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请问可以帮个忙吗?……”田川没有对求助的人作出任何的回应。
只是无能为力吧!这样说可能会适合一点。正在蜜月期间的他。心里只有二人世界,哪里还管得着周围的人。
“对不起,请你……”求助的老人再次开腔道。
新婚妻子布江在他手臂上拍了两下,田川才惊觉。转过头来。
“什么事?”
“对不起。打扰两位了,请问可以替我们按下快门。拍张照片吗?”
“噢!当然可以,没问题。刚才,一个劲地看风景。所以”只不过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请求,田川松了口气之余,还为自己刚才没有回应作了这样的解释。
托了。我们想在那岩边照一张。”
“好的,好的。”
这相机已很旧,是古董了,现任已很少人用,外而,与物主比较起来,这古董相机却又像是很新的产品。这样说,可算是一种讽刺吧”“是那班人。”布江笑着说。
昨晚吃饭的时候,布江已发现在他们附近的这一班老人.当时,田川还对布江说.“他们到底是什么团体呢?”
这团老人共有七名成员,都是古稀之年了,看不出谁比谁年长。看他们的相貌,又不像是一家人……看他们的穿截、所恃的物品,无论如何也不属富裕人。但一行敷人都颇为和气.这-点。田川夫妇都有同感。
“对不起,太麻烦你们了。”田川拿着照相机,往七人们走上时,其中一人走了过来说。
“没什么的,别客气。你们-起照么?”田川微笑着回答说。
“是的,可以将那块大岩石也照进去做背景吗?”
“没问题吧。请你们沿在栏杆排好吧。”田川说道。
“你们是蜜月旅行吗?”其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问道。
“是的。”
“你太太很可爱啊!太令人羡慕了。”
“过奖了。”田川笑着道。
“我家那黄脸婆,五十年前也挺可爱啊!”老人夸张地叹了-口大气说道。接肴,转身呼喝其他正在闲聊的老人道:“限!你们干什么了,还不快排好!要人家等,多不好意思啊!”
“星野先生不见了。”其中一人说道。
“一.二、三……啊,真的!到哪里去了?”
“洗手间吧。那家伙去得好频密的。”
“真拿他没法。对不起。”白发老人苦着脸道歉起来。
“不,没有的事。反正我们即是同坐一辆巴士嘛。”田川道。
“你们是朋友吗?”
“是的,既是同道中人,也算是朋友了吧……”白发老人肯首道。
“本来,我们可以交替着照的,但人家都想照-张七人合照,但却又没带脚架来。所以……”“别客气,按一下快门,很简单而已。”田川连忙道,按着又问道,“你们到这里是——”“呀,他终于回来了。快、快过来吧!”老人叫着,打断了田川的话题。
那老人虽然步履瞒珊的,但仍奋力飞跑了过来。
“对不起!我怕下一次停车的地方距离洗手间很远,所以先去了。”老人还喘着“别多说了,快排好吧极大家贴近些。”白发老人指挥其余六人凭栏排好之后,转过头来,问田川道:“可以了吗?”
田川从相机的观景器看他们这七个男人,肯定都有七十岁了。他们的背景,是被雾气掩映得稍为蒙陇的峡在远处,可以望到三块形状奇特的岩石,人称“三姐妹岩石”。蜜月中的田川,哪有时间欣赏这块岩石,这名称只是从导游口中知道的。
“不要太近栏杆啊,”白发老人提醒各人说:“会掉下去的。”
这倒真的不是开玩笑,因为栏杆之外便是百多公尺的断崖。
“可以了!请你也走进去吧!”田川道。
“拜托了!请你给我照两张吧!”
“知道。”
白发老人说着,排列队尾的一端去了。
田川稍稍退后了几步,把那几块奇怪的岩石也全部照了进去。
“只是右边的那位,你的头被遮住了,转往右一点吧。对了。”
田川挥了挥右手道:“准备,照了!”
传来了轻快的快门声。
“我的眼阖上了呀……”其中一人抱怨说。
“再来一张吧!”田川大声叫道因为他恐怕如不大声说。他们会听不到。
田川端正地拿着相机,再接一下快门。
“这就好了。”
田川在那一瞬间,感到自己好像做了x光的摄影师似的。
“谢谢你。”白发老人走了过来说:“占用了你的宝贵时间了。”
“不,没有的事。相机,还你吧!”
田川把相机递了过去。老人在这瞬间,用奇异的眼光望着田川说:“这相机,可以待我们保管着吗?”
“哎?”
田川.下子摸不着头脑,“保管:……就将它放住巴士上吧!好吧?”
“拜托你了。”老人郑重地向田川鞠了个躬迫,“请代我问候你太太。”
“都照好“吗?”布江问道。
“喂!你连人家的照相机也拿了回来干什么了?”
“这……是他们叫我拿着的。”
“真的。奇奇怪怪的。”
“嗯……哎!我帮你照-张吧!”
“用自己的照相机照啊!”布江说着,将手上的照相机递与田川。
田川只替布江照了三张相,便已到了要上巴上的时间了。
架着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的导游。已站在巴士前,等着各人回来。
“这位是十八、十九……还有七人。”导游自言自语地说。
七人?田川正要登上巴士,插嘴道:“是那批老爷子还未回来吧。”
“是,对了,他们刚好是七个人。”导游满面不耐烦地道:“唉,真麻烦!”
山川见状迟疑了一会,道:“我去叫他们回来吧。他们一定还在山崖那边——”布江,拿着。”
田川把手上的照相机交了给布江后,便急步往山崖那边跑去。这时,太阳已西斜了,吹过来的风,令人感到有点寒意。冷风在山谷里回绕。发出了如气笛般的啸声。
呀,在了。那班老人拍照之后,仍然站在那里。他们想做什么了……
他们在栏杆外面!?
田川怀疑起自己的眼晴来。那栏杆以外是笔直的悬峰。
“你们要做什么?”田川高声呼喝道。“危险呀!”
那班老人转过而来。这时,田川才发觉。站在那里的,只有五名老人。
极其余两人到哪里去了?
“掉下去怎么办?”田川继续大声道。但,他突然停住了。
田川距离那崖边约莫二十公尺左右吧,他清楚地看到其中,名老人往山崖跃下,消失了!
田川整个人也呆住了。
只剩下四人。刚才还有五个老人的。
四个老人之中,其中一人被在旁的老人轻拍了一下肩膊,按着便跃身崖下去了。
老人的上衣随风飘扬一下,便飞离落下。只剩下三人了,他们在跳崖!
“快不要!”田川很高声叫喊起来,“不要干这傻事!”
又一人消失了这人是刚才照相时迟到的那个老人,他举起了两手。仿似朝圣时高呼万岁的样子,跃了下去。
只剩下一个人了,就是那个白发老人。
“为什么要这样?”
田川的料好像变成了铅块般沉甸,好不容易才走近那栏杆。
“为什么?”
白发老人笑了笑后,默默地摇了摇头,向田川举起了右手。就好像平常出外道别一样。
“等一等!”田川嘶喊道。
那嘶喊还在空气中萦回之际,老人往崖外踏出了一步,风。在那一瞬吹乱了他那满头的白发。
田川呆站在崖前。是我自己疯了,还是他们疯了呢?田川清晰地知道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事实,但却仿似处身恶梦之中一样。
“为什么?……。”田川喃喃地道,“为什么?”
汗,从田川的太阳穴滴了下来。内心碎碎的鼓动声,彷佛在山谷里回响着。
云,飘进了峡谷,把那“三姐妹岩石”掩盖住了。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然而田川却浑然不觉。
“发生什么事了?”
布江打着伞从后走了过来,问道。
田川这时才“哗”的一声叫了出来,好像要将眼前的“现实”喝破似的。
田川的叫声在山谷回飨不断,久久镣绕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