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之母伏宝听说伏羲将四宝投入黄河,大哭不止竟然死去。火族部落发生失踪事件,青要山上发现蚩尤九黎逃亡的部分女人。黄帝反思自己的做法,征求神农建议,从穷桑派人取回大鼎,终于正确评价了蚩尤、夸父、刑天等人。可是分封天下之时,却惹得女魃不满,一场新的危机即将到来!
回到新郑,轩辕黄帝安排女娲等歇息。轩辕问:“外婆,是否将你和我姨母安排与我母亲住在一起?”
女娲还没说话,女登却道:“我不去见你母亲,轩辕,你能安置便安置,不然,我回昆仑山上便是。”
黄帝一看女登恨母亲极深,不知怎么做好。就看看外婆女娲,女娲道:“也罢,就让我单独和女登在一起吧是。”黄帝点点头,就找了几个大的房间,先安置女娲、女登、姬伯、少俞和神农住下。
轩辕黄帝自己却急忙回去找来风后、力牧、大鸿、常先四人,对他们悄悄地道:“有一件大事需你们四人商量并立即派人行动,但此次行动只需你们和少许心腹人得知。我外公天皇出游之时,已将其平生之学,即河图、洛书、太极、八卦之术扔于滔滔黄河,或载于白龟之背,这些好东西都是人间至宝,不想外公就这么扔了,真是白瞎了!我叫你们来,就是叫你们多派些精细的人,在黄河边打捞,谁能找到天皇之物我便有重重赏赐。”
风后道:“当今天下已是黄帝之天下,为何不能公开去找,还要偷偷摸摸呢?”
黄帝叹道:“你哪里知道,天皇向黄河洛水扔这些宝贝时,在场的人有神农和我师傅姬伯,还有外婆女娲和姨母女登,我如果明着派你等去找,显是对我外公所做不满,而且外公已令神农、姬伯、少俞、容成、大饶前来帮助我治理天下,所以这件事只能是私下进行啊!”
风后等道:“我们懂了!”
黄帝又嘱道:“但你们几人不能亲去,只能派精细的手下去!你们还有重要的事做。”
风后等四人去安排了,轩辕黄帝长出了一口气,自己这才领玄嚣去母亲伏宝房中请安。可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当他将伏羲所做之事讲完后,伏宝竟然大声哭叫起来。只听伏宝边哭边道:“父亲,你老人家如果怪罪我呀,大可以前来兴师伐罪,想不到你竟然用此法惩罚我之过。那河图、洛数、太极、八卦是天下何等宝贝,你竟能忍心扔到黄河里也不留给轩辕,看来此生你是不想原谅我了啊”
伏宝哭着哭着,越来越烈,嚎叫不止,来了多人也相劝不住,最后竟然一口气上不来,离世而去。
真是乐极生悲!这几天轩辕黄帝心情一直很好。他此次去昆仑,收入颇丰,既了解了河图、洛数、八卦诸多宝贝,又重得师父、少俞、容成、大饶,特别是神农前来助他,怎能不兴奋心喜,在路上便忘了许多烦恼之事,竟然高歌起来。想不到回来后母亲伏宝竟然因外公做法离他而去。
轩辕黄帝将此事告知师父姬伯、少俞、神农等人,这些人均大惊,神农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使伏宝起死回生。姬伯长叹一声,默哀道:“也许,此乃天意。”
轩辕黄帝又将此消息告诉女娲、女登。女娲大哭,她一直心痛这个女儿,一生中不能与她多有见面,今不料想伏宝先自己而去,怎么能不哀痛之极。
女登听说伏宝死了,怪笑了两声,然后大大地睁着眼睛,呆坐在那里,本来她有很多的话要指责伏宝,可现在伏宝已死,她又去该指责谁?
姬伯、少俞自然也哀悼伏宝,神农呢,怕外婆女娲和母亲女登有所闪失,一直搀扶着她们,不敢相离左右。
过了两日,黄帝将母亲伏宝安葬在父亲少典之侧,他在众人走后,呆坐于父母亲的坟墓前。他想起外公伏羲在昆仑山所言之语,这才明白,原来外公在那时就已经知晓母亲会因此离世而去,从心中更加佩服天皇伏羲了。
回去后,轩辕黄帝又蒙头大睡了两三日,方才上朝理事。他终于抖擞精神道:
“苍天向大地降下智者,首推天皇伏羲氏,他观天文察地理,足迹走遍神洲大地,创河图、洛数、八卦及九针等天文、天象、数理、卜测、医病、生克诸万事之先河,定婚制,定历法,初创人类沟通符号及文字,设烽火通信台,发明网、罟,创制人类制服野兽之器,使人类从动物中脱颖而出,日渐成为大地的主宰。同时,他还始建房屋成太昊人类群落,其经天之功在于醒人类于混沌之中,可为人类始祖。
“再推便是女娲娘娘,她最重要的贡献便是炼五彩之石制成陶器,以补苍天不足,发明出泥陶之器皿,开创了人类使用器具的先河。领太昊族人抗击洪水,又抟土造人,才有了现在的人类。现在我已经将女娲娘娘接到太昊,并准备在女娲娘娘所选定之地建造一处女娲宫和娲皇殿,供女娲娘娘居住之用。
“还有就是地皇神农氏姜炎,他是为了人类生命之延续和生存而来,他匍匐于山川林木水草之间,亲身品尝百草,为人类寻来能食用的粟、麦、麻、豆、稻等五谷,发明耒、梠农耕之具,开创了一个农业之国。他还辨别出酸、甜、苦、辣、咸等五味,发明本草论,用草熬药医病,开创草药先河。神农又发明一种纺织机,将麻制成麻衣,使人类开始了一个衣装时代。
“现在到了我轩辕的时代,我也定然不辱众人之望,从今日真正地统御天下开始,我也要做一个像模像样的人皇。”
神农姜炎听了皱皱眉头,他看了一眼舅父姬伯,咳了一声问道:“轩辕,怎么听你所言,外公伏羲、我和你突然之间成了天地人三皇了,那地皇燧人氏和人皇女娲娘娘怎么说?”
轩辕道:“我认为,将天道用于人类,是伏羲氏完成的,而将地道用于人类,则是你神农氏所完成的,而我呢,就是要完善人道。使天地人真正地合一,难道这般不好吗?”
神农还没有说话,只听云岩宫屋顶上一声怪叫,让在场的人头顶发麻。众人还未及细看,有一红色之物轻飘飘地落在前面。那物一个翻身,站立起来,对黄帝道:“什么天、地、人三皇,黄帝难道忘了,出了三皇以外,还有更大的一皇吗?”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从房顶落下的,是红衣丑女女魃。她何时藏于宫顶之上,竟然无人知晓。
黄帝道:“原来是女魃啊,那你说,还有哪一皇?”
女魃冷笑一声:“轩辕想必是忘了吧,你所以在涿鹿之战中取胜,是谁的功劳?”
黄帝道:“没忘,在涿鹿擒杀蚩尤的,是应龙!当然,也有你——女魃的功劳!”
女魃哈哈大笑道:“如果不是我吸了涿鹿的大雾,应龙能杀掉蚩尤吗?”
黄帝看看师父姬伯,想了想道:“原来是来邀功的,对你的功劳,我还没有分封呢!”
女魃又大笑道:“我也不授你什么封。今日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别将天地人三皇都封了,而忘了另外一皇:玉皇。”
轩辕沉思片刻,问道:“那玉皇的意思是?”
那女魃一挥手,有一物自她那宽大的红袖子中飞出,直向轩辕而来。此物迅猛之极,霎那之间已经直抵黄帝面门。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黄帝旁边一人一手迅速而出,将那物接住,颠了颠,放在黄帝的前面。
出手之人,自然是黄帝的师父姬伯。今日女娲、女登没来,坐在黄帝旁边的人,一个是神农,一个就是姬伯。
众人随着姬伯的手放下发现,原来女魃打出的,并非是什么暗器,而是一尊玉器。
女魃斜眼看了姬伯,道:“黄帝身边,有能人啊!这是玉皇派我来送给你的礼物:玉琮。玉皇说,黄帝得了天下,莫忘了当初帮助过你的人,所以派我前来向你朝贺。”
众人看那器物,圆形厚重,极为精美,晶莹透明,光泽云华,滑润温和。黄帝对此物有些不解解:“玉琮?”
女魃道:“对,此玉器名为玉琮。是玉皇精心研磨多年才得到。是一块极宝,乃是大地之中至高至纯之物,玉皇让我来时说道,能配此玉之人非黄帝莫属。同时让我给皇帝捎信说,黄帝不要忘了对他和西王母的承诺。”
黄帝道:“我没有忘记,会给玉皇和西王母一个交代的。是不是过几日我在登极大典时,你让玉皇和西王母也来我这里?”
女魃却道:“他们说就不来了,让我在这里就够了。只是嘱咐道:黄帝今日得天下不易,不要忘了九战九败之时!”
黄帝听了,心中虽很是不快!可是看见女魃那盛气凌人的样子,也知道这个婆娘厉害!就笑笑道:“不会忘,怎么能忘呢!”
女魃道:“那好了,既是没忘,我就走了!”女魃话没说完,人影已经消失在云岩宫外。
姬伯问:“此人说是替玉皇而来,想必黄帝是见过玉皇的?”
轩辕道:“是啊,当初我战败之时,受了一些玉皇的恩惠。是玉皇派这个女魃来帮助我拨开了云雾。其实真正打败蚩尤的人,应该是应龙!”
姬伯道:“我听父亲给我讲过玉皇这个人。原是有巢部落的首领,轻功登峰造极。你惹上了他,以后可是有事要做了!”
轩辕道:“我想起外公在临行前嘱咐我的一句话:昔日敌为友,今日友为敌,想必,说的就是这伙人。”
神农道:“万事万物,皆在外公预料之中。可是,外公所创立的人间天下,也不能任由这样的人随意捣乱!”
姬伯叹了一声道:“他不是来要天下的,也不是来要人间的。我听父亲说过,他们是要什么天上的!”
神农和轩辕都点点头:“对!”
正在这时,外边有人来报,说火族发生了一件大事:有很多的火族人失踪了,而且去向不明。
黄帝大惊道:“怎么会这样?”
来人道:“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本来头一天好好的,可是第二天起来,有一半的人不见了!特别是夸父走后,本来由夸父的妻子女贞管着火族的,可是女贞一家也不见了!”
轩辕道:“夸父不是追日累死了吗?怎么会这样呢?”黄帝见其他人不语,便喊道:“大鸿,大鸿!”
大鸿来到。黄帝道:“你赶紧带些兵回火族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大鸿刚要应声而走,神农道:“大鸿,领兵去倒是行啊,但千万不要杀戮!”
大鸿看看黄帝。轩辕道:“对,炎帝说的对!”
大鸿走了,轩辕有些发愣。姬伯叹道:“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些事情在重演?”
神农问:“舅父,怎么说啊?”
姬伯道:“想当初,伏宝和少典走了以后,太昊就发生过像火族这样类似的事情,很多人无缘无故地失踪了。直到后来太昊不远出来一个有熊部落,谜底才被揭开,原来是少典和伏宝回来策反有熊部落的!”姬伯说完,看看轩辕。轩辕表情暗淡,似乎在思索什么?
又有人来了,来人在风后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众人只是听到“蚩尤和青要山”几个字。
风后就和黄帝耳语了几句。黄帝就宣布散会了。
姬伯、少俞、神农等人走后,皇帝问风后:“究竟怎么回事?”
风后道:“在青要山那个地方,发现了很多逃亡的女人。可能是蚩尤九黎部落逃出来的那些人!”
黄帝道:“我们以后,再不能和神农以前领导下的人作对了。如果真是蚩尤九黎部落逃亡的一些人,就更不能像以前一样充满杀机!”
风后有些吃惊,不解地问:“为何?”
黄帝道:“一时间也给你说不明白。但是有一点你要知道,以前所有炎帝的人,现在都已经成了我轩辕黄帝的人了,再杀,就成了自己人杀自己人了!”
风后问:“那怎么办?”
黄帝道:“安抚!”
风后道:“青要山这个地方,本来是我给你建造的一处密宫。这个你知道,我们在战场上拼杀一生,终于使天下归一了,太平了,还不得多享受享受?可是让这帮逃亡的人一闹,还能保密吗?”
黄帝道:“那也得保,得想个办法!不瞒你说,我现在已拥有五州,可只有嫘祖一人为我延续后嗣,将来这五大州都交给谁啊!忙碌了这许多光阴,可每天晚上,嫘祖还总是蚕啊蚕,似乎在她眼中,我还赶不上那些小虫子。想我若大一个黄帝,每晚对着松明,对着星空,对着月亮,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起来好孤寡啊!我有时候笑自己,都成了寡人了。后来我虽然得了一个嫫母,可她也酷爱武功,对男女之事也似懂非懂。我曾经看过一部经书,其实男女之间有很多美妙无比的事情可以享受。可是这两个人却让我享受不着啊!”
风后听了,高兴地说:“我也为黄帝想到了这些,所以我在各洲各部落为黄帝寻找了一些岁数小又绝色的女子,已经秘密运到了青要山中,黄帝,其实,那青要山本来也是有一对兄妹在那里居住的,而且不满你说,那个女子,还真是天下难得一见!”
“哦?”黄帝显得很惊讶。
风后道:“这一对兄妹,一个叫吴刚,一个叫青女,一直在山上过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后来那里又去了一位美女,长相也极其美丽动人,而且还懂武功,是个奇女子,名字叫做武罗。现在和我已经混熟了。我和他们说了黄帝你,他们也盼着你去呢!”
轩辕听完,面露喜色道:“真的?知我之人,风后也。你说此事若是让嫘祖和嫫母得之,好吗?”
风后想了想道:“现在天下皆属于黄帝,天下的女人当然也是黄帝的。黄帝要谁前来伺候,谁也不敢不从,我想这是当然的事,嫘祖和嫫母也不能反对吧!”
轩辕黄帝也想了片刻道:“我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好。如果像你那般说,天皇伏羲、炎帝神农也曾是天下之主,他们怎么没说过天下和女人都是他们的话。而且他们掌管天下时,也未曾多找过女人。我外婆女娲娘娘,自始至终是天皇唯一的妇人,虽然后来有九天玄女与他好过,可天皇还是最后选定了外婆与他一起周游,相随到终老。可外婆不从,他便自己出去神游了。神农呢,自始至终仅是与舅母听訞一个人在一起,从为见过他有过第二人女人。而我得了天下,就说天下女人都属于我,这不好吧!”
风后笑了道:“黄帝想得太多了。我听说在天皇之前,女人皆是男人所共有,男人只要是看好了女人,想谁就是谁。女人生来就是陪男人的,要不这天下间怎么就只是男人和女人两种呢?而到了天皇的时侯,仅是他和天皇娘娘两个人出来打天下,他就是想要别的女人,也没有啊!到了炎帝神农之时,神农只是个老植物,他根本没多想人的事,只是想这根草可做什么,那棵树要做什么,他爱惜草花树木超过了一切,自然没有精力去想男人女人的事情。而今黄帝要以人为重,与他们自然是不一样的啊!黄帝要想的,除了有天皇要想的事,炎帝要想的事,还要想天下男人喜欢做的事,天下女人喜欢做的事啊。”
黄帝反问道:“可你说的事,不只是我自己想做的事吗?这件事考虑不周到,还是先放在暗处,等大典过后再说吧!最近连续发生的几件事,给我触动很大,我母亲去世、女魃送来贺礼、火族部落出事,还有,我隐隐约约听说,神农对我分封天地人三皇之事看法不一。我确实应该想想了,也许,我过去做的过分了,对神农、对蚩尤、对刑天、对夸父……但愿上天还能给我改过的机会,让我有时间认真地去报答一下他们啊!”
于是,轩辕黄帝找神农、姬伯、少俞、女娲等人细谈,听他们的想法和建议。黄帝最终听取神农意见,仍然确定伏羲为天皇;燧人因发明钻木取火之术而使人类彻底摆脱茹毛饮血之生食时代,并创立火凤凰部落为地皇;仍然确定女娲娘娘为人皇。并决定对九黎部落首领蚩尤,因其开拓制做金戈、斧、剑等利器,开创冶金之业并曾创制五虐刑,封为人类冶金之祖和刑法之祖;而对火族首领夸父,因其发明果酒和追日之行则封为酒业之祖和运动之祖;对刑天,因烽火台是他创建和利用则为通讯之祖。
轩辕黄帝对众人道:“今日我在这里提到这些,就是想树立一个新角度来判辨是非,也是为了结束战争杀伐给人类造成的危害,而给我们人类以新的生息和发展机会。以上我提及这些人,以前无论是站在哪一方,是帮助过我们的还是与我们对立的,都会因其对人类之贡献而应该永久地受到尊重。换句话说,他们就是神,是天神,是地神,是泥神,是金神,是酒神。”
力牧和常先等人互相看看,似乎有些迷惑和不解,力牧曰:“就黄帝所言,那伏羲、神农、女娲、燧人对人的功绩,我们皆服,说蚩尤和夸父,我们还是有想法。想一想,那蚩尤杀人如麻,雍父葬于他手,特别是黄帝的父亲少典也葬身于他手,还有我们将领被他打伤者不计其数,兵丁就更多了。黄帝让我们尊重他,我们这几个人也无所谓了,可那些兵士们怎么想呢,望黄帝三思!”
黄帝看了神农和姬伯道:“对人,我们不能也不想泛泛而论,要看到他们的长处,也要看其短处。就蚩尤而言,战争是发生在我们双方,打起仗来,他与我们为敌,我们也与他为敌。打仗是生死大事,在生死攸关之际,都是想自生而置对方于死地。难道我们不是吗?一个人打不过蚩尤,就一群人去打,而且打死为快。那么对于蚩尤、刑天和九黎族人来说,你们,当然也有我,是些什么人呢,不也一样是他们的仇人吗?今天下一统,九黎人也和有熊人、和穷桑人、和太昊人、和火族人一样,都已是我的子民。九黎人以前敬奉蚩尤,而你们不让其敬奉,能挡得住吗?所以,我们就要换角度去思考。蚩尤以前不忠于我,可他忠于神农,而神农现在和我一体,他不也是忠于我吗?所以过去是炎帝,黄帝,而今却是炎黄二帝,我们的臣民,以后也便是炎黄子孙。”
风后、力牧、大鸿、常先不再说话,那容成、大饶、羲和、货狄、共鼓等人却鼓起掌来,气氛一下活跃开来。黄帝走到神农旁,深鞠一礼道:“以前轩辕尚小,对人事而不明,对神农炎帝多有冒犯之处,还望炎帝宽恕。以后我之天下,便是炎帝天下,望炎帝教导我以万民为己任,让万民不但生存下去,还越来越好!”
神农姜炎站了起来,眼睛中含着泪光。他环顾周围坐者,尾尾道来:“做天下者,便是万民之主啊!万民之主,就应为万民所想。人自从与动物分离开来成为一个群体,这个群体的生存便是第一要事。以前天皇训兽、娘娘制陶、补天、造人,燧人取火,我寻五谷辨五味,现又用甲骨之法,究制《本草论》,皆是为民生计。生计是指生命、生产、生活尔,这生命二字重于万山,要以人为本,尊重生命,不要践踏生命。以前,我听天皇教导我说,有兽吃兽的现象,有兽吃人的现象,有人吃兽的现像,还有人吃人的现象。前三者,与野兽有关,我不做评论,可人是个生息相关的群体啊,可是为什么还要人吃人呢?”
力牧问道:“谁吃人了,我们也没吃人啊?”
神农看了他一眼道:“没吃人,难道这战争不是人吃人吗?一场战争下来,要死亡多少人,是成千上万人。而现今我们这几大部落合起来,也不过几万人,发展成几万人之大国,多不容易啊,可我们要自己毁灭自己,这是多么自私多么悲惨的事啊!”
神农说到此,突然跪在地上嚎哭起来,轩辕黄帝没想到这般,一时慌了,他忙向姬伯行礼道:“师父,孩儿该怎么办?”
姬伯瞪了他一眼,俯下身去将神农搀起道:“炎帝,你这是为何?轩辕他已经改过自新了啊!”
神农长叹一声道:“我为那些个无辜死亡的人感到不公啊!都是人,他们也没活到老,凭什么就先死亡?如果因自然之病也就罢了,可他们,却是人把他们给杀了,这符合天理吗?能不让人痛心吗?”
轩辕听罢,竟突然间抱着姬伯大哭起来道:“师父,这都是我的错,是孩儿错了,你惩罚我吧!”
姬伯用手拍拍轩辕,又拍拍神农。
神农道:“我今日重新提起此事,就是不想这样的事继续下去。尊重生命除了不虐杀生命外,还要想办法延续生命,除了战争灾难以外,人又有老死者、病死者、饿死者,也有人受制于自然而亡者。轩辕黄帝,你如果真想做一个有益于人类的大帝,你当皆尽所能为人类之生存、发展做事。有益于人生命之事便做,不益于人生命之事便不做。此事是我对你所要求,你能做到吗?”
轩辕道:“我一定做到,一定会这样做的。”
神农道:“如此,我方可放心到南方而去。”
轩辕见神农平静下来,道:“我受神农炎帝启发,决定要造一部经典,此经书同天皇的《象易》、神农正做的《本草》一般,以人为本,取名曰《黄帝内经》,与我过去所记录的《外经》相对。仓颉,你给众人讲一讲造字和《外经》的事吧!”
仓颉道:“昔日我与大饶、优伶三人奉命研究天皇的龟甲文字,为的是代替天皇发明的结绳记事,因为天皇有了龟甲文后,也不再结绳了。可天皇文字,只有一百余字,不足以记录当今我们所说的话语啊!后来黄帝令我造字,我用象形之法又造了二百余个,可有些字也并非是用象形所能造出来的,后来阪泉、涿鹿二战发生便拖延下来了。有一次我与神农论及甲骨之事,神农说已经形成的象形字也就依此为据了,而没形成的文字只要想出笔画来,便可为字。他说字的流行关键不在于字之本身,而在于向民间如何普及。只要民间认同了,那便是文字,否则不成文!”
轩辕黄帝看看神农,神农点头道:“对,我说的。我们所能看到的东西可以象形,可不能看见而又存在的东西怎么象形呢?如,刚才黄帝所说的神字,说天皇是神,可他也是个人哪,而且是他在创造人,那么这个神字应该怎么造呢?所以我说,只要是能想出笔画来,又与已经成形的字不同,这便是一个字,只要黄帝让大家去传播便是了!”
黄帝拍掌道:“神农不愧是神农,能抓住字的根本,我想了这十几岁光阴,只是催着仓颉造字,却没想字本身是传播而成,以后造字便容易多了。”
仓颉又道:“刚才黄帝所问的《黄帝外经》,过去叫《气经》,主要记录天师姬伯所教黄帝的内功心法,主要是指那些呼吸吐纳的过程,以及轩辕黄帝练功之法,也仅二百个字而已。这些过程是否以后还记录下去呢?”
轩辕黄帝想了一会道:“不用了,那时我注重于武力,而今天下战事已结,还是以弘扬人的健康和睦为准绳。为了表示我拒绝武力,力牧和常先,你二人将所获得的蚩尤方的金衣金甲,皆放于燃烧的炭窑中溶化,仅留下部分弓矢弩箭及戈、剑等利器用之于防身和对付野兽等。”
力牧、常先得令道:“是!”
黄帝继续道:“你们二人将面具融化后,便与风后、大鸿一起与我管理太昊、火凤凰、有熊、穷桑等部落。而南方原来的九黎部落,归神农炎帝管理。我坐镇中央黄河岸边的新郑,以新郑为都部,以云岩宫为殿,来统管天下各地。这次我们一定要放下屠刀,要顺应天地之法则,阴阳之变化,抱着养生送死的做人之道,用尽天下智者能人,来研究存亡发展之学。容成,你在昆仑山呆了许久,也与天皇伏羲学了不少天文之道,自即日起,仍由你负责制定历法,可否?”
容成道:“可以。不过,黄帝,我可不可以去昆仑山找伯高啊!”
黄帝道:“当然可以。”
皇帝又对大饶道:“大饶,你可继续钻研建筑之术,以后所有建造,均由你设计施工可否?特别是人皇女娲宫和娲皇殿之建造,非你莫属啊!”
大饶道:“这……”
黄帝问道:“难道你有不同的想法吗?”
大饶道:“我在昆仑山时,曾看见天皇伏羲将一日分为若干时辰,我曾问他,这是为何?他说,这与化分春夏秋冬之十二节气差不多,人如果知道了每天的时辰,就知道了太阳何时出来,何时落山,也就知道了何时劳作,这才叫顺应天时。天皇说得是对的,可惜,他还没研究出来,就去世间旅行了,所以,我想将这件事做完。”
容成道:“大饶说得对,定天时与定历法一样,对黎民是大大有利的!”
黄帝听完点头道:“好,就依你等!不过,大饶,女娲宫和娲皇殿还是你的事!”
女娲坐在上首,却突然道:“建造我的女娲宫和娲皇殿,黄帝出一些人力和物料即可,至于建筑设计之类,我有大庭氏,就不劳大饶了。”
黄帝看看大饶,道:“也好,也好,有关人力和物料,人皇尽可以和风后要便是。”
然后对风后道:“风后,只要是人皇想要的人力和物料,要多少给多少,不得有误。”
风后道:“是!”
这时,羲和站起来道:“黄帝,我觉得有件事我们可能忘了,现在战事已毕,昔日我与臾区、常先在穷桑之山所见大方鼎也该运回来了吧!”
黄帝皱皱眉问道:“大方鼎?”
臾区也站起来道:“黄帝可能忘了,在穷桑之山,当初祝融用窑炼制农具之时,曾炼成了一个大方鼎,当时我们还不知其名,今日轩辕已成黄帝,正好将鼎接回做祭祀大典用。”
黄帝晃然道:“真是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羲和、臾区,明日你二人就筹备兵丁,车辆,将鼎运回。其余人等与我一起负责筹备封禅大典一事。”
待羲和、臾区将那大方鼎运回新郑之时,大鸿也已经从火族回来。虽然失踪的人去向依然不明,可是从他去以后,安抚了火族部落,部落又重新稳定下来。这样,黄帝封禅大典已是万事具备了。黄帝围着大方鼎转了几圈问道:“此金鼎这么大,形状如此宏伟,器臂又这般厚重,你们说,祝融造它干什么?”
封宁子道:“昔日女娲娘娘制做泥具烧成陶器,主要是用来盛水、装果木和肉类。用火以后,开始用灶,后来用窑烧制。可这些制器用材全是泥土。以后九黎族蚩尤有所改进,用炭窑烧冶矿石,炼出金斧、金戈、金斧以及金衣金甲等作战利器。祝融烧制是在九黎之后了,我看,这个金鼎应该是煮肉的用具吧!”
羲和道:“我看不像。炎帝神农反对屠杀,怎么会用它来煮肉呢?此器分明是祝融为炎帝而作。”
众人一时争论不休。黄帝道:“无许再争了,我们就叫它神品重器,以后,就用来祭祀,用作封禅大典之用吧!”
大典这日,轩辕黄帝与先蚕娘娘嫘祖各穿一件红色纱衣分外夺目,嫫母跟在黄帝和嫘祖身后。此时,神农已经去了九黎没有回来,姬伯、少俞也站在大典中央。黄帝请他们两人坐在上首。
正午时分,羲和宣布封禅时辰已到,黄帝领众人向天地祭拜。所有的人都跪下,向苍天行大礼。
拜毕,黄帝朗朗说道:
“我,轩辕,承苍天之恩,负雷电之命来到人间,负有为黎民庶人造福之重任。今神州大地已成和睦之五州,东达大海,有丸山与泰山为证。西到空桐,有鸡头山为证。南到长江,有熊耳山与湘山为证。北到荤粥,有釜山为证。今五州尽归一统,人们以土德之祥瑞之气,尊我为黄帝。在我之前,有天皇伏羲氏,开创太昊部落,观天俯地,创河图、洛书、八卦、九针之学;又有地皇燧人氏,开创火族部落,钻木取火,给人类以温暖和熟食:又有人皇女娲氏,抗洪救灾,采石补天,训练家畜,创制陶器,抟土造人。
“自神农氏以后,天下之主,称之为帝。神农炎帝,为帝之首,他开创了九黎部落,并首次将九黎、火族、太昊、有熊组成强大的人类部落联盟。又有献五谷察五味之能,为草谷之祖,创医病之先,应永享神农炎帝封号。我今封为黄帝,也要为人类造万万之福。我不但要发挥个人之能事,更要让天下人都发挥个人之能而为天下人谋福,这是我为帝之宗旨。
“而我师姬伯自幼教导我成人做事,又是天皇之子,封为天师;
“少俞既懂天地之术,也通治病救人之道,封为大监,监察诸方各州之事。
“南方九黎部落仍由神农炎帝管理。而太昊、火族、有熊、穷桑等部分由风后、大鸿、力牧、常先管辖。
“封宁子为陶正负责制陶,容成负责制定历法,仓颉负责创造文字,大饶做天干地支,优伶做音律,羲和、常仪、臾区为太史令,记载天地人的大事统由太史令负责,各地诸侯不做记载。货狄、共鼓仍做舟、楫,挥、牟二人仍然负责在荆山制作金器。各人分管的事要尽力做好,要以创制为本,以创制而求生,以创制而求进取。”
黄帝又道:“我以前作战,曾屡次败于战神蚩尤,蚩尤冶炼金器,开始了冶金大业。此器用于战争虽然杀伤人类,可用于耕田、狩猎、防守、制器等诸方面,皆有益于人类,所以我们也应尊蚩尤为冶金之祖。刑天虽也曾与我们为敌,可刑天曾尊天皇伏羲和炎帝神农之命,创造烽火台用以传信,终于使人类有了远方通讯之器,所以我辈应尊刑天为烽信之祖。夸父在火族时听白阜之建议发明出了造酒,让世人有了饮品,白阜应为酒业之祖;而夸父年少时就开始追日,与太阳比跑,试人类的体能,量大地之广度,开长跑之先河,也应尊夸父为体能之祖,还有雍父,亲制棒杵等石器,应为杵祖。这些人,以后皆应受到世人的尊重。”
黄帝又道:“我母亲伏宝和父亲少典创有熊部落,终于奠定我今天统一各部落之根基,所以追奉母亲伏宝为有熊娘娘。我父亲还曾最早研制书契,今尊少典为书典之祖。”
轩辕黄帝分封完毕,将诸干人等请入云岩殿中,大摆宴席,众人无不处在欢宴之中。轩辕皇帝虽然觉得一切完满,可是总感觉似乎忘记了什么,正思索间,忽听云岩宫盯梁上“啪啪啪”几声响过,一排暗器打在梁上,跟着一种似鹰叫般的声音传出来,一个红色的纱绸随着一个人影呼啦啦地向外面飞去,在不远出形成一团红云。
轩辕黄帝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