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亲上瘾的是江妄,兴致勃勃要再来一次的是江妄,说受不了了不来了的还是江妄。
“就不能和风细雨一点吗?”
又想亲又不想被亲得气儿都喘不了,江妄红着脸振振有词地无理取闹:“要不要亲这么凶?”
“抱歉,一碰你我就忍不住。”沈修然说。
江妄等了一会儿等不来下文,脑袋冒出问号:“就这?连‘下次注意’都没有,我宣布这是我今年听过最没诚意的道歉。”
“因为我不能保证下次就可以注意。”
“”
江妄算是发现了,谈了恋爱的闭儿童会被点亮无耻属『性』,不多,但是能惹得人招架不住。
『毛』头小子如这般,几次被弄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势必要扳回一成,想起了刚刚告诫过池菜菜的话,推人度,忽然皱起眉头严肃道:“等等,你接吻怎么这么熟练?亲过多少个才练出来的?”
“就你一个。”
男朋友的一颦一笑都带着巨大诱『惑』力,莫名其妙冒酸气可爱爆炸,沈修然没能忍住,凑上去克制地在唇角磨蹭了一下。
江妄被蹭得心口发烫,眼神晃了个神,勉强记得未完的话题,就是话音变得磕绊:“哦,真的假的?那个,那你赋太好了吧。”
舌头伸得那么然,第一次碰的候江妄心脏都快从喉咙蹦出来,脚趾都蜷紧了。
跟比起来简直就是菜鸟菜家。
“不是赋。”沈修然说:“从第一次有了想亲你的念头开始,我就已经在脑内练习一万遍了。”
“???”
江妄震惊瞪大眼睛:“在我你当兄弟的候,你就已经这么觊觎我了?!”
“怎么我当兄弟?”沈修然反问:“是随便可以给标记,还是半夜做噩梦爬床,是肆无忌惮总往人怀钻,还是感冒了给人随便啃嘴唇?”
用指腹蹭着绯红未消的眼角:“江妄。你会这样给许云嘉当兄弟,还是会这样跟宋漾当兄弟?”
江妄没底气地哼了两声。
好吧,不得不承认好像早就没人当单纯的兄弟了。
“还要亲吗?”沈修然熟稔地用鼻尖去碰的:“再亲一次好不好?”
低沉的声音拂过耳蜗每一根细软,江妄怀疑刚刚是这么被勾引的,亲上瘾的根本不是。
坚强抵住诱『惑』,扣住的脸推回去:“『药』都没上完亲什么亲,不亲,别动,上完还要赶着上课,再拖拉间就不够用了。”
沈修然颇为遗憾地垂下眼帘。
江妄小心帮处理着伤口,看青紫明晃晃挂在额上,旖旎心思顿消:“你回去干嘛啊,上赶着给人当活靶子,又不是傻的,下次她再朝你扔东西能不能躲躲?”
沈修然:“如果我没躲,就不止现在只是淤青这么简单了。”
“”
艹!
江大爷胸闷气短,说话忘了还要经过大脑:“你家底怎么回事?我昨晚上听你跟你妈打电话了,是你亲妈吧?儿子这么辛苦,她都不知道帮一帮吗?”
说完才反应过来这简直是往人心窝子捅刀子,要真的能帮,又怎么会扔下这么多年不管?
悻悻收回手:“对不起啊,我嘴快,你当我放屁,不说没系”
“没什么不能说的。”沈修然没有生气,没有被冒犯的模样:“不是什么秘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昨晚上打电话的确实是我妈,她找我的目的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欠债还不上,求我帮帮她,而在这通电话之前,我已经十几年没有过她了,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秋霜,就是沈修然的生母,她始至终没有进过沈家大门半步。
孩子是她在沈以呈出差主动送上门得来的,本以为可以靠着这个孩子谋一大笔财,高枕无忧渡过后半生,却没想沈以呈远比她想象中更无情。
那一夜之后一直检查出怀孕,秋霜用尽办法不沈以呈一面。
一开始还顾忌面子不想闹得太难看无法收场,后来实在走投无路,干脆选择了去正牌夫人林雪面前大闹。
结果可想而知。
没有人会可怜一个小,沈家人嘴硬心更硬,别说对秋霜,连对她肚子尚未出生的孩子都毫无半分怜惜。
不管她闹成什么样,始至终没有松口要给她半分钱的经济补偿,根本不承认沈修然是沈家的孩子。
秋霜没辙了,抱着最后的希望孩子生下来,希望能等一个转机,然而这一等是六年,沈以呈铁石心肠,始终没有一点顾念血缘要改变主意的迹象。
她终于认清现实了。
唯一的筹码成了累赘,秋霜不愿意在孩子身上浪费间,几乎没有犹豫地就选择了年幼的沈修然带最繁华的街市上遗弃。
她留给沈修然最后的东西,是一支最便宜的冰淇淋,还有一句不会兑现的承诺:“然然在这乖乖等着,妈妈有点事要忙,忙完就来接你。”
小小的沈修然乖乖点了头,从头正盛一直等夕阳西下。
慌张跑回家的候发现家门已经落了锁,秋霜已经搬走了,无处可去,只能回原地继续等待。
等黑夜降临,更迭,最后等来一位好心人,先是将送进警察局,然后是孤儿院。
在孤儿院度过了生命最阴暗的光。
秋霜对实在算不上好,但是跟孤儿院的坏孩子门比起来无异于小巫大巫。
有家长手手教养都不一能纠正的本『性』在这个孩子扎堆仅靠胡『乱』生长的地方暴『露』出所有的黑点。
的嫉妒来得莫名其妙。
因为长得最好,因为有小姑娘多跟说了两句话,因为发零食的候院长看瘦弱,多给了一颗糖
快成了那一拨拉帮结派的男生的公敌。
欺负,羞辱,联合起来孤立,抢的食物抢的玩具,对恶语相向,说出的话根本不应该是正常那个年龄的小孩儿能组织出的语言,恶毒至极。
那的沈修然单纯懵懂,不明为什么会这么讨厌。
甚至以为是做错了什么惹得生气,还尝试着跟道歉,想要跟做朋友,后来才发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做朋友不可能,连和平共处都不可能,的恶渗透在骨子,仗着孤儿院的孩子无父无母,仗着未成年,霸凌得毫不收敛。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大家都是孤儿,没有经济基础没有社会系,浮于表面的欺凌还能勉强应付。
然而微薄的幸运没能持续太久,后来沈承辉加入,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沈承辉不知道从哪得知了的存在,在沈以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下,成了欺负沈修然团伙最强大的背后力量。
锁进黑屋子,群殴,往床上倒『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次比一次过分,一次比一次出格。
试过告知院长,不痛不痒的口头教训更激怒了那些人,于是,就有了那支沈承辉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分化催化剂。
第二『性』征的催化剂在现在是禁『药』,对身伤害极大,何况那的沈修然根本还没然分化的年龄,注『射』后果可想而知。
的反抗不起半分作用,沈承辉指挥着几个男生将打无力抵抗,冷眼旁观全程后,幸灾乐祸将催化剂推进的身。
持续无数个夜的痛苦煎熬从此开始。
提前两年分化成了alpha,而伴随分化而来的,是频繁常人难以接受的易感期,以及严重的易感期躁郁症。
没有身的糟糕状况告诉任何人,分发下来的a型抑制剂不够用,就靠忍耐,每一个不眠的夜晚是怎么熬过来,那些痛麻木昏厥的间,一辈子不会忘。
原以为成年离开孤儿院之前就这样了,未想上突然从夹缝中发现了,吝啬施舍了一道难以捉『摸』的光。
沈承辉出车祸了,严重,成了植物人半死不活躺在床上,能不能醒过来谁说不准。
一个儿子指望不上了,沈以呈终于想起来孤儿院的这个,近十年的不闻不问一朝被打破,马不停蹄将人接回了沈家。
林雪在当初被秋霜闹过一场后就和沈以呈生了隔阂,后来知道沈修然的存在,更是整在家大吵大闹,现在儿子成了植物人,小的孩子又被接了回来整在跟前晃,林雪受不了这个打击,渐渐有了精神失常的迹象。
沈修然从一个火坑进了另一个火坑,但好歹和半个疯子的对抗比忍受一群疯子的撒野好太多。
沈以呈没当儿子,更像一个键刻趁手的工具,在进家门的第一间就将禁区界限分明地划了出来,界限以内的东西不能肖想,界限以外,给予足够的由和经济支撑。
所以即使在知道沈修然之后又陆续回孤儿院,在曾经参与过催化剂注『射』的那些人的领养程序中作梗,没有阻止,甚至为了在短间内更好地笼络住催波助澜了一。
沈以呈需要一个继承人来承袭辛苦打拼下来的庞大的商业帝国,姓氏和血缘是考虑的全部,感情排在顺位最末端,所以即便不喜欢沈修然,还是在沈承辉出事后第一间将接了回来。
沈修然知道,在心中第一继承人的人选还是沈承辉,这么多年过去,从来没有放弃治好,竭力将从沉睡中唤醒。
沈修然清楚的处境,所以躁郁症的事始终只字未提。
沈以呈在没有其选择的情况下选择了,必须是健康健全的状态,不可以有任何一处让人惋惜的缺憾,否则以沈以呈的『性』格,再搞出一个私生子出来不无可能。
而更知道沈承辉这颗□□不除,在沈家再难前行一步。
“现在沈承辉快要醒了,如果康复,沈以呈将不再需要我,沈家不再需要我了。”
所有的艰难悲苦一笔带过,沈修然平静得仿佛在叙述另一个人的故事:“沈承辉醒来不会接受我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如非我还有利用价值,现在可能失去进出沈家的通行证了。”
讲故事的人不以为意,听故事的人却在不觉中将代入进去,跟着囫囵验了一遍酸楚苦辣。
江妄用手背用力擦得眼角通红。
气得要命,难受得要命,更心疼得要命,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骂街冲动。
“一家子什么品种的傻『逼』?当然不包括你啊。”
棉签蘸『药』水的动作夹带愤怒,棉签太短触不底,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干脆用力折断扔了,浓浓的鼻音混着愤慨:“我真服了,你爸怎么回事,都是儿子,凭什么这么对你?!”
难怪上次在一中遇那个人沈修然心情会那么糟糕,要是换成,早一拳头揍过去了,哪儿还容得下嘀咕那么多废话?
“生什么气。”沈修然捏捏的后颈,哄:“都过去了。”
“一个个合起伙这么欺负我男朋友,我还不能生气?!”
“艹!”
江妄胸口剧烈起伏着。
咬着牙,不断我叙述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用掌根使劲拍了拍额头,想要这口气顺出去。
不想沈修然在扒开了伤口『露』出血肉给看后还要反过来安慰。
只是勉强沈家扔脑后,就发现还有一根烦心的刺扎在肉没拔掉:“那你妈呢,她找你帮忙,你还帮么?”
“你觉得我该不该帮?”沈修然问。
“帮什么帮,欠的债收拾,她都没管过你,凭什么要求你现在反过来去管她?”
江妄是气昏了头,底没忘记口中的“她”是眼前人的生母,吐槽完了才马后炮臭着一张脸补充:“当然她是你妈,你要是出于血缘感情或人道主义帮帮她无可厚非。”
就是越想越气,底凭什么?
憋着一肚子不爽换了一根棉签。
即使心跟吞了一万颗桃子核一样愤懑,手上动作还是放得无比温柔,甚至比方才更轻,就怕手劲被情绪影响,会不小心弄疼。
沈修然没说话,安静等着帮上完『药』,盖上『药』水瓶盖放在桌上,都收拾妥当了,才抬起手臂重新拥住。
“摇摇,你说得对,她都没有管过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去管她?”
对这些人的良知早就在孤儿院夜夜的煎熬中磨光了,亲情,在这注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不会帮她,不管她说多少好话,我都不可能答应她任何请求,”
不配,无论是秋霜,沈以呈,还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沈承辉,都不配。
“我唯一的顾虑,是怕你会觉得我心狠,不顾念亲情。”
本就是孑然一身,身后一无所有,唯一在乎的不过就是当下怀这个人,在乎怎么看,怎么想。
“想什么呢?我巴不得。”
江妄抱紧的脖子,恨不得拥有的温度毫无保留传递给,填补那些年缺失的所有温暖。
“又不是左右亲情都值得顾念,像你爸妈这样的,早丢早轻松,你要是真心软了,那我才要气死。”
都不敢去想在孤儿院过的那些子,不敢去想那么小的沈修然坐在床上夜忍受着怎样的折磨,一想就恨不得拎起棍子找上门那些欺负过的人挨个暴打一顿。
要是能在那个候认识就好了。
会带回家,跟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让那些人没机会孤立欺负,然后陪着一起长正常分化的年龄,接受分化
可惜间回不去,世上没有光倒流的『药』,改变不了过去,能做的,只有保证在未来会努力形影不离陪伴。
“没事,不要你,我要你。”
无比郑重许下承诺:“沈修然,赶你走,你就跟我住一起,跟我一起念我,跟我一起上大学,我家条件不错,养的起两个孩子。”
“去的替代品,去的以为是!让抱着那个病秧子供着吧,我不稀罕!”
“摇摇,不会有机会赶我走。”
沈修然睁开眼睛,缓缓道:“我不但不会让机会赶我走,还要让沈以呈求着我留下。”
“啊?”
江妄一愣,退后不明就仰头:“什么意思?不是说你沈承辉要醒了么?”
“醒了,不代表就能康复。”
沈修然面无表情对沈承辉的结局下最后通牒:“一动不动躺了这么多年,沈承辉的身已经透支衰竭,可以醒过来,但是不一能够再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