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科看着众人把金块拿在手上辨认,发出分不清是激动还是叹息的声音。
老人的身姿不知何时从交错的手电筒光中消失了,不知老人上哪去了。因为仁科在出口处,所以,他只能肯定老人没出洞。
难道有别的出口吗?
一阵不安涌上心来,老人该不会准备用什么东西堵住洞口吧?
洞外放哨的人鸣枪了。
仁科爬出洞窟,随后,隐避在岩石背后,众人陆陆续续都来了。
“敌人在哪儿?”中臣克明问哨兵。
“前面岩石背后,看来是特殊部队,共五十人。”
“打!”
中臣克明无所畏惧地命令道,从哨兵手中拿过来福枪,转过岩石消失了。
枪击战开始了。
仁科从岩石后窥视着,冰坑状的斜坡上有稀疏的岳桦树。在岩石后移动的人影,好象是特殊部队的人员,散得很开,从枪声的位置就能判断出来。自动来福枪和手枪声交织在一起。
仁科蹲在岩石后面,躲避流弹。
老人到哪去了呢?比起枪击战来说,这是更让仁科担心的。“死!”——在老人留下的话中,充满着难以争辩的诅咒似的语气。
激烈的枪战在继续进行。
仁科猛地看见,在旁边岩石后面的人已死了。仰面倒在地上,右眼已经被子弹打穿了,仁科取下死者的枪和子弹。
不久,枪声停了。
枪击战持续了多久呢?仁科不清楚。
“别打了,我这就出来!”
岳桦树背后发出喊声。
“好,出来吧!”中臣克明叫着。
一个人举着双手出来了。
仁科从岩石后面探视着,由此可知,中臣一方胜利了,中臣的人从岩石后面出来了,少了三个人。
“是坂本君吧!”中臣晴义怒吼道,“混帐家伙!你的欲望总是这么大。”
“救救我!我输了,我发誓,什么也不说。”
坂本英夫走过来,他是个身体微胖的人,额上已露出秃顶。
“不用说,这是当然的。”中臣晴义因得胜而显得耀武扬威,“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说金块的事,这是早就说定了的,是参加这个斗争的人的贤格。虽然你将死去,但可以以去向不明得到解决。”
“当然,我也是这想法。”坂本卑屈地说。
“杀掉他!”中臣对旁边的人冷冷地命令道。
“啊,等一下!”坂本悲鸣似的叫着,“我的确是输了,今后什么都听你的指示,真的!”
坂本在雪地上跪下来。
“太丢脸了,坂本陆军大臣!”中臣晴义叱责道,“象个军人一样地死吧!”
“求求你,听我说吧!我的确反抗过你,但那是因为你想独占情报。过去,我曾为你效过力,监视未回家的深山号机组人员的家属也有我,就是去鄂霍茨克海时……”
“住口!”中臣晴义大喝一声,“你当上陆军大臣,成为第一空挺团团长后,就反对我,包括第一空挺团在内,还有为适应一切场合的特殊部队。即使你私人使用部队,也无人知道,因此,你认为能战胜我。真是个投远见的人!”
“救救我吧,正如你所说。”坂本将头埋到雪地上。
仁科闭上了眼睛。
当他一闭上双眼,就浮现出祖父面对大海的布满深深皱纹的面容。“必须给母亲报仇啊,草介!”
仁科睁开眼,坂本把秃顶的额头按在雪地上,中臣晴义用残忍的目光俯视着,就象猛禽俯视猛然间抓到的、即将吃掉的猎物一样。无论怎样,看来这些人都是卑鄙的家伙,他们绑住伊都恣意凌辱,为所欲为地轮奸之后,使自己成了遗腹子……
仁科拿出了手枪。
仁科心情冷静地瞄准了中臣晴义的胸部,慢慢勾动了45口径的手枪,枪响的同时,中臣晴义轻轻地弹了起来,随后仰面倒在地上。
仁科对慌慌张张站起来的坂本胸部也放了一枪,坂本象仔兔一般,跳起来又落下来。
仁科迅速地隐避在岩石背后。
“等一下!”这是中臣克明制止人们行动的声音。仁科将枪里上满子弹。
“该出来了吧,仁科草介!”中臣克明的声音很镇静,“父亲的死是无法挽救的,金块是他一生的希望,尽管他知道危险,也许这就是他的归宿。不过,我是不会宽恕你的。决斗吧!我决不会作出卑劣举动的!”
“好吧,知道了!”
只好如此,没其它办法了。仁科拿定主意,这就是自己的归宿,他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
中臣克明走到雪原,手里握着手枪,其余三人靠在岩石上观看。
仁科走到雪原中央,脚颤抖着,尽管自己已下定决心,但对死仍然感到恐怖,尽管对手枪射击技术有自信心,但这毕竟是初次决斗,并且也是第一次开枪打人,包括山泽在内的三个人。他安慰自己,这并不过份。
不知道能否战胜中臣克明,他是FBI训练机构的人,并非一般对手。
仁科取好距离。
“好了吗?”中臣问道,握着手枪的右手垂着,脸色苍白。
“好了!”仁科声音吵哑地说。
不知该谁先开枪,仁科首先卧倒在地,卧下后开枪射击腹部,在他身体向雪地卧倒的同时,中臣开枪了。中臣站着,仁科勾动了枪机,但没有响声,右腕很沉重。一粒子弹从仁科的右腕上穿过,鲜血染红了雪地。
微微的疼痛随着脉搏传到肩部,手的前半截失去了知觉。
“站起来,仁科草介!”
不知是憎恨,还是怜悯,中臣的脸好象很苍白。
“把枪捡起来!在你背后。”
中臣用毫无感情的冷酷的声音指示道。
仁科慢慢回过头,一种想要叫喊出来的恐怖感笼罩着他。即使捡起枪,用左手也不可能战胜中臣克明,只有死了——死亡的恐怖夺走了仁科的视力,手枪在哪儿呢?他看不见。
突然,响起了枪声,是自动步枪轻快的响声。仁科看见,中臣克明象虾鱼一样蜷曲着身体倒下了。
仁科滚下斜坡,进入岩石背后,这是个小小的岩石。他用一只手爬过稀疏的岳桦树林和岩石间,仓皇逃跑着。此时,自动步枪响了两、三次,子弹没有飞到仁科这边来,他拼命地爬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