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脸无限放大，直到看不见。唇上，有湿热贴来。
苏雪摇整个人身子绷得紧紧的，背脊也僵得笔直。
嘴巴被撬开，她被动接受。
薛霁也是第一次，所以吻得并没有多少技巧，只全然靠着一腔热血和冲劲。
慢慢摸索中，薛霁在实战中渐渐找到了一点经验和感觉。
凭着这点才将摸索出来的经验，他占了彻底的主动地位，带着苏雪摇，一起往更深之处探索去。
薛霁再不懂这男女间的事儿，也要比苏雪摇懂得多些。至少，他知道该怎样进去，又是从哪儿进去。
至少，若他不想她受到太大的伤害的话，他知道是在哪里需要放慢了速度她才能更好接受些，才能不会太过鲁莽。
苏雪摇正心慌意乱，不知何去何从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句湿热的声音：“准备好了？”他声音有些哑，带着些喘。
都到了这一步，她自然早做好准备。
亲都被亲了，抱也被抱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现在却来问她有无准备好？
苏雪摇觉得他此举实在颇为无耻了些，难免生出几分鄙夷来。
此时此刻，因带有点情绪在，苏雪摇便没理他。没答他的话，只装着没听到。
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没得到她的答复，薛霁也不会停下来。
最多只会更放轻些动作，身上力道更轻一些罢了。
苏雪摇以为，夫妻间行事，最多不过就是脱了衣裳贴一起搂着、抱着。就难为情些而已，又还能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呢？
直到肉被割开的撕裂感传来，那一瞬间，苏雪摇疼得近乎失声。几乎是无法呼吸，她才算是真正明白过来，这圆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身体被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侵犯，又那样的疼痛且不适，苏雪摇此刻只觉自己是漂泊在水中的浮萍，无根无基，想呼声求救，都不知道该去求谁。
直到这一刻前，她都不知道，原来这条路并不好走。
原来她要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
头仰着，眼泪渐渐从眼角滑落。这一刻，她本能的使出浑身解数在抵抗着薛霁的继续。
可她的抵抗没有用。
这种情况下，薛霁已然上头。
兀自忙了有会儿后，许是看到了她脸上如死灰般惨白的神色，一时间，所有提起的兴趣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掉，薛霁人也彻底冷静下来。
男人伏在她身上，他幽深的眸子就近在眼前。
不算粗鲁，但却攻略性极强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沉沉的嗓音也响在耳畔：“若不想，我不勉强。”
闻声，苏雪摇走远了的神智立刻拾回，飞远的思绪也立刻归拢。
她望着面前男人，双手立刻抓住他腰。
她是想抓握住他腰上的肉的，却发现，一股力道用下去，那腰上的精瘦从手掌中一滑而过。
根本抓不住。
“不！”她摇头。
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多少苦都吃了，难道还怕继续吗？
若就此中断，岂不是之前所受的疼都白受了？
“不停下来。”苏雪摇继续强调。
哪怕前头等着她的是刀山和火海，她也要继续闯上一闯。
苏雪摇坚定了决心后，似是怕薛霁会立刻离开般，于是双手立刻伸去绕住他脖颈。
薛霁不想勉强，可若她愿意，薛霁也不想临阵逃脱。
只是接下来，他温柔再温柔，更尽力的去考虑了她的感受。
不知过了有多久，外头院子里忽而传来一阵笑闹声。原来是已经过了子时，算是到了新的一年了。
苏雪摇又累又困，完事后就只躺着，动都不想动一下。
薛霁出去后又进来，他进来时，把春华也一并带过来了。
春华手中端着热水，看到她时，她明显感觉到春华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疼惜。
想她现在这副模样一定很狼狈吧？
“奶奶。”春华神色严肃，立刻拧了热帕子来帮她擦洗。
苏雪摇这会儿其实还好，只是方才疼了些，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春华在帮苏雪摇擦洗，薛霁就坐不远处静候着。直到春华帮苏雪摇擦洗干净，又为她换上一身新的衣裳，伺候着苏雪摇歇下，薛霁这才起身离开。
薛霁吩咐了小厨房烧了热水，睡前自然也得好好洗个澡。
苏雪摇这一觉睡得极沉，一觉睡到次日日上三竿。醒来时，身上酸痛疲惫，身子也比平时沉了些，人也犯懒，只觉身子乏乏的。
薛霁一早就起了，这会儿已经收拾妥当等在外间。
屋内一有动静，春华就立刻迎了进来。
而薛霁静坐了会儿后，也慢慢起身往内寝来。春华在的时候，薛霁倒没说什么。待春华为苏雪摇梳洗打扮好，识趣的退了出去后，薛霁才问她：“身子可还好？”言词间不乏关切之意。
苏雪摇其实还好，除了身子疲惫些外，昨日的那种锥心蚀骨般的疼，已经不复存在。
只是，如今再面对他时，难免有几分尴尬。
远不如之前那般从容自在了。
也不敢看他眼睛，她只是安静着坐梳妆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故做出在理头发的样子来，腼腆一笑，道：“还好。”
薛霁内心里自然也不如自己表现出来的这样从容，只是他身为男人，在这种时候，自该多些担当。
而不是她躲着，他就也躲着。
尴尬总得化解。
“可能走路？”薛霁又问。
苏雪摇心里觉得好笑，怎么就不能走路了呢？
于是她轻轻笑了下，应道：“可以走。”
然后薛霁道：“那一会儿再迟些，你我一道去祖母和母亲那里请个安。”
“好。”对此苏雪摇没有不答应的。
因昨儿守岁的缘故，今儿大家都起得晚。所以，即便是磨蹭了会儿，他们夫妇过去请安也不算迟。
待了会儿后，薛霁便寻了借口带着妻子先回来了，也是顾虑到了她身子上的不适。
苏雪摇身上虽有不适，但也不是完全不能侍奉在老夫人和夫人身边。只是若可以不去侍候，苏雪摇自然也乐得自在。
回了清风院后，薛霁想着她或许想再睡一觉，或是躺着休息。此时此刻，她未必极愿意看到他。
所以，薛霁倒也识趣。送了妻子回来后，便道别说：“你好好躺着休息，我去前院寻父兄说点事。”
苏雪摇求之不得，立刻说：“爷去忙自己的吧，我自己待着就行。”
薛霁走了后，苏雪摇立刻进了内寝，拿出纸笔写了个方子来。然后喊了春华到跟前，将这个方子递到她手中。
“我有点不舒服，你拿着这个方子去城里药铺，买这些药来。记住了，药别在一家买。买回来后，悄摸着去熬了药来，尽量避开人。”
春华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见主子不让伸张，春华不免担心问：“奶奶，您哪里不舒服，可要告诉爷？让爷请了大夫来给您瞧瞧，也好过您这随便吃药。”
苏雪摇身上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更没到需要吃药的地步。她给春华的这个方子，其实是避子汤。
昨儿才行了房，最迟今天，她是必须喝下这避子汤的。
她和薛霁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她也不想留个孩子日后绊住自己的脚。所以，日后尽量不行房，若真不得已行了房，她也得喝避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