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用灯油消除胤禛堵在喉间的浓痰后,整个人竟然清醒了很多,而且还开口说话。站在一旁的张太医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兴奋。激动的眼泪都了流了出来:“皇上,感觉身上那里有些不舒服吗?”张太医忙问道。
“没有,就是觉得浑身乏力。”胤禛说着就要想坐起来,可无奈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张太医见胤禛想坐起来,慌忙劝道:“皇上不可。”
“为什么?”胤禛是个倔强自强的人,听到这话,更是咬着牙勉强坐了起来,见张太医慌得流下了冷汗,胤禛却呵呵笑道:“张爱卿这是怎么了,朕都被这里的寒气冻醒了,你怎么还能流出汗来?”说到这咳嗽了一下。
张太医慌忙问道:“皇上可是嗓子不舒服?”
见张太医紧张成这样,胤禛高兴的摇了摇头回道:“朕嗓子只是有点干而已,张爱卿这些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张太医说着激动的忍不住低声泣道:“只要皇上安好,臣就算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好了好了。”胤禛微微一笑说道:“朕这不是好了吗?”“去给朕倒水来。”
“嗻!”
胤禛环视了一圈,只见偌大的养心殿,竟然点着两支蜡烛,不由怒道:“这些狗奴才!”
“皇上不可动怒。”张太医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只杯子,正要倒水,却发现茶壶中空荡荡。
坐在软榻上的胤禛早就看到了这一切,愤怒道:“朕还没死那!”“这帮狗奴才。”
“皇上。”张太医见胤禛气的浑身不由发抖,慌忙来到榻前跪倒在地劝道:“皇上刚好,不可生气啊!”说着磕起头来。
一看张太医突然这么说,而且还在地上竟然磕起头来。不由楞道:“张爱卿,快起,不可行此大礼。”见张太医只顾磕头胤禛叹了口气拖鞋道:“好吧,朕答应你就是。”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张太医激动的回道。
胤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爱卿,请起。”说着拍了拍软榻道:“坐这里来。”
那可是皇上睡的软榻,这张太医要是坐上去的话,可就有和皇上平起平坐的大不敬之嫌了。
“臣不敢!”
胤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是一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对这些冠冕堂皇的事情根本不在意,见张太医站在原地弯着身子,一脸恭敬,微微一笑,又拍了拍软榻命令道:“朕从来都不相信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坐到朕的身边来。”
“谢皇上。”张太医这才缓缓坐了下来,不过屁股只沾着一点点,这坐着比站着还难受。
胤禛看到这,无奈的摇了摇头,心知自己再怎么说,张太医也不敢迈出君臣礼节这一步。就在这时,只见一丝亮光突然闪过眼前。思维敏捷的胤禛忙一下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张太医一见满脸惊色的站了起来,恐慌道:“皇上!”
紧接着“哗啦”一声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传来。胤禛忙向地上看去,只见一串宝石手链落在了地上。站在一旁的张太医忙弯腰就要去捡。却听胤禛突然说道:“住手!”
张太医不由一愣,弯着腰停了下来,紧接着就见胤禛亲自捡起来那串手链,端详了一眼,脸上突然出现了惊讶,直到又变成满脸喜悦后。张太医这才暗自松了口气直起腰来,低声咳嗽了几声。
张太医的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立时把胤禛从甜美的记忆中拉了回来。只见他握着手中的手链,满脸含笑静静的出神。
“咚!咚!咚……”
摆放在桌上的西洋钟不紧不慢的敲响了深夜十二点的钟声,两支红蜡烛不知不觉的已烧成了小半截儿。张太医抬头望了一眼坐在榻上的胤禛,只见双眼紧紧盯着手中的那串手链出神。
看到这,张太医忙轻轻上前挪了一小步,眯着眼一看,心中突然一凉,只见胤禛握着的那串手链虽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可见胤禛对这串链子很是痴迷。想到这,张太医不由想起了白天突然出现的八福晋,心中不由暗想道:坏了,这手链肯定是八福晋遗漏的。刚想到这,忽听胤禛开口说道:“爱卿在太医院有多少年了?”
“回皇上话,臣是先帝爷十七年进入太医院当值。”
康熙十七年,这不是我出生那年吗?想到这,胤禛不由对眼前张太医的敬业精神所钦佩。欣慰道:“张爱卿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俗话说的好,人生七十古来稀。何况张太医如今已是八十多的高龄。说到未了心愿哪能没有?只见他道:“回皇上话,臣只有一个未了心愿。”
“朕今天高兴,不管什么心愿朕都会答应。”
“过了这个年,臣就八十四了。”张太医说道:“如今臣只有一个未了心愿,就是恳请皇上赐臣‘归乡’。”
想不到,这太医院还有一位这么老的老太医,不过也不稀奇。医生嘛,那是越老越值钱。
“朕没记错的话,张爱卿的老家是桂林吧!”见张太医点了点头,胤禛继续说道:“这从京城往桂林走,路途不仅遥远,而且最近南方也不怎么太平。”说到这,胤禛咳嗽了一下继续道:“不如这样,朕就在城东赐爱卿宅院一套,太医院各种要务,就由爱卿定夺!”这意思就是说,在太医院的职位,你觉得谁顺眼,那就谁接替的你职位。虽然不能回归故土,不过能得到皇上这么厚重的赏赐,张太医十分知足,慌忙跪下叩谢道:
“谢主隆恩!”。
“张爱卿免礼。”……
众位大臣得知皇上胤禛病重的消息后,便暗自个找个的‘大树’,听说竟连国舅爷隆科多隆大人也都和阿尔松阿站在了一起,并且听说今晚就在阿尔松阿府中商议立新君的事情。于是这些人便趁着夜色的遮掩自发的向这里聚来。
“九爷说的对。”只见礼部侍郎说道:“让怡亲王交出八王爷来,我们必须联名给太后德妃上折子。”
“那要是德妃同意了,怡亲王不愿意那?”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望去,只见原来说这话的人竟然是掌管西华门的王景崇,此人官职虽然低微,可却有实权。在场的众官员虽然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但是一见是王景崇说的话,众人也不敢轻视,何况他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阿尔松阿点了点头,接口问道:“王兄弟说的没错,如果怡亲王他要是不放人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说着站了起来扫视了一眼屋中的众大员。
一听这话,众人全都低下了头。心中不由暗暗惊叹道:这阿尔松阿说的的这话也太露骨了吧,这意思连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不就是怡亲王不同意的话,兵变吗?
不过这要是一兵变的话,那这事儿可就大了去了,先不说攻占皇宫以后怎么办,这要是一旦失败了的话,这可是谋反的重罪啊!……正因为大家全都想到了这一点,才装傻充愣低下了头。
不过这些人的小心思,九阿哥和阿尔松阿还有马齐早就清楚。马齐见话都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要是不挑明的话,也觉得有点憋屈。于是起身朗声说道:“不瞒各位,八王爷被怡亲王囚禁在了咸安宫。”“咸安宫大家都知道,是在西华门内。”说到这音调突然一变,向王景崇突然喝道:“掌管西华门的王景崇何在!”见王景崇快步来到跟前打了个千秋儿,马齐点了点头命令道:“从现在起,直到明日午时,西华门进出的人,不管是谁,只要是坐轿子的,马车的,拆开了马车查!”
“嗻!”王景崇领命离去后。
紧接着就见阿尔松阿满脸微笑着向众人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大人。”说着指了指摆在桌上的一本名册接着说道:“请诸位大人写上自己的名字,我们明日早朝时便在乾清宫一起联名恳请太后赦免廉亲王和二爷(二阿哥)的一切罪过。”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望向了桌上的那本名册……
话说王景崇出了阿尔松阿府,骑马直向西华门奔去。
西华门外的六名守卫因站的时间长,而发困。就在迷迷糊糊时,突然一声轻微的马鸣声传来,全都精神了起来。紧接着就见一辆马车向这里缓缓走来。
“站住!”
“放肆!”跟在马车后的一名三品侍卫走了过来厉声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怡亲王的王的马车你也敢查?”“还不快滚开!”
今夜在这里守着西华门的六名守卫全都是王景崇的心腹,他们早就在下午便得到了消息,见这么晚了还有一辆马车从这里走过,而且听声音,这辆马车像是从咸安宫方向来的。更是不能轻易放过。
“原来是王爷的马车。”说这话的是王景崇的弟弟——王景鸣。只见他满脸的赔笑道:“这位兄弟,大家都是靠吃这碗饭的。”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车棚继续道:“敢问这车子里面坐的是什么人啊?”
“咳咳咳!”王景鸣的话刚说完,只听一阵咳嗽声从车内传出来。紧接着就见怡亲王胤祥撩开布帘说道:“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
王景鸣慌忙单膝着地向车上的胤祥打了个千秋儿,笑着回道:“王爷吉祥,小的王景崇之弟王景鸣。”
“咳咳咳!”胤祥点了点头道:“本王记下了,我们走!”
“慢!”
胤祥还没放下布帘,就见王景鸣抱拳说道:“恳请王爷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