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毛病

张开顺在众人搀扶下,行了鞠躬礼。

三嘎子百感交集,就给老支书搬来一条长板凳,请他坐下。

晨桥瞪了三嘎子一眼。心里想,我爹都这样了,你还乐意让他在你娘灵前守灵啊?你想得美。

他搀起爹就要走。结果被爹拦住了。

“行了,行了,你们不用管我了。就让我在这里坐坐吧。”

倔强的张开顺,晃动了一下双臂,以示菲春和晨桥还有乡亲们,你们都散去吧。

他这个动作激怒了儿子晨桥。

“爹,你都这样了,你还叫人放心不?赶快回家躺着吧!”

张开顺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意思是请你离我远一点。

菲春看着公公要这样坐下来,心里也很着急。只是晨桥把话说在前面了,她不喜欢和晨桥同流合污,所以,她不好意思顺着晨桥说话。

等晨桥站在了一边,菲春就在公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给晨桥使了一个颜色,他们这才把张开顺架着送到家里。

在他要离开的时候,秦有德挪动着笨重的身子,赶紧拉住张开顺的手一起送张开顺回家。

他一边走一边了解张开顺的病情。当得知情况后,他跟张开顺事先做了一个约定,希望老支书能听他的话,按照他的安排,近期到省城医院去做一个彻底检查。

秦有德告诉张开顺,或许省城医院医疗技术手段相对比较先进,能够解决他这个半身不遂的问题。

他告诉张开顺,人到了老年,最怕身体不能运动,特别是四肢骨折,颈椎腰椎伤害。不能因为这样久拖不治,影响了生活质量。

张开顺听了秦有德的话,心里非常暖和,表示十分感激。

菲春在一边连连称是,表示感谢这位大伯的关心与帮助。

多年不见的秦有德,菲春已经不敢相认了。

如今,他老多了,尽管腿脚走路没有大碍,但是,脚步明显没有过去灵便了,精神状态也不如从前。

他的外貌变化也很大,头上不仅增添了更多的白发,脸上也已经皱纹横生,似乎还有些哮喘的毛病,不停地咳嗽。

和十几年前相比,真是判若两人。

“菲春,这是你在省城的有德大爷。”

张开顺指着秦有德,给菲春介绍说。

“菲春,你就是菲春啊。哎呀呀,你看看我这记性,已经认不出你的模样了。哦,哦,我刚才还见到你爹了呢。刚才你爹还说起你来着。听你爹说,你也到外边开了一家书店是吗?”

秦有德有些老态龙钟的样子,用不太有神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道。

秦有德听说是菲春,他立刻想起了当年给他看书摊的,那个十几岁扎着羊角小辫的姑娘。

当然,此时此刻,他也不会忘记她未婚先孕的事。

因此,他已经把话题扯到了她开书店的事上,以此来转移过去那个敏感而又尴尬的话题。

“是,大爷,我刚开不久。”

菲春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她不敢在大爷跟前班门弄斧。

他们一边说着话,已经走进了菲春的家。

张开顺告诉他,这是菲春和晨桥的家,因为自己身体被碰伤,就被菲春接过来居住。

秦有德看到家里到处都收拾的干净得体,就对菲春大加赞赏。

由于过去自己做错了事的缘故,菲春在秦有德面前不再提及在省城看书摊的事。

菲春便给秦有德大爷倒了一杯水,递到他跟前。

黄林草这里,在完成新一家庄的中药材收购据点筹建和种植基地合作任务之后,又开始了一项新的工作。

因为年前已经收购来的中药材都还是原材料,现在她开始组织三名工人,在中药材筛选车间进行仔细筛选。

中药材怎么筛选呢?

他们首先把干透了的和潮湿的药材区分开来,把潮湿的继续晾晒,把发霉的影响药效的剔除掉,然后,选择干透了的进行分类筛选——把中药材的根茎叶,分三个类别进行切割。

在加工车间进一步分类仔细加工,去掉粗糙,去掉杂质,然后,再进入粉碎车间加工。

他们现在是开业后的试运营。

对加工出来的中草药,根据不同的中成药配方验房,再做仔细配伍,从而研制出新的中成药制剂和中成药成药。

尽管拉皂事先和芳春进行了有效沟通,芳春知道了黄林草的真相,但是,由于芳春的到来,黄林草还是耿耿于怀,醋意满满。

所以,当拉皂告诉她,芳春只是做饭之余,也要来这个粗加工车间帮忙的时候,她心里非常抵触。

首先,芳春年龄比她大,她要叫芳春姐姐,她从口里叫不出来,即便有时候能够叫一声,可是,那就像学狗叫一样难受。

其次,自从拉皂去她家收购中药材,联系上她以后,拉皂就以收购中药材为名,和她交往频繁,特别是后来又协商合作办厂,更是天天住在一起,抱在一起,睡在一起,跟夫妻没有什么两样。

突然间来了一位监督她,夺她男人,夺她爱的大姐,她实在顺不下这口气。

还有一点,尽管拉皂和她已经步入到正常轨道上来,可是,从感情上,她仍然继续把拉皂当做自己的男人和依靠。

这种精神上的依赖,恐怕要伴随她今生今世。

她男人走得早,她又生长在那样的特殊年代,那种特别的家庭里,她养成了享受安逸,天性好色的生活方式。

最近一段时期,特别是她帮助小叶认了拉皂做亲爹以来,她和拉皂就分床分屋睡觉了。

从那时起,她和拉皂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亲密接触了,她每个晚上都非常渴望得到拉皂的滋养和浇灌,可是,还是理智控制了她。

不过,那段日子还好,毕竟在医院的时候,白天还可以经常在一起聊聊天。

而现在,这个大姐芳春一来,更打破了她的心里底线,现在连经常在一起聊聊天的机会都不多,她心里非常郁闷。

她每天晚上一个人躺在空旷的床上,胡思乱想,难以入眠。

她常常以自己和拉皂的浪荡方式,想象着拉皂和这位大姐的无限浪荡,而把自己抛到了九霄云外,心里像是一百个乱箭穿心一样疼痛难忍。

所以,她现在有着巨大的排她性,只要大姐一出面,她就会把她支到一边。她最不乐意芳春去她的车间干活,她最不希望见到芳春。

只要看到芳春,她就头疼。

她在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算盘,她要另开炉灶,再建一个分厂,然后把拉皂糊弄过去,把那位大姐留在这边,也好让芳春去守空房,去体验被冷落的滋味。

这样她就会幸灾乐祸,浑身痛快,她的老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