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萧延宗言语轻佻露骨,只嗅到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不等她近身过来,早已是摁捺不住,欲伸手去揽洛明兰细软的腰肢。

然而不等他伸手过去,美人儿却冲他一笑,他指尖只堪堪碰到她衣裙,便被她侧身避了过去。

一缕幽香染上指尖,萧延宗摩挲了两下,脸上阴晴不定,对于方才美人儿反应,他显然有些不悦。

身侧的小允子见了,吓得不清,生怕太子殿下一怒之下,他不免遭殃受罪!

正想出声提醒洛明兰,可别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

哪知他一个眼色过去,美人儿丝毫不惧怕,一双秋水眸望着太子阴沉的脸,嫣然一笑:“君子动口不动手,太子殿下您这又是做甚?”

说着也不顾萧延宗如何想,自顾自往亭中步去,她目色一转,望向不远处的箭壶,似有些兴趣。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便萧延宗阅女无数,却从未见过像洛明兰这样的。

明明是最低贱的宫女出身,可骨子里自带的傲气,眉宇间浑然天成的媚,融合在了一块。

他不由想到那日东宫,佳人在怀,异样的燥热,从小腹窜出,胀痛难忍。

萧延宗眸色深深,觉得新奇又有趣。

他自年少时,身边从未缺过女子,或环肥燕瘦,秀外慧中,哪一个挑出来,不是一等一的美人。

可对于床笫之欢这样的兴事,即便那些女子在他身下,如何动情,他也只是觉得面对千篇一律的脸,顿觉索然无味。

很快,他一肚子火气,对着她这样一张脸,轻扯唇角,勾起一抹笑。

不过瞬间心情大悦,眉心也舒展开来。

萧延宗饶有兴致看着洛明兰:“美人儿也对投壶有兴趣?”

他声音出现在身后,鼻息喷出的热气,落在她雪白的后颈间。

他目色游走在她雪白的脖颈,又寸寸往下,是她细软的腰肢。

说着,又循循善诱:“可要本宫亲自教美人儿你?”

洛明兰虽未看见他表情,可也能想象得到,那目光有多让人讨厌!

几乎是忍着恶心,她才没有当即转身,一巴掌扇过去。

只因耳边系统叮一声,提醒:「宿主,小不忍则乱大谋,千万要忍住,黑化剧情少不了这个催化剂,没有他任务继续不下去,你一样也回不了家了!!」

对于回家的执念,几乎是刻在骨子里,为了能回家,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别说欺骗萧晏一颗真心,就算和这人渣虚与委蛇,逢场作戏,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是哄骗他而已,又不会少块肉,如此想着,洛明兰转过身来,回头看着萧延宗。

她眼波流转,吐气如兰:“太子殿下好雅兴,明兰求之不得。”

说话间,柔软的小手伸过来,覆在他手背,轻轻摩挲了两下。

萧延宗顿觉喉间发紧。

她那轻轻一笑。

正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回到了清凉殿,脑子里想到方才一幕,不过是点到即止,被那人渣占了点小便宜,贴身玩了一把投壶游戏。

用系统的话来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虽心里仍旧犯恶心,可咬咬牙,洛明兰还是照做了。

她不止照做了,还做得很好,将那人渣哄骗得团团转。

明明看似占便宜的是他,可想到太子色令智昏,她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犹如三岁小孩一样,不过给个甜枣,就能被轻易哄骗。

到底是她道行太深,还是这世上的男人,大多一个德性,皆是好色无厌之徒,只知道予取予求,却从没想过,这世上怎有这样的好事。

她心里鄙夷之余,眼看萧晏还未回来,便摸到了桌前,自顾自倒了口凉茶往口里灌。

清凉的茶水入喉,烦闷也随之而消。

约摸估着时间,心想着萧晏快回来了,洛明兰搁下手里的茶杯,听着外头果然有脚步声,正朝着门口走来。

一只黑色云靴踏入屋子,她像燕子一样,提着裙子连忙扑过去,伸出手臂抱住了来人。

那颀长的身影一僵,随即才伸出一只手,轻轻揽住了她。

“明兰你…”眼看小姑娘低垂着头,似闷闷不乐,萧晏眉心一凝,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声怎么了,还未出声,却被她瓮声瓮气打断:“殿下,明兰想你了,好想,好想…”

说着,小姑娘脑袋埋在他胸口,更深了。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让萧晏瞧了一阵心疼。

他心中一动,禁不住抬手,想要抚上她发顶。

鼻息传来一阵异香,像是番邦进贡的香料,这气味似曾相识,他目色一滞,掠过她发鬓上沾染的芍药花瓣,萧晏指尖顿在半空。

他院落未曾种植过芍药,只有咏春园的观鱼亭,才有这样名贵的花。

小姑娘揽得他那样紧,那异香夹杂着她淡雅的女儿香,他顿在半空的手指,不由慢慢收紧,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他轻轻抚了抚她发鬓,不动声色将那芍药捡了去。

洛明兰再抬起头,他瞥见她眼角微红,终究是忍了忍,把话头压下去,转而低声道:“傻丫头,说什么傻话!”

“可是累坏了?”说着,又温声道:“今日不必陪着孤了,你也早些去歇歇罢。”

他目送小姑娘离开,出了屋子,便叫来了白泽。

“殿下,您找属下可是…”

眼看他家殿下沉着一张脸,白泽后半截话,不由吞回了肚子里。

萧晏摊开手里的芍药,将它捏得粉碎,片刻间,哪还有方才的温润如玉!

“盯紧太子!”只听他沉声说:“一有异动,知会孤。”

白泽呐呐道:“是…是殿下。”

想了想,他忍不住惊呼:“难不成太子那个混账东西,又贼心不死,寻明兰姑娘麻烦了…”

屋子外的偏殿,洛明兰坐在廊下,手里捏着一枝杨柳,有意无意拨弄。

系统:「宿主,攻略对象果然怀疑了,看样子计划很成功,他以为那人渣找你麻烦,却不来问你,让白泽去盯着那人渣。」

说到这里,系统很是兴奋。

比起洛明兰心不在焉,它像打了鸡血一样。

「宿主,接下来到了关键剧情了,你一定要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心软,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废了,知不知道?」

「现在攻略对象只是怀疑太子,而你在他眼里,依旧白璧无瑕,纯然可爱,一旦到了最后剧情,他发现看错了你,势必到时候一定会情绪失控。」

「到那个时候,宿主你一定会承受心里最大的煎熬,一旦有了良心二字,太过感情用事,都会让这个计划彻底崩盘,谁也不知道,剧情崩塌,这个世界会面临什么?」

「所以我只能警告宿主,一定要坚守本心,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需要记住,你要回家,你是在救萧晏,就行了!」

系统在她耳边,喋喋不休,洛明兰只回到了一个字,嗯。

便拍拍屁股起身走人,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懒得说了。

没有谁比她更紧张,接下来的剧情,准备了这么多日子,就是为了这一天。

余下的日子,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后,却暗藏汹涌。

朝中那帮文臣,各个偏帮私护,对于贪墨案一事,拒不认罪。

他们料想着,萧晏不能奈他们何,各个又以元老自居,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亲王,他们又怎会放在眼里!

可当萧晏将刑部,还有监察司处呈上来的供词,六部中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就连工部尚书,都供认不讳。

这一来铁证如山,整个朝野上下,数千人百口莫辞,即便交到了昭帝手上,也无不感到深深震惊。

就算刑不上大夫,可这样数以两千多万石粮,相当于朝廷一年税收总和。

昭帝一怒之下,只批了一个字,杀,绝不姑息!

这场重大的贪墨案,也随着这场以暴制暴的屠杀,很快落下序幕。

清凉殿,洛明兰正在低垂着眼睫,一双素手抚在萧晏宽阔的胸膛上,正欲替他整理直立的衣襟。

好几次她心不在焉,不是腰带忘记束了,便是流苏玉扣忘了别上去。

忽一双大手握住她小手,他掌心温热,有种令人安心的温暖。

“手这样凉,可是身子不舒坦?”

“没…没事,兴许是夜里没睡好,倒是让殿下忧心了。”

小姑娘仰起头,分明眼角微红,似在见他之前哭过了。

萧晏眉头一动,抿了抿唇,而后又拍了拍她手背,温声安抚道:“今日不必等孤回,兴许会耽搁些时辰,你这阵子陪着孤,也累坏了。”

说着,他意味深长看了洛明兰一眼,这才转身出了门。

眼看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尽头,洛明兰这才动身,往咏春园赶去。

然而,她前脚刚走没一会,隐在暗处的萧晏,也亦步亦趋,暗暗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