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盯着唐鹂怀里玫瑰花回去的茶茶满目诧异,小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家?唐小姐向来追求者甚多,可从未接受过任何一?位的礼物。
这次属实?是破天荒头一?遭。
待回到房间关上?门,她才结结巴巴的问:“唐,唐小姐,这这这……这个是……”
她好?像听?到,刚才那位副官口中说了句三爷……
难不成是她想的哪位?
唐鹂踢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绕了两圈给玫瑰花寻了个好?位置,放下后还捏了捏花瓣,这才起?身看她:“对?,就是你想的那位。”
茶茶:!!!
她家?唐小姐什么?时候和杜三爷认识了?!还到了送花的地?步?
唐鹂坐到化妆台前开始拆耳环,看着镜子里的茶茶失笑:“这么?惊讶?那如?果我?要嫁给他,你该有多吃惊?”
“嫁,嫁给他?!”茶茶凑过来坐到她旁边,咽了咽口水,“唐小姐,您,您开玩笑呢吧?”
“没有啊,这不是在问你嘛。”
茶茶头摇的像拨浪鼓:“您别逗我?,我?不信。”
唐鹂卸完两边耳环,也没了兴致继续卸妆,靠在椅背静静看镜中的自己,这张脸的确不错,她自己都越看越喜欢。
轻笑道:“怎么?了?杜言之位高权重,又长的那般俊朗,嫁给他可不亏。”
“唐小姐……”茶茶听?出她语气中的落寞,虽不知这事真假,但还是立刻寻了话题逗她,“您可惯会寻我?开玩笑,这杜三爷虽说是上?海滩万里挑一?的好?相貌,杜家?也听?说是个顶顶厉害的,但唐小姐您也丝毫不差呀,自出道以来的演出票重金难求,座无虚席,也是咱们上?海滩响当当的人物。”
“您呀,日后定能成为谁家?的大太太享清福呢。”
“大太太啊。”唐鹂偏头笑她,“我?说到底不过就是个唱歌的,这个女人不足轻重的时代,我?这种没背景没家?世的,能去做谁的大太太?”
“能娶得起?我?的那些男人,我?最多只有做个姨太太的份。”
这个倒是事实?。
茶茶抿了抿唇,有些伤感的问:“唐小姐,我?记得您之前说过不想结婚,现在还会这么?想吗?”
“嗯,攀附于男人的生?活可不如?靠自己来的实?在。”
“那您……就从未期待过爱情?”
唐鹂愣了愣,看着手里把玩的化妆刷,轻声道:“期待吗?我?才二十一?岁啊,感情这种很?美好?的东西?那自然是期待的,谁不想举案齐眉、死生?契阔。”
“但无论怎么?好?,都不必是我?,也不会是我?。”
她也曾无数次期待过,像他会来那样期待,然后像他不会来那样继续生?活。
练嗓子,练仪态,跑巡演,认认真真对?待自己的每一?场演出,她学了很?多东西?,钢琴油画的老师清董都给她请过,做的也颇有两下子。
闲暇时还会跟三两友人打打牌,逛逛街。
感情一?事,她不强求,不失望,不故作清高。
日升月落,黎明即来。
她一?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会遇到这么?一?个人,可一?边又总以为还能再等等。
直到如?今,她已是无法再等。
她只会有一?个杜言之。
她天性就不是个铁石心肠的,纵使外貌如?何冷艳,她终归是个二十出头的怀春少女,也喜爱着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
日后与杜言之朝夕相处,若这人性格也对?自己胃口,那还真说不准会坠入情网。
思绪收回,她看了看怀表,时间尚早。
唐鹂拿了一?副别的耳饰戴上?,又换了身旗袍,外披件皮草斗篷,对?茶茶说:“这个时间点阿琪她们也该下台了吧?叫她们打牌去。”
“好?。”茶茶应下,出门时特意拿了顶纯白色的皮草帽给她戴上?,“外头冷,您别冻着。”
*
杜言之只勉强坚持到晚宴一?半,起?身离开时还有不少人没来得及跟他打上?招呼。
但政商两界顶顶出头的大佬们都兴致而归,满目春风。
杜言之回到车上?,单手松了松领带,问前座的赵彰:“她回去了?”
赵彰回头:“唐小姐起?初是回了楼上?房间,后来跟歌舞团的几个歌手打牌去了。”
“嗯。”
倒是有个费钱的消遣方式,不错。
*
一?月后,上?海政府最高长官与当红.歌星的婚礼举办的声势浩大。
轰动上?海滩。
闻讯而来的媒体们一?早就蹲在了两家?宅子的大门口,之后连续几天的娱乐版面都放着两人合照。
关于这二位究竟何时结缘,也众说纷纭。
目前可信度最高的,据说是政界某位长官亲眼所见,接风宴当晚杜三爷便对?唐鹂十分?欣赏,事后还听?了不少这位歌姬的传说。
因此,媒体们挥动笔杆,竟写了不知多少版本霸总歌星一?见钟情高调求爱的缠绵故事。
当这些文字传到当事人手中时,已是新婚第三天。
唐鹂捏着报纸音调婉转的挑着关键词念,语气中满是戏谑:“美人入心,辗转难眠,后高调求爱,终成眷侣?”
“三爷,当真如?此?”
杜言之喝掉杯中牛奶,擦嘴角的动作清贵优雅,闻言看她:“你怎知不是真的?”
“能得三爷如?此青睐,唐鹂倍感荣幸。”她将煎蛋盘子推过去,“请您吃煎蛋。”
“又不吃?”杜言之知她那些小心思,将煎蛋夹在自己盘中,吩咐佣人,“张妈,那道夫人最喜欢的菜中午暂时别做了。”
因着杜公?馆只有唐鹂一?个女主?人,杜言之特意吩咐一?律都称她为夫人。
张妈被这个吩咐惊到了,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应下。
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几圈。
果然,唐鹂面上?妖媚的表情裂开,压抑着的小脾气有些隐隐冒头:“为什么??”
杜言之淡淡看着她:“挑食挑成这样,还不得罚罚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不挑食就还做你喜欢的菜。”
隐性吃货的唐鹂“哦”了声,将盘子里的面包看成他,狠狠咬了一?小口。
心里不断催促他赶快上?班,在这人面前连饭都要吃不好?。
时刻维持形象的日子实?在太累。
杜言之吃东西?很?快,她刚腹诽完,就听?对?面椅子在地?上?划拉一?声,他已经准备离开。
面色还未一?喜,就见他拎着领带看她。
唐鹂认命走?过去。
杜言之自新婚后的每天早上?都要她给系领带,可她根本不会,苦学了整整一?天才总算有了些样子。
她接过领带,抬手将他衬衫衣领竖起?,要穿过脖颈时却在身高上?遇到了困难。
一?边疑惑他今早怎么?这般不配合,一?边唤他:“三爷,低低身子。”
杜言之依言俯身,视线落在她脸上?看的认真,待她终于磕磕绊绊给自己系好?准备撤退时,他伸手一?把揽住她腰按进自己怀里:“是不是又骂我?了?”
这是两人自上?次书房之后的第二次亲密接触,杜言之婚后并?未对?她做些什么?,这突然的一?抱,令她有些猝不及防。
“三爷哪的话。”
“呵。”杜言之捏着她软软的小脸,“小孔雀,倒是比那啄木鸟的嘴还硬。”
*
杜言之走?后,唐鹂脸上?的热度还没下去。
原本想着等他离开,再屏退餐厅的人,留着自己可以不顾形象的放肆吃喝。
可此时也没了心情,只留下一?句“我?不吃了”,红着脸上?了楼。
唐鹂最近精神不是太好?,饮食多年来也一?直不太规律,这还是结婚后在杜言之的监督下一?日三餐都多少吃了点。
昨天这个月的小日子结束,她身子本就抵抗力低,似乎是还有些受了凉,刚跑上?楼,被三楼楼梯间开着的窗户一?吹,顿时感觉两眼发黑,失了力气直直摔到地?上?。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盖好?被子躺在床上?,身边有张妈等几名佣人,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
“这是……”
张妈见她醒来,一?颗心才总算落下,走?过来说:“夫人,这位是先生?的私人医生?,您早上?突然晕倒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就赶紧叫了李医生?过来。”
唐鹂点点头:“多谢李医生?,您辛苦。”
“夫人客气,根据检查来看,夫人是受了些风寒,我?给您开些药,一?日三次按时服用即可。”
“好?。”
“还有就是,夫人体质有点弱,脾胃也虚,我?先给您吊两瓶水。”
唐鹂最是怕疼,并?对?注射器这种东西?有着童年阴影,这会儿突然就抗拒的厉害。
说什么?也不打。
现如?今整个上?海滩都知道唐鹂是杜言之的心尖宠,李医生?半点不敢强迫,正想着要不就这么?结束,他再给开几副药时,就听?到门口传来佣人问候“先生?回来了”。
唐鹂捂着胳膊小脸煞白,僵着身子靠在床头,离李医生?远远的,听?到声响后抬头看了他一?眼。
杜言之看到此景眉心一?皱,上?午有个会议,他紧赶慢赶的回来还是晚了。
快步过去坐在床边将她抱怀里,轻轻拍着她背问李医生?:“怎么?回事?”
李医生?把刚才的一?串话又重复给了他,听?的他眉心越皱越紧。
唐鹂生?怕他要让自己吊水,缩在他怀里委委屈屈。
唐鹂:“我?不打针。”
杜言之:“这个就不……”
两人声音重叠。
杜言之拍了拍她背:“我?知道。”
然后对?李医生?说:“她不吊水,你改成口服的药。”
“好?的三爷。”
众人尽数退下后,唐鹂这才松了口气,刚从他怀里退出,额头就被敲了一?记。
“体弱又脾胃虚,还整天挑食不吃饭?唐鹂,你还想干什么??”
“我?……”她下意识想反驳,但想到这人身份,又把话憋了回去,正要再次开口,却见他突然笑起?来。
杜言之难掩愉悦,扶着她重新靠在床头,一?手撑在床上?凑近,笑的邪气:“怎么?,现在不一?口一?个妾身了?”
“唐鹂,你什么?性子我?清楚,没必要在我?面前装这副模样,你那股骄纵劲不往我?身上?放,还想着放哪里?”
“我?不兴那什么?男尊女卑的风格,你可把自己位置摆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唐鹂:哦,你先别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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