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德伯爵仔细翻看着那本《恶魔教典》,里面关于恶魔的内容,全能在自己的书房里找到典故,也就证明了迪蒙所说的全是真的。
于是,伯爵合上了《恶魔教典》,向迪蒙心有不甘问:“可是这本书的作者叫“浮士德”啊?”
迪蒙的道:“根本没有什么‘浮士德’,‘浮士德’只不过是我的笔名,取自初代阿卡德伯爵‘弗斯特’的谐音。”
“你为什么要写这本书?”
“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迪蒙轻描淡写向伯爵答道,“没想到父亲你竟然对这本书认了真,非要找那个什么‘浮士德’,甚至为此发了疯,所以我只好找一个吟游诗人来冒充‘浮士德’,帮你治好这个疯病。
他的名字叫赖皮阿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流浪汉,前一阵子,我看大家的心情都不好,这个人又很会讲笑话,便让他来冒充‘浮士德’,一可以给他找一份工作,二可以调解大家的矛盾,本以为他会见好就收,谁想他竟然贪得无厌,把自己的命丢在了这里。”
伯爵听完迪蒙话,明白自己杀错人了,恼羞成怒下,向迪蒙破口大骂道:“畜生,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本来迪蒙心中的怒气已经平复下去了,听到伯爵又在骂他,叛逆之心又起,对伯爵冷笑道:“在阿卡德家里,‘畜生’何止我一个,在座的人,哪个没背地里干一两件昧心事?!”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脸色全被吓得惨白,厨子乔舒亚拉着女仆温娜道:“迪蒙少爷,你可不能这么说啊,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么可能会干‘昧心事’?比如我们夫妻两个,对阿卡德家可是忠心耿耿的啊。”
“呵呵呵”,迪蒙听完直接嘲讽道,“隔三差五偷城堡里的盐卖给村民们,也叫‘忠心耿耿’?”
在古代时,“盐与铁”都是国家的重要税收保障,因此那时的“食盐”远比现在昂贵,尤其像东部旷野这种偏远地区,“盐”价更是高得离谱。
乔舒亚听到迪蒙不说别的,单说“食盐”一项,便知道无法抵赖了,只好主动向伯爵认错道:“这都是那些村民们缠着我要买的,老爷,我负责厨房,经常要向那些村民们买些瓜果蔬菜,一来二去,熟络起来,实在抹不开他们的面子啊。”
有道是“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这些小事,就算迪蒙不说,阿卡德伯爵也心知肚明,对于贵族来说,有三种人是无论如何不敢得罪的,分别是为自己赶车的车夫、给自己治病的医生,还有天天给自己做饭的厨子,如果把他们惹得不高兴,想弄死自己太容易了,因此,阿卡德伯爵对乔舒亚的事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他也打算将这件事“小事化了”,不想迪蒙却继续说道:“如果只是一个‘盐’的事,我才懒得管呢,我问你的是另一件事,两个月前,你在荒野镇,和那个行商头子巴德喝了不少的酒吧?”
厨子乔舒亚听完脸都吓绿了,装傻充愣道:“什么‘行商头子’?什么‘巴德’?哦,你是说那个巴德老板啊,咱们不是都两年没看到他了吗?”
“哼,”迪蒙冷笑道,“那个巴德商队每次去波司达斯进货时,都会从咱们城堡路过两次,因此我总会托他从首都君士给我带些书来,然而今年他却迟迟未到,我本以为他不会再来了,没想到却从别人口中听到他今年来时没有经过咱们的城堡,直接去了荒野镇,而他在荒野镇时,还会见了一个重要的客人,那个客人就是你,咱们阿卡德城堡的厨子乔舒亚。”
乔舒亚心中一惊,急忙说道:“哪有的事?我一个城堡里的厨子,天天在厨房待着,怎么会去见什么行商?是谁说的,你让我去找他去!”
“你甭管谁说的,那个人还告诉我,当时巴德老板亲手交给你一包东西,是用黄纸包的,大约有巴掌那么大,是不是?”
听到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被迪蒙知道了,乔舒亚一下子傻了,喃喃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迪蒙指着自己,对乔舒亚冷冷的说道:“你以为我这三年来只是放羊收古董了吗?告诉你,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身上的责任,在东部旷野,每个村、每个镇,都有我的眼线,所有人的异常举动,他们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乔舒亚听完迪蒙的话,后脖子上的毛都竖起来了,向众人解释道:“哦,我记起来了,我大上月去荒野镇采购食材时,无意间碰到了巴德,他是给了我一包东西,不过那只是烹饪用的调味料。”
“是吗?那些调味料呢?”
乔舒亚道:“之前做饭都用光了。”
“哈哈哈哈,”迪蒙走到了餐桌前,端起桌子上的那盘烧鸡,对乔舒亚命令道,“既然如此,你把它吃了!”
在场的众人当时都不明白迪蒙此举何为,然而他们等了大约三秒后,却听到“扑通——”一声,厨子乔舒亚腿一软当场跪下了。
迪蒙见状一笑,对他说道:“说吧,你和那个巴德都谈了些什么?”
乔舒亚见迪蒙已经知道了一切,只好跪在阿卡德伯爵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那天,我去荒野镇采购,无意间撞见了巴德商队,当时我看他们没来咱们城堡,以为他们是打算逃税,便去找那个巴德质问,结果那个巴德把我拉到一个酒馆里,他跟我说,有人要高价收购老爷的族戒,”
“族戒?”阿卡德伯爵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对乔舒亚生气的问,“你们还说了什么?”
“他说只要我把那东西拿给他,他就给我一大笔钱,保证我后半生衣食无忧,当时我跟他说,老爷的戒指从不离手,根本不可能拿得到,于是他给我了一大包药粉,跟我说是能让人睡上三天三夜的‘药’!
老爷!我根本没有答应他,可是他把药扔下就走了,让我慢慢考虑,我本来也不想这么干的,直到最近,看着阿卡德家每况愈下,我才动了这个贪婪的念头。”
迪蒙问道:“那你知道这药肯定是‘药’吗?”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
迪蒙听完直接把烧鸡连盘子扔到桌子上,怒喝道:“你连这药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这只烧鸡里下?!”
乔舒亚一听,对着阿卡德伯爵连哭带叩头道:“老爷,都是我一时贪心不足,鬼迷心窍,求老爷饶了我啊!”
阿卡德伯爵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对着乔舒亚接连不断的咳嗽:“乔舒亚,你可是,从你爷爷那代起,就一直和我们阿卡德家生活在一起了,我和你更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你怎么会,怎么会干出这种丧良心的事?!”
乔舒亚被阿卡德伯爵说得羞愧难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时,又听到迪蒙生气的说:“还不是他的那个老婆温娜教唆的,没有那个恶毒的女人在吹枕边风,他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
厨子乔舒亚一听迪蒙提到了自己妻子,连忙对阿卡德伯爵摆手道:“不干温娜的事,这都是我一个人干,她根本不知道。”
“她不知道?”迪蒙当场拆穿了乔舒亚的谎言,“那今天下午的时候,她怎么会在厨房里往这只烧鸡上抹药,而且看到我后,还把剩下的药慌慌张张扔到火炉里?”
迪蒙的话一出口,女仆温娜当场瘫倒在地,这个不打自招的动作,让阿卡德家所有人都明白过来,真正下毒的人就是女仆温娜。
伯爵夫人气得不顾自己的贵族形象,上去就对着地上的温娜又揪又打道:“你个没良心的贱货,你全家死光了时,是谁收养了你?你竟然恩将仇报,想要连我一起毒死,你的心是怎么长得?!”
女仆温娜被伯爵夫人打得嗷嗷惨叫,几番躲闪,都不能逃过伯爵夫人的揪打,最后忍不住了,反手将伯爵夫人推到一旁,然后对的伯爵夫人悲愤的咆哮道:“呸!谁没良心了?
如果不是你们彭佩家对我们这些农户们的剥削,我全家能活活饿死吗?再说,是你收养了我吗?收养我的是你的爸爸,蓝都诺伯爵!我恩将仇报?!
哼!你对我有恩吗?这些年来,我起早贪黑的伺候你,你可曾怜悯过我们当仆人的苦吗?你只要稍有不顺心,就会拿我来当出气筒,我在你手下,受了多少折磨,你心里没数么?
你以为你是谁啊?伯爵夫人?哼!你配么?阿卡德家到了如今这个田地,其中一大半都是你的‘功劳’!伯爵娶了你这个丧门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以为你还是彭佩尔家的那个‘千金大小姐’?你干得那些事,哪一样配得上一个‘千金大小姐’了?从来到这个阿卡德家后,你为阿卡德家做过什么?
除了十指不沾泥,养尊处优外,就剩下每天唉声叹气,自怨自艾了,不是瞧不起这个,就是瞧不起那个,总是唠叨着你在王都君士怎么怎么风光,你在君士得到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你忘啦?你在君士的时候····”
“温娜!”厨子乔舒亚对着温娜大喊一声,满脸痛苦向她求道,“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