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气急败坏, “你说什么?”按住她肩膀, 压在她身上。
她发辫散乱,气喘吁吁,眼圈微红, 状态可怜,“不是吗?王太后陛下告诫我, 说男人一旦跟你上了床就不再珍惜你, 即使是国王也不例外。既然你喜欢上别的女人, 那我跟哥哥就立即出宫回家!”
“混蛋!我不允许!决不允许你出宫,不许你离开我!”笑话!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被女人抛弃?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忘了吗?你是我的情妇。”
“我也‘只是’你的情妇,又不是你的妻子,就是你的妻子, 我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管不着!”
不等路易说什么,立即飞快的说:“克劳德为了救你连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他是尊敬你吗?当然是因为我, 我们不能结婚,可他把你当成我的丈夫, 才会誓死保护你的安全。别以为你是国王就有什么了不起!你看不起我,嫌弃我不是公爵之女或是国王之女,我只能做你的情妇——”
她抓着他的蕾丝领巾,哭的可怜兮兮, “我真难过,我真难过——”
路易脑子里全是她的眼泪和哭诉,一下子就忘了之前为什么发火,“别哭了,你这个傻瓜!我没有遇到什么别的女人,你怎么这样啊?”
“你压的我好疼,你起来。”
他坐起来,看了看她,扶她坐起来。
地毯是刚铺上的极好的波斯地毯,厚实柔软,带有丰富的图案。
她□□的小腿从裙裾下面伸出来,光着脚,脚不大,小腿线条很美。他掀起她的裙子,露出白皙的大腿。
“别碰我。”拒绝的话也带着哭腔,软软的,甜甜的。
“我刚才弄疼你了吗?”
“有一点。”
“你刚才说,我是你的丈夫,是吗?”
“就算是吧。”
“丈夫……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有点茫然,“可听上去不错。”
她的裙子没有穿好,于是袖子滑落,露出里面的紧身胸衣。她的胸不大,想着他俩□□的时候他笑话她的胸太小,她很生气,说让他去找奶牛,奶牛胸大——
她真好笑。
也真胆大。
没人敢这么跟国王说话。
他拉开她的胸衣,“这次没让我找到证据,下次,不,你要是敢想着再有什么情夫,我会抓住他,当着你的面割了他的舌头,然后公开斩首,你必须到场观看。”
他手指用力,捏疼了她。
她疼得直皱眉,“我不知道居然有人整天盼着自己的女人找情夫。”
“你属于我,只属于我。你要是不明白这一点,你可就太蠢了。”
她怒瞪他,“我才不‘属于’你,我属于我自己。你要是不明白这一点,你就是个蠢货。”说完她就赶紧从地毯上爬起来,但不料被他抓着裙子用力一拽,摔了回去。
“哎哟!”她喊疼,立即捂住小腹,“好疼!”
“哪有那么疼?”
“孩子——”她低声说。
路易突然愣住了:孩子?
他站起来,抱她进了卧室,放在床上,“还疼吗?”
她狡黠一笑,“不疼了。”
他立即明白过来,瞪她一眼,但还是说:“你躺着吧。”
她想着这一下午也是怪累的,这么刺激,受不了受不了。
*
阿比盖尔睡着了。
路易看着她的睡颜,还是不能放心。想着王宫里居然还有人敢偷吃他的女人,简直胆大妄为!
他出了卧室,叫来邦当,吩咐他去查问仆人,小姐下午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过了十分钟,邦当回话,说夫人下午见了姐姐,兄妹三人说了有半个多小时话,之后夫人上楼查看房间的工程进度,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下来,叫水洗了澡,又和姐姐在衣物间里试衣服;
之后有人送东西进来,是一箱可可粉,装在银制罐子里,足有一打;夫人很高兴,赏了送货商1个金路易。当然,送货商进不来卢浮宫,是由仆人抬箱子进来,夫人的女仆送出去赏钱。
都挺正常的,没有哪儿有问题,他怀疑自己也许就是太多心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但又有点委屈:阿比盖尔这个女人,想要求她温顺看来是不可能了,他要是骂她,她会跟他对骂,还会动手——或者动脚——打他;还很会装哭,他现在就已经弄不清楚她到底什么时候真的在哭什么时候在伪装,她一哭,他就受不了,心都疼了。
他不忿的想着:我是国王,她怎么能怎么敢再去找什么情夫?他想着必须要跟她好好谈谈了。之前他不想说这件事,还是因为弟弟。他对弟弟有愧疚,所以这段时间对弟弟很宽容,底线很低;他现在还能容忍弟弟和阿比盖尔偷偷摸摸幽会,但他必须要重新限定一下他俩的行为。
跟亲爱的弟弟谈话也是要有技巧的,不能生硬的对他说“我要求你这样我要求你那样”,弟弟是个小混蛋,说不定会跟他对着干。
接着他想到,是谁送她一大箱巧克力粉?克劳德是很爱妹妹,但他没有那么多钱。可可豆是抢手货,法国每年进口的可可豆有相当一部分是王室买下;进口商不限购,但想要买到很难,先到先得,有人等上几个月才能收到货。
啊!说不定就是那个“奸夫”送的!
他恨恨的想。
她现在没有自己的房间,于是是跟他合用一间衣物间,暂时收了一只衣柜摆放她的衣物。那口木箱就放在衣物间的地板上,打开箱盖,一股淡淡的巧克力粉的味道。
银罐子制作的异常精良,通体雕刻花纹,12只银罐,12种不同花纹。圆筒形,有螺纹盖。
很香的可可粉。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阿比盖尔很喜欢喝热巧克力,但他从来没有送过她。他想不到这些小事,是因为自己想要什么只需要吩咐一声就行了,只要这个世界上有,邦当就能给他弄来;但阿比盖尔之前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女,她没资格得到那些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东西。
她现在当然什么都不缺,她想要什么,一样可以吩咐邦当,但好像她也从来没有觉得特别高兴过。好像——只有送她珠宝的时候她会很高兴。
呵,这个贪财的女人!
贪财的女人倒是很简单了,他相信法兰西不可能有比他更有钱的男人,这么想的话,她其实也很好弄懂嘛。
不过,也是时候该让她明白,她不能太任性了。他不是很明白女人的贪念,但这个就跟男人对于权力的贪念是一样的,加斯东不满足于“王弟殿下”与奥尔良公爵的权力和地位,折腾了几十年想当国王,这是男人对“权力”的欲望;你不可能真的去满足他人对于权力的欲望,也不能真的去满足女人对于财物的欲望,因为,欲壑难填,永不满足。
*
晚餐是和巴伯利翁姐妹一起吃的。
阿比盖尔的姐姐也是难得的美人,长的其实跟阿比盖尔不太像,阿比盖尔跟克劳德也不太像,倒是克劳德和罗莎琳娜长得很相像。
罗莎琳娜有些拘谨,大概是因为见到了国王。她很稀奇的看着妹妹和国王之间的对话,妹妹对国王说话很轻松随意,会自觉不自觉的撒娇,国王也很吃这一套,十分宠她。妹妹美貌,陛下英俊,真是非常养眼的一对呢。
至于菜肴的味道,罗莎琳娜反而一点都没有记住,只知道确实很好吃。
吃过晚餐,达达尼昂来了,送了罗莎琳娜回家。
阿比盖尔送姐姐到了宫门外,要她明天上午9点就过来,把孩子们都带来。至于尼古拉斯,他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罗莎琳娜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比盖尔上次写信给她,是通知她结婚的事情,她大为吃惊,想着妹妹去了巴黎不到一个月居然就要结婚了;这次写信说她成了国王的情妇,她更加吃惊。但想想妹妹的容貌,又觉得也很正常。
母亲在世的时候就对她说过,阿比盖尔的美貌在鲁昂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丈夫,母亲把阿比盖尔基本上等于关在家里,就怕有人哄骗了她。母亲相信王太后会给阿比盖尔找一个合适的丈夫,但从来没有提过国王,是因为国王只能娶一位公主。
但是现在——
成为国王的情妇不是什么坏事,国王的爱虽然不牢靠,但国王很富有,也不会小气,将来阿比盖尔再生下国王的孩子,今后几十年的生活完全不用担忧。这几乎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但阿比盖尔的丈夫怎么想的?
罗莎琳娜偷偷看着达达尼昂。听说他是火-枪队队长,是国王最信任的人之一,国王会让他跟阿比盖尔结婚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就像妹妹说的,她的丈夫只是名义上的,他们不住在一起,也不上床,忠诚的队长的男子汉名誉受到了损害,可这是为了国王做出的牺牲,也不能说有什么问题。
达达尼昂一直送她到家,这才彬彬有礼的告辞。
*
阿比盖尔考虑的很周到,这座小宅子很合住,她和丈夫孩子住在楼下,阿比盖尔和克劳德住在楼上,克劳德现在在宫中养伤,阿比盖尔又从来没有回来住过,目前这座宅子就只住了她一家五口。
家里有巴伯利翁家的4名仆人,还有他们自己带来的3名仆人,另外雇了一个本地的厨子,人手足够用了。住宅旁边有一栋平顶的单层仆人住房,前后都有院子,十分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