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她分手?
“你再说一次。”这是她曾美美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从来就只有她甩人的份,今日她居然让人给甩了!
“我要跟你分手。”邱光仁清清楚楚的再说一次。
愈是跟她相处,他愈想梅星儿,也总在一番云雨之后,他竟怀念起他跟梅星儿之间纯得近乎淡如水的相处方式。
她不让他太过碰触她,所有的一切行为皆止乎礼;牵牵小手、搂搂纤腰、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就算星儿不再接受他,他也不打算跟曾美美结婚;在这一行里,他既已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又何须在乎天空里是否要有架飞机来点缀。
曾美美不信他真想分手,她冷哼一声,“光仁,你是在以退为进吧?”
“不,我是真的要分手。但我还是会继续待在康和,你不用担心我会离职。”
他知道自己是康和的主力程序设计师,他的离开会造成康和的损失。
“光仁,你是在气我迟迟不跟你结婚是不是?”她本想在拐上乔奇迈后甩了他,没想到他竟先开口要求分手。
“美美,我们没结婚是对的,我发现我们并不适合,我知道你也乐意跟我分手,我只是跟你打个招呼。”
“一定有人让你改变心意,那个女人是谁?”她一定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她还没被甩过。
“我想跟我女朋友复合。”
“你那个又土、又倒霉、又保守的学妹?”还曾是她的手下败将,“你竟然吃回头草?”
“不是吃回头草,是我现在才发现星儿她又土、又倒霉、又保守的好。”且绝对比跟别的男人共享一个老婆好。
“星儿?她叫星儿!”
“她叫梅星儿。”
“梅星儿!?”竟有这么巧的事!
“我言尽于此,我回我办公室了。”
曾美美漠然的看着他离开。既然他自己提出分手,那她便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勾引乔奇迈,她心中又有了另一个打算。
梅星儿恨不得乔奇迈的伤痊愈得慢一点,最好是能永远住在她这儿,尤其在尝过乔奇迈的吻后。
房子小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两人相处之融洽非三言两语足以形容,其间美妙的感觉更是难以言喻。
两人工作上的默契也十分够,梅星儿完全能照乔奇迈的意思跟着进度走,并偶尔提出她的意见,让这套软体抢救的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
为了乔奇迈的安全,游宗华把她的电话暂时先办理停止使用,加上她的朋友本来就少,两人就在与外界完全隔离之下生活在一起。
这天邱光仁突来拜访,还带着一束鲜花;他自然是不可能来探望乔奇迈,他是来找梅星儿的。
拉开门的刹那,梅星儿愣住了,惊愣了半晌后,她才开口说了声:“学长,怎么是你?”
“星儿,好久不见。我打了你的电话才知道暂停使用,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我还一度担心你已不住这里。”他将一束红色玫瑰花放到她手上,毋需多言,红色玫瑰象征的意义任她再无知也懂得。
梅星儿看着手上的红玫瑰,再度陷入惊愕中,“学长,这是……”都已经分手了,送红玫瑰用意何在?
“这是红玫瑰。不请我进去坐?”看着她惊愣的模样,这就是他所思念的梅星儿;大剌剌的性情勾勒出再也纯真可爱不过的特有风采。
进去坐?她反而将身后的门拉上,“对不起,不方便。”
她不能让他看到乔奇迈,还是……他知道乔奇迈在这儿,所以故意来?她直觉反应地紧紧拉住门把。
她虽然希望乔奇迈的伤不要那么快好,但也不容许他再度受到伤害,他现在是她心目中唯一的偶像,连皮尔斯布洛斯南都为之逊色。
邱光仁被拒,脸色微微一沉,“星儿,里面有人?”有男人?她不会这么快交到新男朋友吧?
“没有人。是我妹妹来找我,她正好感冒,刚吃完药睡着,我们不要打扰她。”
“是老三还是老四?”
“是老三。”
“不打扰她,让她休息。”
“学长,你来找我有事吗?”
“想你,过来看你。”
“想我?”她先是不可置信的瞠大美目看着他,而后感受到他眼中流露出的柔情,她急急敛眉垂首,“学长,我们已经分手了。”
“星儿,分手可以再复合。”他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四目交接,“情侣总会分分合合。”
“复合?”她记得分手后的那段日子,每当她的电话响起时,她总盼望那是他打来的;而当电铃响起时,她也曾盼望过那是他站在门口等她开门,但现在为何听到他说要复合,她反而不知所措?
“星儿,我真的很想你。”最近他想她真的想得凶,才会鼓起勇气前来找她对她表白。
总要有比较,才知何者可贵。
梅星儿偏过头,“学长,我们……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怎么会突然跑来找我,还说要复合?”还在这种敏感时刻。
“我是真的很想你,我也是真心的要求复合。”他有些激动的扶住她的肩,注视着她的眼说道。
“学长,我们改天再谈好吗?我得帮我妹妹准备晚餐。”她也需要时间好好想想,理理头绪。
“好吧,我会再来找你,下次见面时给我答案。”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离去。
望着邱光仁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梅星儿才进门。
从梅星儿应门,到她关上门抱着一把红色玫瑰进来,乔奇迈的视线始终锁在门上等她。
“谁送你红色玫瑰?”梅星儿一关上门,乔奇迈立刻问道。
“是……一个朋友。”她当然不能说是邱光仁,邱光仁很可能真叫人砍他,再说她也不想让他知道她曾经被甩过。
“什么样的朋友送你红玫瑰?”他自然联想到是男人,而这样的想法竟让他心生不悦。
她知道乔奇迈会好奇的想知道,她早在进门时就想好了说辞,“我那个朋友有色盲,他老是买错了颜色。”
这是什么理由?掰得荒唐却又合理,他索性直截了当的问:“男朋友送的是不是?”
知道再瞒也瞒不过,梅星儿解释:“是以前的男朋友,我们有一阵子没联络,也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来找我?”
“以前的男朋友?也就是你们分手了。”
“是分手了啊!就是因为分手了,他又来说要复合,我才觉得奇怪,况且是他先……”她突地住了口。
她怎么说着说着,又没经大脑的就差点把被甩的事说出来,她真是恨自己,怎么老是少根筋。
“他先怎么样?继续说下去。”以前的男朋友要求复合,他想知道她是不是也想复合?
她摇摇头,“没什么事啦,你不要再问了。”
“我想知道。以前的男朋友要求复合,你是不是也想复合?”这未知的答案竟教他神经紧张。
“我也不知道。”她把玫瑰插进花瓶里,似是有感而发,喃喃说道:“说分手的是他,说复合的也是他。”
“人家都甩了你,才送束玫瑰花,跟你说要复合,你就乱了!”那束花红得刺眼,他真想爬过去把它拿去丢掉。
甩?她有说她被甩了吗?回想刚刚自己无意中说的话,天啊,她终究还是说溜了嘴。
“乔先生,我被甩的时候可没有哭喔,我一点都不在意,你……你不能笑我,不可以把这件事说出去。”她又羞又尴尬的求着他。
笑她?他心里好像挺高兴她被甩的,但并不想笑她。“要我不说可以,把那些花丢掉。”
“好,我马上丢。”虽不明白丢花和他不说有什么关系,她仍立刻把玫瑰花往垃圾桶里丢。
“过来。”乔奇迈唤着她。
梅星儿立刻听话的到他身边坐下,“乔先生,你是不是想安慰我?其实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条件不好。”
“条件不好?谁说你条件不好?”
“我们分手的原因是我太土、太倒霉、太保守,还有他父母亲不要他娶个扫把星。这些缺点我全都承认。”
“那他干嘛还要求复合?”太土、太倒霉、太保守看似缺点,却有男人当它是优点,譬如他。
“我也不知道,他只说他想我。”
“那你想他吗?”
梅星儿抬眼望了他一眼,随即敛眉偏过头,“我……”说不想是骗人的;说想,没有他她日子一样照过。
“你到底想不想他?想不想跟他复合?”他有一股气正在酝酿中。
被他一吼,梅星儿立刻说道:“想又不是很想。”
这样的答案太模棱两可,无法消他的气,“我要肯定的答案。”
肯定的答案?“乔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当初我跟我学长分手的时候……”
“学长?邱光仁!”乔奇迈打断她的话。
惨了!她又说溜了嘴。她一定要去找找看有没有教人撒谎的课程可以上,她笨得连撒谎都不会。
“是邱光仁没错。”既然瞒不住了,她干脆就把她跟邱光仁的情况,以及她怕她被甩会被笑的顾虑全说了。
“既然都分手了,不准你跟他复合。况且,他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我也是这样想,所以我刚刚不敢让他进门。”
“你很关心我?”
“当然。”
“有多关心?”
“很关心,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你。”
“包括邱光仁?”
“嗯。”她眼神充满肯定。
她的话令乔奇迈深深注视着她,她跟那些想巴着他的女人完全不同,她不懂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好、恶,而这样没心机的女人,连她的喜、怒、哀、乐、好、恶都是可爱的,难怪邱光仁会要求与她复合。
“星儿,再过来一点。”他柔声召唤着。
梅星儿挪动身子再靠近他,眨动她的大眼,“做什么啊?”
“我想吻你。”他伸手抚触着她的粉颊。
梅星儿自然先是一愣,接着羞红了脸,再接着……
不久,便听到乔奇迈惨叫的声音——
“星儿,不是这样,你这样又会咬到我的舌头,慢慢来。”
他确定邱光仁一定没吻过她,要不就是她让她的狗吻出心得了,否则怎么会有人像她这样吻人的。
不是用舌头像狗一样地舔他,就是在他把舌伸进她的芳唇内时,像吸奶嘴一样的吸着。
“你教我嘛,快教我!”
“好,我教你。”他一把拉她进怀,热切的覆上她的唇,由他主动慢慢引导,将两人之间的感觉渐渐推向美妙无比的境地。
邱光仁出现后,他们为了安全起见,连续熬了几天夜,想尽快将这套游戏过关软体完成并寄出去。
“我好累喔!”梅星儿从电脑前站起身,伸了伸已僵直的身子。
她转身看着乔奇迈,想听他说一句可以休息了,却见他依旧聚精会神的写着程序。
他真不是普通人,简直是超人,连续几天熬夜都不累,只靠咖啡便能支撑体力,而她也喝了不少咖啡,怎么还是想睡?
敌不过睡神热切的召唤,她坐在地板,靠着单人床想休息一下就好,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星儿,下一个程序你就照我写的打上去。”
等不到梅星儿的回应,乔奇迈才从他的程序中抬起头。
“星儿。”她居然睡着了!
他下床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他的伤势已经好多了,只差胯骨这道伤口让他走路时还带着痛。
瞧着她睡着的模样,那副眼镜挡不住那毫无心机、天真无邪如天使般的容颜,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被卖了还帮人数钞票的女人。
但这套软体得尽快完成,他只得狠下心来唤醒正好眠的她:“星儿、星儿,你醒一醒。”
梅星儿早沉入梦中,听见他的叫唤,她只当是在作梦。
见她没反应,他继续叫道:“星儿、星儿。”
“奇迈,不要吵。”她咕哝了句,继续睡觉。
说他吵?不,她不是在说他,她都叫他乔先生,那她一定把他的叫唤当成是她的狗在叫。
乔奇迈竟不觉得生气,反而莞尔一笑。
他伸手抚触着她白皙的粉颊,然后捏捏她小巧的鼻子,不信她不醒来,“星儿、星儿,醒来了!”
“不要吵啦,我要睡觉。”她拉住他捏她脸的手,放在嘴里轻轻吸吮着,睡得更安稳。
太离谱了,她不会是还没断奶吧?
她这种吸法简直是在挑逗他。
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碰女人了,而自从吻了她之后,她已不只一次地勾起他该有的、强烈的反应。
乔奇迈轻轻抽回手指头,帮她拿下眼镜,将她抱到单人床上;她可能真的累坏了。
他将电脑关机、熄了灯,也上了单人床。
这床小得刚刚好,他必须将她拥入怀里才不会跌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