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等你消息了!”楚知南并未拒绝,点头欣然接受。
唐歌闻言,却是嘶了一声,眯着眼看向楚知南,“你为何忽然间,对此事感兴趣了?”
这等无关紧要之事,在唐歌的认知里,楚知南断不会去追问的。
“好奇罢了!”她面上不显露山水,又拿着酒樽抿了一口。
“成,那你等我好消息!”唐歌也不接着说了,只同楚知南喝酒吃菜,聊起天南地北来。
待得吃完饭之后,掌柜果真已将酒备好。
唐歌也不同他客气,付了饭钱后,便唤人将酒给抱了回去。
又在大街上逛了一番,见着实无甚好玩后,楚知南便回了宫去。
北方天黑得要比南方早了近一个时辰,眼下才申时中旬,便已见暮色。
楚知南才回宫,便见慕容承烨已等在了长乐宫中。
大殿内点了几盏烛火,瞧着灯火通明。
一袭龙袍的男子坐在主殿的书案上批阅着奏折,一见楚知南入殿,便笑着放下笔墨,将身子往后靠了靠。
楚知南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顺手交给了夏荷,而后同他走去。
男子招招手,摊开了自己的腿,让她坐上来。
“今日玩得可是开心?”
“尚可!”楚知南打了个哈欠,顺势就坐在了他的怀里,瞧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甚是头疼,“瞧来你最近公务倒是繁忙得很。”
“新帝登基,要处理的事物着实不算少,本来还以为我去南燕躲几个月的懒,倒是不曾想皇叔将事情都堆压在了一起,等着我回来处理!”
他的声音柔柔,还带着几分歉意,“本想着,回了北矅之后,我便带你去看看这北矅的大好山河,没成想却被这些政务给逼疯了!等我处理好手中之事,一定带你好生逛逛这京都。”
“不打紧!”楚知南语气寡淡,“也无甚好玩的,你先将你手中之事处理好罢!”
见她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慕容承烨抬手挥散了殿内的侍女,再将她揽入怀中,轻问道,“委屈了?”
“什么?”
“今日之事,我都知晓了!”他捋了捋楚知南的头发,一脸心疼道,“那几个乱嚼舌根之人,我已让人拔了他们的舌根。小南儿,你抛了你南燕长公主身份,回北矅做我的皇后,可是有觉着委屈?”
因之前一直处于四国鼎立的状态,所以北矅人打心眼里就觉着除了北矅人以外,其余的人都是敌国人。
就算如今天下从四变二,仍旧有许多人觉着北矅与南燕无法友好相处。
也正是如此,有一些自诩爱国者,便会自主地去抵抗楚知南。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今日那些汉子当着楚知南的面如此碎碎嘴,楚知南不仅没计较,反而放了他们,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将此事放心上。
她若真的不追究,反而会让那些人更加猖狂起来。一旦猖狂,日后造谣者只会更多。
可她不能动手。
她若当着众人的面动手,便等于在众人面前露出恶相,到时她狠毒的名声就真真传在外头了。
整个过程,长生与春绣是亲眼目睹了的。
是以,她笃定,此事无需她动手,慕容承烨会去解决那一切。
果然,他做到了。
“所以呢?”楚知南凤眸微挑,顺手拿了本书案上的奏折。
“不如我不要这江山了,陪你回南燕当个驸马爷罢!”他道,“这位置琐事太多,不如当个闲人来得自在。我此生最大的想法,便是与我所爱之人游遍世间,当个逍遥自在的闲散人。”
楚知南闻言不语,随意翻了翻手里的奏折,“逍遥自在的闲散人……”
奏折上写的乃是何处需要银两,望君上拨款。
半晌,她再未多说任何话。
慕容承烨吸了口气后,又转移了话题,“饿了么?我差人传晚膳。”
“好!”楚知南闻言,将奏折一收,放在了那堆奏折上。
她对这些国家之事,毫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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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唐歌带领军队起程回南燕。
慕容承烨作为北矅皇帝,一大早便带着楚知南亲自前去相送。
他走之时,北矅军队夹道相送,帝后更是冒着风雪一路送他出了城。
北矅城外,天气阴沉,寒风冷冽。
一袭铠甲的年轻将军骑坐于马上,看着站在城门口的帝后,露出白齿同其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日这天气甚是寒冷的紧,你们就莫要相送了,早些回宫罢。”
今日风冷,吹得楚知南鼻头与眼睛都泛红。
回程的路被白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就好似这条道茫茫无路,夹带了几分莫须有的茫然。
“一路顺风!”慕容承烨看着他,面上带着和煦的笑意,“路上风雪大,你多注意安全!”
“我会的!”唐歌同其仰头,随即道,“我家阿南日后就交给你了。从小她便是咱们手里的掌心宝,慕容子邺,你可得替我照顾好她!但凡让我知晓你欺负他,我必然会带着大军来讨伐于你。唔,就算我不讨伐你,想来咱家陛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是是是,在下一定谨记表兄教诲!”慕容承烨堂堂一届天子,被唐歌直呼名讳不仅不怒,反而含笑地拱手作揖,同其行了一礼,“小南儿便是在下的命.根子,表兄且放心,这辈子我都绝不负她!”
“我料定你是个说话算话之人!”此话落在唐歌耳里,还算中听。
他点点头,“我姑且先信你了。回罢回罢,莫要送了!”
楚知南鼻子有些泛酸,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因不舍。
她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瞧着唐歌同她说话,她只木纳地笑着,再挥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表兄无需担心,路上注意安全。”
唐歌见她这副模样,纵然心里有万般话要说,最终都只得同其挥挥手,笑道,“好好照顾自己!”
而后,转身,打马领着南燕军队离开。
楚知南与慕容承烨站在城门口一直看着南燕大军远走,走到再也看不着的地方,这才折身上了马车,回了宫中去。
马车上,楚知南兴致缺缺,慕容承烨则一言不发,只抱着她抚着她的脑袋,似是一种无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