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天,崔海涛就住在医馆里,蕊儿、小七轮流在医馆照顾他。
陈大夫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截手指是否发黑。
“师傅,她真的是用针线缝回去的?”
“没见过不等于不存在,仕波,为师不懂的知识实在太多了。”
三河县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事:表姑娘接上的断指,活了!
“两个月后,这几根针才能拔出来,然后就需要做些运动帮助它恢复了。虽然不会像以前那样灵活,但……还是有希望慢慢恢复的。”
不说崔海涛本人,米氏兄弟在军营十几年,靖难中的战役没赶上,可太宗北伐和平乱的战役,他们也参加过,未来主母的这套本事,就从来闻所未闻。
“家主,我以后,可就抱着姑娘不撒手了,说不定,将来命丢了,她都能替我缝回来。”米雷笑哈哈的说到。
米青一脚踹他屁股上,笑骂道:“胡说!姑娘只能家主抱,你滚过去,抱树!”
济世医馆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加上之前表姑娘为杨娘子接生,杨娘子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抱着娃,到店里给孩子他爹送饭了。
这可就是个活招牌啊!
就是刘师兄有些恼火,来的病人都在夸表姑娘,明明他和师傅才是辛辛苦苦给人看病的大夫。
“师傅!我待不下去了!我想进京!”
“那你去吧,为师给你盘缠。”
刘仕波吃惊道:“师傅,您叫我自己去?您才是前御医,没有您的推荐,我不可能进得了太医院啊!您不会不管我吧?”
“刘师兄,你要进太医院?”
小七抱着一叠装订好的空白册子进来,正好听到刘仕波的话。
“去去去,你懂什么?太医院你也知道?太医都是出入皇宫的人,你以为是你们那个宋庄的土郎中啊?”
刘仕波没好气的说。
小七刚想顶他两句,太医院有什么了不起?皇宫我都住了两年!想想又把话吞下去了,只朝他吐了吐舌头。
刘师兄以为她吃瘪了,得意洋洋的昂起了头。
陈大夫摇头道:“仕波,你这个性格,去太医院那是害了你。为师建议你还是再磨炼两年,把性子收收,再去不迟。”
“师傅……”
“为师很受表姑娘启发,为师要把所学妇科、小儿科知识,整理出来,传给表姑娘她们。
她们本身是女子,唯有她们,才真的可以接近女子,为她们望闻问切和治疗。男人有什么资格嘲笑女子?不能进学堂,不就是男人对她们的禁锢?”
小七回去,把这番话学给花荞听,花荞也大为感动:
“原来陈大夫是告老还乡的御医?难怪他的医术高明,他愿意教我,我一定好好跟他学。”
“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人身上没什么地方,是你不敢动刀子的,.....”呼延锦连忙说到。
“我哪有!”花荞想了一下,用指头点着呼延锦的脑袋,嘻嘻笑道:“脑袋我就不敢动……”
呼延锦捉住她的指头,放在唇上亲了一下,笑道:
“济世医馆、药铺,在河南的分店已经开张了,三个水灾严重的府都有。郑宽正通过施粥赠药帮助灾民,既有的放矢,又名正言顺。
今年冬天之前,我们会先把漕河沿岸,几个州府的医馆开起来,你若要想出去走走,我陪你去。”
“太好了!我们边逛边吃,从北吃到南……”
呼延锦:逛吃逛吃?说好的治病救人呢?
花荞还没能出去吃,张樾先带着兰溪吃到马场来了。
马场不用走进县城的路,从小路绕进去,没人知道他们来过。
“你俩不是二月要大婚吗?怎么还有空到乡下来?”花荞好久没见到老朋友了,高兴得拉着兰溪舍不得放手。
“我们这不是怕你们忘了攒份子钱嘛,特意来提醒一下。”张樾刚刚去看了米青他们的马,喜欢得不行。
“没有份子钱,最多送你一匹明年生的小马。”呼延锦一本正经的说。
“小马我已经给我闺女订了,就要乌云的后代,温顺。”
“闺女?有了?”米雷叫到,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兰溪肚子上瞟。
“往哪瞟呢?现在没有,大婚不就有了?”张樾算了算又说:“到那时,大皇子也该出生了。”
花荞紧张的问道:“是皇后娘娘?还是赵妃?”
“为什么要是她俩?都不是,是贵妃娘娘……”
张樾还没说完,花荞瞪大了眼睛,惊喜的与呼延锦对视了一眼。
“……你们知道什么了?”张樾看他们的表情,知道他们有话。
米青带着人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你先说。”
张樾只好继续说:“皇上自从知道贵妃娘娘宫里的宫女,怀了龙嗣,心里就一直不舒服。”
“是……宫女有喜了?那皇上为何不高兴?”花荞语气中充满了失望。
“那个宫女,是教坊司里调教了,皇后放到贵妃宫里的,皇上一直不待见她们。既是为了贵妃,也因为她们是皇后的人。
可有一日,皇上在贵妃娘娘宫里喝了两杯酒,就迷糊起来,刚巧三公主又在偏殿哭了,贵妃急忙过去哄。
那宫女刚得了空,被皇上迷迷糊糊当成娘娘,拉进了内殿。可那是贵妃娘娘的床,你说,她能不生气吗?”
兰溪见张樾不说了,便叹了口气接着说到:
“两人还没和好呢,就传出那宫女有了喜脉。你说怪不怪,贵妃娘娘经常侍寝,可就是没有动静,那宫女只一次,偏就有了。”
花荞冷着脸说:“没什么奇怪的,宫里的娘娘,除了皇后和赵妃,全是生不出孩子的。”
“怎……怎么会?贵妃娘娘不是生了三公主吗?”这是事关皇嗣的大事,花荞这样说出来,把兰溪和张樾都吓了一跳。
花荞看着张樾道:“你还记得长公主和娘娘们到红螺寺祈福吗?”
张樾点点头,立刻反应过来:“难道是赵妃下了毒?”
“若是有她下毒的证据,我早就捅到皇上面前了,只可惜,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只有我自己的推测……”
张樾叹了口气:“难怪从未听你提起过。那这些宫女,就是配合嫔妃无孕,皇后一手控制的棋子……”
花荞忽然问:“最近宫里有宫宴吗?”
“十月初一孟冬节,皇上要在西苑游船上宴请大臣,后宫的娘娘,会单独在一艘船上。怎么?”
“我想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