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道中,突如其来的动静,引起了小雨和上官月的高度警惕!
上官月重施遁形之法,二人侧立墙下,静观其变!
少时,那下坠声越来越近,直到暗室门口戛然而止!
但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贼溜溜的从通风口处探伸了进来小雨定睛一看,倒抽一口凉气!
那竟然正是自己丢掉的,羁绊纠缠袁熙平的阴扣儿!它自己跑回来了!
那阴扣儿的一端,像是蛇头一样,往密室里“东瞅西看”,然后猛的一拽,将一坨血糊糊的“庞然大物”给拖了进来!
当小雨和上官月看清那是啥,皆目瞪口呆!原来那竟然是遍体鳞伤的司马阳,身上好多的刀口,肉都翻了出来,鲜血淋漓间糊满了土,像是一路被拖拽而来的,情形惨不忍睹!
“道长!”
上官月赶紧上前,想查看司马阳的伤势,那原本奄奄一息的司马阳抬眼见是她,惊得身子猛一哆嗦,挣扎着想起来!却又疼得呲牙咧嘴,无力的瘫躺在地。
小雨也过来了,惊颤心疼的问:“司马兄,谁伤你的这么重?”
看见墙壁上,“隔空”又钻出了朱小雨,司马阳神情恍惚间,以为是见到鬼了,喃喃自语道:“朱兄莫非你,已经?”
“司马兄,我没死,你快告诉我,谁伤的你这么重?你不是会金钟罩铁布衫吗?”小雨皱眉唏嘘问。
其实第一个该从墙壁中“现身”的,应该是朱小雨,而并非上官月,因为他才是司马阳的兄弟,只是因为小雨多疑,迟疑了一下,觉得司马阳不可能伤的这么重!担心是妖孽的套路!
但转念又一想,既然是阴扣给拖拽回来的,问题应该不大!虽然司马阳兄现在情形是惨了点,但似乎,他恢复理智了
“咳!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司马阳表情绝望的叹了口气,嘴角儿还不停的往外渗着血沫子。
看来他不光是挨了这么多刀,似乎还受了很重的内伤!不然不会吐血!
“喵!喵!”
“娘娘”这个时候跑了过来,踩在司马阳的身上,不停的舔舐着他的伤口,鲜红的血糊了它一鼻子,连脸上的毛都染红了。
换做以前,小雨肯定把娘娘给抱开,不让它含有病菌的口水进一步的感染司马阳的伤口。
但现在他不会这么想了。这白猫也好,黑猫也罢,都是神的出奇的存在!兴许娘娘现在是在救司马阳!
果然但见司马阳的身上,被白猫舔过的伤口,虽然还是开裂翻肉,触目惊心,但却不流血了,有些化脓的地方也是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就像用酒精清洗过的一般!
“朱大哥,你的猫儿好神奇啊!会疗伤!你看道长的伤口,都开始结痂了”上官月一脸不可思议道。
小雨唏嘘吃惊之余,也回想起来早先那黑猫,从自己手里抢夺“引风珠”的时候,蛮横之下,把自己的胳膊挠出了一道血口子,白猫也想舔来着,但被自己给拒绝了,这娘娘还委屈的一个劲儿喵喵叫,现在看来,真是冤枉它了!
“司马兄,你感觉好点没?”小雨关切的问。
司马阳嗓子眼使劲的咽了下:“倒是不怎么疼了,就是痒,这白猫的舌头,舔过之处以痒换疼,更让人难以忍受”
说罢,这家伙虚弱的还抬起手,想挠一挠。
“别乱动,痒就是快好了”小雨立刻阻止他。
兄弟二人“久别重逢”,谁也没想到,竟会是在法圆寺的井里相聚有太多的话要互诉心扉!这些日子司马兄的神识去哪儿了?他是怎么找回躯壳的?是否也发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有谁?能把他伤成这样?
“娘娘”给他处理完伤口后,司马阳喝了点水,又吃了俩包子,被上官月伺候着擦了把脸,精神状态明显好多了。
即使在这一刻,小雨依旧没放松对他的提防,试探性的套入了几个“新婚之夜”的话茬后,才最终确定,眼前这位是真的司马阳无疑,而别非另一个人的“借尸还魂”!
司马阳背靠着墙面,唏嘘痛心的娓娓道来,讲述着自己这些天遭的罪,说到动情处,不禁潸然落泪
要说这灵虚道长,是自己师兄金成子的徒弟,早些年司马阳就看不上他,觉得这个人鹰视狼顾,油嘴滑舌,心机太深!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可以抛弃尊严!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敢算计自己的师叔!
其实,在监狱中时,司马阳就已经看出那些爆颅犯人死的邪门儿,蹊跷极深!所流之粘液,亦非腐水那么简单!那些无脑尸骸与其说是腐烂,不如说是融化!
只是当时的司马阳,权当袁熙平是个普通人,怕吓坏他,有些事情不便于当面言明!想的也是,回来后,跟好兄弟商议碰头,交流一番后再做定夺!
结果,回到了袁府,赶上小雨找袁熙平有事,这司马阳也只得先回自己的客房,闭门打坐,神思遣物,进一步的调查监狱内的玄机!
原本“神思遣物”属于非常的行为,除非是小雨守在身旁,不然的话!他肯定要紧锁门窗,单独入定!
可哪知?自己的师侄,竟然偷偷撬开屋门,假迷三道的坐在了他的旁边,也“神思遣物”了起来!
灵虚的“神思遣物”,可绝非是跟着师叔,操控着纸鼠在地牢里跟班儿调查。而是直接把自己的“神思”,遣送进了司马阳的大脑里,从而鸠占鹊巢控制了他,让其成为傀儡!
就跟小雨猜测的一样,这200斤的司马阳,成了灵虚的“大纸老鼠”!
而那城南监狱大牢内,早已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司马阳往里钻呢!
所谓的袁熙平提出的,想请二位道长过去看一看,就是要给他俩下套,先把朱马二人组合给拆开一个!分而治之
不得不说,灵虚道长这套“抛砖引玉”,“调虎离山”,“鸠占鹊巢”,三连计玩的可真毒啊,简直是滴水不漏!
司马阳的神识,操控着纸鼠进入地牢后,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整个地下牢房空间,尖角旮旯,墙缝门窗,还有屋顶上全部都被灵虚道长提前埋下了魇阵符咒,纸鼠根本无法归还魂识!
于是,这几天里,可怜的司马阳,就像是一只普通老鼠,可怜巴拉的待在地牢中,甚至还不如普通的老鼠,人家好歹能出去转转,他只能东躲西藏!
最令司马阳痛心疾首觉得讽刺至极的是!灵虚所用的法阵,还是他们真武观最低级的一种“囚灵阵”,煞是拙劣,原本也不难破!无奈自己太过马虎大意,被人家抄了“老窝”,占了躯壳,堵了灵窍!
这一下子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了!等同于武林高手被普通人用板砖拍死!真是窝囊至极!
至于那些监狱里的爆颅尸首,化为腐水后,可为囚徒,可为兵勇,亦可为衙役!
只不过,司马阳观察,这些腐水所化之辈,并不像真人那样自主灵动,亦不会说话,只能高度协调统一的执行命令!
那监狱里的“犯人”,也绝非只有三百二十名,地下池沼暗沟之中,所存储的腐水何止百万石!皆可点化成兵,奋勇杀出!
原本司马阳都已经绝望了,觉得自己遭奸人所害,再无翻盘的机会!
哪知三日之后,事有转机,自己的灵窍居然开了,那占据躯壳之辈,莫名其妙的死亡!于是他以纸鼠之身,立刻开始破阵!
费尽了千辛万苦后,终于纸老鼠从地牢里逃了出来,神识回归了本体!
劫后重生的司马阳,在大槐树上如何唏嘘惊颤,怀疑人生姑且不提!
躯壳这些天的记忆,也如翻江倒海一般的涌入了他的神识
他的分魂虽然离开了,但是魄依旧在,魄也是可以存储记忆的!僵尸为什么能记得生前的亲人,也是因为魄没有散的原因。
司马阳现在“回家”了,他的七魄也把这些天甚至刚刚发生的事,反馈给了魂念,令他崩溃郁闷,痛不欲生!
尤其是当他“看见”,那灵虚在给自己送饭的时候,百般的侮辱,千般的作贱,更是气到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