衡法则。］
［世界的死亡，就被称为“归墟”。］
［但不同世界走到即将归墟的时间节点，他们会以不同的形式迈入死亡。可能是突然爆发的天灾，可能是世界内部的，可能是来自世界之外无法抵御的灾难。］
［这个世界，遇见的就是第三种归墟。］
［——缪因打开了归墟之门。］
［作为一个将绘画视作生命，不，是看得比生命更为重要的落魄画家，过于平凡的天赋无法支撑他成为举世闻名的大画家的理想，反而一次又一次次赐予他打击与绝望，让他在无数次碰壁中逐渐沉沦。］
［直到他认清自身的平庸，对自己的天赋彻底死心，不再将希望寄托于努力之上，反而开始寻找一切虚幻未知的寄托。］
［他先是沉沦于致幻性药物，随后又参加非法集会，祈求不存在的虚无的神明。］
［他相信了邪恶祭祀以换取神明垂青获得艺术天赋的荒谬之言，在药物带来的幻觉之中，举刀挥向了自己的妻子与女儿。妻子的皮，女儿的血，极致的爱恨所传递的情感，药物带来的飘飘欲仙的幻觉迸发的灵感，独一无二的《安息日》诞生了。］
［当他从混乱中清醒，他又哭又笑。］
［他创作出了前所未有的足以让他名动天下的画作，也失去了他的所有。］
［这一刻，缪因的精神意志在刺激中突破普通人的极限，无与伦比的灵性让他接触到世界之外的存在，打开了归墟之门。］
［未知的污染渗入这个世界。］
［缪因自杀身死，承载着他全部情感与精神意志的《安息日》成为这个世界的污染之源，隐藏在画中的怨灵疯狂地诅咒着画作的每一位主人，洞开的归墟之门将疯狂与污染的模因传播到全世界。］
［艺术家一跃而起，成为超凡存在。］
［从那时起，这个世界迎来了巅峰的艺术盛世，也逐渐走向了归墟的倒计时。］
［艺术家协会最顶端的几位艺术家凭借远超常人的灵性捕捉到来自虚空中关于归墟的信息，想要改变这一切。他们要培养更多的艺术家拖延疯狂与污染蔓延的脚步，更想要培养出一位超越所有人的艺术之神，创作出彻底治愈污染源头的作品。］
［——但他们并不知道，归墟是每个世界必将迎来的结果，就像人体内部的新陈代谢，衰老细胞必将凋零一般，并非一人之力所能改变。除非衰老的细胞重焕新生，步入死亡的世界发生脱胎换骨的升华。］
［——难度等同于本该遵循生老病死规律的凡人踏上成仙之路，摆脱生老病死。］
［而这个世界，显然没有这样的机缘。］
“归墟？世界之外的污染源头？摆脱生老病死，重新升华？”望着一点一点从眼前淡去的字迹，白意饶有兴趣地念了一遍。
“看起来你好像还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啊，系统。”他笑眯眯地开口，“这些也是故意透露给现在的我知道的吗？这就是未来的我把你送过来的原因？因为现实世界也有归墟的一天，我得抓紧时间？”
“还有哦，当初你说过的化解万物律动副作用的三种方法，完成自身的升华，帮助全世界所有人升华，以及通关噩梦游戏，成为无所不能之神……其实，应该与应对归虚有关系吧？如果仅仅只是化解万物律动的副作用，思维之网也能办到啊！”
短短片刻间，白意就理清了思路。
他甚至不需要系统的回答。
系统的提醒本就很明显，更何况，哪怕是未来的自己，若论对他的了解，还有谁比白意更深？当然很容易猜到自己的思路。
“天灾？？世界之外的入侵？会是哪一种呢……”白意非但没有半分担忧，脸上反而露出了满满的好奇与兴奋。
他又忍不住吐槽起来：“居然寄希望于让我在归墟之前通关游戏，这是什么恶俗的拯救世界的剧本？我看上去像是正义的救世主吗？”
实话说，生活在垃圾堆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
尽管系统出现之后，白意的想法是清理掉不可回收的垃圾，可回收的垃圾则拾掇拾掇，完成对垃圾堆的全面升华改造，亲手为自己创造一个舒适的环境。
但若是垃圾堆直接被毁灭，哪怕连他也要一起埋葬，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事呢。
至少，那些絮絮叨叨的低语，那些无休无止向他脑海涌来的呢喃，都会彻底消失，他可以获得永恒的清静了叭？
这么一想，居然还有点小期待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等等等等，和垃圾堆一起埋葬，也就是被埋在一堆垃圾里臭烘烘地死去，这样的死法也未免太惨不忍睹了吧？
白意连忙摇头，将那点期待一扫而空。
他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了出来。
“……果然，我还是不能接受啊。”
“……最了解我的果然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