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这人霸道强势有所了解,可骤然经此变故,沈云鸾内心还是惊诧非常。
马球场四面都是树林,彼此之间密不可分,放眼望去好似没有尽头。
沈云鸾被他搂在怀里,周遭陡然宁静下来,除开踢踏的马蹄声,以及衣裳被风拉扯的翛翛声,其他的什么都听不到。
偶尔有鸟儿在枝头啁啾,高处的枝叶被抖动起来,落在耳中格外清晰。
青草香气入鼻,沈云鸾试着将头从他的怀里探出,看了看前方的道路。
远处密密丛丛,丰草长林。
她低声道:“陛下要去哪儿?”
祁钰答:“随便去哪儿,就是想带着你在马上跑几圈。”
好霸道的男人,竟也不问问她的想法么?
似乎是陡然安静下来,沈云鸾那点小心思,经过一番折腾后,竟然毫不掩饰了起来。
她微蹙了眉心,睁着那双杏眸,默不作声的样子叫人怜惜。
花瓣般娇嫩的唇瓣微撅,唇珠便愈发小巧玲珑,朱赤的颜色,又因惊吓不时咬了咬唇,而变得分外浓红。
太艳丽了,又太清纯了。
她极少露出这般娇憨的样子,像极了天真无邪的孩子,偏那红唇娇艳欲滴,叫她的玉颜瞬间姣丽蛊媚起来。
媚态如风,粉腮红润。
祁钰感到心脏都漏跳几拍,忍不住伸出右手,将这总蛊惑他的娇儿,紧紧往怀里箍缚,好似想将她揉进血肉之中。
沈云鸾被搂得呼吸都被夺去,微微喘息道:“陛下,云鸾要喘不过气来了。”
祁钰瞬间放开禁锢,只轻柔搂住她,好似叹息道:“公主实在美丽。。”
沈云鸾忍不住睨他:“陛下打趣云鸾呢!”
祁钰笑声轻悄:“公主不是一向胆大包天,而今怎么谦逊起来了?”
沈云鸾纳罕道:“云鸾自进宫一直谨守本分,何曾胆大包天过?”
祁钰眸光晦涩:“朕说的是之前。”
之前?在景国的时候?
沈云鸾联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些犯上的举动,搁哪里都是个死,便是五马分尸也不为过了。
她不禁僵住,脑袋往下缩了缩,像只霜打了的小鹌鹑。
祁钰低眸含笑,目光里是自己不曾察觉的宠溺。
沈云鸾忽然感觉,她搂住的君王扬鞭时,动作激狂几分,闷笑声自喉间溢出,衬得他气质都狂傲不羁。
马蹄声喧豗嘈杂,风声也谡谡清亮,沈云鸾再次探出脑袋,颇为不解地看着那人。
他脖颈线条绷紧,玉肌上的喉结微微凸起,下颌线精致流畅,宛如刀削剑刻,显出男人刚毅雄浑的特征。
“陛下笑什么?”她低低道,抬眸间小心翼翼,媚意却自眉眼间泄出。
“公主猜猜看?”祁钰含笑道,凤眸无端邪魅起来。
“是笑云鸾太过大胆?”沈云鸾说。
“朕笑公主胆小如鼠。”祁钰道。
这话简直莫名其妙,沈云鸾琢磨半天也没琢磨透,正当她预备说些什么时,忽然感觉脸上一凉,丝丝水珠从天上落下。
祁钰轻吁了声,修长的玉指勒紧缰绳,玄影随即停下马蹄。
他看了看林子,四面苍翠欲滴,葱蔚洇润,雨点落在青叶上,短暂回旋停留后,直直砸在地面。
飘风骤雨,沈云鸾感到潮湿的气息涌来,闷压感如同乌云,徘徊盘踞在心里。
“失策了……”祁钰低语道。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嘛。”沈云鸾喃喃道。
祁钰似乎被这话逗笑,刚想说话,结果雨势骤然滂沱起来,雨点化作巨大的星子,砸得人眼皮生疼,睁也睁不开。
“陛下,一会儿只怕要下暴雨,快回去吧!”沈云鸾连忙道,赤红的衣裳被泅成暗色,贴在身上极其不舒服。
“雨势难行,先找个地方躲雨再说。”祁钰却道,再次扬鞭一挥,玄影复又奔袭起来。
“陛下知道哪里有躲雨的地方吗?”沈云鸾接着说,内心焦急不已,这么大的雨,万一还找不着地方,回去必定得害了风寒。
“朕以前常来这里,自是知晓,你若是不舒服,往朕的怀里钻。”祁钰说,随后单手解开了最外层的袍子,反手一扯,将沈云鸾整个裹在了怀中。
雄浑的气息略带潮湿,闷热感与裹挟感并存。
沈云鸾只感觉眼前一黑,神情顿时有些恍惚起来,似乎有些零散的记忆被唤醒。
可她刚开了个头,祁钰似乎跃马跳过了个水坑,失重感顿时袭来,惊得沈云鸾扒紧了那滚烫壮实的胸膛。
“公主,就是这样,抱紧朕。”祁钰隐约笑道,声音揉碎在雨幕里,显得悠远又微渺。
他带着沈云鸾一路骑乘,在短暂的抉择后,终于找到了一处小山洞。
“便是此处。”祁钰说道,随后径直入了洞穴。
沈云鸾感到头顶密密麻麻的雨点敲击感顿消,心头不由得松了口气,又因玄影终于停下,而不自觉松开那劲腰,两手无意识地往上摸索。
祁钰难耐地闷哼一声,隔着外袍,极速抓住了沈云鸾的手,咬着牙道:“公主,朕姑且当你是无心的。”
沈云鸾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举动的暧昧含义,瞬间脸色涨得通红,以至于当祁钰掀开挡雨的外袍时,猝不及防地便撞入她因羞怯,而变得愈发耀眼的瞳仁里。
山洞里光线昏暗,外面暴雨如注,祁钰的脸逆着光,沈云鸾看不清他的情绪。
可他的呼吸这样粗重,箍紧自己的左臂又用力非常,最要命的是,二人的衣衫经过雨打已经湿透,她能感觉到那雄浑的力量,带着侵略十足的压迫感,不管不顾袭来。
莫名的,沈云鸾感觉,祁钰似乎变得暴戾了许多。
雨声淅沥潺潺,男子额上的雨水,因失重而坠下,自他精致的额角一路下滑,路过凤眸挺臂薄唇,随后停留在了刀刻般的下颌缘处,再从清晰的轮廓描绘一番,最终滴到沈云鸾的鼻尖。
啪嗒一声细响,激得看不清表情的人眼神更暗了。
而沈云鸾却好似被这极细小的动静惊醒,顿时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了,只依旧保持着抵着他胸膛的样子。
祁钰的脖颈都湿透了。
男人身子却变得滚烫,湿濡的气息像是沼泽,袭来时带着席卷一切的吞噬力量,几乎要将沈云鸾淹没。
她感到那喷洒在自己脸上的鼻息,隐隐有难以克制的趋势,男人的肌肉愈发鼓胀,胸前的衣襟也被沈云鸾那撩人的动作,被拉扯得微微张开,露出里面性感凸起的锁骨。
中间一条线,不知是什么作用,沈云鸾也有,可此刻她却移不开目光。
男色竟然能如此蛊惑人心吗?
太致命了,冷傲的君王此刻像个魅魔。
沈云鸾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难以喘息,就连吸气好似都被下蛊,溽热感如影随形。
“公主,你在看什么?”祁钰突然说,嗓音落在彼此都呼吸急促的氛围里,显出一丝情懒的沙哑。
“什、什么!”沈云鸾无意识道,迅速回身后撇过头去,全然不敢看他。
祁钰隐约勾了勾唇角,目光落在她胸前的水色潮湿时,加深了暗沉沉的打量。
他承认此刻的的确确是有些头疼的。
沈云鸾挣扎着下马,祁钰也没有阻拦,仍由她拖着湿漉漉的衣裳,背对着他地站在原地,佯装打量四周。
她哪里知道,夏日衣裳轻薄,那雨水又如此之大,便是罩了层外袍,身上也不免被淋透。
赤色的宫裙湿漉漉的,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那玲珑有致的曲线来,在落地的瞬间,那柔软处的弹跳都格外明显。
沈云鸾只觉得如芒在刺,身后那人的目光如此灼热,简直到了难以忽视的地步。
可他却只下了马背,随后走向犄角疙瘩,又捡了些枯树枝堆在一起。
沈云鸾见他从玄影挂着的竹筒里,拿出几个火折子来,随后慢条斯理点燃了那堆树枝。
黝暗的山洞瞬间明亮起来,幽幽的烛火将祁钰俊美的容颜照亮,他平直的唇角,和略带戾气的眼眸,昭示着这人隐忍得多么不耐。
像匹黑夜里蛰伏厮杀的恶狼。
沈云鸾都不敢靠近了,感觉这君王浑身煞气,下一秒就要用那冷厉的目光,将她撕碎了去。
但紧接着,祁钰又好似镇静下来,他又去捡了些许稍长一些的枯树枝,兀自搭了个架子。
篝火簇然升起,浮跃的火光照在墙壁上,勾勒出二人彼此相对的身影。
沈云鸾看见他突然笑了一下,冷峻的容颜多出几分邪肆,眉眼都是微眯的张力。
随后他的手一动,将上半身湿透的衣裳脱去,露出整个肌肉线条流畅,力量雄浑贲张的胸膛。
沈云鸾头皮发麻,舌头都打结道:“陛陛陛陛下?”
祁钰盯着她说:“公主,湿衣裳穿久了会染病,你不如脱了它吧?”
紧接着,男人缓缓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