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十一月出生的拖油瓶……

十一月,这个刻意的谎言可真是一个美味的鱼钩,这么快就被安屿钩上来第一条蠢笨的美人鱼。只可惜这条美人鱼是假的,她根本不会游泳。

安屿才不像裴牧远那般心软,她从小到大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惩治坏蛋。

只是闫蓁十分会狗刨,会扑腾,她扑腾着,很快就触到了池边的扶手。安屿瞧过去,算了,也好,起码省了自己下去捞她的力气。

“安静,这里有监控,我要报警!”闫蓁上岸后气急败坏地大声喊叫。

安屿一听,转过身就掐住闫蓁的脖子,带着她又坐回到泳池的边缘,“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把旧账清一清?也好让警察对我多罪并罚呀。”

闫蓁想挣扎,但又怕再次被安屿推进水里,只好僵硬着身体被迫坐在安屿的旁边。她嘴巴还是不饶人,又讽刺道:“小太妹做习惯了,身上撒泼的劲儿就改不掉了是吧。”

“说到撒泼,那咱们就先算算你从小到大欺负裴牧远的那些事儿吧。”安屿话落,把闫蓁的头飞快地按到水里一下,说:“他幼儿园大班的时候,你为了抢他的小红花,把他的右手食指咬破,他怕你被你爸妈骂,忍着疼没说,你反倒先咬一口,说他打你,害得他被他爸拿鸡毛掸子把屁股都打出了血印。”

闫蓁满脸是水,惊魂未定,极力挣扎,安屿用力钳制住她,又把她的头按下去第二下,说:“他十岁那年,花了八个清晨,认认真真地临完《曹全碑》,想作为送给他爷爷六十大寿的生日贺礼,结果你不问青红皂白,把其中一张撕得粉碎,把另外三张扔进了他家的鱼缸。”

第三下,安屿说:“他高二那年,班里有两个女孩子喜欢他,一个给他写情书,另一个给他送巧克力,你听说后,赶在他们班上体育课时,去他的抽屉里把礼物偷出来,把情书粘在他们班的黑板上,又把巧克力用热水弄化当成颜料随便乱涂,后来害得他们三人全部都受处分,听说那两个女孩子直到毕业都没再跟他说过话。”

第四下,安屿把闫蓁的头拎起来后,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她压低了声音,说:“我累了,这就算是最后一下吧。你做过的坏事不胜枚举,你不是骄纵,也不是任性,你纯粹就是又蠢又坏。裴牧远一直让着你忍着你,是顾及你们两家的情分,更顾念你哥哥跟他的兄弟情,你却践踏着他的心软和善意,一次又一次的触碰他的底线。至于你曾经对我的那些恶意,说实话,都是小儿科,我都懒得在裴牧远面前拆穿你。像我这种小太妹吧,你看,孩子都敢随便生,就更别说别的了,臭丫头,接下来可千万别再在我面前犯蠢。”

安屿说完这些话后,站起身来,刚转身,闫蓁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孩子都敢随便生,所以你不配。如果让裴牧远知道你家那个小崽子不是你弟弟,而是你跟他分手两个月后怀的别人的野种,你这辈子也别指望再跟他在一起了。”

“是吧。”安屿甜甜地看着闫蓁笑,又轻轻地拍一拍她的头顶,“说你蠢吧,你又不自知。死丫头,你有时候还真的是蠢得可爱呢。”

这句话让闫蓁懵了,她呆呆地看着安屿,脑海中萌生出一个只是想想就觉得十分可怕的猜测。

突然,她用力地把安屿推到泳池里,对她说:“裴牧远的爸爸最近又搞事情了呢,这一回可不只是买买赝品那么简单,他呀,把一个十八线小明星的肚子给搞大了。你说,像你们这种爱混娱乐圈的小姑娘,是不是都喜欢玩靠出卖自己生殖器官上位的招数啊。安静,你要是不嫌他们家乱,就赶紧去把真相告诉裴牧远吧。哦对了,我顺便告诉你一声,他妈妈寇老师也有病呢,你赶紧带着你的小崽子上门去认奶奶,看看是会治愈她,还是彻底气死她。”

闫蓁是从百事通那里得到的消息,百事通问她裴牧远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还让女朋友大晚上一个人去游泳馆,她立刻就换了衣服出门。而百事通又是从女管家这里听到的八卦。

原本闫蓁懒得再跟安屿打照面,她自认为她捏住了安屿的把柄,这个把柄绝对不会让裴牧远跟她和好,所以她根本无须再跟她讨厌的人多说废话。可偏偏今天中午吃饭时,裴牧远非常让她下不来台。

既然裴牧远让她不高兴了,那这笔账就算在他喜欢的人头上吧。

对于裴牧远,闫蓁从来都不想学习理智。他们二人的梁子是打小就结下的,并且,闫蓁这一辈子都不想解开这个梁子。

安屿浸泡在水里,看着这位姑奶奶趾高气昂地走了,姑奶奶满身行头精致昂贵,浸了水,别有一番风情。她顿感自己给姑奶奶教训还是太轻了。

她今晚还真不是来跟裴牧远玩复合的。她只是在看到裴牧远和小崽子同框的那一刻,不受控制地产生了一个勇敢无畏的念头。

现在,她把这个念头再次掐灭。她一头扎进泳池里,想把生活的狗血洗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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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米乔失了信,她脱口而出的秘密让裴牧远瞬间变成另外一个人,也让自己的肠子瞬间就悔青。

片刻过后,裴牧远拎着刘米乔的胳膊,将她往外面送:“小乔,其实你骨子里还是那个善良的小女孩。你拜托我的事情我会考虑,今天你就先回家吧。”

“小裴哥,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蓁蓁,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了。还有哦,你先不要急着跟裴伯父摊牌,你最好先去了解一下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我听着总觉得很蹊跷,万一他是被人骗了呢。”

“好。”裴牧远把门关上。他站着没动,整个人沉浸在玄关处的顶灯之下,如同一个褪了色的木偶。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门铃响起。他就站在门边,但迟迟没有伸手把门打开。

他花了点时间把状态调整好,一开门,安屿把一个刺骨的小雪人塞进他的手心里。

满手的冰凉触到了他的心里,但紧接着安屿把自己的手覆在雪人上,对他说:“有难同当嘛。”

裴牧远满心的凉抽丝剥茧般地褪去,他想去拉安屿的手,安屿的手却连带雪人一起撤回。他的掌心只剩下逐渐变暖的水滴。

“解决好了吗?”安屿又探头往里看。

裴牧远拍一下她的头:“解决好了,所以你是想先拍片儿,还是想先给我唱堂会?”

“唱堂会吧,您先听着取个乐。”安屿把外套脱掉,又继续脱里面的毛衣。

“嘿,不是不急着拍片儿吗?”裴牧远笑。

安屿歪一下头:“想了想,还是先帮你更新一下你的资料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