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复仇的代价

西风之歌也不知道依韵为什么要让她藏在这里偷袭杀人,她觉得偷袭杀人停不光明磊落的,但依韵特别交代了,她只好答应。意识中那些高手在飞快的上山,紫霄剑派驻派防守的人也全都有序的集结成队,收缩在半山腰以上,守候在险地咽喉要道,只等山群里散布的同门摸清楚敌人来犯的数量。

"百草羹真好,狼吞虎咽的一口气吃完了真浪费……"等待着的西风之歌犹自回味着百草羹的滋味。

中魔圣地,空旷不见人影,NPC的杂役、侍女,除了少数夜间值守的,都已经沉沉入睡,门派的片刻骚动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只是来这里赚钱的,对于中魔圣地在江湖中的事情没有关注的兴趣,也没有能搀和的能力。

圣主大殿前的广场,全是白色的砖石,干净整洁,在月光下亮放着朦胧的白光。

白衣飘飘的指间沙领着雪舞天下不疾不徐的前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圣主!"指间沙的身体突然摇摇欲坠,雪舞天下一把扶住她,看着指间沙的脸上泛起粉红的颜色,她莫名的担心。半晌,指间沙的脸色恢复正常,轻轻摆手。"你们先去,我稍后赶来。"雪舞天下不太放心的等了一阵,直到确定指间沙已经没有异样了,这才领命去了。

指间沙单手按头,一路回到圣主大殿,佛求欢间歇性的突然发作险些让她没能守住意识的清明。这不应该,尽管她的武功还没有转化成魔欲经的级别,但是,魔煞之气的力量本来应该能够确保她不会受到佛求欢的影响。就这样出去战斗?那不可能,指间沙很清楚生死混战,刹那可以决定结果,如果在战斗中突然发作,一个新手都能杀死那时的她!

空旷的圣主大殿里,漆黑,只有圆桌前端坐的指间沙身上,持续亮放的,朦胧的白光……"嘎嘎嘎嘎……"

"什么人!"刀剑出鞘,蓝色的温柔划出一道光亮,划过指间沙身体周围。没有人,安静的大殿里没有人。本就不应该有,如果有人,凭指间沙几百年的修为,意识不可能无法把握。但是,如果没有人,刚才古怪的笑声又来自哪里?

"嘎嘎嘎嘎……"无处不在,仿佛每一面,仿佛四面八方,头上脚下,身体周围,到处都是古怪笑声的声源,在漆黑的大殿里,让人背脊发凉。

指间沙警惕的搜索,打量,手里的刀剑在挥动中,无意义的徒劳挥斩……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空气。'幻觉?'黑红色的光雾,从指间沙的身上,缓缓的、不由自主的朝外涌出,是的,根本不受指间沙的控制。随着这些黑红的光雾外涌,指间沙恐惧的发现,佛求欢印似乎又要发作了,似乎因为这些黑红光雾的外涌而变的不能继续被压制……"什么东西?"

"嘎嘎嘎嘎……"

黑红的光雾,聚集成了一个人形。如果不是曾经经历过仙界,听说也见过仙界时代的一些邪魔鬼怪,此刻指间沙未必能够如此冷静。经历诸多变化的天地间,现在的邪魔鬼怪绝对没有过去多,但还存在多少,却没有人知道。过去的邪魔鬼怪都有些法术,但对于江湖人而言,绝大多数的邪魔鬼怪的能力欺负欺负NPC是绰绰有余,但跟江湖中人弄鬼纯属自寻死路!因为它们的修为太低,相较于江湖的整体实力而言,不是名闻三界历史的特殊妖魔鬼怪,根本就不是江湖中人的对手,那些法术也根本伤不了江湖中的高手。而如今的江湖,早就不存在所谓的法术力量,纵然有妖魔鬼怪也应该是小心翼翼的躲在无人的角落,即使连欺负NPC的资本都没有了,更别说是找江湖中人的麻烦。

黑红的光雾聚集成人形轮廓,有手有脚,有头有脸,却没有鼻子耳朵,没有嘴巴,只有一双腥红色的、红雾聚集而成的眼睛。

温柔斩过的时候,砍不中任何实体,好不受力的穿了过去,没有造成任何威胁和伤害。与之同时,指间沙的佛求欢印险些崩溃--刹那,她失去了任何战斗力,浑身的肌肤都变成了粉红的颜色,站也站不稳的蹲跪在了地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指间沙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这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搞的鬼。

"嘎嘎嘎嘎……邪气本源,天地间所有的魔气都是我的身体。你得到了魔煞之气就注定要尊奉我!从今天开始,你继承了霸天的职责,继续为问我效力,我会赐予你强大的力量,赐予你成就梦想的力量。而你,必须制造更多更多的魔煞之气,让天地之间的魔煞之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那时候你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

邪气本源……指间沙想起来了,是的,很多江湖中人都还记得,当初依韵导致邪气本源力量散尽,曾经还在江湖中造成无数魔煞之气到处乱飞的异象。也正式因为邪气本源的崩溃,导致天地正邪之气失衡,武功特效尽数消失,正气本源也无法如过去那样调节天地能量,名存实亡的陷入了沉寂状态。

"制造魔煞之气?"指间沙不明白邪气本源要的是什么,但她很清楚,邪气本源已经证明了它能够操纵魔煞之气的力量。换言之,魔煞之气可以是她的,也可以不是她的。如果不是她的,那么结果就是,佛求欢印将会发作,而她就会变成沉沦欲海、毫无廉耻,毫无理性的女人。霸天已经死了,霸天亲自种下的佛求欢印还有谁能够解除?没有……只有十万亿的魔煞之气能够抵抗,只有结合十万亿魔煞之气的力量,配合不亚于霸天级别的魔欲经才能够解除,缺一不可。

"什么秩序,什么正义,什么道德!全都是骗人的--恐惧,弱肉强食的力量威压,用恐怖,用魔欲经,用欺骗,用不择手段的威胁,设计……什么都不需要顾忌的一切手段制造混乱,混乱才是唯一永恒不变的秩序!道德、正义、善良……等等全都是正气本源为了制造更多的正气力量编造的谎言,欺骗天地万物生灵的谎言!"邪气本源的身体,如人般晃动着,难听的,刺耳的笑声又在指间沙耳畔响起。"嘎嘎嘎嘎……中魔圣地因我而存在!东天极乐因为正气本源而存在!什么西天极乐,什么江湖各派,全都是笑话!天地正邪本源是唯一能够代表天地自然的真理--战胜正气本源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江湖中再也没有正气,只有混乱的真理!你,就是邪气本源的使者。"

恐惧,恐惧,不由自主的,在指间沙的身心弥漫,这样的情绪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了。恐惧的不是邪气本源,是佛求欢。如果没有佛求欢的威胁,指间沙毫不犹豫的就会抛弃邪气本源,她追求力量,但她跟霸天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并不热衷于追求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指间沙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认知,确实是因为曾经受到依韵太多的影响。

邪气本源的魔煞之气力量显然就不是,真正属于任何人的力量,这种力量原本指间沙能够毫不犹豫的舍弃。但佛求欢印……佛求欢印的存在却让她没有办法,果断的做出选择。佛求欢印发作的结果是什么,江湖中人都清楚。还有一种破解的办法,死亡重生。是的,指间沙正这么想的时候,邪气本源笑了。

"嘎嘎嘎嘎……没用的,魔煞之气的力量把佛求欢带进了你的灵魂,就算历经万千次的轮回也改变不了佛求欢发作的结局。从你杀死霸天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你无法逃脱接替霸天的宿命!"

黑暗,黑暗中,指间沙的心跳,越来越快……她还记得,这样心跳,很多年未曾有过……上一次,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新婚之夜……不!指间沙迅速冷静了理智,她知道佛求欢印在渐渐摧毁她的理智,催动她的情欲,让她不由自主的回忆曾经有过的,那些情欲的迷乱,一旦意志崩溃,就会沉浸在那些情迷意乱之中,从此变成了一个欲望魔!万劫不复!

是毁灭自己而拒绝屈服,还是为保全自己而屈服?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东西存在!"指间沙咬牙切齿,无论理解主脑为什么会制造一个,这样的邪气本源。"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嘎嘎嘎嘎……阴阳正反,天地间的一切,宇宙中的一切都正反力量构成。我的存在,就是自然真理的真实写照!魔欲经就是制造混乱的宝物,慢慢的,慢慢的用你的方法,让中魔圣地的人更多,更多!让魔欲经主宰江湖!让人们最终在魔欲经的冲击下混乱,疯狂……嘎嘎嘎嘎……背叛,痛苦,欺骗,折磨,强者欺凌弱者,肆无忌惮的做内心所有渴望做的那些事情,无止境的折磨你的仇人,践踏脚下弱者的尊严,粉碎他们对正义、善良的幻想,践踏更多的秩序……让混乱变成唯一的秩序、主宰天地的秩序!"

黑暗中,指间沙咬牙切齿、咬牙切齿,愤怒的瞪着面前的邪气本源。但是,邪气本源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态度,毫不在乎。"嘎嘎嘎嘎……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屈服,不甘心的屈服,痛苦的屈服,无奈的屈服,仇恨的屈服!魔道无穷,这就是魔道的无穷力量--在魔煞力量面前,弱者只能屈服!嘎嘎嘎嘎……"邪气本源难听的、刺耳的笑声在漆黑的圣主大殿里,反复回响……马车上,浑身是伤,披头散发,一身血污的霸天奄奄一息的沉默着。车厢里的一群江湖中人本来是奉命留守的,但所谓的留守,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是新人,没有什么战斗力而已。所以,说白了,他们很自由,因为门派对他们的约束力从来就没有多大。门派的约束力从来都是,对新人的威慑力有限,武功越高的人、越畏惧门派的约束力。只有那些,在过去系统变化前就自创修改了武功的高手才不在乎门派的约束力。

这群人接手了霸天,打够了,虐杀够了,但霸天仍然死鸭子嘴硬的骂骂咧咧,他们把霸天打的奄奄一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才丢上马车。

"我还以为练魔欲经的中魔圣地圣主的那东西有多大呢,跟我差不多嘛。"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拿脚尖拨动霸天沾满血污,软塌塌的玩意儿。"操,看了就不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人!"另一个拔剑一挥,血溅一片,眨眼就让霸天变成了太监。这样的虐待霸天已经体会了太多,他急促的喘气片刻,咬着牙,没有做声,也没有力气骂咧。

"哈……不如喂他点吃的,然后逼他说说过去犯的滔天罪恶吧,反正路上无聊。"另一个半晌睡不着觉的人突发奇想,见其它人没有异议,就取出些干肉和清水。"吃点喝点,然后给咱们检讨检讨你过去犯的罪行。"霸天一动不动,也不张嘴。那人催促了几声,狠狠踢了一脚、踢掉了霸天几颗牙齿。"靠!还装比呢!以为自己是谁啊?以为自己还是中魔圣地的圣主啊!管你过去再牛逼,重生了还不是个垃圾,想打你就打你,想怎么整你就整你!全江湖还一起整你。不服气?嘿,总有一天会看到你当孙子跪地求饶的时候。"

"算啦,别把他打死了。打死了又要跑去附近的重生点抓他,麻烦。"一个半靠着,睡意朦胧的人插了句话,撇了眼车厢地上的霸天,不屑一顾的笑笑。"由他装呗,死要面子的重生高手见得多了。上回那个谁……哦,叫什么剑华夺目璀璨今生的傻货,重生前老牛逼轰轰的,重生了还对咱们趾高气扬,以为自己还是过去的那个。整了他三天,最后是叫他干嘛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