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根羽毛

杜言之因工作原因要?到邻省出差四五天,留着唐鹂在家百无聊赖,打了两天牌后干脆去了清月歌舞团。

最近她刚好有个灵感,就趁着劲出首新歌。

这几天茶茶家里有个亲戚结婚,她要回去帮几天忙,唐鹂就一个人过去。

忙活了一整天,晚上原本想再去找阿乐打牌,看天气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走出门后被寒风吹得冷意直刺入骨,于是打消了念头,由司机载她回了家。

张妈见到她后笑着迎上来:“夫人回来了,刚才先生?来电话说今晚有个应酬,兴许会歇的晚些,让您不必等他电话。”

唐鹂神色一顿:“好。”

环绕在身侧的甜蜜泡泡被一个个戳破,流入心里的满是酸涩。

唐鹂眼睫垂下,心?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所以说这人啊,有些习惯是真的不敢养成,因为一旦有天突然没了,真的会有些失落。

但他忙,她理解。

只不过是有些想他,想听听他声音罢了。

张妈又问夫人想吃什?么,她食欲不振没胃口,只说了句拿些水果上来,然后就回了房间。

洗过澡后,张妈已经将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还有一杯温牛奶,但她今晚不想喝。

房间炭火烧的旺,唐鹂穿着吊带裙赤脚踩在毛毯上,去小型酒柜前取了瓶红酒给自己倒了杯,然后坐在椅上吃水果。

晃着高脚杯中的红色液体,目光落在空出来的另一边床那发愣。

对于杜言之这个人,她一直都没看清过。

他说对她一见钟情,所以才会将她从警察署带出来,然后安排好一切,压下舆论,让那些脏水不会再泼到她身上一星半点。

也因此娶了她,婚后的确对她百般呵护,会在外人面前给她撑腰,会配合她演戏,纵容那些盛宠言论越传越烈。

但他很多事情真的就只是在做表面功夫,他会在大家面前给她剥虾喂虾,宠溺调.情,但一旦只剩下两人时,他从未想过主动给她剥一次。

可他私下与她相处时,虽不及在众人面前那般宠溺,但看着她的目光中又仍旧带着不一般的情愫,多数是一种?偏执和热切。

他待她确实?与旁人不同,有时候,唐鹂真的以为他喜欢自己。

有时候又感觉不到。

他像真的就只是来给自己撑腰,让她能过得更加有恃无恐而已。

杜言之对她仅有的亲密动作如今也只停留在牵手和拥抱,更进一步的全然没有。

依他花名在外的形象,她不知杜言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怀表上指示时间已经九点,她把裹湿发的毛巾扯下,一口将杯中红酒饮尽,任由头发湿着她也懒得再动,直接跑到床上钻进被窝。

想着躺一会儿起来再吹,可沾了枕头没多久就呼呼睡着。

*

杜言之晚上喝了不少,虽有些头重脚轻,但双目清明,意识十分清醒。

赵彰扶着他到楼上的酒店房间休息。

他有洁癖,不洗澡绝不上床,先坐在房间沙发上歇了会儿,喝了杯赵彰命酒店送上来的蜂蜜水,等身体舒服些才进浴室洗澡。

赵彰惯例绕着房间检查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情况后默默关门离开。

男人冲澡很快,吹头发时酒已经散了一半,打开浴室门出来发现房间内已经关了灯。

他有些不悦,赵彰怎么还把灯给关了,他最不喜待在黑暗的空间中,更何况还是这种?陌生?环境。

但此时的杜言之十分疲惫,只想着赶快休息,也就没再拉灯。

刚向里走了半步,便瞬间察觉到房间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

不会是赵彰,且来自床上。

杜言之眉目一凛,眸中戾气尽显,转身到门口一掌拍开灯,推开浴室门将习惯性留在手边的枪拿出来。

“咔嚓”一声上膛。

床上的人似乎也听到了这声,吓的立马翻身坐起,怯生生?喊了句“三爷”,将那张褪去羞红满是惨白的脸露在光下。

杜言之认识她,唐鹂的死对头,赵莺莺。

就是不知这女人是寻了谁的关系能进来他房间,还敢躺在他的床上。

他素来不知何为怜香惜玉,即便看清了她的脸,还是抬手举着枪直直对准她的眉心?。

“想死?”

赵莺莺见过几次杜言之,有时是光明正大,有时是躲在别处悄悄偷看,她知他是个笑面狐狸,手?段狠辣不好相处是板上钉钉。

但现在的男人杀意尽显、阴鸷凶狠的模样,她从未见过。

她隐隐感觉,现在这副模样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发现他好像是真的准备杀了自己,赵莺莺慌的立马跪在床上求饶:“三,三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杜言之没说话,手?中的枪仍旧指着她,似乎是要听听她到底能狡辩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赵莺莺“只是”了半天,然后换了幅含情脉脉的样子,望着他的眼底还闪着泪花:“三爷,自接风宴那晚莺莺便对三爷一见钟情,您俊朗伟岸,风姿绰约,莺莺早已情根深种?不得自拔。”

“莺莺自知身份低微入不得三爷的眼,只求能侍候您一次,真的一次就好,也算……也算不枉此生,求三爷成全。”

她是如今上海滩最火的电影明星,演技不错又长得好,别的不说,多年来揣摩的勾人手?段早已被练的炉火纯青,这会儿泫然若泣的可怜模样很是惹人疼惜。

况且她今晚意图明显,就是为了爬床,身上只穿了件薄纱,里面暗色胸衣若隐若现,勾勒出她胸前姣好的弧度。

若是旁人,的确很容易被她这个样子打动。

但杜言之是个冷心冷情的,闻言只想冷笑,眸中杀意又增了几分。

他没有接话,只问了句:“谁带你进来的?”

赵莺莺如何敢交代出那人名字,只能转移他注意力,掀开被子,将在被子下遮挡的下半身渐渐露出,莽足了劲要勾.引他。

既然他能看上唐鹂,那自然也拒绝不了她。

若说这闺中秘术,怕是无人能出她之右,但凡上过她床的,就没一个不馋她第二次。

动作间,突然听得男人一句:“你要?是再敢露,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谁带你进来的。”

赵莺莺吓的一动不敢动,但还是忍着没说,垂眸盯着床单沉默。

杜言之早没了耐心?,他的枪上过消音,手?腕往下落了落,一枪打在枕边。

“啊——!”

赵莺莺被枪响惊的六神无主,不管不顾的摔下床趴在那边地上,嘴里飞快念叨:“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我再问最——”

她立刻高声喊出个名字,怕他没听清,还一连说了三遍。

杜言之一侧嘴角勾起,冷冷看着被床遮挡的那边,待赵莺莺以为危机解除准备缓缓起身时,一枪开过去,精准无比的打在她耳朵上。

“啊!!”

剧痛使她开始疯狂尖叫,捂着耳朵在地上胡乱扑腾,毫无形象的哭爹喊娘。

赵彰就住在隔壁,起初听到隐隐的枪声就迅速起身,此时冲进房间后被眼前一幕惊到,但他反应很快,迅速拿了毛巾上前堵住赵莺莺的嘴,将剧烈扑腾的她控制住。

然后低头请罪:“属下失职,三爷恕罪。”

烦人的声音终于消失,杜言之脸色这才好看些,冲赵彰扬了扬下巴示意不怪他。

收了枪上前几步看着赵莺莺:“你这么些年在歌舞团里对唐鹂明里暗里的针对,这账我原本想着过些时日再算,但你这么不怕死的往上冲,那就别怪我。”

“她懒得与你计较,可不代表我也是个宽宏大量的。怎么,见我对她好,你也馋了?长这么幅鬼模样也敢来爬我的床?哪来的勇气。”

“跟她比,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他不知想起什?么,突然一笑:“也就是我现在受些限制,若放在以前南——算了,赵彰你处理。”

“是。”

转身准备离开的男人很快又转回来,抬手补了一枪,直中眉心?。

“我可见不得旁人对她半点不好。”

“处理干净,我要?回上海。”

“是。”

赵彰是杜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将赵莺莺尸体解决,并连她的死因等后事一应办妥,确保绝不会与杜言之扯上半点关系。

那位带她进来的是位政府高官,原本想着能培养个女人在他身边吹吹枕边风,也能自己获利不少。

这会儿被直接拎着领子带到她尸体面前,顿时瘫软在地上,哀嚎着不断跟他求饶,还不忘把锅全甩在赵莺莺身上,几句话就给她安了一大堆的莫须有罪名。

杜言之念在之后的合作中这人还有些用,只笑着提点了他几句,高官被他那几声笑给吓的冷汗又冒了两层,点头如小鸡啄米。

回去的路上,赵彰依旧坐在副驾驶,从后车镜悄悄看了眼后座西装革履、正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的男人。

想起前不久他说的那句“若放在以前”,赵彰有些疑惑。

依三爷的意思,若是以前的他必不会这般轻易放过赵莺莺,可据杜老爷子这些年收到的情报来看,三爷之前在国外除了安稳完成?学业外,就是玩车喝酒泡女人,这话说的有些奇怪。

赵彰没想明白,但知主子的事不得深究,只需完成?命令即可,也就没再多想。

“没跟家里说吧?”杜言之突然问。

赵彰答:“没,这会儿时间晚了,属下就没打电话。”

“嗯。”别吵着她休息。

然后继续歇着。

浓浓夜色中,车子飞快往上海方向开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的赵莺莺下线咯~

刚发现上一世的《丹心》十四章就结束了,这本之后还得好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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