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舟低价购入市中心地产的事在顾氏一战成名了。
虽然高层对于西区到底会不会作为发展地区持保留意见,但反正顾南舟买的那块地不会亏,相反还会血赚。
因此顾氏高层对于顾南舟身份的认可度也比以前高了。
顾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顾南舟看着手中调查到的资料,手摩挲着资料的边缘,眼神越发的阴沉。
助理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联系一下Y国那边的人。”顾南舟一脸冷漠地说。
“好的。”助理点点头,随后就出了办公室。
顾南舟的人动作很快,刚吩咐下去,当天晚上Y国的人就开始行动了。
此时Y国某医院的vip病房内……
机器的滴答声就像是生命的倒计时,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妇女躺在病床上,只见她脸色苍白,唇色发黑,四肢肉眼可见的浮肿。
余梦刚做完手术,此时正躺在病床上休息。
病房里并没有其他人,而此时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
余梦正在闭眼养神,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帕克回来了。
她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请问你是?”余梦用Y国语言问道。
男人是标准的西方长相,开口却是一口流利的华国语言。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男人说完就没再多说,面不改色地停掉了余梦维持生命的医疗设备,随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带笑容地看着腕上的手表。
余梦没想到男人是来害她的,呼吸器停止了工作使得她有些呼吸不畅,透析的仪器也被一起关掉了,现在她整个人都格外的不舒服,难受得想吐。
余梦张开嘴大口地喘着气,胸膛不断地起伏着。
看到余梦垂死挣扎的样子,男人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甚至还好心情地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录好视频,男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要死就自己悄悄死,别以为你生了连小姐就能轻易地要走她身上的那颗肾。”
听到这话,余梦惊讶得都顾不上身体的不适了。
男人继续道:“我们老板在这边的医疗人脉还不错,想要提前结束你的生命是分分钟的事。”
男人起身,一边慢悠悠帮余梦恢复医疗设备一边道:“告诉你那两个儿子,离连小姐远点,不然我们老板会做些什么就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了。”
恢复好设备后,男人按响了床前的紧急按钮,随后就消失在了病房。
帕克买完饭回来就看到大批的医护人员涌入余梦的病房,他快速跑到了病房,就看到余梦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帕克着急地随便抓住一个医护人员询问情况。
在得知病房刚刚的医疗设备出了故障后,帕克心里一紧,随后听到医生说没有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待所有医护人员离开病房,帕克这才走到床前。
余梦睁着眼躺在床上,见到他来了也不说话,帕克皱起了眉头。
“梦,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帕克连忙把手中的饭放在一旁,随后拍了拍余梦的手。
余梦毫无生气地看了帕克一眼,随后问道:“阿哲和阿沅去哪里了?”
帕克愣了一瞬,随后道:“不是说了嘛,他们出去旅游了。”
余梦和帕克生活了这么久,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撒谎了。
“去华国了是吗?”
帕克惊讶地看着余梦。
看到帕克这副表情,余梦已经完全确定了唐哲和余温沅确实是去找连穗岁了。
“是你让他们去的吗?”余梦平静地问。
帕克低下头不说话。
余梦瞬间咆哮了起来:“你让他们去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不准去找她吗!”
帕克被余梦吓到了。
他们结婚近十年,但是从没见过余梦生气,她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
“你现在让他们回来!”余梦指着帕克的鼻子说道。
“我不明白,你不是一直都很想你女儿吗?晚上睡前都要看看你女儿小时候的照片,为什么不让她来看看你?”帕克不解地看着余梦。
“你们懂什么!”余梦吼道。
“我再说一次,让他们回来!”余梦捶打着床,看起来有些疯魔。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余梦歇斯底里的样子,他有些不明白是什么让一向温柔的余梦变成了这副模样。
帕克突然想到前两天唐哲发来的消息,好像是说余梦的女儿巴不得余梦去死,那副模样不像是亲生母女,反而像是仇人一般。
他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先稳住余梦的情绪。
“好好好,你冷静一下,我这就打电话叫他们回来。”帕克轻抚着余梦的背给她顺气。
见余梦冷静下来,帕克这才出门打电话。
帕克出去后,余梦双手抱着头缩成了一团。
抱着头的双手逐渐收紧,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捶打着自己的头。
她也不想让帕克看到她这么歇斯底里的一面,但是她真的控制不住。
连穗岁就代表着她的过去,那是她阴暗又丑陋的一面。
她从来就不爱连穗岁,但她对于自己过去对连穗岁做的事感到抱歉和内疚,现在已于事无补,只能做到尽量不出现在连穗岁的生活中。
帕克出了病房后并没有急着打电话,而是先查看了病房的监控,他不相信余梦是自己猜到的唐哲他们去了华国。
看了监控后,帕克手脚发冷,没想到会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害人。
监控是他平时忙的时候怕余梦有什么事自己会顾不上,所以才安的,因此是有录音功能的,他自动把男人口中的老板当成了连穗岁。
虽然不知道她们母女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找人来威胁自己的亲生母亲也确实太过火了。
……
今天连穗岁和乔望一起去看了公司的装修进度,基本上都装修的差不多了,但是还得等散散甲醛什么的。
毕竟这公司还得给一个病人住,甲醛这种东西是万万不能有的。
“惜惜能等这么久吗?我怕那些人待不住,现在基本上没看到什么迹象,不知道是在憋什么大招。”连穗岁眉头紧锁。
“但是目前也没更好的去处了,好歹现在还是在我们眼皮底下,万一真有什么还能及时做出应对措施。”乔望无奈道,“要藏一个人不是那么好藏的。”
“好了,放宽心。”乔望拍了拍连穗岁的肩膀。
连穗岁丝毫没有放松,她总是有点不太安心。
看着连穗岁担心的模样,乔望想,现在大概也就只有宁惜能让她露出这副模样了吧。
他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向窗外的景色,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连穗岁才五岁,但是身高却已经比七岁的他高了,小时候他发育晚,看起来比同龄的小孩要小很多。
那天他跟着妈妈搬到了连穗岁家隔壁,他从小就调皮,上树下河样样都行。
搬家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了一个狗洞,出于好奇,趁妈妈不在家,他从狗洞那里钻了过去。
入眼的却是和自家相差无几的院子,他就在人家的院子里大摇大摆地逛了起来。
然后就看到有个小女孩在吃草。
小乔望一时之间恶趣味来了,悄悄走到女孩身后准备吓她。
没想到这女孩真的胆子很小,他的手刚拍在女孩瘦弱的肩上,女孩就吓得一抖,随后就抱着头蹲了下来,嘴里还一直说着求饶的话。
“阿姨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没有偷东西吃。”小连穗岁双手抱着头蹲在墙角,不停地道歉。
“姐姐,你在做什么?”乔望蹲下来疑惑地看着连穗岁。
连穗岁听到声音,这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乔望。
看到乔望,连穗岁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又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看着乔望。
“姐姐,这是你家吗?”乔望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看着连穗岁。
连穗岁犹豫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你刚刚怎么在吃草啊?这是什么草?这个草好吃吗?”乔望疑惑地看着被连穗岁紧紧地攥在手里的草。
连穗岁看了看乔望,看到他眼神里撒发出的善意,这才小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草,不好吃,很酸。”
“那你为什么要吃它?”乔望歪着头不解地看着连穗岁。
“因为我饿了。”连穗岁小声说道。
“你家里没钱吗?”
小孩子对于住大房子的人就是有钱人没什么概念,所以乔望还以为连穗岁家里穷得吃不起饭了。
连穗岁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草,并没有解释。
“跟着我走!”乔望把连穗岁拉起来。
连穗岁疑惑地看着乔望,但并没有多问,也没反抗,跟着乔望走了。
乔望来到一处墙角,指着墙角的小洞道:“从这里钻过去。”
连穗岁看了看乔望,又看了看墙角的洞。
依旧没有反抗,趴在地上就从狗洞钻了过去。
乔望紧随其后钻了过来。
“这里是我家,我家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你跟我来。”乔望拉着连穗岁进了自己家的厨房。
到了厨房后,乔望准备把家里的草莓蛋糕拿出来给连穗岁吃,但是努力踮着脚都够不到保鲜层。
“姐姐,你帮我打开一下上面的那层。”乔望毫不客气地使唤连穗岁。
连穗岁抿了抿唇,没有拒绝,稍微一踮脚就打开了保鲜层。
“那个草莓蛋糕,帮我拿出来。”乔望垫着脚看着冰箱里的蛋糕说道。
连穗岁看了眼乔望,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拿不到。”
虽然连穗岁身高比同龄人高,但是她也只能勉强摸到冰箱门的底端,把冰箱门打开,要从冰箱里拿东西的确很困难。
“啊,对不起呀。”乔望看了看连穗岁和冰箱的身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乔望转身从客厅里拿了一个小凳子过来放在冰箱面前,随后对着连穗岁道:“踩着这个吧,把蛋糕拿出来。”
连穗岁踩着凳子小心翼翼地从冰箱里拿出蛋糕。
乔望从连穗岁手中接过蛋糕,又拉着连穗岁走到了客厅,把蛋糕放在茶几上,随后拆开了包装盒。
乔望把叉子递给连穗岁。
连穗岁看着乔望,并没有接过叉子。
“你不是饿了吗?蛋糕,给你吃!”乔望一脸豪气地说。
连穗岁低下头,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怎么不吃?”乔望不解地看着连穗岁。
连穗岁不说话。
乔望从没见过这样半天都不说话的小朋友,都快急死了。
乔望气呼呼地拿起叉子舀了一块蛋糕,然后就强硬地塞进连穗岁的嘴里。
连穗岁呆呆地看着乔望,嘴角还挂着奶油,看起来像一只呆呆的洋娃娃。
“快点吃!”乔望假装凶巴巴地说。
见到乔望生气了,连穗岁这才小口咀嚼着嘴里的蛋糕。
“自己拿着吃,不吃我生气了!”乔望把叉子递给连穗岁。
连穗岁接过了叉子,终于小口吃起了蛋糕。
乔望还挺自来熟,从那天有了蛋糕的交情之后,乔望就总是钻狗洞去给连穗岁送吃的,要么就是带连穗岁来自己家吃。
后来乔望知道连穗岁还比他小两岁后,对连穗岁更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总觉得自己是哥哥,哥哥就是要照顾妹妹。
从小时候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乔望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宁惜现在就是连穗岁唯一的精神支柱,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宁惜出事,否则他不敢想象连穗岁会变成什么样。
突然,一段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连穗岁看着手机的陌生号码,点了挂断。
挂断后没多久,这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乔望看了眼连穗岁的手机屏幕道:“接吧,打两次,间隔那么短,应该是有事的。”
连穗岁接通了电话。
“你好连小姐,我是唐哲,方便出来见一面吗?”
连穗岁挑眉:“我好像和你还没熟到可以私下见一面的地步吧?”
“我想跟你聊聊关于梦姨的事。”
连穗岁像是听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一样笑出了声。
“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她值得我单独出去跟你见一面?余梦给你的自信吗?”
“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只有去西区找你了。”唐哲强硬地说。
连穗岁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冷着脸道:“你是在威胁我?”
“不是,我只是在和连小姐商量。”
连穗岁再次笑了:“好啊,地址在哪里?我一定准时赴约。”
见连穗岁挂了电话,乔望好像丝毫没看到连穗岁恐怖的脸色一般,甚至还敢调侃她。
“谁惹你了?脸色这么恐怖?”
连穗岁眼神阴郁地看着前方:“倒是没谁惹我,但我想弄死余梦怎么办?”
“那你可别,我不想以后只能隔着玻璃看你。”乔望摇了摇头。
她深深看了乔望一眼,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有点事先走了,你自己看着办。”
“啊?我没开车耶!”乔望对着连穗岁背影喊。
见连穗岁不理他,他大声道:“这里是郊区!”
……
连穗岁到达唐哲约的咖啡厅的时候,唐哲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了。
“连小姐。”唐哲看到连穗岁进来,站起身对着连穗岁点了点头。
连穗岁走过去,丝毫不客气地坐下,端起唐哲给她点的咖啡抿了一口,随后皱着眉把咖啡杯放在桌上。
“有话快说,我没时间陪你耗。”
唐哲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随后把手机放在连穗岁面前。
连穗岁眼睛微动,看向了手机屏幕。
尽管很久没见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病床上的人是余梦。
接下来就看到了余梦任人拿捏的模样。
连穗岁勾唇,眼神凌厉地看着对面的唐哲:“给我看这个什么意思?想让我可怜余梦?”
唐哲皱眉,用教训的口吻道:“不管怎么说她是生养你的人,你找人害她是不是有些过了?”
“生养我的人?”连穗岁把玩着自己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道,“这话你敢原话跟余梦说吗?”
不等唐哲接话,连穗岁自顾自地道:“也对,告诉她也没用,毕竟她听到这话也许又该发疯了。”
“不过……”连穗岁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还是不太清楚我的风格,如果是我的话,现在你应该已经在吃席了,哪还有多余的时间来找我。”
唐哲从没见过连穗岁这么乖张的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到爸爸说的话,对着连穗岁道:“可以说一下你和梦姨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可能是误会?”
连穗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道:“这话你可以留着问余梦。”
说完,连穗岁转身离开了。
没人看到连穗岁转身的瞬间,眼神骤然变得格外的阴郁。
从咖啡厅出来,连穗岁开着车回到了家。
刚进家门,连穗岁并没有换上家居鞋,而是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换上,随后又出了门。
连穗岁脚步一转,停在了顾南舟家门前,随即按响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