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琢在听到沈容玉说“输入指令, 亲一口”的时候就愣住了，她的脸本来就热了，听完之后更发觉自己的面颊烧了起来, 热得甚至有些发烫了。
她在想，沈容玉为什么会对她说这种话, 亲……亲一口，这也包括在机器人的服务范围之内吗？她想, 这应该是包含的，自己在前不久还对他说过，小玉主人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为什么她的脸颊越来越烫了，而且她的大脑仿佛被忽然涌上的大量情绪涨满了, 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在她害羞到极点的时候，她的身体便自动宕机了，无法再继续运转，就连大脑也失去了思考能力。
沈容玉将她抱在怀中，看到了她头顶冒出的烟，还听到了电路出现异常的报警声，他将她的手抓起，她手上的提示出现鼓掌的红色警示灯不断亮起。
“琢琢，怎么我还没做什么，你就坏了？”沈容玉的手指按在她的后脑勺上，他轻声笑着问道。
宕机的季青琢长睫轻颤，虽然她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 但她竟然还能听得见沈容玉说话, 也能感觉到他对她的触碰。
沈容玉将她耳后因为脑袋温度过高而露出的细细电线塞了回去, 放在电路板上理顺。
其实她脸颊附近的部件并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只是因为温度过高所以暂时停止了运行。
沈容玉身上探出的红色气流拂过她的面颊, 他的本体是冰冷的，落在季青琢脸上，刚好给她降温。
经过他一步步的耐心维修，季青琢指尖上的红色警示灯一个个熄灭，但是她还是呆着。
“怎么了，琢琢学不会吗？”沈容玉低头，凝眸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季青琢的肢体其实恢复了行动，她也恢复了思考能力，她的视线其实一直落在沈容玉的薄唇上，她在想，亲一口，应该怎么亲？她真的可以亲吗？沈容玉为什么要她亲他？是因为好玩吗？
可是……她似乎并不好玩。
季青琢愣愣想着，眨了眨眼，许久，她呆呆地说道：“对不起，小玉主人，我无法学会这个指令。”
“好的，琢琢。”沈容玉的手指在她的下巴处摩挲，“我教你。”
季青琢的呼吸乱了，她想，沈容玉要教……教她？
她能学会吗？
“小玉主人，可以的，你教我吧。”季青琢紧张地攥住了他的袖子，她忐忑不安地回答道。
沈容玉对她说：“琢琢，靠近一点。”
季青琢努力地抬起头，她的唇碰到了他的下巴，在她唇瓣触到他肌肤的那一瞬间，她的脑袋又开始发出滋滋的声音。
沈容玉的红色气流缠绕上她的脖颈，帮助她降温，他已经很了解她的身体了，这是她要害羞短路的前兆。
季青琢即将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脑因为沈容玉的这个动作而重新运转，红色气流缠上来的时候，那些本应过载的零件都被控制在正常的温度。
“琢琢，再往上。”沈容玉继续说道，他垂眸，看着季青琢不安轻颤的长睫，继续说道。
季青琢的手紧紧揽着沈容玉的脖颈，她的动作小心翼翼，指尖的警示灯处于熄灭状态。她的唇缓缓上移，直到她的唇落在他的唇瓣，在唇瓣相贴那一瞬间，她手上的红色警示灯在这一瞬间全部亮起。
一种莫名的情绪自大脑里炸开，但是……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她似乎有什么感情亟待抒发，但所有宣泄的连接口都被堵住了，除了……之前沈容玉修好的那一小部分，但是，那些出口并不足以抒发此时她大脑里生成的情绪。
这一次，等不到沈容玉来降温控制，季青琢在这一瞬间又宕机了。
在季青琢凑上来的时候，沈容玉是下意识地，反咬了她一口，他的舌尖从她颤抖的唇瓣上碾过。
他还在回味这个吻，但季青琢已经在他怀里僵住了。
“琢琢？”沈容玉把呆住的她又抱起来了，这一回她的宕机现象更严重，他修了很久，她才恢复过来。
在沈容玉将她身体里最后一根烧坏的电线接上的时候，季青琢醒了过来。
因为过度紧张害羞而宕机的她醒来之后，已经忘了刚才发生的事。
“咦，小玉主人，我什么时候又坏了？”季青琢抬起自己的手背，在这里沈容玉刚把线路接上，红色气流拂过她肌肤的触感还在。
“你自己坏了。”沈容玉看着她的唇说道。
“我怎么会自己坏了？”季青琢挠了挠头。
“琢琢刚才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不需要对我负责吗？”沈容玉试图提醒她宕机之前发生的事情。
“小玉主人，什么事情？”季青琢的记忆只停留在沈容玉让她坐在他怀里去那时候，再之后接吻的一切，她全部因为宕机而失去记忆数据了。
“是指我坐在小玉主人怀里这件事吗？”季青琢有些不安，她知道这样其实很冒犯，“可是……是小玉主人要我这么做的，这样也要负责吗？”
“你是我的主人，我又要怎么对你负责呢？小玉主人你只能把我卖了换点钱作为经济补偿。”季青琢如此给他分析道，丝毫不提她刚刚亲了他一口这件事。
“你忘了？”沈容玉气死了，她怎么能忘了，如果她忘了，那么下一次让她亲他，她还会因为不适应宕机，然后他继续维修，她继续丢失记忆数据。
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我忘了什么吗？小玉主人。”季青琢真心实意地发问。
“你对我做了很冒犯的事情，比如……比如接吻之类的事……”沈容玉的声音断断续续，这句话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接吻……”季青琢品味着这个词语，许久之后，她才理解了沈容玉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刚张口想要说什么，脸便又红了起来。
沈容玉猜她又要宕机了。
“骗你的。”他不想再修她了，这个小麻烦鬼，花一百万买回来，连亲一口都不能亲。
“小玉主人，你在欺负我。”季青琢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她好像真的忘了什么。
“我没有欺负你。”沈容玉把她抱过来，“我今天帮你维修了两次。”
“可是，如果小玉主人不欺负我，我也不会坏，不需要维修。”季青琢的逻辑出奇地清晰。
“你有质量问题。”沈容玉又将脑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现在对季青琢的态度就像面对家里好玩的大玩具，姿态虽然亲昵，但并没有含着那种……男女之间的暧昧感，所以季青琢对此没有什么反应。
“小玉主人你可以……”季青琢才说了几个字，沈容玉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他的手指按住了她的唇：“你再说这个，我就……”
对于一个家用机器人来说，最严重的惩罚不外乎是把她丢了，或者是送回厂里更换核心元件。
但这些对于季青琢来说，好像不太像惩罚，相反，反而是这种事更……
“我就亲你一口。”沈容玉威胁她。
他话音刚落，季青琢脑袋上又发出“滋”的一声，她今天晚上第三次宕机了。
沈容玉按着她的后脑，低下头，恼羞成怒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晕都晕了，干脆就再亲一口好了，反正她也不知道。
她被修好之后，因为太困，所以直接睡了过去，沈容玉将她抱回床上，将遮光的帘幔紧紧拉上了。
他没看她，反而是转过身去玩游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半夜，季青琢醒过来，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她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是的，在第三次宕机之后，原本在混乱中被封存的记忆数据又回来了。
她不仅想起沈容玉命令她亲了他一口，还想起沈容玉趁她第三次宕机之后做的事。
季青琢抬手，将自己的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的脑袋，她想，她的主人怎么可以这样？面对他的任何请求，作为一个机器人，她应该全盘接受，并且没有任何反应才是，为什么她会因此感到害羞，脸颊发烫，四肢发软。
是恐惧吗？更像是……期待。还有……乐在其中。
沈容玉的唇是冰凉的，他唇瓣在贴上来的时候意外的柔软，混合着那种令人迷醉的檀香气息，在吻上他的一瞬间，神龛里的季青琢觉得自己仿佛在亵渎神明。
得益于沈容玉给她连接上出口的想象区域，现在季青琢回味着方才他们的两个吻，甚至还能联想出许多场景来。
季青琢躲在被窝里，听到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她觉得自己坏极了，身为一个机器人，竟然对主人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她不应该有这样想法的，沈容玉或许只是觉得这样好玩，她是他买来的一个大玩具不是吗？就像他房间里摆放着的许多电子卡带。
季青琢又闭上眼去，她睡沉过去，她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
而在床外的沈容玉在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暂停了游戏，现在连游戏界面里的史莱姆都长着季青琢的脸了，他不太想打，在新手村附近已经转悠很久了。
他听到了季青琢的动作，她翻了个身，她把被子闷着头了，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急促。
最后她还是睡着了。
沈容玉一把将帘幔掀开了，他躺到床上去，将睡沉过去的季青琢抱在了怀里——季青琢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她并没有被他惊醒。
就要抱她……沈容玉如此想道，他是她的主人，他凭什么不能抱她，他想抱就抱。
于是，次日季青琢醒过来的时候，就这么被沈容玉闷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