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泓珏嘴角带笑,温柔为她拭着脸上垂悬的泪珠,柔声道:“怎么,你的思长哥哥没来?”
“思长哥哥”四字被他格外加重语气,唇齿紧咬。
宋玉漪一时说不出话来,陈思长失约于她,或许他是不想娶她了,所以自然也不会再来见自己了。
但是这些她却不想让晏泓珏知道,她的内心隐隐的不想在他面前如此丢人。
她微微偏头,避开晏泓珏沉沉的目光,说道:“兴许有事吧。”
晏泓珏闻言低笑了一声,指腹轻柔摩挲着她的脸颊,并未戳穿她这显而易见的谎言。
另一只空出的手此时从后箍住宋玉漪的腰身,将她打横抱起,宋玉漪始料未及,手挡在他的双肩,低声说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若是这个样子,被其他人瞧了去算什么样子。
晏泓珏未语,大跨步朝着不远处停驻的马车走去。
宋玉漪见他只是抱着自己上马车,才松了口气。马车行驶至公府偏门停下,车刚停稳,宋玉漪就飞快跳下车,似是怕晏泓珏再抱她进去一样。
晏泓珏望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极轻地低笑一声。
他还没做什么呢,便如此羞怯,所日后他再做了些什么别的,她怕不是会羞得直哭。
只是这眼泪还是留着在些旁的地方才最好。
宋玉漪下了马车就直奔知春堂而去,可晏泓珏却不知何时跟上她,在她身后轻飘飘说了一句,“晏夫人正在东厅会客。”
东厅就在回知春堂的方向。
宋玉漪脚步顿住,抬手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鬓发,身上衣裙倒还可以见得人去,她回知春堂时必定会经过东厅,若是自己这副狼狈模样被祖母瞧见了,她定会好一顿追问。
她不想徒惹麻烦,正停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时,晏泓珏在一旁善解人意地说道:“不如表妹先往我房中待上片刻,用过晚膳我再差人送你回去。”
宋玉漪思量着这事的可行性,不过也只是待上一会,只要避开祖母便行了。
晏泓珏见她答应,也没再多做停留,转身便向自己的沂胤堂走去。
宋玉漪紧跟上他,同他一起到了沂胤堂。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沂胤堂今日格外冷清,连平日里总跟在晏泓珏身边的墨竹也不见了踪影。
疑惑的话还没问出口,她就被晏泓珏带入房中,房中烛光幽微,窗子并没闭紧,随时有轻风吹入摇得火光连连晃动。
宋玉漪坐在卧榻上,看着晏泓珏高大的背影落在烛影下,他挑芯点亮烛光,房中顿时明亮不少。
她注视得专注,正好在他回身时与他视线相触。在幽幽烛光的映衬下,他的眸中再不似平日见人时的漠然冷峻,反而添了少许柔情。
晏泓珏慢步走向案前,为自己斟了盏茶,状似无意说道:“那陈思长约你有何事要谈?”
宋玉漪抿了抿唇,没立刻回答他。虽然在她心底表哥已经是他可信赖之人了,但这事毕竟非同小可。
纠结片刻,她还是决定如实说道:“思长哥哥说会来找祖母求娶我。”
回应她的只是一声晏泓珏低低的笑声,宋玉漪不明白她为何发笑,只当他是在嘲讽自己轻易相信旁人,她轻声为自己找补道:“或许是有事耽搁了。”
“珠珠还真是天真。”晏泓珏轻吹着热雾升腾的茶水,慢条斯理说道:“那陈思长的母亲早已为他相中朝中太仆寺卿家中的女儿,他今日便是去同那家小姐相见去了。”
他微微抬眼,余光打量着宋玉漪的神情,“珠珠遇到歹人之时,想必那陈思长正红袖添香,美人在卧。”
闻此宋玉漪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捻酸吃味,只是略微有些感叹罢了。
她承认自己出身确认不如那太仆寺卿家中的女儿,而以陈氏现在的境况,以自己的身份也无法为陈氏增添助力。人向来都是趋利的,所以她能够理解陈思长为了仕途,而放弃自己。
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委屈,忆起曾经同陈思长的几次相处,她当他是端人正士,正直端正,如今这般倒是让她认不出他了。
他本是无辜之人,却平白遭遇了这些灾事,也是极为可怜。
她心中想着事,故而一直沉默着。
她眼眸低垂着,这落在晏泓珏的眼中,却是她在为了陈思长而失落伤神。
他手指紧捏着手中的茶盏,朝她走来。他的眼底再无先前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凛凛寒气。
他走到宋玉漪面前,握住她的下巴,拿着茶盏对准她殷红的唇瓣往她的口中轻扬。
晏泓珏的力度是轻缓的,不急不躁,似是只是在担心她会口渴。温热的茶水灌入她的喉咙,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舒服。
她握住他的手腕,挡住了他欲继续往下的动作,“可以了,表哥。”
她轻声道。
茶水冲淡了她唇上艳丽的口脂,脂色散乱,多余几道红色落在唇边的雪肤之上,望之难免使人多想。
晏泓珏俯下身,指腹落在她泛红的唇瓣上,缓缓摩挲着。
他指腹上有着细细的薄茧,按在她娇嫩的唇瓣上,微微作痛。
宋玉漪后背酥.麻感连连,一股从未有过的体验泛起涟漪。她躲避着脸颊,想要后退,可脸庞被晏泓珏的手固定着,根本动弹不得。
红唇上更多的口脂在指腹的摩擦中,外溢到四旁的皮肤上,薄薄淡红,不再像是饮茶时冲淡的,而是有人恶劣将她弄花。
“不行……”宋玉漪嘴唇微动,不经意间探出的小舌碰到晏泓珏的手指,她连忙闭紧嘴巴,双颊泛起一片红霞。
虽仅一刹那,可晏泓珏还是感觉到指上的湿润温软。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按住宋玉漪的红唇,呼吸喷洒在他脸上,感受着二人相互之间的气息相缠。
宋玉漪感受到晏泓珏身上不同于往日的威迫和凛然,就像是一个蹲守猎物的猛兽,终于将猎物咬在口中。
宋玉漪身子软得一塌糊涂,理智上想要将他推开,可双手却像是失了力气,抬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晏泓珏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的手指仍然紧贴她的唇瓣,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极有节奏地一下下摩挲着。
他的笑意不达眼底,“珠珠,不是说好只喜欢表哥么?怎么可以嫁给别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要入v啦,会有万字更哒,感谢小天使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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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月生来异瞳,出身卑贱,却记忆全无,被关在笼中供贵人打赏玩乐。
彼时有一双温热的大掌朝她伸去,为她轻拭脸上的泪珠。
自那以后,执月有了自己人生的太阳。
她记得,贵人语气温柔,告诉她永远不要低看自己;
她记得 杏花雨落,贵人笑意儒雅为她轻簪一枝花;
她记得 自己笨手笨脚也头发都编不好时,他从不厌倦,细心为她编着发;
自此内心情意如藤草般疯长,她以为贵人待她那般好,是爱她,是在意她。
可直到那日,执月才知,原来初见的温柔良善皆是他伪装自己的假象,他,从始至终只是为了让她成为自己夺权路上最好的一把刀。
执月逃了,不仅如此,还带走了他通敌叛国的证据。
再次相见是在宫宴上,边关苦寒三年,陈曜彻彻底底被磨成了一个疯子。他望着金銮殿前娇媚动容的少女,心中恨意滋长。
执玉居高临下,神情冷咧,款款走向他,语气中是少见的缱绻与柔情。
她含笑道,眸中却不见一丝柔情:“许久未见。”
“我当唤我一声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