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芊若算准了丫鬟们识时务,也算准了没人敢硬闯聂川的房门。她特意选了一件姐姐喜欢的同款样式衣服,画了她以前的妆容,红烛还告诉她姐姐私下喜欢用什么熏香……
她就不信,她的柔情蜜意解冻不了他的心。
她小心的坐在床边,就是这张床,她肖想了多少年,这里原本就该是属于她的!
她定了定心神,拿着毛巾靠近了他的脸……
突然!床上那人猛地抬手,狠狠的攥住了她的手腕,一把把她甩开了,话语如刀:“滚出去,别等我不客气,我想冯家还是要脸的。”
冯芊若跌坐在床边,惊愕的看着依旧躺在床上的人,哆嗦着站了起来,“二……姐夫,我,我是看你喝醉了,怕丫鬟们笨手笨脚。”
“我说的还不明白?看在莹莹的份上我给你留几分脸面,从今以后你少与莹莹接触。另外,在岳父岳母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希望你明白。出去!”
冯芊若泪水涟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你为什么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呢?我和姐姐到底差在哪里?”
聂川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她,他刚才真的是醉死了。但她靠近自己时,身上那股子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唤醒了他,那味道只有夫人爱用,其实他一直很不喜欢此味道,只是他从未说过罢了,夫人于是也就一直用了。
冯芊若和红烛做梦也不会想到精心的模仿竟会弄巧成拙。
‘咣当’一声,卿黛从外面把门推开了,看样子很着急,进来不看冯芊若,直扑床头,一看聂川闭着眼睛,鞋子脱了,外衫凌乱,心里庆幸的同时不由的对冯芊若产生了几分歉意。
“二爷!二爷!您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让妾身如何是好啊?”
她的表现极为真挚,不敢想象身后的冯芊若的表情。
她真不是有意想坏她的事,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啊!二爷明早一醒来肯定知道素宁夜里找过她,知道她明知他落入虎口,还敢视而不见,说不定会剥了她的皮。
聂二爷没声儿,看来真是醉的不轻。
她赶紧把被子扯过来草草的盖在聂川身上,这才起身看向哭花了脸的冯芊若。
卿黛愣了楞,若是自己不来搅局的话,这本是冯芊若如愿的夜晚,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难道她办事之前感动的情难自禁?
她见她正忿恨的瞪着自己,抱歉的话差点脱口而出,被她理智的收了回来。
她是来充当独占欲极强的狐狸精的,怎么能讲道理呢?
挺了挺腰杆,卿黛微扬着下巴,瞪了回去,“冯小姐怎么这样看我?你也知道二爷性情不定,他醒来后看见您在这里不定怎么想呢。我认为在他醒来说出难听话之前,您最好出去。您放心,这件事就当从没发生过。”
冯芊若的心揪痛,他刚刚已经说出难听话了。
“姐夫~”
卿黛受不了她了,一个大小姐这般不要脸,她一个当妾的又不好言语太狠毒,真让人恼火。
不得已,她上前把她往门口推,“出去吧!出去!我要给二爷更衣。”
冯芊若心如死灰,抽泣的朝聂川的方向看了几眼,希望能换来他的怜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卿黛推出门外了。
又是“咣当”一声,房门就在她眼前从里面关上了,并且上了门栓。
她怔怔然,不知道她今日为何会头脑发热做下这等事,更不明白聂川他怎么能如何狠心,卿黛又怎么敢这样对她!
素平得意,看来听素宁的话是对的,“冯小姐,夜深露重,回房吧。”
冯芊若的气正没处发泄呢,忽地扬起手臂朝素平脸上挥去,被素宁一把给拦住了,“冯小姐,您看好了,这里是聂府。您若是明天早晨从这房里出来,这一巴掌也就让您打了。现在却是万万不可,奴婢们就是低贱如狗,也是聂家的,轮不到您来打。”
素平简直想给素宁鼓掌,在二人的怒视下,冯芊若只好满怀悲愤形单影只的回房去了。又过了一个时辰,万籁俱寂,聂家的侧门驶出了一辆马车,二房很多下人都听见了动静,但包括聂木在内,无一人过问。
卿黛把冯芊若推出门后,才抚了抚忐忑的小心脏,重新走向了床边。
见聂川睡的跟死了似的,莫名有些害怕,她小心的伸出食指放在他鼻下测探呼吸,忽然,她的食指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所在。
那人咬她手指!
她吓的赶紧收了回来,心跳加快。
聂川依旧躺着,低沉的笑声惑人,“黛黛真的很关心我呢。”
叫谁黛黛呢?干满突然这么亲昵的叫她?怪尴尬的!“我可没有关心……原来刚才你都听见了!我那是为了救你!”
“呵呵救我,不知在下刚才有何危险?”他笑个不停。
卿黛被他笑的直心慌,“有什么好笑的?好,既然你不领情,我这就去把佳人给你拽回来!”说着就臊的要跑出去。
“过来给我宽衣。”他终于不笑了。
“你不是醒了吗?自己不是长手了吗?”羞愤让卿黛一下子忘了自己的地位。
果然,刚才的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
“酒还没醒,我头疼乏力。”
这就是聂川给的理由了,反正让你过来就过来,给你个理由已经很不错了。
卿黛走了过去,扶他坐了起来。她屏着呼吸小手颤抖的落在他的腰带上,帮他脱下外衣,小心再小心,尽量不与他的身体接触。
“还有里衣,脏了。”
卿黛深呼吸,手颤抖的愈加厉害,笨拙的和手里的衣带子较劲,看都不看一眼面前火热的胸膛,脸红的似乎能烫熟食物。
聂川好不容易消化了大半酒力,如今又醉了,醉在她一低头的旖旎里,醉在她一张口一转身一眨眼之间,他不知道此时自己落在卿黛身上的目光有多可怕,那是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熊熊占有欲。
卿黛无论多小心,在脱掉他里衣的时候还是不免碰到了他的皮肤,顿时吓的缩回了手,聂川徐徐的把她的手拉住了,握在二人胸前,定定的注视着她惊慌的眸子。
卿黛不敢看他,他的身体,他的目光,她都不敢看,一个一直穿着华丽外衣的清冷男人,此时在极其私密的空间里光|裸着上身,这样毫不掩饰的看着她,让人忐忑的同时又觉得很奇妙。
这世上有几个人见过他如此模样?又有几人见过自己此时模样?
聂川忽的把她揽进怀里,头埋在她的柔软胸口,片刻之后就把人裹上了床,像要燃尽心内所有的火,像要毁天灭地一般的攫取了她的唇,深吻。
卿黛早有心里准备,很快便沉醉在他的酒气之中,浑身绵软无力,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不过她还有一丝理智,“二爷,咱们去我房里,不要在这。”
这是正房。
聂川充耳不闻,很快就从被里丢出了她的里衣,也不再仅仅在她的唇上流连,而是向其他更多的地方游走。
他忽然想试试赵勤的提议,不管她此时心里有没有他,先占了她的身子,那么她的心就会……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听到了卿黛的话,这种时候她还能如此淡定的想别的!
他强迫自己停了下来,撑着双臂神色莫名的盯着她,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看的卿黛心发紧,“二爷……你怎么了?”
聂川伸出一只大手,轻轻的握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一把捏死你得了。”
说完翻身从她身上下来,把人搂在了怀里,“睡觉,不许乱动,也不许说话,否则今晚你跑不了了。”
卿黛被他搂着像块木头似的不敢动,被他一吓连大口喘息都不敢,就怕不小心再惹着他。
良久,二人都平复了许多,卿黛这才咕噜着大眼睛环看四周,这屋子可比她那里好太多了,东西件件精美不说,床也大多了。
妻妾就是有差别的,不过她不羡慕这份不属于自己的繁华。她会等,等两年之后嫁个老实的汉子,二人一起努力造个大房子,打一张比这个还大的床,种菜养小动物,说不定也能开个杂货铺。
忽然,身边人开了口,她还以为他睡着了呢。
“你今天做的很好,爷原谅你了。”
“……”谁要你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