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瞬间,江妄忍不住呲了下牙。
某人刚才那么扭捏,这会儿还真是咬得干错利落,让他有了一丢丢上当受骗的感觉。
不过算了。
顶着困意等他从浴室出来帮他上完『药』,江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实在是撑不住了。
脑袋一磕撞在沈修然胸前,被抱上床盖好被子还不忘拉住他的手半睡半醒叮嘱:“明天早上早点叫醒我,一定要早点知道吗,我要给你换『药』。”
“好。”沈修然终于得尝所愿,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珍重之吻了一下:“睡吧,宝贝。”
江妄放心了,眼睛一闭,彻底陷入混沌。
好像做了几个梦,三个还是四个,都不连贯,像剪辑失败的回忆视频,这里一段那里一段,上一秒还在教室,下一秒就变成了『操』场。
最后通通落在他的宿舍。
那时候他们刚从一中听完讲座回来,他买了整个冰柜口味最甜的冰淇淋给沈修然,和已经过去许久的现实不同,沈修然没有把它扔掉。
他撕开包装咬了一口,说很甜,又把冰淇淋凑到江妄嘴边要他也尝尝。
江妄嗷呜咬了一大口,梦里尝不到味道,他也这么对沈修然说,沈修然作势想了想,干脆搂过他的脖子,跟他分享自己口中的甜味
然后他就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梦里亲他的人穿戴整齐了坐在床边看他,模样也比梦里清晰,帅得过分。
“我还是没有尝到味道。”他不清醒地咕哝。
沈修然帮他把额『乱』翘的一缕头发拨开:“什么味道?”
江妄眨眨眼睛,分清了现实和梦境。
想起梦里的场景,有脸热地从床上爬起来,『摸』『摸』耳朵:“没什么,我做梦昏了头,几点了啊,你怎么不叫我?”
“还早。”
“可是还要在上课之给你上『药』。”
江妄坐着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渗着雾气,还没睡饱。
沈修然抱他时他吓了一下,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你干嘛?我要去洗漱刷牙。”
沈修然嗯了一声,说知道,像抱小孩子一样把他抱往阳台。
几步路的功夫,江妄差点儿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被放到干燥的洗漱台坐好又开始醒,盯着沈修然帮他挤牙膏,再把牙刷塞他手里。
他觉得好神奇。
这样的相处模式,他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别捏,大概是之就被沈修然抱来抱去抱习惯了,还有这样像照顾小朋友似的照顾他。
就是今天格外夸张了点儿。
他晃着腿刷牙,泡沫含在嘴里,说话含糊不清:“我是行动不便吗沈哥哥,你这样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不夸张。”沈修然帮他把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扣好:“早就想这么做了。”
江妄歪了歪脑袋,笑弯了眼睛。
“你还记得我第一回穿你衬衫的时候吗?”
“记得。”沈修然说:“你第一次穿婚纱那天。”
江妄呛了一下:“谁跟你说这个了,我们不能就事论事吗?”
他从洗漱台上跳下来,吐干净嘴里的泡沫,时隔半年多再次跟他解释:“那次是我跟宋漾打赌输了,那玩意儿真是第一次。”
“我知道,你穿很好看。”
“什么好看不好看,都说了就事论事,哪个大男人穿婚纱会好看啊。”
沈修然抬眼看他,眼里闪过不明显的笑意:“我的意思是你穿我的衬衫,很好看。”
其次才是婚纱。
“”
江妄用鼻子呼了几口气,愤愤朝他脑袋上呼噜一把:“我怀疑你在戏弄我,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还是要报复回来!”
沈修然一如既往好脾气地纵容他在自己头上动手动脚。
他以为自己就是起得早的了,套上外套拿起手机一看,还有一个比他还早的池菜菜等着他。
池唯:【江哥!!!万火急!!!】
池唯:【周璐阳那个『骚』东西!他居然给我发『骚』图!说一了罗兜的『骚』话!】
池唯:【我怎么应付啊!!!】
江妄点开他转发过来的聊天记录,眉尾一挑。
哦哟,还真是『骚』图,衬衫领子都快『露』到肚脐眼了,『骚』话更是不吃100个『性』感小o说不出来的『骚』。
非礼勿视,江妄只看了一眼就关了。
江妄:【所以你怎么应付的?】
池唯:【我这不是还没应付,等你回复呢吗。】
江妄:【那你现在什么感受?】
池唯:【复杂,很复杂,非常复杂!】
江妄:【有没有具体一点的?】
池唯:【额心跳加速,口感舌燥算具体吗?】
江妄:【破案了,答应他吧。】
池唯:【???这么随意?江哥你认真一点!】
江妄:【我很认真,你都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了还矜持什么,啃回去吧,我非常确认你这就是喜欢了。】
池唯:【江哥你好善变,昨天我问你你还吞吞吐吐说不知道,怎么今天就知道了?】
江妄:【昨天没经验。】
池唯:【今天就有了?】
江妄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你要是觉得直接答应不好意思,可以委婉一点。】
池唯下意识问:【怎么样委婉?】
江妄:【问问他以前有没有这样撩过其他人。】
池唯:【!!!】
池唯:【是啊!这只狗这么会撩!指不定在我之撩过多少人!我现在就提刀去问他!】
池唯:【谢谢江哥!江哥yyds!】
这个劲头对了,不用叮嘱也能擦出点儿火花出来。
江妄满意放下手机,当然没忘记自己还有正事在身。
“痛不痛?”他弯腰在沈修然面前,小心翼翼用棉签蘸了『药』水涂上额角青紫的伤口,问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句废话。
“算了,你死鸭子嘴硬,上次都流血了还不让我管,这次没见血,是不是都没——”
“痛。”沈修然不按常理出牌,难得坦诚起来反而更像撒谎:“很痛。”
江妄忽然有想笑。
忍住了,学着他之给自己上『药』那样往他伤口吹了一下:“这样呢,会不会好一点?”
沈修然安静一会儿,忽然握着他的腰往自己怀里揽。
江妄站立不稳,情急之下只能选择面对面坐在他腿上,一手『药』一手棉签举着动作受限,连被人埋在颈窝深吸一口气都没办法阻止。
太亲密太亲昵的姿势了,江妄有点不好意思,睫『毛』颤得飞快:“做什么啊,你是无赖吗?这么自来熟?”
沈修然贪婪抱着他,像只过度粘人的大型犬:“这样不止好一点,会好很多。”
某人真是打开了天窗,什么本『性』都『露』出来了。
江妄脸上的绯红蔓延到脖子。
他想了想,干脆放下手里的东西,把他从肩上挖出来,盯着他的眼睛。
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是假话,他本就觉得沈修然好看得天上有地上,现在更是看哪儿哪儿都顺眼,眼睛这么漂亮,睫『毛』这么长,鼻梁这么挺,嘴巴看起来这么好亲。
沈修然是肆忌惮暴『露』本『性』了,他又好到哪去?
昨天还纠结得肝肠发痒,今天就跟得了宝贝似的不想撒手,一边想跟他黏在一起最好最远距离能不超过半步,一边庆幸他可以这么好这么有耐心,一直等他犯蠢『迷』糊到现在。
头回谈恋爱,还是会羞赧不适应,但是跟陌生又新鲜的欢喜比起来,所占比重不提也罢。
他眼睛亮亮问沈修然:“有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昨夜说了喜欢就没了下文,他们的步骤好像跟所有人都不太一样,别人应该不会表白完就是临时标记,标记完了就睡觉吧?
当然,是自己睡觉。
江妄没经验,就觉得还是问清楚得好,万一其中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步骤被遗漏了,那可不妙。
他真是吃够了一知半解的亏。
沈修然看着他,缓慢而认真给出自己的回答:“摇摇,只要你高兴,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alpha,你随叫随到的痴『迷』者,你可以任意取用的『药』,又或者你最忠诚的狗——”
“停停停!”
江妄真是听不下去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沈修然垂下眼帘:“我以为这是我能给你最好的答案。”
“所以学霸有时候也靠不住吗?”
江妄掌根撑在他肩上,拧着眉心:“你以为的太离谱了,我想要的最好的答案不是这,一个都不对。”
他像只对新鲜事物跃跃欲试的小猫,试探地轻轻用自己的额头碰碰他的。
为即将说出口的话眼神闪动,有点紧张,又满怀期待:“刚才那些都不做数,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只是我男朋友?”
沈修然眼底在江妄话音落下的瞬间呈现的流光溢彩,是万千『色』彩的颜料混成的烟花。
点燃,炸开,落下的花火都是五彩斑斓,蒙了厚厚一层在他心上。
在最上面,坐着他最喜欢的江妄。
“能。”
他将他抱的更紧,生怕他没听见,声音更沉地重复了一遍:“好。”
这就是成了吧?
江妄心想,这也太轻松了,他果然很牛『逼』。
他莫名得意,嘴角翘得老高,心满意足拍拍他的背脊:“行了,关系确认好了,可以放我下来让我继续给你上『药』了吧?”
沈修然没听他的,循着方才的话题继续问:“确认关系只是一句话的事?”
江妄理所当然:“不然呢?又不是结婚,还要去一趟民政局公证么?”
沈修然:“那也是要盖章的。”
“盖章?”
“嗯。”
“怎么盖?”江妄好奇心被勾起来,不懂就问。
沈修然目光落在他唇上,拇指指腹擦过,这也是他肖想千百遍的地方:“摇摇,我想亲你。”
眼神也成了形的小钩子,江妄意识抿了抿唇。
他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可避免地又开始紧张,却故作淡定:“又不是没亲过,上次我感冒你还咬过,要说盖章,那个时候不就已经盖好了?”
“不一样。”沈修然眸『色』转深。
“哪儿不一样?”
“这一次,我想要更过分一点。”
怎么才算更过分?
江妄眼睛飞快眨了两下,小腿肚有点发软。
“我可以被允许吗?”
沈修然的声音带上示弱的味道,又像诱哄,手渐渐往后,轻轻捏着他的后颈。
江妄呼吸间多了几分急促,心跳也有偷偷加速的迹象。
“哦。”他故作大方道:“这有什么不允许的,我不是都允许你当我男朋友了吗?既然都是男朋友了,亲一下,也可厚非吧。”
“谢谢。”沈修然真诚道。
江妄被他弄的一愣一愣:“那个,不客——唔。”
沈修然的过分真的很过分,欺负男朋友是个新手,耻地边哄边深入,剥夺人家自由呼吸的权力,还不准人家后退。
江妄从来不知道接吻可以亲密到这程度。
唇舌相接,脸红心跳都不足以形容出千分之一,不止小腿肚发软发麻,连手掌心也不能幸免,推不开,只能认命勾着他的肩膀,予取予求。
扫过上颌的酥痒让他腰身也跟着软下来,被安抚小猫似的顺着脊背,他被亲得头脑发蒙,眯起泛出水光的眼睛,舒服又煎熬。
还刺激。
最后实在呼吸不畅了,他舍不得咬他,只能在『迷』糊中犹犹豫豫又小心翼翼收起牙齿,礼貌地用舌尖推拒他,却不想弄巧成拙,被欺负得更惨。
终于被放开的时候,睫『毛』已经沾湿了一片。
这也太!
酷哥死要面子,不想被发现自己竟然被亲哭了,躲在他颈侧藏住红透的一张脸,听见始作俑者在耳边低声喟叹:“摇摇,谢谢。”
“谢谢你让我也有人爱了。”
“我终于也有人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