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后虑

小姜多年孑身一人,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诺大的房间里,经常是孤灯一人,她的生活之苦可见一斑。

有时候她也会看着自己的房间出神,不知不觉中眼睛里放出一种幻觉来,他似乎看到了以前老公又出现在她的眼前——一身硬气,一身当兵人的骨气。

有时候她会在儿子房间里,亮着灯默默地看着,用手抚摸着儿子的照片出神。

一个不经意的打盹儿,醒过来以后却看到儿子在眼前,蹭蹭蹭的穿着滑冰鞋,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然后从她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她就会下意识的站立起来,走到儿子床边,去抚摸儿子睡过的枕头。

然后就是叹息,然后就是哭啼,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痛,痛得她整夜整夜的难以入眠。

她悔恨交加,认为当年自己太傲慢,太被动,没有及时抓住晨桥这个“大坏蛋”。

后来严酷的现实证明,她已经错过了和晨桥生活在一起的良缘。

于是她走上了一条长长的,孤独无助的,寂寞难耐之路。

她把自己的命运完全归结到晨桥头上。她认为如果晨桥当年继续和她谈恋爱,也许她并不嫌弃他已经被开除公职了。

可是,正在走背道的晨桥,哪里知道她有这样的心思呢?

他一个八辈子农民的儿子,门不当户不对的,怎敢去高攀姜副县长的傲慢高贵的美丽公主呢?

那不是金花插在了牛粪上,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再说了,他哪里知道,一个副县长的公主,怎么会落魄到这种地步呢?怎么会是这样的命运不济呢?

尽管她的父亲后来犯了错误,受到了处分,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

如果非要把责任归结到晨桥头上,那也只能认命了。

父亲下马,让她的人生出现了重大转折,而正因这次转折,她才走上了后来悲苦的生活路上。

她知道,晨桥和她分手,成了她的心结。

从此她把这个心结牢牢地缠绕在她的心头,打了心结,这才是她对晨桥产生怨恨的根源所在。

按照她在小区第一次见到晨桥的想法,她看着崴了脚脖子的晨桥,怪可怜的,认为他也和她一样,过着不幸的日子。

她想放他一马,又因为好奇,又开始跟踪了他。

因此,一开始她并不想和晨桥发展到了现在这种黏糊程度。

后来才发现,这个晨桥不但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可怜,而且,还过上了金屋藏娇的生活。

于是,她的醋意大发,立刻改变了对晨桥的认识。

因为她看到晨桥以后,就想起了他当年晨桥与她热恋时,突然和她分手的绝情情景,所以,她认为晨桥这个人,太冷酷无情。

因此,晨桥与她分手,成了她人生路上第一次遭遇的,最严厉的打击,也成了她刻骨铭心的苦涩记忆和最大怨恨。

当她再次遇到晨桥的时候,从内心里发出的第一感觉,就是立刻干掉他——也就是利用他和二芹的特殊男女关系,治他于死地。

可是,由于她自己孤独寂寞的原因,她突然把对晨桥的怨恨,一下子又转移到二芹身上。

她开始嫉妒二芹。

她认为,二芹这样的女人,都能偷着享受晨桥这样的帅小伙,而自己为什么不能呢?难道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她优越吗?

她也曾想采取一箭双雕的策略,利用他们的男女关系,先打掉二芹这个狐狸精,再给晨桥一个下马威。

人都是有感情的,随着跟踪接触的日益频繁,和她思想认知上的不断变化,她对晨桥的各种怨恨慢慢的淡薄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往日里对晨桥的那种美好印象。

她认为在时隔多年后,能够在自己的居住小区,再次遇见晨桥,也是她人生路上的一种缘分。

她要再次试探一番,晨桥是否还有回心转意的意向,算他小子走了狗屎运。

幸亏她老公和儿子已经走了多年,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已经被后来的繁杂生活渐渐抚平,她也渐渐地从心里阴影中走了出来,否则,晨桥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取而代之的,恐怕就只有栽跟头倒霉的份儿了。

自从二芹这个骚狐狸,从晨桥身边消失以后,她常常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晨桥面前,她已经再次感受到来自生活的温暖,而这种温暖,足以让她重新拾起往日的幸福。

这种幸福美满的感觉,是她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体验,这种感觉又一次让她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信心和渴望。

在她心里这种感觉,要比当年和晨桥谈恋爱的时候,更加强烈而兴奋。

她现在独身一人,又是一个自由职业者,也学会了开车,还有她的化肥农药种子门店做坚强的经济后盾,身边还有晨桥的坚定支持,因此,她带着晨桥第二次重温了,她们当年去过的所有的地方。

晨桥是一个什么鸟,郎家川村的乡亲们谁个不清楚啊?

他就是天生的专门攻克异性的投机分子,是酒徒,是虐人狂,是家暴者,是乱性者,他的天性足以征服小姜这样的女人。

因此,这就叫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金刚钻偏偏遇到了瓷器活儿。

如果可以拿电视剧里面的人物作比较,那么他们之间,其实也就是潘金莲遇到了西门庆——尽管不是非常妥帖。

大凡男人一旦拥有这种天性,他的对手就是会束手就擒,乖乖就范。更何况晨桥现在手里多少有些“闲钱”。

他现在不仅从贵良那里领到了高工资,而且,在赔偿粗脖子钱的时候,他有意多借了芳文和小玲六千块钱。

什么事说起来都是巧合。偏偏这个时候,小姜“偶遇”了晨桥。

晨桥给小姜消费,时常大手大脚,这让小姜一时摸不准他的底细到底有多强。

以前她在就知道,晨桥是郎家川村支书的公子,他爹和她爸是老同学,关系非同一般。

她本来年龄已经接近半百,现在又是孑然一身,所以,她开始为他日后的老年生活做打算。

现在她还不敢和晨桥提及日后怎么结合的事,眼下当务之急是,摸清晨桥的基本情况,理清楚日后和晨桥结合的利与弊。

因此,这才频繁往复的和晨桥交往。

她要从日常交往中了解,二十多年后的晨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有多强的经济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