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田胜家也动手了?时机不可延误!”
秀吉命清洲的织田信雄进驻刚刚烧毁的龟山城,又命蒲生氏乡进驻二十日先期攻陷的国府城,做原城主关万铁的副将,并命他们攻击峰城和关地藏,自己立刻率兵向北近江奔去。
越前的北庄城(今福井市)平地积雪终于溶化,到处可见桃花、樱花含苞欲放。
漫长的冬天过去了,春天已经来临……
然而,国境上群山的积雪仍然没有化尽,各处河流溶化的雪水不断抬高水位。
战机日益成熟了。
柴田胜家设想乘地上水溶,途中河流涨水时大举出兵,他的先头部队已经从北庄城出发了。
“殿下,佐久间阁下来了!”
此时,胜家正盘腿坐在熊皮上,静静地饮着出征酒。
陪他喝酒的自然是曾在他的一生中一度点燃过希望之火的阿市,阿市身边是她带到胜家家中的浅井长政的三位遗孤——长女茶茶、次女高姬及幼女达姬。
胜家望了一眼女儿们,但也无意让她们退下,轻声说道:“快让他进来!”
佐久间玄蕃是他的外甥,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号称北陆第一豪杰。
“舅父大人,长滨的胜丰这家伙终于投降筑前了!”自称一骑千里的武将盛政身披铠甲,大步冲进天守阁胜家的客厅便大声嚷叫起来。“胜丰这家伙将作为筑前的副手出征!厚颜无耻!”
胜家没有正面回答,问道:“我们的先头部队出发了吗?”
“已经全部出发了。但先锋前田父子不敌却……”
“不准胡说!利家绝不是那种人,他儿子利长更不会背叛他。你也来喝点。”
一边让阿市斟酒,一边说:“这一段时间一首任凭筑前横行。春天来了,不能袖手旁观了!筑前的先锋大概是佐和山城的堀秀政吧,好!给他点颜色看看!”
“舅父大人!”
“甚么?”
“让我盛政作先锋吧!我会一举越过木芽岭,直取长滨城。如不先除掉叛贼胜丰,难以振奋我军士气!”
“不行!”
“啊!……您说甚么?”
“我说不行!我胜家对筑前的战术了如指掌。先去长滨城就会落入他的圈套。”
“那么,胜丰这家伙就……”
“胜丰不足挂齿,只要这次打胜仗就行了。我担心的倒是富山的佐佐成政。如果成政被上杉军所破,上杉军再乘胜从加贺攻能登,我们就会腹背受敌,前途难卜。”
“成政那里没问题,越后军不会这么早出兵的。”
“好,那么三月二日出兵!”
“是,三月二日。今天是二月二十八日,还得等五日呢!”
“盛政!”
“在!”
“你要记住我的叮嘱,这次战役切不可急怒。急怒之下,必败于筑前。特别是越过木芽岭以后要稳扎稳打!”
“那么,舅父大人,您看本阵放在甚么地方呢?”
“本阵放在柳濑,要把前面的橡谷山、林谷山、行市山和别所山都做为我们的阵地。要严阵以待,不能让敌人一兵一卒进入北陆。”
“那……,甚么时候向近江进攻?”
“哈哈哈……提近江,那是筑前设下的圈套。如果我们在贱岳一带排兵布阵,筑前就不得不兵分三路。”
“兵分三路?”
“对,一路是北伊势,一路是岐阜,另一路是贱岳。”
“但是,岐阜城主已经……”
盛政刚开口,胜家轻手制止道:“不必多虑,打仗讲气势。只要我们动兵,信孝就会立即响应。信孝一起来,四国的长曾我部也必然要行动起来,接着毛利也会响应。这样一来,筑前分心姬路城,势必乱了方寸,露出破绽。我再次嘱咐你,切不可意气行事,攻打胜丰!”
“嗯……”盛政不满地哼了一下。
(自从娶了阿市,舅父越发口碎了。)
他虽然心里不满,但又不能违抗舅父的命令。他伸了伸舌头,站起身说道:“那么,我在三月三日之前就做好出发的准备。”
“可以,一定要沉住气!”
胜家目送着外甥盛政走出客厅,又将视线移向眼前的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