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玫在沈行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地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离开前多看了两眼刚伸出脚的大汉。
大汉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腿依旧伸长挡着过道,姜玫扯了扯嘴唇转身继续往厕所走。
火车厕所狭窄,一个人站里面都够呛,可姜玫没想到她刚踩进去背后就跟着进了一个人。
那人趁着她不注意,直接将门给关了。
这下更拥挤了,拥挤到姜玫转身都困难。
“沈行,你他妈有病?”
姜玫憋得难受,气血涌上头直骂。
沈行这会儿也不好受,空间太小,他脚都没地放,只能单手撑着门,半弓着身子往姜玫那边凑。
两人的气息缠绕在一起,姜玫整个人几乎都窝在沈行怀里。
所以,之前在北京放的那些狠话这会儿都成了笑话?
姜玫没想过会这么快打脸。
甚至是以投怀送抱的姿态去跟这狗东西重逢。
“不是说不见我了?您这不会是欲擒故纵吧。”
沈行嘲讽的话从头顶砸了下来,砸得姜玫脸生疼。
她也想不通。
为什么她几年前拼了命地想要留的人这会儿不想见了倒是可以这般狗血地“巧遇”了。
“都这么有缘了,不如咱试试?”
沈行似笑非笑地问。
姜玫抬头。
骤然撞进沈行漆黑幽深的眼眸,那眼里噙着波涛翻滚的情绪,宛如山洪爆发、势不可挡。
姜玫一时耳鸣,听不太清他说什么,脑子里只不停地回旋那句“不如咱试试”。
好像回到了几年前,沈行也说过同样的话。那时蹲在马路边抽烟,抽到一半他随手掐断烟头吊儿郎当地盯着她问:“不如咱试试,不合适了咱好聚好散。”
她当时怎么回的?
“沈行,别他妈祸害我。”
姜玫想到这轻笑,仰着脖子不慌不忙地瞧着沈行,下一秒姜玫伸手搂住沈行的脖子,将人往她那带了两分,直到跟她一个水平线上了姜玫才贴身附在沈行的耳边,红唇微动,讥讽:“沈行,别他妈祸害我。”
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沈行嗤笑一声,浑然不在意她的话,长臂一捞直接将人轻而易举地搂进了怀里。
下一秒粗鲁地掐住姜玫的下巴俯身凑了上去,唇瓣相贴的那一刻沈行眸色一暗,一时间波涛汹涌,谁也没有让谁,狭小的空间里只剩厚重的喘息声。
姜玫在这场暴烈的热吻里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双手渐渐攀附上沈行的脖子,任沈行一点一点蚕食她。
从头发丝到嘴唇再到精致的锁骨,沈行一样都没落下,手肆意妄为地解开姜玫的扣子,由上往下慢慢地往上伸。
攀到最后沈行的眼眶已经猩红一片,眼里满是遮不住的情/欲,薄唇贴在姜玫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地厮/磨。
“姜玫,大了。”
沈行俯身靠在姜玫的肩膀,大拇指有意摩挲着姜玫脖子那块敏感的肌肤最后嘶哑地跟姜玫开口。
“滚。”
“您是祖宗,您让滚我准滚。”
沈行这会儿就是个泼皮无赖,嘴上应承,可手上的动作可一点没停,该占便宜还是占便宜,该靠着还是靠着。
姜玫没他力气大推不开他也弄不过他,到最后也懒得再管。
“卧槽,这里面的人谁啊,都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就算是拉屎也该拉出来了吧。”
外面的人估摸着是等久了,正暴躁地骂。
姜玫瞪了两眼罪魁祸首。
祸首因着刚刚占了便宜满面春风,压根儿不在意姜玫的眼神。
甚至不要脸地怼了一句外面的人,“您管得着么?老子爱拉多久拉多久。”
门外的人被气得不行连踹了两脚门,直骂:“操,老子祝你便秘一辈子!”
紧接着脚步声响起,到最后没了动静。
姜玫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头发,沈行这会儿衣服凌乱、脖子上还有两道吻痕,可这人丝毫不管,反而慵懒地靠门上掏出烟盒准备抽烟。
“抽不抽?”
沈行抽出两根,一根放在了自己的嘴里,一根横空递给姜玫。
“您留着自个抽。”
姜玫说完就要拉门出去。
沈行这回儿没阻拦,任由姜玫离开。
直到姜玫离开了沈行才继续锁门、点燃嘴里的那支烟。
烟雾缭绕下沈行靠在门上面色深沉地盯着那脏兮兮的水龙头,上面还在时不时滴水,一滴一滴滚落在那巴掌大的洗手台。
这老祖宗说的倒是挺对,这该来的总会来。
沈行嘴角扯嘲讽,弹了弹烟灰,继续吞云吐雾。
—
姜玫回到座位许默已经收了笔记本,正拿着手机摆弄。
为了避免刚刚的事再次发生,许默这次站起来给姜玫让位。
直到坐到位置姜玫才疲倦地说了句谢谢。
“坐这么长时间是有点累。你要不睡会儿?”
“嗯?”
许默已经站了起来,在姜玫的疑惑下指了指自己的位置,轻描淡写地接了一句:“你腿伸这儿睡会儿,我站着逛逛。”
也不等姜玫回应,许默随手拿起水杯往过道走,姜玫见状抬了抬眼皮,提醒一句:“接水的在那边。”
许默脚步一顿,脸上出现短暂的停滞,随后若无其事地转了个方向。
凌晨四点多,火车到达张掖。
张掖站外几盏路灯在夜色下显得微弱,姜玫勉强能看见外面写着张掖两个大字的提示牌。
下半夜,车厢里的人大多睡着了,大多七倒八歪地坐着,有的甚至躺在了过道。
姜玫旁边的许默也阖了眼皮,唯独姜玫一个人在这车厢里突兀地坐着。
窗外依旧漆黑一片,姜玫无事可做,只戴着耳机静静地望着车窗。
车窗里印着那些抱着背包歪着脑袋酣睡的人影。
姜玫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中午十二点火车到达哈密,她正式踏进了新城这片广阔的土地。
窗外阳光刺眼,姜玫嫌热将窗帘拉下来遮了一半,缝隙外的世界是大片的戈壁滩。
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尽头深处隐约可见雪山,云层下多了几抹白。
近处是铁路碾过的土地,路道旁边偶尔有一两个废弃的工厂,破旧的油桶孤零零地倒在地上任时光侵蚀。
姜玫看完只有一个感受。
渺小。
人在这偌大的世界里不过浮萍,转眼便是一生。
不过须臾,回头看,尽是荒芜。
越是靠近目的地姜玫心情越是复杂,这一路算不上坎坷,可等待她的究竟是福是祸她也不大清楚,多少是有点忐忑的。
“喝点水。”
眼前横空出现一条结实健康的手臂,姜玫顺着声扫了过去。
不知何时旁边的人已经换成了沈行。
姜玫恍惚眨眼。
沈行已经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姜玫旁边,给姜玫递水时顺便开了瓶盖。
姜玫确实口渴,也没忸怩,端起矿泉水往嘴里灌了两口。
喝完拧紧瓶盖,偏过头难以言喻地扫了两眼换位的沈行。
“我跟他换了。”
沈行也跟着灌了两口水同姜玫解释。
“到新城还有两三个小时,你要么睡会儿要么跟我谈谈。”
“我睡觉。”
“……”
沈行听着姜玫的话突然没了脾气,嗤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了句:“得,您睡。”
姜玫没理会抽风的沈行直接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本来存着膈应沈行的心思没想到真睡着了。
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沈行的怀里,一睁眼就看到了沈行脖子上的咬痕。
那咬痕是她咬的。
那时沈行年少轻狂,平时玩得很大。
有次带着她跟他那群狐朋狗友玩大冒险,输了的要脱衣服。
沈行一晚上都在赢,坐在那群人里一派从容,一副运筹帷幄的样。
那群人里有个小姑娘一直输,输到最后只剩下内/衣内/裤,旁的人起哄,沈行那晚发了疯还想让小姑娘继续脱。
到最后都逼红了眼。
那姑娘也开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跑到沈行怀里坐着,拿着他的手直接往自己身上放,让他帮忙脱,沈行的手刚碰上那姑娘的内/衣扣,姜玫当着众人的面拿起包转身就走。
她懒得再看这群人发疯。
没走出酒吧沈行就追了出来。
到了晚上姜玫的气还没消。
沈行见状也不忙着做那事了,耐着性子抱着她哄,哄到最后还说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姜玫当时气不过,直抱着沈行的脖子张嘴狠狠地咬,咬到出血、嘴里见了腥味她也没停。
沈行倒也没吭声,等姜玫咬得差不多了沈行才拿纸巾擦脖子上的血,边擦边流里流气地说着下流的话:“属狗的?”
“得亏是咬的脖子,要是咬的那儿你这辈子的性/福可没了。”
脸上突然罩上一只手,姜玫回过神目光呆滞地对上沈行戏谑的目光。
“醒了?”
“醒了想想我刚刚说的事儿?”
姜玫渐渐恢复理智。
倒是没从沈行怀里出来,只默不作声地闭了闭眼睛。
“滚。”
作者有话要说:沈行:今天也是耍流氓的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越来越坏了,但是我好喜欢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