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小区外不远处的超市下车,大包小包买了不少零食和饮料回去。
路上梁蕊围绕郜逸讲了很多,又是崇拜又是惋惜,说这么一个完美男神也不知会被怎样的女人带回家。
钟夏夏只是听着,更多心思早已放在即将见到的小红鸟身上。
打开门,屋内的小家伙似乎听出了她的声音,直接扇着翅膀就朝她冲了过来,钟夏夏立刻松了袋子先抱它,顿时手忙脚乱。
“啾!啾啾!啾!”
“哈哈哈泽恩乖,别蹭脸,好痒哈哈哈——”
泽恩立在她肩头一个劲的歪着脑袋蹭,惹的她哈哈直笑。
梁蕊早习惯了这一人一鸟的黏糊劲,无奈的提着两袋零食进去,在餐桌边的橱柜里取了两个高脚杯倒红酒,出来时看到钟夏夏正歪在沙发里和泽恩玩,小红鸟在她身上跳来跳去,时不时脑袋还追着她手转个圈。
少女爽朗笑声和清脆啾啾声杂糅在一起。
“瞧瞧瞧瞧,半个多月没见黏糊成这样。”
“那可不,想死了都。诶?那就是你邻居的小鹦鹉吗?还真挺可爱。”
阳台上白色鸟笼里,有只翠绿色小鹦鹉正好奇的看着她们,叫声尖锐又清脆。
“好看吧?给泽恩的小女朋友,结果它还看不上。”
“哈哈,我家泽恩还小呢,才不要谈女朋友,对吧?”
“啾!”
梁蕊见鬼似的看着她:“二十来岁的鸟了,还小?”
“对啊,在我眼里它一直都是小孩子。”钟夏夏坐直将泽恩抱在一边,抿了口红酒:“你这还有一套我睡衣吧?我去洗个澡。”
“在我衣柜里收着,你找一下。”
泽恩跟着她一路飞到梁蕊房间外,见她推门进去后又立马刹车调头就走,给钟夏夏乐的冲梁蕊喊:“我家泽恩竟然都知道不进女孩子房间。”
梁蕊声音从厨房飘出来:“得了吧,它一只小鸟懂什么,估计就是懒得蹲你洗澡。”
“才不是,泽恩就是懂事儿!”
梁蕊买的房子不大,只有一间浴室,她出来后,边等梁蕊洗澡,边躺在沙发上逗泽恩。
留在这里的是一套红色薄款系带睡袍,领口大,正常穿都会敞着露出些锁骨下的皮肤,更别说此时她枕着沙发扶手随意一躺。
睡袍衣襟直接敞到了胸前,沟壑两侧部分软肉露出,刚洗过澡的皮肤还泛着淡粉。
姿势惬意慵懒,再配着她眉眼间天生的一股子媚意,画面十分香艳。
更香艳的,是那只玩累的小红鸟蹦蹦跳跳踩到她身上,爪子抓着她胸前的睡袍布料卧下,脑袋不偏不倚刚好枕在露出的沟壑处,贴着她皮肤埋头在自己肚里,头顶绒毛不时还蹭她两下。
钟夏夏早已习惯,见状也只是用右手一下一下抚它羽毛,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梁蕊吹好头发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开了个电影,坐在钟夏夏头顶那边的沙发上,两人头碰头躺着。
突然她捧着手机惊喜的“哦吼”一声,将屏幕翻过来给她看。
钟夏夏扶着身上的泽恩防止摔下去,撑起些身子凑过去看了眼,戏谑道:“郜逸加你微信?快加,不是说男神么,拿下他,小蕊可以的!”
“别,他可不是我的菜,不过郜逸突然整这么一出,我合理怀疑是有别的目的,会不会是你啊夏夏~”
“什么鬼,我俩今天第一次见好吧。”
“算上实习我都在律所干两年了他没加我,而且你不觉得今晚在车上他明显在找话题跟你聊天吗?还有他妹妹对你也特别热情。”
钟夏夏不听她胡扯,躺回去继续看电影。
几分钟后,面前再次被推过来一个手机屏幕,上面是几条微信聊天记录,钟夏夏看了一遍才惊觉:“我口红掉他车里了?!”
即便是吃完饭直接回家,钟夏夏还是习惯性的会涂上口红,并掌握了速涂且不用看镜子的技能,在车上补妆后,约莫是光线昏暗没看清,致使口红没放进去,反而从包包旁边滑落在座椅上。
足够尴尬。
“夏夏,你需要他的联系方式吗,商量个时间拿口红。”
“啊?他给你就好了吧,到时候我找你拿。”
“可是刚才临时通知我明天要紧急出个庭,一大早从家直接飞W市,大约一周左右回来。”
让对方拿着她口红等梁蕊一周,这个要求似乎有些无理。
“啾。”
“嗯?”钟夏夏没理它,下意识继续抚它羽毛,开始想对策。
后天就要进组,明天她只想好好睡个昏天黑地,并不想出门:“要不你让人家把口红扔了吧,我那边还好多支。”
“行——啊,他说要加你微信,说由他扔不太合适。”
“……”
那行吧。
“你把我微信推过去,我明天去律所找——啊!泽恩,疼!”
她气呼呼的低头,泽恩竟在她胸前啄了一口,还理直气壮的跟她对视。
小家伙以前不会这样的!
“你干嘛?”
“啾!”
“揍你。”
微信加的很快,两人直接步入正题约明天见面时间,泽恩突然开始不好好睡觉,莫名有些狂躁的在她身上踩来踩去,时不时啾啾两声,还啄她手指。
“诶——泽恩你乖点,我没法打字了。”
钟夏夏在泽恩捣乱下艰难的与对方敲定好时间,然后放下手机点了点小家伙的脑袋:“干嘛呢?来抱抱接着睡觉。”
泽恩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生气,也习以为常,它小性子多得很,时不时就要闹一闹,只要抱着哄两句就好。
梁蕊期待进展,问她:“约好时间了?”
“嗯,明天下午他说要过来东园这边处理个事情,顺路给送过来。”
“那挺好,省了你专门跑律所去。”梁蕊贼兮兮的笑,“他不会真对你有什么吧?嗯哼?”
“梁律,请拿出你律师的职业素养,万事应讲究证据,而不是借主观臆断凭空想象。”
“我……”
“啾!”
梁蕊瞪大眼:“哟呵,今晚泽恩怎么了?话这么多?”
“没事,使小性子了,哄哄就好——乖啊,你好好睡觉,不准啾了。”钟夏夏继续跟她聊天,“那泽恩和小鹦鹉的喂养还是麻烦阿姨过来?”
“嗯对,早上过来换些吃食和水就行。”
虽说是发小加好友,跟梁蕊父母关系也特别好,但钟夏夏还是有些愧疚:“抱歉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我妈退休之后除了跳广场舞也没啥事,她又喜欢小动物,家离的也近,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梁蕊气呼呼瞪她,“跟我家还客气什么。”
“好啦,替我谢谢阿姨,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回家一趟,好久没见阿姨了。”
“没问题,我妈也经常念叨你呢,对你可比对我亲多了。”
“你少来。”
晚上她和梁蕊窝在一张床上,闺蜜夜话聊至深夜,直到两人实在撑不住才沉沉睡去。
睡梦中钟夏夏迷迷糊糊总感觉有股束缚感,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或抱着,她皱眉挥了挥手:“小蕊你别压我……”
半晌后,隐约一道低哑男声抵在耳边呢喃:“不准喜欢别人,也不准看……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你是我的。”
“你只爱我,对不对?”
“——就算,就算不爱我……罢了。”
好像并不知道,如果她不爱自己,他会怎么样。
不能想,也不敢想。
——
闹钟响起,钟夏夏皱眉翻了个身,撒着气赖床,但还是硬撑着睁开半只眼,裹着周身的温暖瞬间消散。
……嗯?开空调了吗?一下子突然好冷。
双腿在被子里胡乱踢了几脚撒气,她侧着身子埋头在臂弯钻了钻,隐约发现手下触感好像有些不同,又顺着床单摸了摸。
总觉得昨晚睡觉时的布料跟现在不一样。
“啊——真是睡魔怔了。”
钟夏夏爬起来洗漱完毕,开始做午饭。
梁蕊平时都在律所吃,冰箱里除了饮料就是啤酒,昨天买的也只是些零食,钟夏夏不怎么喜欢点外卖,就找了包泡面煮着吃。
到了约定时间,她拿着梁蕊留下的备用钥匙出小区等郜逸。
站在路边的女孩穿了条红色过膝连衣裙,腰间系根细带,身材高挑前凸后翘,露出的脚踝在阳光下白皙到反光,微卷的长发散在风里,低头看手机时偶尔垂下几缕,被她单手随意拨到耳后,脖颈细长。
分明就是最简单不过的穿着,却是说不出的好看。
钟夏夏这张脸,不仅是第一眼就惊艳到郜逸,更多的是之后的悠长余味。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美人,更何况还是这种又纯又欲,惹人无限遐想的。
他缓缓开车停过去,下了车才看到美人肩上还坐着只同色系羽毛的鸟,不知是个什么品种,正紧紧盯着他,眼神不善。
女孩子养猫养狗的他见多了,养小鸟还真是头一个。
钟夏夏刚才就看见了他,此时笑着上前接过东西:“谢谢郜律师,辛苦您跑一趟。”
“没事,我正好顺路,送一趟也方便。”郜逸惊奇的看着她肩上乖巧的小鸟,“你还养了小宠物?红色的鸟可是罕见。”
“是家人。”钟夏夏每次都会不厌其烦的纠正,然后骄傲的抬手摸摸它头,“它很漂亮。”
“下午什么安排?要补觉吗?”
“是的。”
郜逸温温和和,俊眉舒朗:“钟小姐难得休息一次,那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钟夏夏这次笑容多了几分真诚,跟他摆手:“好,谢谢郜律,您路上慢点。”
“好。”
郜逸自觉进退有度,距离把控的刚刚好,钟夏夏也面上带笑,算是一个好的开头。
只是那小鸟看起来有些凶。
回到家里,钟夏夏将泽恩放在客厅并给它和小鹦鹉放了些吃食,然后进房间换上睡袍睡午觉。
泽恩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她放的东西,然后一路看着她关上卧室门。
歪了歪头。
“叽!”小鹦鹉吃了两口后突然叫了一声。
泽恩偏头看过去,眸底的冷意吓的小鹦鹉一个哆嗦,立刻埋头继续吃,再也没敢说话。
等了会儿,直到确认她进入深度睡眠,它才飞到客房关上门,落在床上瞬间化作人形,如昨晚那般将她连人带被一同移了过来。
之前一直忍着还好,可克制的牢笼一旦打开就再难以收回,自上次在酒店抱过她后,他便千方百计的寻了法子偷偷溜下来找她。
指尖在她眉心一点,她睡的更沉了些。
动作熟练的像是做过很多次,胳膊自她颈下慢慢伸过去将她脑袋揽进自己颈窝,另条手臂收紧,按着她腰严丝合缝抱进自己怀里,这是他最喜欢的姿势。
他满足的噙着笑,时而用下巴蹭她额头,时而与她贴贴脸再亲一口,动作间尽是对她的贪恋。
两人交颈而卧齐齐睡去,呼吸绵长。
一觉睡到华灯初上。
——
天边弦月高挂。
瑶池边的凉亭内,一男子负手而立,面容冷峻清贵,俊美如涛,乌发整整齐齐拢在金冠内,周身气质清冷如月,藏蓝色华袍边角绣着精美龙纹。
若非他时不时怀着心思看向瑶池内,偶尔还皱皱眉,便该是副真正完整的仙人赏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