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川依旧拉着她受伤的那只手,狠狠地在上面拍了一下,已经自然愈合的伤口又被他给拍的裂开了。
“啊!疼啊!”
“你还知道疼?冲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想想?这还只是手,若是射到身上别的地方呢?”
他这是在担心她?卿黛一瞬间错觉。
“总不能看着箭头真射到二小姐身上吧?”话未说完,聂川就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眼中是气怒、心疼、并掺杂着一丝隐秘的欢喜。
“为何袒护莹莹?”是为了他吗?
卿黛不想说,也说不明白,反正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她就那样做了,她也并不需要谁的感激。她的手不过是擦破了皮,二小姐无事,三小姐知道错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如果是别的孩子,我可能也会冲上去的,没有为什么。”
聂川注视着她的眼神变化,确认她没在说谎,失望的放开了对她的钳制,“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好人。”
这样酸不溜丢阴阳怪气的话卿黛向来不会放在心上,只要他不动怒伤害自己,管他是如何看的呢。
“你先坐下。”
卿黛听话的坐下,等待他的指示,却见他从柜子上某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些常用药品。
聂川从中拿了一个小瓶,摊开了卿黛的手掌,小心的把药粉撒到她的伤处,然后手法娴熟的给她包扎起来。
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现在不怕大少爷了?”
卿黛的手顿了顿,聂二爷对自己日渐强烈的占有欲她是感觉的到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快速斟酌后才回道:“怕。”
“你今天怎么会提前出去?”
“出去方便而已。”
聂川不语,他不相信,怎么就那么巧?她和聂安城同时出现在花园里,那可不是去方便的地方。他那大侄子他最是了解,可不是什么善类,为何今天却在袒护莹莹一事上与卿黛有如此的默契?差点受伤的可是他自己的亲妹妹!
“他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被人这样质问,卿黛把刚刚包扎好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语气不怎么好,她毕竟不是他的犯人。
“他是大少爷,我是他二叔的小妾,我们有什么可说的?再说我不过是你们之间买卖的玩意儿,他就算真的和我说什么,我难道不听吗?”
聂川脸色愈加不好,她对安城的态度绝对变了!安城虽然是个纨绔,但却生就一副聂家人的好皮相,又正值青春年少……,他看到今日的卿黛难保不会生出后悔之意。
一瞬间,聂川的心里如同构筑了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他的凄迷故事正在其中快速上演。
然而这么久了,卿黛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任何本质的突破,她对他的熟稔顺从,不过是因为日夜积累让她找到了与他相安无事的共处之道!在他想让她吃味的时候,她会显得适度吃味,在他想让她听话的时候,她更是从不反抗,认真为他做事,把他的事当成自己的一样。
但是!实则她半点都没有动心,这个狡猾的丫头!他是不是对她太过温柔好说话了?
“买卖的玩意儿?时至今日你就觉得自己是个玩意儿?”
卿黛反唇相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一段建立在买卖基础上的关系,不是玩意儿能是什么?”
聂川气急反笑,“我竟没想到你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关系,很好,不愧是金算盘,算的精。”
“多谢二爷夸奖,我对自己的身份一直谨记在心。”
“呵呵,买卖的玩意儿,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安城肯出大笔银子买回你,你也肯跟着他走是吗?”
卿黛一愣,心里莫名发酸,“是,这也从来由不得我……当然,跟着您是最好的。”
毕竟他们有两年之约。
聂川紧紧的攥着拳头,想把她拆吃入腹,那样就再也听不到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了。
“看来你还不清楚,一个做玩意儿的人本应该是什么待遇。”
发现他的眼神越来越可怕,卿黛的热血冷却,理智回笼!不免心中发毛,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明知道不该惹他,却偏偏没忍住,她又怎会不知自己其实是受到优待的。
“其实我和大少爷真的什么都没说,当时我和三小姐都吓坏了,至于他为何帮忙我也不清楚。二爷,您先忙,我回房去了。”
“等等,顺便把聂木叫来,叫他准备一下今晚的纳妾之礼。”
“啊?”卿黛大惊,他是要……
“有疑问吗?我的卿姨娘?”聂川冲她眨了下眼睛,笑容平静阴森。
神经病!阴晴不定早晚发疯!
“没疑问。”卿黛恨恨的说完,就一扭头蹬蹬瞪走出去了。
来就来,她早就知道不是吗?每个女人长大都要经历这么一遭的,她和别人并无不同,只不过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不是未来的相公的而已。
她是身不由己的,等将来她成功出府后,找个勤恳老实的普通人嫁了,她会坦白自己的这段过往,就当是被狗咬过。
聂川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卿黛在他心里是奇珍,而在卿黛心里,他是狗,还是恶狗。
聂木办事利落,很快卿黛屋子里的帐子窗帘之类的全部换成了红色,粉色的衣服也准备齐了。其实接到这个指令聂木是相当吃惊的。
他万万没想到,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二爷居然还没吃到肉!天天睡在一起,足足当了两个多月的柳下惠啊!佩服,作为一个男人,他佩服死了!
看卿姨娘满脸写着不高兴,他倒是挺高兴,指挥下人们忙前忙后的,满脸笑容。
在他看来二爷和卿姨娘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绝配!卿姨娘这样的人才嫁给外人太可惜了,而二爷也正适合这样不骄不躁、不必讨好、也难讨好的女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矫正他那颗扭曲的心。
只是,卿姨娘的身份还是太低了,二爷现在对她甚是喜爱,但也不见得就是深爱,不然这衣服换成大红色岂不是更美?
天黑了,卿黛晚上没吃什么,一想到晚上要发生什么实在是没胃口。听素喜说三小姐已经跪完回房了,心里稍安。无奈的掀了掀嘴角,三小姐倒是得救了,她自己却要搭进去了。
但愿那孩子经过这回的教训,心中的戾气能少些吧。她其实不讨厌聂莹莹,相反还挺欣赏她的,应该有人好好教教她了。只可惜她那爹,也许是有心无力,也许是意识不到吧。
也不知道庄梦麟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想开了?经过今晚,她与他是真的半点可能也不会有了。
还有那个大少爷,确实挺奇怪的,他像是紧跟着自己出来的,还有他当时对她说话时的眼神儿,语气,都有些不寻常,与她印象中的判若两人。他的眼里有惊艳还有惋惜……
难道人也像猪一样,抢着吃食才香?
杂七杂八的乱想了一通,卿黛被自己脑中惊现的粗俗比喻给逗笑了,算是苦中作乐吧。
“看来你心情还不错。”
卿黛收回了笑容,站起身来,“难不成二爷期盼我哭吗?”
聂川语塞,“你哭起来应该别有一番情|趣。”
“那二爷要失望了。”
聂川又想起了她和情郎诀别时的眼泪,醋坛子打翻了一地。他一直都没质问她关于庄梦麟的事,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问。
不想听她骗他的话,更不想听她骗她自己,他的心里已经默认了自己败给一个穷小子的事实。只有赢得她的心才是最好的反击。
“为我宽衣。”聂川身着一身酱红色的常服,伸开了双臂。
卿黛屏住呼吸,上前给他解着腰带,小手隐隐的颤抖着,外衣脱下,聂川依旧未动。
她便涨红了脸继续把手伸向了他的里衣带子,眼睛慌乱,不知该往哪看。
聂川轻笑,握住了在胸前忙活的小手,亲了一下,“黛黛别急,先陪我喝杯酒吧。”
卿黛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收回了手,假装淡定的随他坐下。
聂川亲自斟酒,把酒杯递到她跟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尝尝,这是上等的女儿红。”
卿黛不小心对上了他的视线,急忙躲开了,心跳的厉害,他今日的神情很不寻常,眼底像是藏着火,只待她一靠近便将之燃烧殆尽。
聂川轻笑,举起了酒杯,“请!”
心惊肉跳的卿黛差点碰翻了自己的酒杯,她狠了很心,一把举起了举杯撞上聂川的,然后不待身边之人有何举动,她便扬脖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聂川笑着又给她倒了一杯,“好事成双。”明明只有四个正常的字,卿黛却不知为何听出了蛊惑的味道,她从不沾酒,一杯陈酿下去脸上已经开始发热了。
也好,再饮一杯,醉到人事不知才好!
她喝下两杯,聂川才喝了一杯,她还想去拿酒壶倒酒,却被聂川抓着手臂提了起来,再顺势揽住了她的纤腰,抱着往床上去了。
昏黄的烛光下,卿黛目光迷离,粉面桃腮,美不胜收。意识虽昏沉,却似乎对周遭的事物感知的更加清晰了。
她被他禁锢在坚硬的胸膛与床褥之间,他醉了似的或激狂或缱绻的吻她的唇舌、眉眼、耳廓……
衣服一件件被剥落,他不再只流连那方寸之地,卿黛急的伸手去勾窗幔,想要把它放下来,以遮挡满床羞人的春色。
然聂川不许,他单手握着她的双臂,牢牢的固定于枕前。
卿黛羞怯,急喘中破碎的说道:“吹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