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飞本以为,是苏家人得知苏云被罚,跑来兴师问罪了。忍不住蹙眉,厌恶的说:“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小厮应下,刚要离开。想了想,又迟疑着说:“来的是苏大小姐院中的天福,好像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傅云飞一听这话,立马从床上坐起,嗔道:“你怎么不早说,还不快让他进来。”
小厮应下,立刻去请天福了。
不多时,天福来到屋中,向傅云飞说明情况。
傅云飞听完,顿时奇怪,“你说那个顾山不告而别了?为什么?我瞧婉妹妹跟他关系挺好的样子。”
天福回说:“可能家中有什么急事吧,正好大小姐又不在家,他来不及打招呼,便走了。”
傅云飞道:“即是有急事,那婉妹妹就算找到人,人家恐怕也未必回来,顶多多说两句道别的话。”
这话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天福微微迟疑,半响又道:“可是小姐吩咐了,一定要将顾公子追回来。现在人还没走太远,兴许人还能追到。若是等到天明再去找,那可就走远了。”
傅云飞见他执意要找人,便大度的说:“罢了,看在他救过婉妹妹,又是婉妹妹义兄的份上,一会儿我派几个衙差出城看看。要是能找到,就立刻通知你们。”
天福没想到傅云飞这么热心,竟然主动提出派衙差帮忙找寻。衙差是公职人员,由他们出面找人,肯定比他们这些家奴方便,且有经验的多。
天福千恩万谢,欢喜的告辞了。
天福一走,傅云飞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总觉得苏婉对这个顾山,好的有点过了头。
虽说是结拜的义兄,可两人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平日里相处,总该稍微避嫌点。
苏婉倒好,毫不忌讳的让顾山和自己单独住在别院。大晚上的,两个人还跑去一品楼吃饭。话里话语,处处维护向着他。
现在顾山走了,她又如此的着急,竟让家奴连夜出城找人。为此,还求上了他。
傅云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苏婉都是跟顾山在一块的,眉头又是一阵紧皱。
一旁的小厮见傅云飞坐在榻上发呆,忍不住提醒说:“少爷,您不是说要帮苏大小姐找人的吗?需要小的将封捕头叫来吗?”
傅云飞听了这话,却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多事!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小厮见傅云飞突然不悦,心里又是一阵奇怪,却不敢多问,只默默的退了出去。
天福回去以后,便立刻将傅云飞的话,转告给了苏婉。
苏婉满心以为,傅云飞正在帮自己找人,便耐下性子慢慢的等消息。并在心里琢磨,顾山为什么突然要走?
她想来想去,总觉得跟昨晚马车上发生的事有关。
顾山一定是觉得不好意思见自己,这才急匆匆的离开。
真是傻,她又没说他什么。虽然她自己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昨天还故意躲着顾山,一大早去了外婆家。
不过现在,苏婉想通了。既然顾山也不是故意的,那就算啦。等他回来,两个人把话说清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这样想着,却又忍不住想起那天马车里的情形,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同时又想不通,顾山为什么要把舌头进来?真的有点恶心。可那种感觉……又好奇怪。
这样胡思乱想着,苏婉一直过了好久,才慢慢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苏婉便迫不及待的派人,去询问傅云飞顾山的下落。
派过去的小厮却回来报,说衙役们还没回来,让苏婉再等等,有消息的话,自然会过来通知她。
苏婉便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一直等到中午,把傅云飞等了过来。
这厮一进屋便道:“婉妹妹,可曾用过午膳?陪我一起去一品楼吃饭可好?”
苏婉却道:“云飞哥哥你来的正好,有没有顾山的消息?”
傅云飞见她一开口就问顾山,心里有些不悦,面上却笑嘻嘻的说:“你陪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苏婉没想到傅云飞还讲起了条件,有些不耐。可为了尽快知道顾山的下落,便只好道:“好,不过家里已经准备了午膳,云飞哥哥若是不嫌弃,就同我一同在家里用膳吧。”
这样就不用赶去一品楼,就能更快的知道顾山的消息了。
傅云飞倒也不挑,微笑的说:“好。”
下人们便立刻将饭菜端了上来,由于只有苏婉一个人用餐,菜不是很多,只一荤一素,一个凉菜再加一个汤。
傅云飞也不嫌弃,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夹起一块蜜汁藕,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却听苏婉又迫不及待的的问:“你现在可以告诉了我吧?”说着怕傅云飞再卖关子,还撒起了娇,嗲嗲的说:“你就告诉我吧,云飞哥哥。”
傅云飞皱了皱眉,忍不住说:“你就这么想要他回来?可他毕竟不是扬州人,总有一天还是要走了?”
苏婉却不想听这些,不高兴的说:“你到底说不说啊?难得请你一桩事,怎么这样不痛快。”
傅云飞又是一阵皱眉,半响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没有找到!衙役们将城外百里以内的客店都查过了,没见到顾山。也不知他是从那条路回的家,现在这个时辰,估计走的更远了。”
苏婉一听这话,顿时失望又焦急,嘀咕着说:“怎么会不在客店?难道他为了省钱,住到别的地方去了?给他的银子也没带,那么远的路,也不知道盘缠够不够!”说着又是一阵担忧。
傅云飞见她这个样子,没有再说话。他咬了一口蜜汁藕,默默的咀嚼。
这一顿饭,两个人吃的是各怀心思,食不知味。
待送走了傅云飞,苏婉立刻将奶妈刘婆子叫去自己的闺房。而后插了门栓,拿出一包银子递到刘婆子的手中。
“奶妈,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这件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能帮我了。”苏婉恳求的说。
刘婆子见苏婉这样子,顿时紧张又好奇,“怎么了?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婉便将自己在青州城的真正遭遇告诉了刘婆子,并拜托她将这些银子转交给顾山。
刘婆子在听说苏婉被卖到妓院,还在那里被关了半个月。最后又被顾山的娘,买回去给顾山当老婆,还在人家家里过了那么长时间。只惊的好几次都要晕过去。
“我的小姐呦,你怎么这么命苦?这事要是传出去,吐沫星子都要淹死你了。”刘婆子又心疼又害怕的说。
苏婉经历了这么多事,如今反而淡定了。正色的对刘婆子道:“所以我就只告诉了奶妈一个人,连画眉和喜鹊都没敢说呢。奶妈,顾山待我情谊深重,我不能一点回报都没有,否则心里会很不安。这些银子,你一定要送到他手中,并且让他收下。”
刘婆子想想顾山的为人,也挺佩服的。
有几个男人,能对着苏婉这样如花似玉的老婆,却一点儿也不心动?竟然还傻傻的将人送了回来,末了连谢银都不要,一声不吭的走了。
刘婆子问清了地址,拍拍胸脯说:“小姐放心,我一定给你帮银子送到。他要是不收,我就赖在他家不走。”
苏婉听了这话,这才放心。
可又一想,顾山这么一走,也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再见到。说不定以后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相见了。忍不住胸口闷闷的难受,之后一连几天,都是无精打采的。
这个时候,傅云飞却派了媒人,到苏家商量婚期。
苏夫人急的不行,想要阻挠。
可无论是傅云飞,还是苏老爷。都不把她当回事。最后媒人直接越过苏夫人,和苏老爷商定了一个日子,就在十月初八。离现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时间这么的紧,要是云儿不尽快怀上孩子,等苏婉那小贱人进了门,日子岂不是更加难熬?万一再让苏婉生下嫡长子,以后就更没有出头之日了。
想到这里,苏夫人一阵焦急。
这个时候,李妈妈来报,“夫人,找到牙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