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蝴蝶。我的。

这场短短的寒假, 姜蝶经历的所有情就像坐了趟过山车,到现在,她都觉得不小心, 刺激到会随时脱轨。

姜雪梅的病情已经稳定, 她坚持要在姜蝶开学前出院, 不想她头跑。但姜蝶也很坚持, 务必要让她的腰伤养到康复再出院, 免得下次随随便便再扭道,那可就废了。

方僵持了几,开学在即, 最终各退步, 姜雪梅同意再住几,姜蝶请了护工来, 代替自己照顾。

外市的大家陆陆续续返校,开学的日子到, 姜蝶乘坐的这辆过山车却不会停下, 势必还要攀上新的高峰——无他, 上期末的设计大赛, 会在开学不久后公布结果。

这段的缓冲期, 简直让人度日如年。院里没透『露』任何风声,私底下大家传得沸沸扬扬, 说金奖非饶以蓝莫属。

听说她以自己为模特,设计了套衣服。因为比赛规则里没有规定设计师不能是模特。

跟她转述这个八卦的是卢靖文, 她最终果然没有参与比赛,因此非常置身外地到处打听消息,丝毫不紧张。

“之前还说要给蒋阎设计男装,现在变成她自己, 说什么对女装有灵感。”卢靖文翻了个白眼,“看就是给自己挽尊吧,蒋阎能答应当模特才怪。”

姜蝶咳嗽了声。

“诶,你最后都没告诉到底找了谁当模特?”她非常不满地戳了戳姜蝶的胳膊,“寒假找你都没怎么回,你发的那条朋友圈也奇奇怪怪的,评论你也不回。那条朋友圈是秀恩爱吧肯定是吧?!难道就是你那位神神秘秘的模特?”

她噼里啪啦问了大串,姜蝶做了个stop的势。

“好好好,停。你问这么多怎么说。”

“那你就回答最关心的那个,是不是谈恋爱了?”

姜蝶故意卖关子:“你猜——”

讲堂上师结束了无聊的理论课,姜蝶拖拉地扔下这个字,鸡贼地把话题止于此。

晚上有学生会久违的例会,例行梳理这学期的些重点工作。在会议室蒋阎碰面时,姜蝶异常不知所措。

虽然他们义上在起已经半个寒假,但其实正意义上在起的时并不多。因为要照顾姜雪梅的关系,他们都是轮换着来,几乎只在晚饭的交叉点碰下头。

在这方面,姜蝶的很感谢他。

明明贵公子位,愿意做起这种陪护的工作,还是很多,也从来没主动开口过句,帮你请个护工吧,这样的话。

小袋的橘子,高级的病房,亲力的陪护。他所有的妥帖都像块旋转的齿轮,舒服得严丝合缝。

这样厉害的个人,居然成了她的人。

姜蝶到现在其实都还有些恍惚。

别想像要在学校里,众目睽睽之下到起,她会有多紧张尴尬。

忐忑什么呢?怕被发现?完全不是。她巴不得在蒋阎脸上贴下自己的字,拉着他招摇过市。

那是为什么呢?姜蝶质问自己。

就好比没有车,她鼓起勇气,赤空拳闯了汽车电影院,厚着脸皮席地坐下,意识却开始注意身后,那些坐在汽车里的人是不是会审视她?

如果审视她倒也无所谓,她不想因此而坏了电影院的风评,让别人想,怎么电影院会允许她入呢?

姜蝶垂下头,在会议上眼观鼻鼻观心,异常安静。坐在她对面的盛子煜暗中发了条微信过来。

玩摄影穷代:怎么回你,气压这么低

小福蝶:没,饿了。

玩摄影穷代:丁弘刚才还说结束聚餐,起去呗

小福蝶:不去。

散场时,丁弘果然号召道:“大家去后门搓顿啊。会长去不去?”

他只是像往常那样随口问,没想蒋阎会答应,结果却得到他个肯定的答复,把他吓得够呛。

蒋阎的视线扫过垂着头的姜蝶:“可以。”

他说完,饶以蓝也跟着收拾东西道:“也去,有点饿。”

姜蝶听饶以蓝搭这话茬,拳头紧,立刻也站起来,盛子煜过来斜睨她眼:“刚不是说不去吗?”

“你不懂,这叫护食。”

“?”

行人起转到学校后门的美食街,深夜的韩式烤肉铺还在营业。

丁弘在门口踌躇半晌,看向蒋阎,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毕竟他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烟火气息这么浓的地方,吃顿身上全是味儿。可是深夜吃这个才带劲啊。

蒋阎接收到他的视线,看向大家问:“你们想吃这家吗?”

嘴上说着你们,眼里锁定的却是姜蝶。她分明地能感受到被他锁定的视线。

她躲在人群里大力地点头。

他眼睛弯,说:“那就这家吧。”

众人被他的反应惊呆。

丁弘咽了下唾沫,贼心不死地开始拉起小群,疯狂八卦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今的会长,特别的……慈祥?!”

*

烤肉店是很韩式的装修,好几处银『色』的圆桌坐满了人,都是花大的学生。他们行人门很快受到注目,对于蒋阎在此处现身,好多人『露』出稍显费解的神『色』。

他倒神『色』无异地坐下,姜蝶正想朝着他过去,饶以蓝先她步,习以为常地在他身边坐下。

姜蝶非常无语,但上去说你别坐男朋友旁边显得很突兀也很小气,忍了忍,坐到了蒋阎对面。

丁弘点了好几盘烤肉,还有烧酒,上菜时蒋阎很自觉地拿过烤肉工具,把肉片片剪得极为匀称,才放上铁架网炙烤。

饶以蓝坐她旁边像正牌女友似的,指也懒得动下,捧着脸颊看他动。

这幕撞厕所回来的姜蝶眼里,直接气坏了。

她『逼』迫自己冷静地坐下身,拿过还空置的剪刀,开始块块剪肉,通体舒畅了不少。

蒋阎看了她眼道:“你不用动。”

饶以蓝跟着看过来,附:“对啊,剪得大大小小,叫人怎么吃。”

姜蝶像听不见似的,她话音刚落,她就把这堆剪得奇形怪状的烤肉丢到烤盘上。

饶以蓝径直翻了个白眼。

蒋阎先放下去的肉先烤熟,他招呼句可以吃了,饶以蓝立刻举起筷子美滋滋地下。

刚咬住口,想夸他烤得棒,触目所及他起夹了块,放了对面姜蝶的碗中。

姜蝶也是愣。

蒋阎自己却夹了块形状歪扭的,明显出自她之的烤肉,眉头转瞬即逝地微蹙。

这瞬,饶以蓝完全明白过来,刚才他说的你不用动,自己的嫌弃根本不是个意思。

——你要是继续剪,这些『乱』七八糟的烤肉还得帮你吃。所以,饶了吧。

这才是他那句话里的潜台词,带着令人不可置信的无奈的宠溺。

明明是连刺身的切片都要求模样的人,现在却可以忍受这样的烤肉。

唯的变数,是姜蝶。

饶以蓝嘴里的烤肉僵在嘴里。

所有的记忆像多米诺骨牌,最关键的那块倒塌,切都溃不成军,稀里哗啦地倒向终点的答案。

而推动那关键骨牌倒塌的,居然是只蝴蝶翅膀煽动的风。

没错,蝴蝶。

早在拜县的大巴上,她无意刷到ins上蒋阎发的那条蝴蝶时,第六感就直觉不对。包括后来在水上市场时,他没头没尾的句蝴蝶。

她当时就纳闷,不是来看萤火虫的吗,为什么会提到蝴蝶。

这切的异样似乎都在那个聚餐的冬夜,蒋阎搂着姜蝶上车时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

但怎么可能呢?蒋阎怎么会看得上这样个人。

论家世姜蝶比不上她,论脸她自觉没有她美,还有过那么俗的男朋友。蒋阎会喜欢姜蝶,就等于有人她说,个常年穿意大利高定的人喜欢去七浦路淘地摊货样可。

但第二她还是慌了,不受控制地跑到姜蝶面前,试探地给她下马威。仿佛这样就能证明猜测中的切都不可能发生。

在看到姜蝶发的朋友圈时,她先是心脏猛地被拽起,微缩模型那些文字,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然而,没看到蒋阎对那条朋友圈有任何表示,她瘫软地松了口气。

意大利高定绝不可能输给地摊货,这是世的理,怎么可能会有例外?

的,怎么可能会有例外?

其他人也被蒋阎给姜蝶夹烤肉的举动惊到沉默,只有烤肉在铁板上的呲声在他们这桌蔓延。

蒋阎用纸巾擦了擦,非常淡定地说:“给女朋友夹肉,怎么你们跟看珍稀动物似的,有什么问题吗?”

姜蝶坐在对面差点咬到舌头。

她的脸被热气熏到涨红,伸出腿悄悄地踢了下他的脚尖。

她属实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带着稀松平常的坦然展示了他们之的关系,枉她还纠结了整个晚上,怕他会不会为难。

盛子煜是第个打破沉默的人。

他非常入戏地倒满公杯烧酒,举到蒋阎跟前,说着从偶像剧里看来的流台词:“会长,你得答应,你必须让姜蝶幸福。”他把酒杯往前推,“你要是答应,就干了这杯!”

其他人开始起哄:“喝个!喝个!”

丁弘在里面小声:“打架!打架!”

蒋阎不置可否,慢吞吞把嘴里的烤肉吃完,干脆地拿起公杯,喉结上下滚动,饮而尽。

“哇塞!可以可以!”

“再来个!”

“也敬会长!”

这片吵闹里,坐在蒋阎旁边的人铁青着脸,推开店门扬长而去。之前,她站起身,冷冷地俯视了眼姜蝶。

然而姜蝶根本没空在意她,她忙着给蒋阎挡酒。

“你们别太欺人太甚了啊,行了行了。”

“哎哟,嫂子这就心疼你了?”丁弘贱兮兮地改口,“大喝不了,那来跟你干个!”

“丁弘。”

个仿佛丝毫未被酒精沾染的声音响起,蒋阎放下酒杯,微微地看着他。

丁弘后背抖,缩到边碎碎念:“靠啊,会长平时看着滴酒不沾的,怎么酒量这么好!”他还以为可以趁会长糊涂了从姜蝶那儿套点八卦。

这次的聚餐史无前例地热闹,毕竟蒋阎有了女朋友,女朋友还是姜蝶这件,的有够震惊他们的。

如果此时有人跟他们说外面有明星快去看啊,他们都会翻个白眼说,这边的戏好看ok?

到最后,大家终于不再敬酒,因为几乎都被蒋阎喝趴了。

姜蝶咋舌:“你也太厉害了点。”

蒋阎除了脸看上去坨红,没有任何异样,眼神都比平常清亮,多了点水润的姿态。

他对着她招了招,示意她从对面换到他身边。

姜蝶乖乖地起身到他身边。

她还没坐下,就着站立的姿势被蒋阎抓住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额头猝然靠上她吃得饱饱的小肚子。额头耸动下,喉头溢出轻。

“软软的,像小猫。”众目睽睽下,借着还未散尽的烤肉白烟,他修长的指节顺着她的腰窝『摸』过去,单就轻松地环住。

姜蝶吓傻了,她肯定,这刻的蒋阎已经醉了。

他圈着她晃了晃,声音很懒:“但你不是小猫。”

从来没见过醉酒的蒋阎,姜蝶只觉得过分可爱,戳了戳他的额头,诱哄:“那是什么?”

他说了句什么,尾音『性』感地上翘,声音含糊得像空调吹过来的暖风,轻轻地搔刮耳膜。

*

蒋阎外表看上去的没有什么醉态,但他做出的举动,他说的言语,都已经完全不能用正常的逻辑去判断。

姜蝶叫了代驾送蒋阎回公寓,他直接去扣驾驶座的门,司机大眼瞪小眼,看似清醒的眼神把司机吓了跳。

她汗颜地把人拉回后座,只好跟着起过去。

到了楼下时,蒋阎对着门禁发怔。

姜蝶哭不得:“输密码呀。”

他扭头问:“密码是什么?”

“……”

眼见他是的意识模糊,还有昏昏欲睡的倾向,似乎醉酒开始入下阶段。姜蝶只能打了个车,把人整到了鸳鸯楼。

幸好姜雪梅还在医院,家里没有人,不然实在太尴尬了。

她其实很吝于将他带来这里,不像上次那样,只是坐坐就。今晚他势必要睡在这里,而让他在这种环境糟糕的地方睡觉,她有种怠慢他的不安。

但如果去住酒店,如果不开个五星级似乎也没差。可她舍不得花这笔钱,个人也都没带身份证,还是得折腾回来。

思来想去,反正趁着他醉酒,就这样吧。

姜蝶把蒋阎赶去卫生,给他拆封了套新的『毛』巾牙刷供他洗漱,接着跑房慌里慌张地收拾通。回过神时,蒋阎不声不响地靠在门口,额角居然还有未擦干的水珠,头歪在门框边看着她。

她的脸登时涨红,有种被别人发现光鲜的鞋子里其实穿着破袜子的窘迫。

即便他现在醉了,但谁能保证第二他不会清晰地想起这切呢。

她双去推他的胸说:“哎呀,你先出去啦……”

他纹丝不动,趁势反拉住她的,往怀里拉,将她裹紧。

他『潮』湿得像只密闭水箱,将她困住,于是,她只能沉沦于他的面游弋。

姜蝶揪住他的黑『色』大衣,上面还有酒味,她吸了口,酒精随着鼻腔涌上她的大脑。她踉跄了下,只腿穿他的腿,个人像团『毛』线缠绕在起。

蒋阎的下巴搁上她的头顶,慢慢地,倾下身,高耸的鼻尖微倾,贴着她顺滑的黑『色』发丝向下,停在她泛红的耳垂边。

热气混着他的嗓音,低低地喊了声:“蝴蝶。的。”

这是刚才,他在烤肉店含糊吞下去的那个称呼。

不是小猫,而是,只悬停于他胸口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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