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宋乔没想过自己第一次进局子,居然是这个情景。

时间倒拨回三小时前。

她刚结束了一趟商务出差,随项目组坐早班机回到扬城。工作进度比原定早了几天,眼看情人节要到,她打算给未婚夫一个惊喜。

宋乔没有告知随修文她已落地机场,她拦了辆车,迫不及待回家跟他团聚。

两人租住在扬城一个高档小区,签合同时房东给的是空房,所以租金便宜不少。她跟随修文在这住了两年,房子逐渐装饰成她理想中家的模样。

他们无数次畅想婚后生活,打算贷款买间小一点的两居,就按现在的风格装修。

一切似乎美好而稳妥。

直到宋乔瞥见入户地毯旁那双米色高跟鞋。

她拎着行李箱,在门外愣了很久。

她甚至给随修文找到了无数个完美的借口,表妹、同事,即算是干妈也可以。

宋乔默然地将食指放在门锁上,“咔嗒”一声,大门轻轻弹开了一条缝。

没有随修文风雨无阻的“欢迎仙女回家”,如今迎接宋乔的是一声冰冷的卡扣声。

进门廊就见到一件价值不菲的女式风衣,此刻被招摇地扔在地上。

宋乔连鞋也没换,就这样往里走去。没几步,一条黑色连衣短裙搭在餐椅边。

客厅倒是原封不动保持着宋乔出差前的模样。

往主卧的方向就精彩许多。

一套精致的女式内/衣勾在装饰小狗摆件的耳朵上,蕾丝布料很少,由此显得格外刺眼。紧接着就看到了男士西服,衬衫,袜子......

一直到虚掩的房门外。

那一刹,一股翻飞的情绪猛冲上宋乔的脑门。

她转身去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握了一把双立人。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卧室门外,一手颤抖着,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抿起。

最后她抬脚,猛地把门踹开。

躺在床上的狗男女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宋乔再不必费心思去找什么借口。

随修文看清来人,脸色刷白。

他上半身裸/露在空气里,顾不得套上衣服,只穿着条睡裤狼狈地摔下地来。

身子没站稳,便想往宋乔这边走。

宋乔拿刀的手扬了起来,随修文立刻停下了步子。

“乔乔,冷静。有话好好说。”

他不敢靠近,柔声细语地安抚着宋乔,生怕她走极端。

宋乔抬手,刀锋撇了撇,示意随修文让开路。

男人微微侧身,十分难为情地看了眼床上的女人。

那女人生得格外艳丽,跟宋乔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哪怕只是刚才稍稍一瞥,宋乔已见到她傲人的身材。

此时窗帘半掩着,看情形他们似乎刚结束一场旖旎。

呵......搁这晨练来了。

宋乔瞥了随修文一眼,冷声道:“穿上衣服,滚出我房间。”

她说完打算走开,不料那女人细细的声音传来:“租来的房子,倒成你的了,真有意思。”

宋乔的怒意瞬间被点燃。

她不待随修文反应过来,大步往里走去。

窗帘猛地被拉开,随后,宋乔一把掀开了被子,女人霎时发出一声尖叫。

“你干嘛?有你这样的吗!”

她慌乱地在床上摸索着,最后把枕头抱了起来,挡在身体的敏感部位。

“这样不是更有意思么?反正是租来的房子,有福利邻里同享,说不定大家给我众筹一笔钱,下个月就能交上首付了。”

宋乔抬着刀慢慢逼近女人。

她瞪着宋乔,“你别乱来!”

接着又朝随修文喊:“宝贝,你快报警啊!”

宝贝......

宋乔觉得刺耳,伸手想抓起枕头,不料随修文已经接通了110,并且还公放出来。

“警察同志求你们快来!有人持械杀人,我们在......”

宋乔觉得滑稽到了极点。

她听着这对不要脸的东西颠倒黑白,是非原来成了她的错。

随修文三言两语报了警,到底安心不少。

宋乔不是个疯子,法治社会,警察马上要到,他跟坐在床上进退两难的汤如敏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

而汤如敏显然没有随修文的觉悟。

她认定了宋乔不敢再动手,嘴里不依不饶。

“你就是那个工作狂吧?”

“他早就想分手了,和你在一起压力多大啊,谁受得了。”

“像你这种外地人,要在扬城买房,掏空两代人钱包也勉强。”

宋乔听着头疼,暗想这究竟是哪里来的恋爱脑。

随修文不过是个年轻律师,奋斗了好些年,工作上终于有了眉目。

酒桌上被人虚情假意捧了两句,又哄他说什么很快就能做合伙人,于是开始飘飘然。

也就长得人模狗样,但背地里干这种糟烂事,美女何苦掉价跟她争个一二。

出轨的男人,难道还指望以后能老老实实?

宋乔从见到门外高跟鞋那一刻起,就没想过再回收随修文这个垃圾。

她冷静了片刻,拿刀指着汤如敏,“穿好衣服,下来。”

汤如敏见刺激宋乔不成,心底很是不忿。

她偏不听,冷哼道:“别以为你拿刀就厉害,你敢动手吗?”

喋喋不休:“修文可是律师,他就是第一证人。当心我告得你倾家荡产!”

宋乔受不了人唠叨,伸手便去拉她。

谁料汤如敏以为宋乔真敢动手,忽然夸张地挣扎起来,嘴里还不断发出尖叫。

宋乔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的刀忽然一坠。

接着,鼻间传来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房内三人都仿佛静止一般。

宋乔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右手,只见那锋利的刀刃上有一丝殷红。

而汤如敏的胳膊正好被甩在被单上,一条细长的刀痕浮现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宋乔刚要开口,耳边忽然有一阵风声。

紧接着,她的脸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随修文扬起的手落下,宋乔怒不可遏地转头瞪向他,却见他的表情也带着一丝错愕和羞愧。

这狗东西居然敢扇她巴掌!

也就是一刹那的晃神,宋乔猛然站起身。

她嘴里骂着王八蛋,旋即踹了随修文一脚,提刀恶狠狠地朝他快步走去。

随修文当然也被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吓了一跳,眼见宋乔发狠,他连连后退,嘴里不断警告着。

宋乔把他逼到了卧室门外,还没怎么着,大门那边忽然走进来两位民警。

他们原先还以为是家庭纠纷,见家门没锁就慢悠悠地晃了进来,不料进屋却见到宋乔真举着刀,一个个都反应迅速,立刻上前制止。

再接着,等到宋乔彻底冷静下来,她已经坐在了派出所。

虽然现场混乱,但是民警了解情况后明白过来,这确实是一场普通的情感纠纷,涉及到动手的话双方都有不对的地方。

这下便好处理许多。

该认错认错,该道歉道歉,纠纷不涉及人员伤亡财产损失,只要双方达成统一意向就好。

宋乔一路都没说话,她对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不关心。

盛怒之后,紧接着是失望和无奈,再就是现在想不通、道不明。

她跟随修文,究竟为何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他们是朋友口中的模范情侣,从高中毕业到大学毕业,身边的同学换了一批又一批,可他们的感情坚如磐石。

她犹记得随修文高考结束后攒了个局,电影散场时,他支开其他同学,偷偷跟她告白。

“小乔,你喜欢我吗?要不......我们试试看?”

看看这个男人,连谈恋爱也还在计较着风险得失,有无后路。

而宋乔那时哪有这样的算计。

她与随修文是年级排得上号的尖子生,两人默契合拍,同班共桌早已暗生情愫,在一起似乎顺理成章。

这些年,他们果真很合拍,近乎相处成世界上另一个彼此,在扬城过着平淡小幸的日子。

以至于平淡到,宋乔并没有察觉男友的转变。

而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耳边聒噪的投诉清晰起来,汤如敏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到当下。

“她杀人啊,警察同志!你们不把她抓起来吗?”

汤如敏听到民警建议他们接受调解互相认错,立刻就炸毛了。

宋乔觉得好笑,但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纸杯,仿佛这场闹剧与她无关。

民警还在那边苦口婆心与汤如敏解释,随修文这狗东西居然完美神隐了,只留下她们两个同为受害者的女人面对面“厮杀”。

男人,永远这么狡猾......

汤如敏不服气:“那起码也要把她关几天吧?她这是犯罪!”

宋乔忍无可忍,她忽然站起身,想要尽快结束这出闹剧。

不料调解室的大门被“砰”一声打开,一名上了年纪的警察面带怒意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脸上的神情也很严肃。

那男人的模样十分俊朗,穿着黑色卫衣,鼻梁上架了副墨镜,脸色带着一丝冷峻。

“吵什么?当派出所是菜市场吗!”那中年警官冷声喝止汤如敏的叫嚣。

而他身边那个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宋乔身上。

宋乔的视线跟他交接了一秒,茶色的墨镜遮挡了男人的眼睛。

她没有犹豫,轻挪眼眸,看向被吓了一跳的汤如敏。

小姑娘虽然一开始很嚣张,但到底面子薄,刚刚被人冷不防训了一声,显然觉得十分委屈。

她哪见过这样的阵仗,眼角瞬间飘红,小声道:“我不想和解。”

宋乔无语,不可抑制地翻了个白眼。

她慢慢站起身,面向汤如敏道:“那你去告我吧。你男人是律师,他知道流程。”

随后,又转向民警确认:“警察同志,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可以先离开吗?对方如果不接受调解,我建议她自己采取法律途径,就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

民警愣了两秒,随后点头,表示也不是不可以,很快安排人带宋乔去做后续登记。

宋乔道过谢,抓起放在桌面的手机,朝门外走去。

经过黑衣男人的身边时,她察觉那人似乎欲言又止。

可宋乔无心追究,跟着警员往前走,办完事她还有一堆麻烦要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阅读指南:

1.女非男c,不过男主对这档事儿无师自通,不是奶狗(咳咳!

2.男暗恋女很多年,后期女追男(不虐,无难度那种),破镜重圆

——

下本开《廉价玩具》腹黑狗子追妻火葬场,文案如下:

1.

简寻长着一张帅得极具攻击性的脸,可他性子内敛,沉默寡言。

他刚转入扬城二中,人人都说:四班那乡下来的帅哥居然是理科天才。

同学老师对他评价极好,而只有司遥知道,简寻是个坏人。

2.

司遥是二中出了名的女神,家境优越,成绩拔尖,还弹得一手好钢琴。

在简寻转学的第一天,她踏进教室,被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

毕业之后,同学各奔东西,可谁也不知道,司遥跟简寻,维持着一段病态而不正常的关系。

司遥是心甘情愿的。

3.

直到那晚在ktv,司遥误闯了吸烟区。

她听见简寻漫不经心的声音:“她就是个廉价玩具。”

她狼狈地逃进了黑暗里。

……

再后来,有一夜,他们结束了一次不讲理的纠缠。

司遥目光空洞地盯着那抹丑陋污渍:“简寻,我们算了吧。”

打火机滚轮轻响,撕裂了黑暗,简寻冷声:“你忘了,结束关系的主动权在我这里。”

他一把扯下了被子。

……

司遥消失后,简寻才意识到,他不过是个病入膏肓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