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您觉得呢?”
刘姑姑正火气无处发泄,陡然听到那轻轻柔柔的声音,从她身后冒出来。
这时洛明兰人已在她身后,刘姑姑一回头,便看到那张明媚动人的脸,她眼角抽了抽,像是肌肉反应太大,从那暴怒的狂躁中,慢慢回过神来。
这样好看得像娇花一样的脸,顷刻间浇灭了刘姑姑火气,她就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眼里冒出希冀的光芒。
“明兰你这丫头来得正好,走…好孩子,快和姑姑走一趟,姑姑这回是死是活,便全靠你了。”
下一刻,她扔掉手里的藤条,一把握住洛明兰的手,就要往外去。
“赶紧去梳妆打扮一下,兴许还来得及,姑姑等不到下个月了。”
她边走边说,激动得口沫横飞,跨过门槛时,差点摔个狗吃屎。
幸好洛明兰搀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绊倒在地。
“姑姑,您先别慌啊!还有法子的不是…”洛明兰听这意思,是要带她去东宫,把她即刻献给太子,好让她为其求情脱罪。
毕竟徐贵妃再得宠,也不过是三宫六院的妃子,再贵也越不过当朝太子殿下。
有太子一句话,她十个脑袋也保得住,刘姑姑早已是心急如焚,哪里还容得洛明兰多想。
恨不得飞也似的过去,把她剥干洗净,赶紧送到太子榻上,保她余生的青云路。
“都火烧眉毛了,还有什么法子?”刘姑姑当即打断她,又哄着说:“好孩子,别害怕,忍忍就好了,就当帮姑姑一回,不过是迟早的事,害什么臊?”
刘姑姑已经将她拉到了无人处,还当她是未经人事,害怕表现出来的紧张。
又抚摸着她嫩白的手,又哄又骗道:“左右都是那么一回事,姑姑之前给你看的册子,可都记下了?”
那册子里相当于春宫图,男欢女爱的场面比比皆是,虽说不是太露骨,比不了太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可任她一个母胎单身看着,都不免脸红心跳。
原本等着下个月,也就是半个月后的花朝节,刘姑姑精心安排一番,让她以织花女的身份,以为皇后娘娘,太子献花为由,崭露头角,再略施才艺以俘获太子的心。
可这番精心设计的安排,眼下因事出突然,刘姑姑哪里用得上,只能让她用最拙劣,最原始,直接的办法,先成为太子的人。
这样的如意算盘,总之怎么打都不会错。
“总之记住姑姑的话,到了东宫之后,用心伺候好太子殿下,以你这样的身份,过了今晚就贵不可言,往后没人胆敢瞧不起你。”
“若你造化好一点,能荣宠不衰,兴许还能得个良娣之位,纵然不是太子妃,可也算光耀门楣了。”
这大饼画的!还良娣呢!
若不是洛明兰知晓太子为人,是怎样一个荒淫无度,见色忘义的人,还真信了一番鬼话。
更何况,她之前想要拖着刘姑姑,才假意答应下来,不成想今晚被赶鸭子上架。
看着刘姑姑望着她那眼神,忍不住汗毛倒竖。
洛明兰只觉得自己像是一道菜,被人端上桌子,有种拆吃入腹的恐惧感。
不等刘姑姑拉她去房里上妆,洛明兰连忙说:“姑姑别急,您听奴婢说一句话啊。”
她脑子飞速运转着,一口气说:“奴婢有更好的法子,可保姑姑不受牵连,请姑姑信奴婢一回,一定不会有事的。”
香云纱变黄相当于报废,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法补救。
听到这句话,刘姑姑眉头一皱,眼角的细纹更深了。
“还有什么法子,你这丫头莫不是说笑吧!”
“还是说你这丫头诓骗姑姑,不想去伺候太子了?”
眼看刘姑姑翻脸不认人,顷刻间露出丑恶嘴脸,掐着她手臂的手指,不免用了几分力,洛明兰吃痛,可到底还是忍住,没叫出声。
“姑姑您误会奴婢了。”洛明兰忍着痛说:“姑姑您想想看,您想把奴婢献给太子,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悉心栽培奴婢,不就是想要太子殿下记得奴婢,过目难忘吗?”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凡是能轻易就能得到之物,男人又怎会珍惜,若是太子殿下今夜得到奴婢,就和送上门的一道菜,就算美味佳肴,也少了些回味。”
“奴婢不是不愿伺候太子殿下,如此一来,倒是浪费了姑姑之前一番心血,可不就得不偿失了。”
洛明兰一口气说完,几乎不带停的,她边说边看刘姑姑反应。
眼看她并未反驳,眉尖疑虑转而缓和,似沉思了片刻,才缓缓点头。
这一点刘姑姑并非没有想过,在这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可像洛明兰这样的,虽然算是不可多得的上品,可到底还是嫩了点,不然她也不会花那么多心思,放在她身上。
就是为了来个出其不意,让太子一眼相中,这仅仅只是第一步,这样做可远远比直接送上门,可有意思得多。
眼下若不是火烧眉毛,等着自救要紧,她也不会轻易出打出这张王牌。
“那你说说看,还有什么好法子?”刘姑姑故意虎着脸:“若是答不出,姑姑可不会听你胡言乱语。”
洛明兰来了精神,连忙说:“徐贵妃艳绝六宫,这匹香云纱偏偏用了杏色,美中不足的是,杏色虽好,可远远不如明媚的红。”
“奴婢大胆以为,只有艳丽的红才能配得上徐贵妃的高贵。”
“你的意思是…”刘姑姑眯了眯眼,立马会意:“将这批黄了的纱染成红色。”
“没错,便是如此。”洛明兰道:“奴婢敢保证,徐贵妃见了一定欢喜不已,所以姑姑您尽管去做,绝对错不了。”
原书里徐贵妃着墨不多,可她一向喜爱红色,只是年轻之时为了避宠,才刻意收敛锋芒,着素衣。
记得成为贵妃后,才渐渐拾回本心,不用顾虑旁人看法。
刘姑姑虽半信半疑,可见洛明兰一脸坚定,似有所触动,可眼下也没有旁的法子。
于是咬了咬牙,说:“好,便听你一回,若贵妃要怪罪下来!你这丫头可别忘了,是和姑姑一条绳上捆绑的蚂蚱!”
不忘威胁洛明兰:“好与不好,姑姑也不听你胡话!到那时太子殿下那,你知晓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