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外,是羽毛球场。球场边上,有一个做产品推销的摊位,一个推销员戴着小丑的面具,正在推销着什么产品,他们身边围着一圈好奇的学生。
推销员看到秦纤纤和陈峥后,赶紧大声吆喝道:“同学们都来看看我们的新产品,去污不留痕的洗涤剂!”听了这话,秦纤纤顿时来了兴趣,而陈峥则似乎发了他推销的产品的竞争对手,于是也跟着挤进了人群。
推销员的面前,摆着一盆清水。当着所有学生的面,推销员将一瓶红墨水倒进了水盆里,然后又拿出一瓶蒙着纸的塑料瓶,挤了几滴在水盆里。推销员用手在水盆里搅了搅,水盆中原本变得嫣红的水,竟然渐渐淡了下去。只过了一会儿,这盆水重新变得清澈,就和一开始一样清澈。
学生们大声询问着,这洗涤剂是什么牌子,效果真好。推销员撕开了蒙在塑料瓶外的白纸,露出了里面的商标。看到商标后,陈峥不由大吃一惊。这洗涤剂的牌子,是昨天他曾经在这里推销过,后来又送到超市代销的那个品牌。
而这时,推销员卸掉了戴着的小丑面具——他竟然是昨天夜里调查王鹏飞被杀案的那个警察,西川市刑警大队队长周渊易。
陈峥顿时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秦纤纤则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我刚才对你说过,凶手花那么多时间处理王鹏飞的尸体,是为了保护自己。因为,凶手处理尸体起码花了半个小时,而你成功地让我们相信你一直在超市里给鱼缸换水。的确,给鱼缸换水需要两个小时,但如果只是用洗涤剂将浑浊的水变得清澈,那就只需要几分钟。所以,你的不在场证明并非确凿成立的。”
陈峥深吸了一口气,反驳道:“所有的一切都出自于你的臆测,根本没有任何根据可以证明昨天夜里是用洗涤剂清洗鱼缸的。”
话说,超市里的那口鱼缸,因为罗晓涛一不小心摔倒时,竟被砸坏了,满地的水也洒满一地,只怕现在已经蒸发了。
秦纤纤笑了笑,说:“先抛开证据不说,昨天夜里鱼缸被砸破后,我到日用品货架去拿水盆,却又一个意外的收获。”
“什么收获?”陈峥下意识地问道。
秦纤纤答道:“我看到了以前用来给鱼缸换水的那根长胶管,上面的裂口竟然不是因为橡胶老化破裂的,而是被剪刀剪破的。”
“那又能说明什么?”陈峥撇了撇嘴,不屑地说。
秦纤纤说:“很简单,这说明了有人不愿意让我们能正常使用胶管。比如说,我们要为鱼缸换水的时候,就不能用胶管进行虹吸,而不得不用水盆慢慢换水,即使要花上两个小时也没办法。”
“可你依然无法证明我是用洗涤剂清洗鱼缸的。”陈峥挑衅地反驳。
秦纤纤说:“要想证明你是用洗涤剂清洗鱼缸,有一个办法。只要查对余姐的销货日报表,再比对货架上的洗涤剂数量,就能知道你昨天夜里是不是使用了洗涤剂。”
“真可惜,昨天夜里超市失火了,装着销货日报表和账簿的抽屉正好被损毁了。要是没被损毁,我还真愿意让你们查一下,证明我的清白。”陈峥得意洋洋地说道。
秦纤纤点了点头:“确实,非常可惜。而且当时你还和我一起在校外的小吃街吃夜宵,根本不可能分身到超市来放这把火。”
“呵呵,看来你终于发现自己推断错了!”
“不!”秦纤纤蓦地瞪大了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这说明了,你还有一个同伙。趁着你和我出来吃夜宵的时候,他偷偷放了这把火,损毁了所有的账簿和销货表。而恰好,我为你做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陈峥想说点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秦纤纤又开始了新的推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要求同伙在超市里做两件事。”
“哪两件事?”
“一,放火,毁掉余姐的所有账簿与销货日报表。二,砸碎鱼缸,把鱼缸里的清水放出来。只可惜,那个同伙因为太紧张,竟然只完成了第一件事,忘记了第二件事。不过,后来他还是当着我们的面,装作不小心,砸碎了鱼缸。”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让人砸碎鱼缸?还有,你的意思是,罗晓涛是我的同伙?”就算瞎子也能猜得出,秦纤纤言下之意指的就是罗晓涛,毕竟是他一不小心摔倒时,撞碎了鱼缸。
秦纤纤面色严峻地说:“如果关于你用洗涤剂清洗鱼缸的推理成立,那么鱼缸里的清水,一定会含有有机溶剂的成分,即使与墨水的污渍中和,依然会有洗涤剂成分的残留物存在。只要采集水缸里清水的样本,送到警局检验成分,就能确定你是不是用洗涤剂清洗鱼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