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玩手机，朋友圈有于孟苒刚刚才发的猛男热辣脱衣舞。
暧昧的灯光下，半裸的男人扭着腰，手指从喉咙沿着胸膛一路下滑深入到半解的西装裤中，尖叫声伴随着音乐，男人跳得更加起劲。
“真的是...于孟苒你这一天天的做戏做得也太逼真了。”闻溪关了视频往下滑，满眼都是她那些塑料朋友满世界享乐的帖子。
闻溪翘着腿手指快速地滑动着屏幕，打算等那边脱衣舞结束了就回去。
就在闻溪收起手机拧开门锁打算离开时，门外传来了几个女人的嬉笑声。
“诶，你们看到新来的那个小帅哥没有？”
旁边的人顿时来了兴致？：“哪个哪个？”
“就这个。”
穿着白色套装的女人点开手机点开一张图：“就这个，我昨天在走廊看到的。”
“真帅啊。”
“我都没在梦都见过这么帅的，上次那几个小明星也没有他好看。”
“一会儿把他叫过来喝几杯。”
听到这里闻溪拉开门的手一愣，这时候出去好像有点尴尬。
但是都来梦都找乐子了，谁还会在乎这个。
想到这里闻溪推门打算直接离开。
“但是我问了，他只供8888号包间，这个包间这几天被闻家那个小丫头给包了。”
闻溪一愣。
等一下，这是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无人知晓角落里开了一条缝的门又悄悄关了起来。
“她又不天天来，等8888空了再点呗。”
“诶，要么就像上次那样，等晚上下班了，一杯酒灌下去直接带走怎么样？给点钱不就打发了。”
“听说年龄不大，还是个大学生呢。”
后面声音太小了闻溪听不清，但是从她们的调笑声中可以猜到大概是一些带颜色的私密话题。
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他们这个圈子，不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共性，因为钱已经赚到顶了，其他的欲望就会被无限放大，寻常的刺激自然是满足不了的。
但是对于一个刚成年不久还未进社会的学生来说，经历这些事情恐怕还是难以承受的。
还不等她脑子里再想一想，她已经打开隔间的门在几个女人惊讶又尴尬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几个人也没想到这卫生间里还有人，刚巧不巧还是她们刚才提到的对象。
闻溪径直走到镜子前洗手，指甲上是新做的美甲，半透的裸粉色底，镶嵌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她们张了张嘴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却不想闻溪看都没看她们擦擦手就转身离开。
闻大小姐果然很知道怎么让人尴尬。
有女人气不过瞪着闻溪的背影：“你！”
“算了算了。”
“你疯了，她爸可是闻鸿铭。”
闻溪才不管她们在她身后议论些什么，马尾一甩往包间的方向走去。
她回到包间的时候，热辣暧昧的脱衣舞早已经结束，刚才还看得起劲的人又各自凑到一起聊天。
于孟苒正坐在三号的大腿上，两个人凑在一起咬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东西，于孟苒红着脸锤了三号一下。
闻溪摇摇头，这个女人...
在他们不远处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坐在顾霁远旁边，青涩的少年正被劝着端着酒杯一杯一杯往嘴里灌。
他明显还过分青涩，面对她们的调戏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红着耳根叫他喝酒就喝，放在他大腿上的手也不敢碰，整个人腰杆挺得笔直。
眼看着其中一个女人托着他的下巴就要亲上去，闻溪终于忍不住了。
她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九号，过来。”
顾霁远被两个人夹在中间早就手足无措，连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瞟，听到闻溪叫他的时候瞬间感觉整个人都得救了。
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二位小姐，我先失陪了。”
闻溪在他那里点了很多的酒，按照规定，他要优先服务自己最大的金主。
身边沙发陷了下去，闻溪看到他脖子也红了一大片，一直延伸要衬衫领子里。
她就出去上个洗手间，这是被灌了多少酒？
闻溪眉头一皱，心中生出一丝不悦来。
她歪着身子靠在顾霁远的身上，伸手捏着他的下巴转向自己：“你们两个也喝了半天了，不支持一下人家弟弟的业绩？”
少年清冷的眼底带着一丝迷蒙，他眨了眨眼睛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艹，长得真帅啊。
她自认见过的帅哥没绕地球一圈也能绕北城一圈了，还从没见过长得这么戳她的。
闻溪顺手就摸了摸他滚烫的耳垂，他耳垂挺饱满的，捏起来软软的。
“陪你们半天了，总不能白嫖吧。”
先前一直让顾霁远喝酒的女人面色一愣当即反应过来是在和自己说话，她笑着应道：“当然要支持啦，我开两瓶。”
另一个见了立刻搭腔：“那我也开两瓶。”
这圈子就这么小，拐着弯的都认识，要是传出去在会所喝酒白嫖别人点的服务，怕是几年之内都会成为聚会的谈资。
都要脸，谁家里也不缺这点钱，为了这个丢人不值当。
闻溪扯了扯还在发愣的少年的耳朵：“愣着做什么，开酒啊。”
“啊？”顾霁远听到开酒两个字才回过神，他摇摇头试图甩掉脑子里的迷蒙：“来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点单器，拇指按了几下确认好单，很快有人将酒送过来。
随后就是一系列熟练的开酒动作。
“怪赏心悦目的。”闻溪低声嘟囔一句，伸手挡住他正在往她杯子里倒酒的动作。
她从小就学会了在外面不让自己的酒水离开视线，一旦离开过就不会再喝。
加上她并不爱喝酒，酒量也一般，喝多了容易醉。
那头于孟苒和那个三号亲昵地搂在一起走出了包间，俨然是忘了闻溪这个人。
靠，这个见色忘友的女人。
闻溪怒了，今天这个局也没几个她熟悉的人，她本来不打算来的，是于孟苒催魂一样催了好几遍她才来，结果这个女人说好了陪她玩全场却带人早早跑了。
她没了聊天的人就想着干脆早点回去，明天天气好的话就去骑马。
闻溪今天就提了一个小小的手提包，她拎起包起身打算离开。
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顾霁远看出闻溪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几乎是不经过大脑思考地就拉住闻溪的手。
这一瞬间，他脑子里想的都是闲聊的时候同事搭着他的肩膀给他传授的所谓“过来人”经验。
“老弟，哥跟你说啊，这在包间里卖十瓶酒一百瓶酒都比不过人家看上你。”
“之前有一个哥们，业绩也就一般般吧，但是人不知怎么的哄得一个富婆姐姐和他结婚了，现在就天天健身、接送孩子，要么出去旅游，这日子...啧啧、爽死了。”
“你长得这么帅年纪也小，肯定有希望。”
还有刚才三号临出门前给他传递的那个眼神，都在告诉他，抓住这个机会。
顾霁远，你的自尊不值钱，而你需要钱。
他在心里给自己最后一次暗示，终于下定决心，攥着闻溪的手悄悄紧了紧。
顾霁远颤颤地抬起眼皮，看向闻溪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哀求：“你...不带我走吗？”
闻溪呼吸一滞，似乎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开口就说这些，她抿了抿唇。
“那走吧。”
顾霁远没想到居然真的成了，不等他多想，闻溪抬脚往外走他也赶紧跟上。
包间里的人看着闻溪带着九号离开都惊呆了，她们虽然和闻溪不熟，但是也时常在一些聚会上遇见她，她向来不爱和男的随意调情，带人走这种就更是前所未有。
顾霁远跟在闻溪身后进了电梯。
“会开车吗？”
顾霁远正盯着电梯的地面发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他摇摇头：“不会。”
他目前还没有机会考驾照。
闻溪也想起来他刚刚也喝酒了，就算会开车也不能开，偏生她今天开的车是两座，连代驾都叫不了。
电梯停在一楼，闻溪无奈伸手按了个“8”，梦都楼上有套房，今晚先在这儿住吧。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得连对方的呼吸都能听见，闻溪听着身后人的呼吸声心中生出一丝尴尬来。
她咬着唇，心中暗自琢磨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怎么他可怜巴巴地看她一眼，她就晕头转向地做出了要点他过夜的决定。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但是现在让他回去的话，他会被同事嘲笑的吧。
到八楼的时候已经有服务生等在电梯口，为闻溪送上了房卡。
房卡插上，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豪华的套房顾霁远也是第一次来。
他跟着闻溪进屋，颇有些无措地站在屋子中间。
闻溪手中的包甩到沙发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下，一回头看到他站在原地，原本打算沙发瘫的手脚也默默收回。
顾霁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员工培训课上的那些流程，然后将外套和领带脱下整齐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就连衬衫的扣子都解了两颗。
他走过去在闻溪面前蹲下，对上闻溪澄澈的眸子下意识地逃避了视线：“要...先洗澡吗？”
“啊？”
“洗，你先洗吧。”
“好。”顾霁远从西装的内侧口袋拿出一沓折成三折的纸递给闻溪：“这是我的资料和体检报告。”
“给我吧，我待会儿看。”
顾霁远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闻溪翻了翻手中的文件。
“顾霁远，年龄20周岁，身高186，体重140斤，A大计算机系...”
资料很详细，连籍贯和教育经历都有。
闻溪这才发现他居然也是北城人，只不过是北城和另一个省份交界处，属于显示IP都会跳过去的偏远郊区。
高中也是普通的学校，能在那种地方的学校考上A大，倒是有点厉害。
闻溪注意到他家庭住址上写的幸福之家，这听起来很像是福利院的名字啊。
难道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梦都打工的。
体检报告嘛...挺健康的。
至于什么长度之类的倒也不必写得如此详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