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黄金

京兆雍王府,吕纬将一千五百两黄金交给了王妃吕绣,一千五两黄金接近一百斤,吕纬用了三个箱子来装,满满三大箱,非常沉重。

他是晚上运过来,由内卫负责替他押送,这一次陈庆也在场。

吕纬默默将黄金交给王妃,吕绣写了一张收条给他,签字画押,吕纬将收条小心翼翼收好。

吕绣随即让三名女护卫拎起黄金箱子,跟随自己回了内宅,外堂上只剩下陈庆和吕纬二人。

吕纬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给我两千两黄金。”

陈庆淡淡笑道:“如果铁火雷是真的,它可远远不止两千两黄金!”

“如果他们很快发现是假的怎么办?”吕纬有些担忧道。

陈庆笑了笑道:“你放心吧!没有三年时间,他们仿制不出来,光是硝粉的纯度和细度,就需要他们研究一两年时间,何况还有火药配方,他们心里有数,差一点点都不行,还有铁壳的制作工艺,每个地方的铁壳厚度都完全一样,说起来容易,但真要做到,何其之难?我们最顶级的铸铁匠废了五十多个铁壳,才成功这一个。”

吕纬恍然,“卑职明白了,如果仿制不出来,那就不是真假的问题了。”

“一点也没有错!”

“那卑职下一步该怎么办?”吕纬担忧问道。

“继续和他们虚与委蛇,你也不妨透露一些真正的机密给他们,但透露什么机密由我来告诉你,我的目的很简单,十句真话中夹一句假话,而且是最关键的一句假话,能不能夺取最后的中原之战胜利,就在于这句假话了。”

吕纬苦笑道:“我的肩头骨都快被这句假话压断了。”

陈庆呵呵一笑,“相信不会太久,今年之内保证让你解脱!”

吕纬又道:“明天中午他们要请我吃饭,估计是想要情报,我该泄露什么?”

陈庆早有准备,笑了笑道:“你告诉他们,兵部司在向黄河调动战船,还在募集熟悉郑州一带的船夫。”

“啊!这可是真的,卑职就在调集两百艘千石大船去黄河,确实也在募集熟悉郑州一带的船夫。”

“所以我告诉你,十句真话中说一句假话,现在是说真话的时候,至于这个情报你想要多少钱,你来决定。”

“我能决定什么,反正钱又不归我。”吕纬小声嘟囔一声。

“你说什么?”陈庆目光突然间如刀子一般锐利,盯住了吕纬。

吕纬心中一颤,吓得连忙改口道:“我是说对方很可能会安排人参与招募船夫。”

“可以让他们安排一两个,他们也只是想试探你的话是否真实。”

说到这,陈庆的目光又缓和下来,对吕纬道:“我不让你得到对方一文钱,其实是在保护你,这是有过深刻教训,当年我的一个文吏叫做杨奇,被西夏人收买,你和你的现状一模一样,他也也是卖真真假假的情报给西夏人,得了不少钱,这些钱我给他留一半,最后一个情报是百两银子,我全部给了他,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心被这些钱腐化了,后来真的沦为金国探子,最后死于非命。

我吸取了这个教训,绝不让你得到一文钱的好处,你买房的钱也是我借给你,你的心就不会被这种钱腐蚀,将来你走上高位,你也问心无愧,不怕别人用这件事来攻击你,你明白吗?哪怕你只收了对方一文钱,你身上就有了一个污点,不干净了。”

吕纬心中着实感动,他默默点头道:“我绝对不会收对方一文钱!”

........

吕纬告辞走了,陈庆回到内书房,吕绣给丈夫端来一盏茶。

“还在担心你兄长?”陈庆微微笑道。

吕绣点点头,“两千两黄金,五万贯钱,我担心兄长忍受不了这样的诱惑,你知道吗?他曾经也是一个专门惹是生非的混蛋,要不然他不会和吕绞的关系那么好。”

“我知道!但我能相信他不会被这些不义之财所诱,有时候,年轻时的放荡反而在成年后会变得坚韧理性,虽然这种是少数,但吕纬就是其中之一。”

“夫君这么高看他,哎!是他的福气。”

陈庆摇摇头,“我并没有高看他,是他自己,试问,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两千两黄金的诱惑?但他就做到。”

吕绣有些惭愧道:“我明白了,是我看轻兄长了。”

停一下,吕绣担忧道:“可是.....他很危险,一旦他露了马脚,就会有性命之忧,夫君,让他时间短一点吧!他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

陈庆沉吟片刻道:“今年之内一定会让他结束,我会让内卫派高手保护他的安全,我会尽量考虑周全一点,不会让他露马脚。”

.........

次日上午,呼延雷从孟州匆匆赶回来,将一份完整的报告呈给了陈庆。

陈庆翻了翻报告问道:“我听说孟津一带的河面暗流极多,你们没有发现吗?”

“回禀殿下,我们问了老船夫,他说不是每年都会有暗流,和黄河水的含沙量有一定关系,含沙量大,暗流就会出来,一般在夏天七八月份,黄土高原上会下几场暴雨,把大量泥沙冲入黄河,黄河水就会变得很浑浊,泥沙量大,一个个暗流漩涡就出来了,所以一般都是七月以后会出现,之前很少,春天基本上没有。”

“看到孟津关了吗?”陈庆又问道。

“卑职上前去看了,关隘很坚固,城砖之间严丝合缝,表面非常光滑,卑职认为用铁火雷发挥不了威力,但可以用火油。”

“为什么火油可以?”陈庆又问道。

“那边有大片树林,延绵十里左右,我们可以砍上几百棵树堆在城墙下焚烧,城关上就呆不住人了,而且就算是铁门,也会被烈火烧化掉。”

陈庆沉吟一下道:“只能等具体作战时,由指挥主将来决定,你们去了郑州吗?那边能不能上岸?“

“我们去郑州,还从汴口驶入汴河,军队可以在汴河大规模上岸,但如果对方派大军封锁汴河就比较麻烦了,登陆很可能会失败。”

陈庆笑着点点头,“好吧!我会好看一看你的报告,另外,孟州的难民如何?”

呼延雷挠挠头道:“别人怎么说卑职不知,但据卑职所见所闻,他们过得很不错,大部分人家都有收入,有收入就无需我们赈济,我们只需赈济一些孤寡老人,或者一些带孩子的寡妇,没有劳动力去采煤,大部分人都可以购买常平粮和布匹,卑职觉得难民大营就像一座县城,里面开了很多店,酒馆、茶馆、杂货铺什么都有。”

陈庆欣然道:“看来以工代赈是个好办法,减轻我们的负担,百姓自己也满意,可谓皆大欢喜,你现在去一趟蒋参事那边,他很关注难民营的情况,你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他。”

“卑职遵令!”

呼延雷躬身行一礼,告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