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5

杀了亲妈这种事情当然很不可能, 偷偷杀了达达尼昂也不可取, 所以想想,还真的没有办法,只能维持现状。

菲利普十分不满, “这么说,就没有办法收拾一下那个狂妄无耻的家伙了?”

“别这么说, 队长一直是王室的亲信。你要这么想, 就算, 我是说,就算他和王太后陛下之间真的有点什么,也很可能只是骑士对尊贵的陛下的那种爱慕之情,可能什么实质行为都没有。倾慕王太后陛下的骑士和侍卫肯定很多——”但这都没法解释亲吻。她放弃了。

他闷闷不乐,“而你又要嫁给他,这就更令我不高兴了。你嫁给谁都行, 我不希望你嫁给那个男人。”

“别苦着脸啦, 你要说为了雷尼奥离开而难过,那我还算理解。为了别人可没必要。”

“唉!雷尼奥——”他沉重的叹气,“真希望他很快就能回来。”

“过一段时间吧。”她想着这几天都没见到洛林骑士, 便问:“骑士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又不是整天都在我这儿。”他懒洋洋的, “下午我陪王兄去骑马了,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呢。”

阿比盖尔想着是不是该给路易这个大猪蹄子上上眼药?“是啊,他惩罚了雷尼奥,没准正为这事高兴。”

“没准儿!他要不是我的哥哥, 我就又想跟他打一架了!”

“弟弟跟哥哥打架,那多正常!”

菲利普笑着挠她的腰,“你很坏啊!你又想看我们打架。”

她被挠的笑个不停,“对极了!”

*

阿比盖尔离开菲利普的房间,在门外遇到了洛林骑士。这熊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是一副气呼呼的神情,看见她也板着脸没跟她说话。

不管了,熊孩子谁知道又怎么回事呢。

回到房间后,大郡主的总管正派人来搬箱子,一排穿着制服的男仆抬着箱子从走廊上走过。

玛丽小心抱着珠宝盒,“小姐,您也一起去吗?”

“一起过去吧。我看过我的房间了吗?”

“看过了。大郡主对您真好,给了您一套很大的房间。”她笑嘻嘻的,“听说,是德·泰斯特兰伯爵的那套房间。”

哎呀!这很可能是雷尼奥的意思。

她心里美滋滋的。

被流放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他也没说要她早上送她,她想着不过是从巴黎流放到洛林家族的领地,他回了家还是他的伯爵大人,一点也不可怜,用不着可怜他。再说,就算路易真的派人监视他,就凭他的手段,没准还没回家,那人就被他收买了,他要想偷偷溜回巴黎,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越想越高兴。

雷尼奥要是偷偷回来找她,那才有意思呢!

皇家宫殿也不比卢浮宫差在哪里,同样金碧辉煌,富丽繁美,人间富贵。还因为没有住太多人,就住了英国王太后和英国公主母女俩,以及现在的大郡主,居住条件好很多。洛林兄弟也住在皇家宫殿,只是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在卢浮宫待着,晚上回来睡觉。

大郡主果然将雷尼奥住的房间留给她。

这也是一个大套间,有一间主卧一间次卧,结婚后她便可以有自己的侍女,从低等贵族家庭中挑选;主卧大很多,可以用屏风将女仆的床挡起来;有专门的浴室洗手间,安装了浴缸和马桶;还有一间用来放衣服的房间,一间书房,一间起居室兼会客厅。

这样整个套间足足有六个房间,就算是非常不错的住所了。

阿比盖尔十分满意,问总管:“我能在房门上安装门锁吗?”

总管一怔,“这事我不能做主,您应该找——皇家宫殿的总管。”

唉对啊,她问错了。“知道了。我会去问邦当。”

路易不会管这种小事,所以她只需要去找邦当就好了,而邦当肯定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玛丽在将她的物品收拾出来放好,她看到那口装着金路易的小箱子,想起来说好了要给克劳德送钱,还没给他送去呢。

深感这个时代通讯多么不方便,时间都浪费在派人传口信上了。

派人去找克劳德,克劳德过来后,兄妹俩陪大郡主吃了晚餐,克劳德带走3万6千埃居的银行本票。他要去将香榭丽舍大街附近的那座宅院买下来,3万6千埃居是18万里弗尔,宅院的总价也才不过4万里弗尔。

克劳德问:“房子算是你的,还是我的?”

“算我的。我本来想说放在你名下,但我们的父亲还有一笔巨额外债,要算在你名下,可能很快就不归你了。”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买完房子还有14万里弗尔,我帮你存在银行里,再把你的嫁妆钱存进去。噢,下午达达尼昂队长来找过我了,说嫁妆无所谓,这么短时间,也不需要我们家提供其他嫁妆,他会给你买一处宅子,算是你婚后住房。”

阿比盖尔点点头。想着自己忽然一下子就有了两所房子,顿时感觉很富有!

达达尼昂家她可能很少会去住,但有比没有好。自己的家会经常出来住,大郡主也就是在巴黎多住几个月,总要回去的。大郡主继承了自己生母的封地和爵位,是蒙庞西耶女公爵,十分富有。

马萨林主教不待见大郡主,因为大郡主力挺父亲奥尔良公爵,也是造反派。这几年加斯东精力不济,不怎么折腾了,但马萨林主教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大郡主要是不在巴黎,她也不会跟大郡主离开,还会留在巴黎,到时候不知道会怎么样。但那就是到时候才需要烦恼的事情了。

她随了克劳德一同去卢浮宫。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巴伯利翁伯爵正跟达达尼昂在一起。

哎呀!头疼!

阿比盖尔的好心情全没了。

“队长,您先去一趟德·拉费尔伯爵家,将这封信送去。”她拿出克里斯汀的回信,先帮达达尼昂解围。

达达尼昂接过信,赶紧告辞走了。

*

“父亲,您要是想要克劳德或是我帮您还债,必须说出对方的名字,不然您就别想了。”

伯爵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

“难道对方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能有陛下更尊贵吗?”

伯爵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阿比盖尔想了好一会儿,大胆猜测,“其实根本没有100万这么多,对吧?”

伯爵慌了,“不是,是真的有100万!”

“那你叫对方拿着你的欠条来见我。”

伯爵更慌了,“他他在外地。”

“为了100万,他就是在美洲大陆也会来巴黎的。”

克劳德皱眉,“没有100万,为什么骗我们有100万?”

“我的傻哥哥,准是我们的好继母找他要钱,他没有,只能找我们要。”

克劳德恼怒:“你将来未必能留给我20万的家产,你现在居然想找我们要100万?”

伯爵直着脖子,“我养了你们20多年,我是你们的父亲,你们就应该给我。”他直直的看着阿比盖尔,“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去找陛下,我看得出来,陛下很爱你,100万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把你给他,他准会很高兴给我100万!”

克劳德气得一下子站起来,“哗啦”一下拔出佩剑,指着伯爵,“您再说一次?!”

阿比盖尔也要气晕了:卖女求荣这事吧她是听说过,比如英国亨利八世的第二个妻子安妮·博林和妹妹玛丽·博林,实际上就是被她们的父亲和舅舅“献给”了国王,之后她们的舅舅又把另一个侄女也献给了国王,这种事情在贵族们来说不算个事,女孩子们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但至少可以安慰自己是在为家族做出牺牲。

伯爵本来一直在宫廷之外,自己向来没有什么政治抱负,哥哥也没有什么政治觉悟,只是为了钱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好吗。

伯爵脸色苍白,被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阿比盖尔也站了起来,按了一下克劳德持剑的手,“用不着这样。父亲,”她看着伯爵,“您的赌债要对方拿欠条来,我可以帮您还债,但您要写一个同样数字的欠条给我的丈夫。这笔债您生前我不会找您要,但您将来去世后,庄园和田地也别想留给您的妻子。您的财产都是克劳德的。”

伯爵嘴唇颤抖,肚皮上的肥油也在颤抖,“你母亲怀孕了!你要留一些财产给你们的小弟弟。”

阿比盖尔十分鄙夷的翻了个白眼,“您都60岁了,您确定您妻子肚子里的是您的孩子?还有,今后不许再对我们兄妹说她是我们的母亲,我们的母亲葬在家里的墓园,我们愿意称呼那个女人一声‘夫人’,已经算是我们修养很好。”

伯爵还想再说什么,只见克劳德的长剑又抬了起来,指着他的脖子。

他忙说:“好好好,你说了算。”

“我明天上午有空,您快点把这事处理了。到底多少钱?”

“——50万里弗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