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洛明兰一夜醒来,外面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因素来深宫寂寞,那些小宫女和太监,又是常年伺候主子的奴婢,有时候受了点委屈,打伤,打死,也是常有的事。

然而有些心里话,咬碎了牙也只能吞下去,更不能和家里人说。

这个时候,同是伺候主子的奴婢,往往容易心心相惜,找到心里慰籍。

一来是在宫里有个伴,能有人疼疼彼此,二来也是排解寂寞。

对食就变得可以理解了,只不过这样的关系,太过难以启齿,不足为外人道。

不过皆是苦命人,私下自愿的罢了!

可东宫的奴才却是不同,仗着太子身份作威作福,底下的宫女稍有不从,也只能屈服在淫威之下,任他们予取予求。

然昨夜承德殿里,昭帝龙颜大怒,只因这样龌龊不堪的事,被状告到了御前,就连一向得宠的太子,也免不得被狠狠训斥。

起初萧延宗不服,还要企图狡辩,可当白泽将浑身是血的来喜带到御前,空气里的火星子,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这事因晋王而起,对他这个六弟,他向来不放在眼里,因萧延宗自诩嫡出贵胄的血统,生母是静德皇后元氏,他出生以来,又得太皇太后宠爱,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然而这个不受宠的贱种,却为了一个低贱不堪的小宫女,在父皇面前状告他,害得他颜面无存。

萧延宗一口恶气涌上心头,若不是当着父皇面,他恨不得提剑欲杀之。

直到昭帝训完了后,命人将来喜拖下去,打死以儆效尤,而萧延宗这头,到底是宠爱多年的儿,最后叹了口气。

以御下不力为由,让他往后好生管教,就此揭了过去。

当然这一结果,萧晏也在意料之中。

所以当昭帝侧身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肩膀,压低声道:“你和宗儿皆是父皇所出,宗儿又是你哥哥,都说打死不离亲兄弟,晏儿你一向明事理,好生记住了。”

末了,意味深长看了萧晏一眼,语锋暗含警告:“父皇信得过你!”

昭帝一向不喜这个儿,哪怕他能文能武,上阵杀敌,功不可没。

可一旦想到他卑贱的生母,那个出自冷宫污秽之地,容貌尽毁的丑陋女子,竟趁他宿醉爬上龙床,即便这个儿子再能干,昭帝就像吞了苍蝇一样,只余下深深的厌恶。

对于昭帝的厌恶,冷淡,萧晏并未放在心上,多年以来,他早已习惯了。

只不过白泽看在眼里,多少为他家主子抱不平,明明是那太子有错在先,可还是最后不痛不痒,轻描淡写带过,这心偏得也太狠了!

可他只是一个小小侍从,人微言轻,又能如何。

萧延宗却是一脸得色,眼看父皇到底疼他多点,整个人趾高气昂,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他变得越发嚣张。

他睥睨着萧晏,一副你能奈我何?

萧晏眸里无波,平静开口:“是,父皇。”

「宿主,攻略对象黑化值35% 。」系统在耳边汇报进度。

洛明兰嗯了声,没好气道:“一晚上涨了5%,看样子昨晚的确没有白费。”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系统并不在意:「宿主,您难道不好奇,攻略对象为什么一夜之间,突然会黑化值爆涨吗?」

对于这样的八卦消息,洛明兰压根没丁点兴趣。

眼下她最关心的是,究竟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这个破任务,她一天也不想做了,谁知道辣鸡系统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再玩她一次。

她翻身下床穿鞋,懒得听系统废话,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拿梳子有一搭,没一搭梳理发丝。

镜子里倒映着她嗔怒的脸,哪怕眉头紧锁,却依旧遮掩不了她那副好颜色。

若是刘姑姑在跟前瞧了,只怕又要忍不住啧啧两声,将她容貌夸到天上去。

算算日子,离花朝节仅仅只有十日,时间越来越紧迫,若到那个时候,她还不能完成任务,只会被刘姑姑当做一份礼物,送去东宫伺候太子,想想都不寒而栗。

洛明兰捏着梳子的手指发白,心弦猛地收紧,她要为自己谋划点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萧晏黑化值涨了5%,是不是和太子有关?”

系统正沉默,听到洛明兰问,立马来了兴致。

「宿主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透,你说得没错,的确是这样。」

「只是不知宿主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准备继续接近萧宴,还是另辟途径?」

洛明兰搁下手里的桃木梳,木制与妆台碰撞,发出啪的闷响。

一阵沉默过后,系统听她说:“自然是继续接近萧晏,只不过太子那头很是棘手,需要双管齐下才行,让我好好想想,再应对。”

其实洛明兰另有打算,可对于这辣鸡系统,她信不过。

怕它再次给出错误信息,所以需要从长计议,只不过时间不等人,她只有想办法在十日内,摆脱刘姑姑掌控,才是正事。

殿内传来瓷器落地的哗啦声,小允子吓得赶紧抱住萧延宗的腿,恨不得磕头喊他祖宗。

“太子殿下,您仔细伤了身啊!消消气,奴才命人给您泡杯花茶,给您消消火!”

“您身子金贵不凡,为了晋王那样的贱种,气坏了身子了不值当啊!”

“奴才这便为您安排,马上去泡,很快就能喝了。”

他边说边安抚,生怕萧延宗再次发疯,可不等小允子命人去泡茶,便被当即喝止:“别忙了,全都轰下去!轰下去!!”

“蠢笨如猪的奴才,一个个连来喜一分都赶不上!无趣得很!”

“再不滚本宫就将你们全杀了!!看着便心烦!”

说着萧延宗恨恨咬牙,翻飞的掌心落下,面前上好的凝脂玉梅瓶应声碎裂。

要知晓这东宫摆设,样样都价值连城,哪怕随便捎一件出宫,都能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小允子瞧着肉疼,心也疼。

顷刻间,殿内只剩下他和萧延宗两人,那些宫人早已做鸟兽散,跑得一干二净。

小允子碎步上前:“太子殿下,奴才知晓您为了来喜公公的事,才会大动肝火,莫说您心里头不痛快,便是奴才也不是滋味。”

“来喜公公伺候太子殿下多年,早已是您的左膀右臂,哪能说舍就舍,晋王那贱种却故意找茬,害得您失去左膀右臂,这口恶气奴才憋着心里,都快要憋死了!”

小允子虽没有来喜能说会道,却很会察言观色,捡好听的话说。

按道理区区一个奴才,打死了便打死了,也没甚可惜。

可偏偏这个奴才,伺候得他舒舒服服,有来喜在跟前,肚里花花肠子多,总能消愁解闷,日子过得有趣得多。

可才不过没了来喜一天,萧延宗便不习惯,东宫像一潭死水,他能不火才怪?

玄色云靴踩在碎片上,发出冷冽如刀的声响。

萧延宗忽挑眉道:“那小贱婢长得如何?说来听听。”

小允子那晚和来喜一块,的确亲眼见过,听太子如此问,也知晓是什么意思?

于是嘿嘿一笑,连忙献媚道:“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不是长得美貌无双,以来喜公公伺候您身边多年的眼力,也不会着了那小贱婢的道,栽到了她头上!”

“哦,是么?”萧延宗闻言漫不经心道:“去传小贱婢过来瞧瞧,若你这奴才不实,本宫就摘了你脑袋!”

“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