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代子和龙彦得救了。
说是得救了,也只是象个丢了魂儿的躯壳而已。特别是龙彦,遭受了成年累月的苦难折磨,心身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将需要一个较长的恢复期。小山田博士把这两个孩子送到可靠的医院,祈望他们能早日康复出院。如今,龙彦已成了孤儿,博士对他就象慈父般地加以疼爱。
小山田博士经过一番周折,总算平安地换回了人质。但遗憾的是又让大猩猩男爵跑掉了。在这件事上,他还是受到了社会上的不少责怪。博士每当听到有人议论他“为了爱护自己的孩子而放走了大坏蛋大猩猩男爵”的时候,心里确实不是滋味。因此,小山田博士便暗下决心:必须尽快抓到大猩猩男爵,使社会上的人们得以安心。于是,不分昼夜地进行活动,结果,使得他明显地消瘦下来。人虽然消痩了,但工作却进展得颇有眉目。
首先是博士经过冥思苦想,终于把青沼春泥在临死时所透露出来的“七口钟,七尊圣母,七个箱子”的“谜”给解开了。
绪方医生当被一个斜眼人带进一个奇怪的房子时,曾听到过教堂的钟声……绪方医生根据听到的钟声,判断那就是古柳男爵的府邸,并且向等等力警部作了报告。可是,后来经过警方的一再侦查,判明地处古柳男爵府邸近旁的高轮教堂的钟,当时因出现裂纹并没有响。那么,绪方医生该夜所听到的钟声,究竟是来自何处呢?
另外还找出一个线索。那就是曾被斜眼人诱骗过的那个东京数一数二的著名洋服手艺人,曾被迫为古柳男爵做了与他所穿的洋服、斗篷完全相同的另一套服装。据那个手艺人所说,他被带进去的房子,也同高轮的古柳男爵府邸一模一样。但是奇怪的是当他被带去的那个时刻,高轮的古柳男爵府邸已被警方严密地监视起来,别说大猩猩男爵,就是其他任何人也绝对不可能进去,甚至连一个蚂蚁也别想随便出入。
针对上述蹊跷事实,小山田博士经过反复推敲估计到,可能在其他地方还有一所与高轮的古柳男爵府邸完全相同的房子。但是,连做梦也没想到这种相同的房子竟然有七所。啊!竟然有七所完全相同构造的隐藏所!这种狡兔三窟的阴险用心,除了古柳男爵这种奸诈的恶人,谁又能想得出来呢?
但是,通过小山田博士的这一剖析,也就不那么复杂困难了,因为已有了明显的目标——在七所隐密的房子附近都有教堂,而且在这些教堂里都有音色相同的钟声。目前,在这七所房子中已弄清了两所——高轮的古柳男爵府邸和砂町的木常医院,其余的五所,只要能发现教堂,也就可以找到。
小山田博士委托等等力警部把东京市内所有的教堂,来一次一个不漏的大清查。结果,终于查到了另外的四所教堂,而且都具有相同音色的钟。经过搜查,证明了在这些教堂的附近也都有与古柳男爵府邸完全相同的房子,而且在这些教堂与房子之间,都构造有秘密的地道。
“七口钟,七尊圣母,七个箱子。”这一令人费解的谜语,现在已经完全解开了,显然是说,古柳男爵把他所盗窃的宝石装进了七个箱子,藏在了七所教堂里的七尊圣母的供台下面。
在这次彻查中,已经发现了七所教堂中的六个,剩下的最后一所究竟在哪里呢?等等力警部尽管竭尽全力地搜查,可还是未能发现。而且,在发现这六所教堂的时候已为时过晚,原来藏在圣母供台下的宝石箱,已经全被转移了。
啊,剩下的最后一处隐藏所,究竟在哪里呢?
小山田博士认为,事到如今也不能什么都依赖警方,自己也要动手调查。所以把恭助、史郎和小胖子全都动员起来,在他的书斋里几个人围着东京市的全图,全神贯注地在搜寻着每一个可疑点。正在这时,等等力警部来到了小山田博士家。
博士看出了警部那充满忧虑的脸色,问了一句:
“啊,等等力君,又有了什么新线索叫?”
警部摇了摇头,说:
“不,还没有找到另一处的隐藏所。不过,今天倒发生了另外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是的。先生,请您看看,这是什么?”
等等力警部掏出了一个皮夹子,大小有明信片那么大。博士好奇地打开皮夹子一看,里面装有六支试管,而且都用蜡密封着。
“这……这是什么?”
当博士要伸手拿出试管时,警部急忙制止说:
“先生,小心!要弄破了试管,可就不得了啦。”
大家看到警部那种过于担心的样子,又仔细地看了看试管,又都以惊异的神色注视着警部的脸。
小胖子突然发出一声怪叫:
“哎呀,警部叔叔,这……这里面不是跳蚤吗?”
也难怪大家都感到惊讶,在这六支试管中,每只都有十五、六只蹦蹦跳跳的跳蚤。
“是的,小胖子,试管里装的都是跳蚤。但跳蚤是跳蚤,可又不是一般的眺蚤。先生,这都是带有鼠疫菌的跳蚤。”
“什么——鼠疫菌?”
大家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传染病中最可怕的是鼠疫,而鼠疫则是由老鼠传染的,这是人人皆知的事。老鼠身上的跳蚤是鼠疫传播的媒介,这些吸了病鼠血液的跳蚤又会成为向社会上传播鼠疫菌的媒介。所以,一旦发现了鼠疫,首先要消灭的就是老鼠,再就是要消灭跳蚤。
“好啦,等等力君,你快讲讲,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些东西的?”
“先生,我给您讲,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据警部所说:在浅草有个名叫万吉的很出名的窃盗。这个皮夹子就是万吉在国营电车的有乐町车站,从别人的兜里掏出来的,可是他运气不佳,正碰上刑事警察在旁边,当场就被逮捕了。可是奇怪的是,当刑事警察喊住被偷的人,给他看过皮夹子时,那个人却摇着头惊慌地逃走了。
“什么,逃走了?”
“是,是的。刑事警察也没想到被偷的人却会逃走,当时由于人多、又是刚抓到万吉……结果被他溜掉了。因而,警察认为这个皮夹子可能有什么秘密,便把它送到警视厅。”
“你们问过学校或医院了吗?”
“当然问了,可是都说没丟过这种东西,并说也不会叫人带着这种危险东西上街。因此,从被偷的人慌张逃跑这一点来推测,在那个人的背后可能有鬼,于是……”
“于是怎么啦?”
“提讯了万吉,问了一下被偷人的相貌,说是那个人戴着鸭舌帽和墨镜、万吉在要下手的时候偷看了一下他的眼睛,说他是个极度的斜眼儿……”
“什么!斜眼儿?”
史郎和小胖子情不由己地从旁插问了一句。小山田博士也吃惊地说:
“等等力君,这么说那个家伙就是大猩猩男爵的手下人蛭池喽!”
“是的,是蛭池。”
“不过,等等力君,说是象斜眼儿,不一定就是斜眼儿蛭池吧。社会上斜眼的人也不算少啊!”
“不,绝对不是别人。因为万吉从那个人兜里所掏出来的不只是皮夹子,还有这样一个东西呢!”
警部拿出来的是一张照片,大家一看这张照片几乎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进来。那不正是怪兽王、大猩猩男爵吗?
啊,一个多么可憎的大猩猩男爵!看他那身穿洋服、外披黑斗篷、头戴高筒帽、手拿文明杖的打扮,龇着牙笑的脸相,简直是一张无法形容的令人恐怖的照片。
大家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照片,接着小山田博士便毅然决然地断定:
“既然他拿着这张照片,毫无疑问就是蛭池。不过,蛭池为什么要拿着这种带有鼠疫菌的跳蚤呢?……”
“难道先生把前些日子在深川发生鼠疫的事给忘了吗?……说不定那就是大猩猩男爵……”
恭助、史郎和小胖子听到这里,吓得脸色几乎都变白了。小山田博士的脸色也象失去了血色,不断地点着头。
“是的,我也正想到了这一点。大家可能还记得古柳男爵曾经说过:一定要对使自己遭受这种下场的社会进行报复。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找到机会下手。上次在五十岚家引起的骚动,是由于我们有意识把那家伙引诱出来而造成的,并不是由他自己主动采取的行动。所以,我一直也正在等待着,看看那家伙究竟会搞出什么鬼名堂来,现在事实证明他要散播鼠疫菌……是多么可怕的凶狠行动呀!等等力君,我们必须防止鼠疫的蔓延,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不管有什么困难,也要制伏他。”
说到此,小山田博士砰地敲了下桌子。
“先生,您说防止,究竟怎样才能防止呀?”
“要说防止,当然,首先要请市里的防疫科立即采取紧急措施。但根本的解决办法,还是要尽快抓住古柳男爵,把他关进监狱,永久不让他再在社会上干坏事。”
“当然,能抓住他是再好也没有了,不过目前连他的住所也弄不清楚,怎样才能把他抓住呢?”
“住所?住所已弄清楚啦。”
“弄清楚啦?”
感到吃惊的,并不只是等等力警部,就连恭助、史郎和小胖子也惊奇地望着博士的脸。
“先生,那是真的吗?您既然弄清了,为什么不赶快告诉我们呀?”
“静些,不要着急,我也是刚刚弄清楚。请大家再仔细看一看这张照片。尽管还摸不清古柳男爵为什么要照了这样一张照片,总之,不外乎是要利用这张照片来威胁社会吧。不过,请大家再好好看看照片上男爵身后的背景吧。”
他好象是站在海岸的一个陡崖上,他的背后是大海,在远方的海面上还能看到一个衣鱼似的东西,好象一艘轮船。
小山田博士边用放大镜看着照片边又接着说:
“这艘轮船是上周星期六由横滨启航驶向欧洲的‘女王号’我因到横滨去送一位乘那艘船去英国的朋友,所以知道得很清楚。你们用这个放大镜再仔细地看一看!从甲板上往下耷拉着许许多多纸带似的东西。那是船上船下的人们在惜别时互相拋掷的纸带。由此看来,这张照片是在‘女王号’离开横滨港不多时照的,地点可能就在东京湾的内侧。再从‘女王号’行进的方位来判断,可能就是东京湾的西海岸。”
啊,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落在有鉴别、有分析力人的手里,就会明确那么多的事。
等等力警部拿起放大镜仔细一看,说道:“听您这么一说,那么,在遥远的远方象是一片云彩的,大概就是房总半岛吧?”
“对,我也认为是房总半岛。不过,等等力君,象大猩猩男爵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大白天出来散步呢?所以,照片可能是在男爵的隐藏所的院子里照的。因此,只要把东京湾的西海岸,从能看见房总半岛的位置起,来个彻底的大搜查,就会查出古柳男爵最后的隐藏所……”
“明白啦,先生。”
等等力警部爽快地答应,又高兴地说:
“在两三天以内,保证査出古柳男爵最后的隐藏所!”
至此,小山田博士同怪兽王大猩猩男爵之间的最后一场搏斗,就要来临了。
其实,在深川发生的鼠疫就是大猩猩男爵干的。警视厅为了安定民心,封锁了消息。但不知为什么已为社会所知,因而再一次使整个日本陷于恐怖的深渊,谣言四起——
大猩猩男爵散播鼠疫菌啦!……哎呀,可不得了啦!整个日本要成为鼠疫菌猖獗的地狱啦!……到处都是因鼠疫而一个接一个倒下去的死人……
在整个日本,没有一个人不为这种传说弄得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尤其是首当其冲的东京市民的恐惧,更是不可言状。
东京都的防疫科采取了一切措施来进行防疫。人们也在拼命地消灭老鼠,跳蚤更被视为畏物,只要一发现就给捻死。尽管采取了这些防范措施,鼠疫患者还是在不断地出现。不消说,这都是由于古柳男爵散播了鼠疫菌的缘故……
这样一来,一切诅咒当然都落到了小山田博士身上——都是因为小山田博士放走了大猩猩男爵,才使我们遭此不幸……报纸上也毫不留情地向小山田博士提出劝告:小山田博士,奉劝你快快抓住大猩猩男爵用来赎罪吧!
小山田博士对社会上的舆论、责难和压力未做一句辩解。据说他闷在狸穴的邸宅中,谢绝了一切会晤,正呕心沥血地在考虑如何对付怪兽男爵的策略。新闻记者来访,博士也决不接见。
这样一来,人言可畏的社会又胡乱传播说:小山田博士因为没脸见人,已逃到什么地方去了。但这都是些讹传。这时,博士确实是闷在狸穴的邸宅中,这可以从博士的影子常常映在二楼书斋的窗户上得到证明。
看样子,博士总是坐在沙发上叼着烟斗,一心一意地在思考着什么。在亲眼看到博士这种姿态的人们也有两种说法:有的说,博士在专心致志地思考着征服大猩猩男播的方案;有的则恶言恶语地说,哪里是在思考什么方案,博士已经吓破了胆,畏缩在家里不敢露面了。
但是,这些人如果能知道映在窗户上的影子的原形,将不知会如何惊讶呢!坐在沙发上叼着烟斗的,其实并不是博士,而是与博士非常相象的偶人。
明白了,常言说得好——要想蒙骗敌人,必须先蒙蔽自己人。小山田博士就是为了蒙骗大猩猩男爵,才采取了先蒙蔽社会上人的办法。
这么说来,真的小山田博士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这个问题姑且搁置一下,先让我们来看一看东京湾的西海岸吧——这个地方实际上就是三浦半岛东海岸的剑崎海畔,它与浦贺海峡相对。
在这个剑崎的尖端有个临海巍然耸立的陡崖。在这个陡崖上有一所用旧砖建成的长满常青藤的洋房,与这所洋房并排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所已经荒芜且有些残破的教堂。不过,说是教堂,也徒具其名,既没有牧师,也没有信徒,如果把房顶上带有尖顶的钟楼去掉,恐怕谁也不会认出这是教堂。房子里面已成了蜘蛛或蝙蝠安居的巢穴。
那是在小山田博士的家里开了最后一次碰头会后,隔了二个星期左右的事情——
有一个年轻的画家,在陡崖下的适当地方安放着三脚架,专心致志地在画着教堂的写生画。这个人年约二十四、五岁,头上留着乱蓬蓬的颇具艺术家风度的长发,歪戴着一顶贝雷帽,身穿一件宽大的短外衫,嘴里总是叼着一个细长的大烟斗。
这个人从四、五天以前就住迸了附近的村庄,说是看上了这个教堂的建筑,从昨天起就在这里安上三脚架,开始画了起来。
正在画家挥动画笔在画布上埋头作画时,从陡崖的下面走上来两三个渔夫。他们看到画家那副样子觉得很新奇,便围上来观看,一个渔夫说:
“哎呀,你是在画教堂啊?嘿!画得多象呀,和真的教堂一模一样!”
另一个渔夫接着话茬儿说:“那还用你说。各有各的内行嘛。捣年糕是年糕辅的内行事儿,画家画好画那是他的内行。我说画家先生,你是从东京来的吗?”
“嗯,我是从东京来这里搞写生旅行的,因为看上了那座建筑,才停下来的。我说,那也算教堂吗?可够荒芜的了。”
“嗯,已经有十多年没人住了。可是,最近人们都在议论,说那里是凶宅。”
“什么,凶宅?难道有什么怪物出现吗?”
“是的,说是有个奇怪的妖精常出入,是个小矬子妖精。”
“小矬子妖精?”
画家心想:这可不能当作耳旁风放过。于是便停下笔,把身子转向渔夫。
旁边的又一个渔夫说道:
“哈哈,哈哈!哪有那种事呀!只不过是谣传罢了。谣传怎么靠得住呢?再说,这是那个傻老头阿竹传出来的,他的话怎么能靠得住呢?”
“不,看见小矬子妖精的,不只是老阿竹,别的人还有看见的呢!”
一个渔夫又说:
“你是说那个卖油的阿信婆吧!那个阿信婆可是个胆小鬼。成天家怕这怕那总是心虚,所以才把什么东西都看成妖精。她所说的小矬子妖精,恐怕是幻觉吧!”
“你们所说的傻阿竹和卖油的阿信婆,他们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说是看见了小矬子妖精的?”
“嗯,大概有二十来天了吧……啊,想起来了,那个教堂的对面不是有个很旧的洋房吗,那、个洋房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人住啦,可是就在二十来天以前有人住进去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傻阿竹和阿信婆传出教堂里有妖精。”
画家听到此似乎有些心神不安,手中拿着的那支笔的笔尖也有些颤动。
“啊,对啦,你们提起了洋房,那洋房的景致也不错嘛,画完了教堂,下一步我还想画那个洋房呢!可是,那里的主人是谁呀?”
“这个嘛,可不太清楚,据说是个得了什么重病,特地来这里疗养的。看样子年纪够大的了,腰已驼成象个弓似的,走路也象是爬行似的。”
“这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嗯,说是看见也只是从老远的地方一闪看到的,他的脸好象是蒙着一块黑头巾……看那样子他是不怎么愿意让人看见的。”
另一个年轻的渔夫忽然象想起来什么,接着说:
“不过,看来,人还是个好人,听说明天还要宴请全村子的人呢!”
画家听到他的话,心中嘣嘣直跳,赶快问了一句:
“啊——要请全村子的人?”
“听说不必讲什么礼节,可以随便吃随便喝。另外,据说还有马戏团前来助兴。”
“马戏团?马戏团的名字叫什么?”
“哎呀,叫什么来着……喂,你还记得马戏团的名宇吗?”
“让我想一想……噢,好象叫什么远东马戏团。”
“对啦,就是那个马戏团。那是多咱啦,不是还登过报吗?就是狮子,大猩猩什么都跑了出来闹了一场大乱子的那个马戏团。村里的孩子们听说马戏团要来,都高兴得不得了。”
画家听了这些话,心里越法觉得不安。
“你们知道那家主人的名字吗?”
“他的名字叫一柳。据说是个大富翁,长期呆在国外,在那里攒下了许多钱,后来由于积劳成疾损伤了身体,这次捎带着疗养而回到日本的。”
“是吗?不过,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莫非说这附近有一柳先生的朋友?”
“不,不是的。他家里有个爱说的女佣人,她一到村里,不管这个那个的,就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
“那真是个多嘴多舌的女佣人。别人不问她,她自己也哇啦哇啦地说。长着一副狐狸的脸相,起初大家都讨厌她,后来又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坏人。”
一副狐狸脸相的多嘴女人……啊,说不定就是那个娟子夫人呢!
昏昏先生在砂町教堂的地道内被掐死后,娟子夫人就行踪不明了。
说来,昏昏先生之所以被掐死,是因为他发现了地道,而且还发现了在圣母象的下面藏有宝石,当他悄悄地想把这些宝石盗走的时候,被大猩猩男爵发现而掐死的。
但是,作为昏昏先生夫人的娟子,对于丈夫这种歪门邪道的勾当并不知道,所以她是没有罪的。因此,大猩猩男爵便把她偷偷地带出来,让她做了这个家的女佣人。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可怀疑的了,那所耸立在剑崎鹿崖上的洋房,正是大猩猩男爵最后的隐藏所。
画家在内心里做出肯定后,急忙叠起三脚架,收拾起画布,草草地向渔夫们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下面就让我们看看第二天的情况吧——
这一天,剑崎附近就象迎接盂兰盆会和新正双重节日一般,真是热闹非凡。
崖上那家平常总是把门关得死死的府邸,今天从一大早就把大门成八字地敞开了。村里的男女老少,都穿着节日的服装,陆续不断地走进大门。
远东马戏团一行看来早就来到了这所房子,乐队奏着欢快的乐曲,听来很有吸引力。
院子里,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安置了许许多多用帐篷搭起来的小屋子,里面摆设着四喜饭、荞麦面条、五香菜串儿、年糕小豆汤,另外还有清酒和啤酒,供人们任意吃、随便喝。
正午一过,尽管院子非常宽敞,但也被附近的村民们挤得满满当当。这家的主人如果真的是大猩猩男爵,那么,他制造出这种盛况,究竟又在策划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