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霁远听到闻溪的话下意识地呼吸一滞，她是要开始提要求了吗，会是什么要求呢。
“抽个空去美容院做一下毛发管理，我不喜欢人脖子以下有体毛。我这里有卡，你直接拿去用。”闻溪在包里翻了一下才发现根本不在这个包里，“算了，我带你去吧。”
原来只是脱毛，他还以为...
“好的，我会去的。”
套房的床很大，即便是两个人并排躺在上面中间也隔着一人宽的位置。
闻溪躺进被子，头沾枕头就有了丝丝困意。
昨夜她玩到半夜，没睡几个小时就被妈妈喊起来陪她逛街，晚上又继续来赶场子，铁打的也有点熬不住了。
顾霁远看着头顶水晶灯闪烁的光，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闻溪说话。
“我们...就这么躺着睡觉吗？”
闻溪本来迷迷瞪瞪都要睡着了，猛地听到顾霁远的声音又清醒片刻，她从平躺转为侧躺，抬起头用手撑着。
顾霁远也侧过来躺着，两个人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面对面对方。
连躺下也这么帅，简直是360度无死角的帅脸。
闻溪很喜欢顾霁远的鼻子，鼻梁高挺且窄，鼻翼没什么弧度几乎是直直地下去，一点也不粗犷。
食指轻轻搭上他的鼻尖，又从山根沿着鼻梁轻轻滑动。
她盯着顾霁远的鼻尖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睡觉的话，是要让我试试你在梦都都学了些什么吗？”
她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姿势有什么问题。
浴袍只有腰间一根腰带系着，经过刚才转身抬手等一系列动作后，交叠的领子大敞。
顾霁远目不斜视就能看到敞开的领口下深深的沟壑，柔软白皙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加上闻溪对他近乎调情的话，他慌张地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我不是、”他伸手抓着被子往上提，一直提到闻溪下巴处才停下。
眼看着面前的少年脸色从浅粉变深粉最后变成深红，闻溪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哈哈哈，你脸红什么。”
“虽然呢我们之间刚刚才签了协议，理论上现在应该发生点什么，但是要不要发生得看我的心情，知道么？”
“现在我困了，所以闭上眼，睡觉。”她眼睛都要睁不开，真的要睡了。
说完闻溪翻过身找了个自己最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关灯。”被子里传来嗡嗡的声音。
“好。”
身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啪”的一声，屋子陷入黑暗。
闻溪早早地就睡着了，一觉就睡到天光大亮，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显然今天是个好天气。
一双洁白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手在身边的位置摸了摸没摸到人，显然人已经不在。
顾霁远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离开的她也不知道。
闻溪瞄到床头柜上用她的珠宝项链压着一张纸。
今天周一早上有课先离开了，等你醒了有事联系我。
电话、微信：1343662xxxx。
落款：顾霁远。
闻溪拿出手机在微信上输入号码，弹出来一个卡通的彩虹头像，微信名就是他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好友申请发过去之后很快就被通过。
顾霁远接到这条好友申请的时候已经上到第三节小课，时间已经超过十点半。
他看到就立刻点了通过，刚想给她备注才想起来自己只知道她的名字读音是“wen xi”，具体对应什么字并不清楚。
一条大河：【我是闻溪】
原来是这个wen xi，顾霁远看到她的微信名立刻反应过来这个“一条大河”是什么意思。
“噗嗤。”
突兀的笑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有些许明显，即使顾霁远已经及时捂住嘴却还是被讲台上的老师给听见了。
“顾霁远，你来演示一下这段代码。”
“好。”顾霁远刚刚走神了几分钟根本没注意到投影上已经换了题目，只能用上讲台的几步路功夫迅速地过了一下题目。
幸好不是太难，他可以解答，不至于在讲台上出丑。
老师看他顺畅地将代码运行这才满意地叫他下去，还不忘提醒这个他印象中成绩向来优异的学生：“就算已经会了上课也要专心。”
“我会注意的。”
等顾霁远重新回到座位上才发现这一会儿功夫闻溪已经给他发了一长串的消息。
【你今天有几节课】
【幸福之家的账户发给我】
【喂？】
【人呢】
【随叫随到的意思包括消息要随时回复】
总之越往后看越能感受到大小姐的耐心已经要耗尽。
GJY：【抱歉，刚刚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我今天下午四点钟以后没有课】
闻溪轰炸了几条表情包之后收到了对方的消息，原来是回答问题去了，如果是故意不回她不介意昨天刚签的合约今天就解除。
一条大河：【行，我下午四点去学校门口等你】
手机被随手扔在一边，闻溪掀开被子起身，空调吹出的凉气扫在身上她下意识瑟缩一下。
闻溪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浴袍此刻正皱皱巴巴地躺在床尾，而她全身上下不着寸缕。
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睡着把浴袍给脱下来还蹬到床尾去的。
简单洗漱之后闻溪看了眼时间，现在去吃个午饭再喝个下午茶也就差不多了。
但是在这之前，闻溪需要先见一个人。
“闻小姐一开口就要带走我最看好的员工，我们梦都未来的头牌，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落地窗前，穿着红色吊带裙身姿婀娜的女人眯着眼看着窗外，细长的手指中夹着女士香烟。
闻溪不喜欢烟味，她皱着眉：“秦总还是把烟掐了我们再聊。”
“抱歉。”
女人并不恼，反而是笑着将烟熄灭，她笑的时候眼角有细微的纹路，昭示着她并不如外表看起来这样年轻。
“秦总说说看怎么才肯放人？”
闻溪虽然常来梦都却鲜少与秦旖打交道，只是在聚会闲聊时听过一些零零碎碎的传言，却也拼凑不出她完整的过去。
秦旖做到闻溪对面看着她，眼里满是十几年前的自己，她曾经也是这般明艳热烈，有家人有爱人好像整个世界只剩美好。
“闻小姐知道他才来三天有多少人向我指明要包他吗？又有多少人就等着那个包间空出来。”
闻溪当然知道，如果不是卫生间碰到的那几个人，她也不会做这个决定。
“那秦总的意思是...不愿意？”
“哈哈哈。”秦旖的脸上笑意更浓，眼睛弯成一条缝，“没有愿不愿意，是值不值。”
三天的时间包间的消费高达一百万，还有那么多人排着队等着，这样的吸金兽，秦旖当然不想就这么让他离开。
她还记得那天负责面试的主管着急忙慌地找她说是来了个极品，她还寻思能有多极品让她这个向来沉稳眼光又高的主管这么慌张。
等到看到人的时候秦旖也惊了，确实是个极品，她自诩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皮相能有这么好的也是屈指可数。
那天秦旖亲自面试，把顾霁远给留了下来。
漂亮又缺钱的男孩子，梦都多得是，她知道怎么劝最有效。
闻溪心里吐槽这个女人心眼忒多，面上漫不经心道：“秦总心里应该清楚我和他，谁带给你的价值高吧。”
“说起来这梦都能有今天的规模也多亏闻小姐的支持...”
“直说吧，你要什么。”
“我要闻小姐成为我的合伙人。”
秦旖深知自己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女人在北城独自经营着梦都这样一个销金窟，实在是树大招风，她需要一个人做她的后盾。
闻溪眉心簇起一个小小的川字，她以为秦旖顶多会要她多来梦都不去其他竞对会所以此来给她背书，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要她入股。
秦旖见闻溪一时无法做决定并不催促：“闻小姐不必立刻做出决定，随时同意我随时和他解约。”
“梦都的生意，闻小姐你稳赚不赔。”
闻溪见她爽快也不和她兜弯子：“行，我回去好好想想。”
秦旖送闻溪出去，走到电梯口终究还是开口：“我能知道闻小姐为什么选他吗？”
电梯门打开，闻溪迈出去的脚步一愣。
秦旖看着闻溪没说话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阖上。
“就做慈善呗。”
闻溪的声音消失在关上的电梯门后，秦旖听着这个离奇的回答无奈地笑了。
“年轻真好啊。”
拥有尝试一切的自由和勇气。
闻溪从梦都离开前在黑漆漆的地下停车场坐了半小时，开车离开时内心已经做好决定。
下午四点闻溪开车来到A大门口，远远地就看到路边等着的男生。
他穿着最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正低头打电话，来来往往的人经过都要看上两眼，他却似乎已经习惯了被注视。
就在闻溪的车快要靠近顾霁远时，一个女孩在几个朋友的催促下娇羞地走到顾霁远面前停下。
闻溪刚要按喇叭的手顿住，反倒是停下车靠在车窗上支着额头看着女孩将手中包装精美的蛋糕递到男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