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喝醉,但立功加上酒水的作用,到底让卿黛的胆子大了几分,“为什么不让我和纪大小姐单独说话?”
聂川情不自禁的伸手轻抚她脸上那抹春霞,“她不是什么善类。”
“哼!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善类。”卿黛扭头,酒意让她带上几分自己觉察不到的娇嗔,就如那晚一般。
“呵呵呵”聂川低沉的笑了,半点不生气,“傻黛黛,傻呆呆,你记得就好,我本来就不是善类。”
说着他就覆了过来,把她压在车壁上,放肆而热烈的吻了起来。他今日高兴,着实饮了不少酒,行为便显得比平日激狂了许多,趁她慌张无措之际,一举攻破了她的牙关,勾动着她的香舌随他纠缠。
“唔~你松~开~这是马~”卿黛见他吻还不够,已经开始脱她的裙子,吓的赶紧从牙缝中断断续续的挤出拒绝的话。
聂川稍稍离了她的唇,“放心,聂木是聋子。”
胳膊拧不过大腿,很快卿黛就只能像片多情的枫叶一样,随他在颠簸的马车里摇啊摇了,她唯一能庆幸的是这是在城外。
而聂川口中的正赶车的聋子聂木,从二人上车后说的第一句话起,就不知为何福如心至,预感到了后面的话自己不该听。于是他用匕首把棉花坐垫划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掏出了两朵棉花,搓成球塞进了耳朵里。
至于效果如何,只有他本人知道……
因为马车上的事,卿黛对聂川冷脸了好几天,若不是他把事先答应的五百两给她了,她这口气还消不了。
这几天聂莹莹下学之后会到她这里来学习算数,与她虽然算不上多亲昵,但小姑娘的态度与之前已经是天差地别了。她不再一口一个狐狸精的叫她,也不再动不动要找外婆和小姨了。
有一次淮哥儿央卿黛做了好吃的,饭菜摆在她屋里,都是依照小孩子喜欢的口味做的。淮哥儿吃的正欢,莹莹抱着书本在外面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
傲娇的看着二人,“我该学习了。”可是她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出卖了她,咕咕的叫了两声。
是的,她就是听说了卿姨娘给弟弟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她也想尝尝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故意找个借口过来了。
淮哥儿小机灵鬼冲她招手,“姐姐,先别学习了!姨娘做菜可好吃了,你快来!”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尝尝看。”
素喜憋着笑,给她搬了把椅子过来,这个三小姐呀,嘴是真的硬,听素宁姐姐说,她这性子像极了过世的夫人,要强,而且什么事情都往心里藏。
卿黛教她教的很用心,她就是这样的人,喜欢算数,而且把它看的很纯粹。不管对方是谁,没答应教就算了,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教好。
屋内终于无人时,她把聂川前后给她的两张银票拿在手上左看又看,一千两,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如今就在她的手上捏着。很巨大,却不顶什么用,不过有这了这笔钱,将来出府后她的日子应该不会难过了。
“卿姐姐在吗?”
卿黛听见红烛来了,赶紧把银票收了起来。
“在呢,进来坐吧,妹妹找我有事吗?”
红烛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衣服的颜色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低调暗沉,额侧颇显柔弱的碎发全部梳了起来,整个人精神神儿都不一样了,让人眼前一亮。
红烛笑的温婉,手里拿着针线笸箩,“我近来身子好多了,便想着做些擅长的针线活打发时间。姐姐你进门许久了,妹妹还从未送过你什么。姐姐你看小衣、荷包这些,你喜欢什么?你放心,我的绣活是极好的。”
卿黛诧异,没想到她来是为了这个,请她坐下了,“你难得好些了,还是少做这些东西为好,太伤神了。”
红烛一一把笸箩里的花样摆了出来,“多谢姐姐关心,这些不算什么,我总要找些事情做的。妹妹不像姐姐你有本事,经常被二爷带出去,不过是做些小玩意儿罢了。姐姐你看,这是花开并蒂,这是鱼戏莲塘……”
由于她太过热情,卿黛若是再推脱,倒像是对她有意见似的,便随便从中选了一个花样,叫她帮忙绣个荷包。
红烛连夸卿黛的眼光好,坐了没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不打扰姐姐了,等荷包做好了我再过来。”
她走后,素喜走了进来,“姨娘,红烛过来干什么?”
“说是要给我绣东西。”
素喜撇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您可要小心她一点儿。”
“知道啦~”卿黛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心里是无所谓的,都是可怜人罢了,再说她也不觉得红烛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聂二爷的‘宠爱’?她能拿去最好。
庄梦麟自从被向家人救下后,人生的噩运似乎终于停止了,一切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向大人带他去山中拜访了老友,非常幸运的,很多年不出世不收徒的大儒看中了他身上的锐气,答应偶尔给他一些指导。
上次被向汝贞的话当头喝棒之后,他的心态也有所转变,暂时带着娘亲在向府安顿了下来,受着一般客人的礼遇。
目前他什么多余的都不去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尽快的出人头地!唯有如此,他才有可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母亲体弱,弟弟还未成家,向汝贞平时操持着大半家事,今日她亲自带着下人们查看府中各处是否有需要整改的地方,远远的就看见庄梦麟在一处荫凉下背书。
午后时光,人极容易犯困,他靠坐在走廊的木凳上,头自然的向后仰着,把书盖在头脸上,背的很大声。
“庄公子好生用功呢。”
惊闻笑语,庄梦麟猛地抬头,书顺势从脸上掉了下来,他弄了个脸通红,赶紧站身起来,难得在恩人面前露出一丝真性情,“让您见笑了。在下实在困倦了,又不想荒废时间,便弄出了这番丑态。”
向汝贞用丝帕掩唇笑了,向他走了过来,这一看之下更觉好笑,乌青的眼圈、略显呆滞的目光,加上他有些凌乱的头发,让这倔强的酸书生凭添了几分可爱。
“你这样熬下去是不行的,若是不注意身体,就算考中了状元你也当不了几天。”向汝贞在他不远处坐了下来。
庄梦麟显得有些局促,“你说的对,但时间实在宝贵,我太想翻身了。”
“为了尽快让你母亲过上好日子?”向汝贞觉得这个男子挺有意思的,刚强又脆弱,让人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些。
“是,也不全是……”
午后的时光格外宁静,荫凉外的世界阳光刺眼,蝉声阵阵。庄梦麟也不清楚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从未对别人打开的话匣子忽然想往外倒一倒,倾述一二。
“我与她从小就定下了婚约,我从懂事起虽然叫她妹妹,但心里一直把她当成未来的娘子……”
向汝贞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她平静的听他讲述着心里的痛和恨。当听到卿黛被转到聂二爷身边当妾的时候,也不禁唏嘘起来,为一个女孩子的波折命运,也为一个长情男子的傻和痴。
“你这样念着她,她心里可有你?”
“有!不可能没有的,她只是不得不那么说而已。”
看着他坚信不疑的眼神,向汝贞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只是说了句,“既然有这份心志,那就一鼓作气好好备考吧。不过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些,别在考试之前把自己累的起不来。”
庄梦麟意识到自己似乎讲太多了,露出有些歉疚的微笑,“我会注意的。”
聂川的婚事一直压在老夫人的心上,特别是端午节那日莹莹的话,更是让她心痛不已。原来大房和三房平日里是那么想二房的,不只惦记着二房的银子,还诋毁孩子的名声!
也怪她这个当母亲的太过软弱无能,既左右不了老子,也管不了自己儿子,所以她迫切的希望赶紧给聂川找个能够独挡一面的娘子,好尽快把二房的门面撑起来。
儿子不喜欢传统的大家闺秀,之前的冯氏就是标准的官家小姐,心高气傲,看上了儿子的人,却看不上他经商,总想着把他搬回‘正途’。
而聂川从小心中就有一颗叛逆的种子,年少的时候半是被迫半是糊涂的娶了冯氏,婚后虽然先后生育了两个孩子,却称不上夫妻情深,只能算作家人。这也是冯氏死了三年他一直不肯再娶的原因之一。
于是这回,老夫人终于用心替聂川考虑了,只要他肯娶妻,只要对方人品相貌过的去,条件差一些也没什么,哪怕对方不是出身世家官家也可。
至于老太爷是什么意见,她选择暂时不让他知道,只要儿子认定了,老头子是拧不过他的。
聂川刚一回府,就被老夫人找去了。
“母亲叫儿子过来何事?”
老夫人叫春梅递给他一张帖子,“上面这个时间地址,明天你过去一趟,我给你约了一个女孩子,你去见见,好好聊聊。你也不小了,我思来想去还是先让你们见见再说。”
“我不去。”想都没想,聂川一口回绝。
“你不去,我这就让人把卿姨娘发卖的远远的!或者你是想看我活活被你气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