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桥一心扑在小姜身上,只可惜小姜没有等到和他一起过日子的那一天,就先他离开了人世。
这些天来,晨桥一直沉浸在万分悲痛之中,而不能自拔。
他悄悄地回到县城,整日偷偷地为小姜抹着眼泪。
当他苦闷的不能承受的时候,他就会去寻找他和小姜曾经去过的地方,重温他们在一起时的温暖和记忆。
这一天下午,天气非常炎热。
他再次来到运河大桥边上,寻找着曾经和小姜在一起时,那种快乐的时光。
他内心十分想念过去,十分想念小姜和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
……
来到运河大桥,他似乎又可以隐隐感受到,小姜依偎在他怀里时,她身上那滚烫的体温,和她那体香扑鼻而来的气息。
当然,来到这里,也让他再次想起拉皂给他打电话时,小姜那种绝望的神情。
当小姜在电话里听到他20多万赌债时,她那种无以言表,而又万般无奈的表情。
他无法忘记,小姜被气跑时,向远方车上跑去时那种急切的身影,以及身影后面,留下对他失望时那种追悔莫及的责怪与叹息。
现在他似乎把怨恨都撒在了拉皂身上。
他甚至认为,现在拉皂进了监狱是活该,是罪有应得。
他根本无法理解拉皂的善解人意和良苦用心。
此时此刻,他在大脑里做了无数次假设。
假设拉皂给他打电话不是那一天,或者那天打电话的时候,他没有和小姜在一起,当听到拉皂是为他安排工作,他也许会对拉皂感激涕零,顶礼膜拜。
因为这样就可以避免小姜听到他有赌债,当然也就不会生气和逃走。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小姜就不会这么快的离开人世,并且很有可能现在和他走到一起生活。
假如拉皂和他通话的方式,不是电话语音,而是短信或者微信,即便小姜和他在一起,小姜也不会知道他的赌债,这样也就不会发生小姜离开他的情况。
假如种种,小姜都会和他保持着亲密联系,或许因为她不着急不生气,就不会生这种病。
小姜假如不生病,那么,他和小姜的交流就会是顺畅的,说不定早就生活在一起了。
……
他继续沿着运河大坝,漫无目的地向北边森林公园走去。
那里是他们经常约会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一起唱歌,跳舞,亲吻,拥抱,疯狂,潇洒……
他远远看去,似乎看到了公园的树林里,正走过来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距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身穿白底儿浅绿色花格子旗袍,头扎一朵鲜艳玫瑰花,在微风中,这朵花来回摇曳着,晃动着,她面容憔悴,弱不禁风,正在迎风向他飘来,又像是向他招手致意。
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向北边树林方向急匆匆走去。
“晨桥,你个王八羔子,老怂包,你可把我害惨了!”
当晨桥还沉浸在小姜的思念和想象中的时候,对面的确飘来了一位女士。
这是谁呢?
难道她不是晨桥幻觉里的那个小姜吗?
她怎么真的又活过来了呢?
她怎么又在和晨桥说话呢?
此时此刻,晨桥听见此人说话,一下子打了一个寒颤。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他的头发立刻竖立起来,难道我碰到女鬼了?
她怎么会这样凶狠地骂我呢?
她这么骂我是王八羔子,骂我是老怂包呢?
她还说我害惨了她,那不是小姜又是谁呢?
晨桥立刻屏住呼吸,胆怯地向后倒退了几步。
“小姜,你可别吓唬我!我都伺候你那么久了!你看在我伺候你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晨桥一边哆哆嗦嗦地向后倒推,一边唯唯诺诺的向女鬼作着解释。
“谁稀罕你个小姜,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那个女鬼抓住晨桥不放松,她说话更加咄咄逼人。
晨桥听说她不是小姜,女鬼又让他仔细看看,他装着胆子,正面打量了一眼这位女鬼。
哎呀,原来是太神经过敏了。
自己的思想太紧张了,原来眼前这个女鬼不是一个鬼魂,而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女士。
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原来紧张的状态,得到了暂时缓解。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心脏部位,左手绕到头上,把吓得已经竖起来的头发,摸拉了一把。
他赶紧在心里安慰一下,快要吓跑的灵魂。
“怎么是你?快把我吓死了!”
晨桥舒缓着从胸腔里发出的紧张,心跳仍在进行着,他手脚慌乱地反问对方。
随着晨桥的话音落下,对方的脚步立刻停下来,像是钉在那里的一颗木桩子,纹丝不动。
“吓死你?肚子里没鬼,你怕个啥?!”
对方因为距离晨桥很近,说话的音声越发又狠又毒辣。
看样子是恨透了晨桥。
晨桥知道在对方手里短处多,也就赶紧给对方示弱。
“二芹,晨桥对不起你了!”
晨桥跟二芹说话的时候,二芹目光尖锐地盯着他,胸膛里的波涛汹涌着翻滚着,这汹涌的波涛,早已经升腾到她的脸颊上。
本来她的脸颊是蜡黄色的,只是在此时此地遇到这个昔日的不算初恋情人的初恋情人,被他一时气得脸色发青发紫发红。
回想起这个老情人,后来被他玩耍得夫去子散,里外不是人,在儿女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她能不生气吗?
她知道,导致这一结果,是因为晨桥遇到了小姜。
而造成她家庭破裂的主要原因,是小姜嫉妒她拥有晨桥,而私下里给她老公,已经是那个宋主任,宋局长通风报信,说她在外面胡搞,说她破鞋,对她采取了报复手段。
这世道,人心隔肚皮,也太阴险了。
他也知道,晨桥见异思迁,立场不坚定,而慢慢地把她扔在了一边。
“晨桥,你一个对不起怎了得?这几年,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那个破鞋小姜了!”
二芹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盯着晨桥,开始慢慢的向前移动起脚步来。
“二芹,真的很抱歉!让你受苦了!让你受委屈了!”
晨桥知道二芹见了他会恨得咬牙切齿,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给二芹道歉认错,哄着二芹,说着软话,只怕再把二芹惊吓跑了。
“晨桥,我问问你,当年小姜是怎么给我老宋报信的?我要把这个浪逼娘们儿撕烂了。”
二芹已经走进晨桥,她恶狠狠地瞪了晨桥一眼,然后围着晨桥身边,一边放着狠话,一边来回度步,看样子打不了胜仗绝不收兵一样。
“二芹,你说这些干嘛?都已经时过境迁了呀!我实话给你说吧,小姜已经走了。
她得了白血病晚期。唉!……”
晨桥哭丧着脸,语气低回,垂头丧气地给二芹交代了小姜的情况。
“她死有余辜,活该!”
二芹听了晨桥的叙述,心里感觉快活了很多,于是就痛痛快快地骂了小姜一句。
“刚才,我还真的认为你就是小姜呢!吓死我了!
唉,二芹,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晨桥忽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二芹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