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川清秀的大岩山失守是在上午十一时,但他希望告诉秀吉,他一直战斗到下午四时,中川清秀留下这话之后就被人砍死了。
但那时在贱岳的桑山重晴怎么样了呢?
桑山重晴当时做为丹羽长秀的部下,被派驻守贱岳的营地,但正像前面所提到的那样,他并不像中川清秀那样好战。
“要进攻,就得留后路,留了后路才能再进攻。”这就是桑山遵循的信条。
柴田胜政到了余吴湖以西,刚想准备作战,桑田这边就忙着准备撤退了。
“这也太奇怪了,真像是不战而逃了。这样的话,把这些逃兵统统杀了也没意思,先劝降看看吧。”
于是,佐久间盛政暂不出去,派直江田又次郎为使者前去劝降。
直江田又次郎恭恭敬敬地上了山,桑田心平气和地将他迎进帐篷。
做为一个准备逃跑的人,完全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就连面目表情,言谈话语都酷似德川家康。
“有劳大驾,先让我来听听您的指教吧。”
直江田又次郎忍不住心头起火,他说:“看样子,你们要准备撤离此地吧!”
“不,我们还没决定呢。”
“不过,我可跟你说,马上给我从这里撤退,不然的话,我们就要攻克此地,这可是我们大将佐久间盛政说的。”
“噢,马上就得撤吗?”
对方就好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说是马上,但是……”桑田思考着,犹豫不定地回答。
“这么说你没有准备撤退?”
“是的,我们多少是有点自信的武士呀,不过,我们筑前总大将前去攻打岐阜,不在家,所以……”
“你的意思是总大将不在家,你们就不能交出阵地?”
“这……咱们可以商量嘛,如果我说不交,你们将会怎么样?”
直江田又次郎很不高兴地说:“你是知道的吧,高山右近已经把阵地丢了,大岩山的中川濑兵卫被砍死了,如果你这里也像他们一样拒不交出阵地的话,只有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是啊,是得这样啊!”
“怎么样,是马上交出阵地呢,还是决心一战呢?”直江田又次郎逼问着。
桑山重晴暧昧地笑了笑。“是啊,这个阵地确实就像您说的那样,即使打一仗也没有赢的希望。但没听说木之本阵地失守,另外丹羽长秀先生也没有被攻破。”
“那么,就像大岩山一样,我一仗就把你们全部歼灭!”
“不,不不,您说这话未免太性急了吧,性急的人吃大亏呀。”
“甚么性急不性急的,这是打仗,没有性急吃亏这一说!”
“唉呀,你别太让我为难了,现在太阳还是高高的嘛,这里也能看得见左祢山的堀秀政,我想筑前殿下要是得到开战的消息的话,也会回来的吧。到那时,他们如果都说我丢了阵地,不战而逃的话,那我可丢尽脸了。”
“我明白了,就因为这个你才准备打仗的吧?”
“是这么回事,使者先生!”桑田笑出了声,并说:“您不也是武士吗?”
“正因为我是武士才对你以礼相待,要是在战场上,你就是我的对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慢性子、有德行有见识的武士呢!”
“是的,是的,使者先生,世间有句俗话,叫做事到临头懊悔迟。所以对这事我考虑再三,还是觉得马上就交出这个阵地……,是不能够的。”
“甚,甚么?!你说打仗,好,我明白了,我们大将正等着你呢,我这就下山,待会儿咱们真刀真枪见吧。”
“别,别这样,您真是急性子,我才说了我的想法的一半,现在马上交出阵地真是有点……,太阳这么好,天这么亮,我已经觉得不好意思了。”
“不然,你到底想怎样呢?”
“是这样的,待太阳落山后,你们能不能放点空枪等等我们,我们这边也造点声势放放空箭甚么的,您看如何呀?”
直江田又次郎简直弄不清桑山这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他呆呆地望着对方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