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离开了《洛杉矶独立报》的大楼后,走进了一家商店,在里面停留了几分钟。随后,她匆匆地走了出来,直奔市政监狱。瓦莱莉表明身份之后,周围的人都表现出了压抑着的激动情绪。瓦莱莉拿着一个包裹,装作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目光。
这里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更加糟糕,不过,今天早上,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她的脑子里浮现出理查德·洛夫莱斯的诗句!在雅尔丹小姐小的时候,普伦蒂斯小姐莫名其妙地,坚持要求她背诵的诗句:“无辜的灵魂和明镜之心,足以作为财富。”
监狱!可怕的并不是石头墙壁和铁栏杆……
一个穿制服的人对她说:“小姐,必须查看你的口袋和钱包。”瓦莱莉·雅尔丹小姐扬起了眉毛,服从了管理员的指令。那人没有在化妆包里面,找到诸如手枪之类的危险物品,似乎心里有些失望。
“这个包裹里面藏有什么?”警员警惕地问。
“炸弹。”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夸张地说。
警员打开包裹检查,恶狠狠地瞪了瓦莱莉·雅尔丹小姐一眼。
“行了!……”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把她买的东西,又好好地包了起来,狡黠地一笑,说道:“嘿,你必须提高警惕,以防备那些亡命徒,对吗?”
一名警员带着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前往遥远的牢房,还有一个穿着皱巴巴西服的人跟在后面。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雅尔丹小姐再次扬起了眉毛。
里斯·雅尔丹并没有注意到访客的到来,他就坐在那里——牢房的床板上——正在玩着一副破旧的纸牌,似乎已经有无数犯人,使用过那副纸牌。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站在那里,朝里面看了一会儿,想找出最合适的表情。她看到父亲里斯·雅尔丹是如此的放松、冷静——就好像他是在俱乐部里玩纸牌。
“你的女儿来看你了。”警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牢房的门。里斯·雅尔丹惊讶地抬起了头。然后跳了起来,向瓦莱莉·雅尔丹小姐伸出了手臂。
警员又锁好牢房的门,对跟在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后边的,那个衣着不整的人说:“走吧,乔,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他们有权利说几句知心话,对吗?”
“当然。”乔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格兰迪。”
在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看来,这两个人都在毫无必要地,在提高嗓门说话。她看了—眼父亲,里斯·雅尔丹先生坦然一笑。警员和那个衣着不整的人,故意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远了。
“你觉得,”瓦莱莉·雅尔丹小姐说,“他们会不会……”
“亲爱的!……”里斯·雅尔丹笑着说。他把瓦莱莉·雅尔丹小姐拉到了床板边,让她坐下;他把肮脏的纸牌推到了一边,瓦莱莉把她带来的包裹,放在了床板上。
“我的乖女儿,最近怎么样?”
“你怎么样,爸爸?……习惯这里吗?”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微笑着问道。
“我不明白,那些喜欢写回忆录的罪犯,对这里有什么不满意的。”里斯·雅尔丹笑着说,“对于生意人来说,这里是最佳的休憩场所。”
“我认为那两个人……”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又说道。
里斯·雅尔丹不以为然地说:“不过,我更愿意用干净—些的纸牌。这副纸牌大概是跟随印加人,来到加利福尼亚的。”
“我给你买了一副新的扑克牌。”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拆开了她带来的包裹。她突然明白了,她父亲不想让偷听者,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瓦莱莉看了一眼父亲,里斯·雅尔丹若有所指地,望向背后的墙壁。这么说,有人藏在隔壁的牢房里,也许还有窃听器。
“谢谢你,亲爱的。”里斯·雅尔丹笑着说。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递给他父亲里斯·雅尔丹,一副漂亮的纸牌,纸牌的蓝色背面,印着乘风破浪的双桅帆船。
“用五十二张破纸片儿,玩纸牌游戏太没意思了。这是什么——雪茄!……”
“我给你买了大号的,这样,你就能够多享受一段时间了,对吗?”
“你真是太体贴了。”里斯·雅尔丹把纸牌归拢在一起,弄成了整整齐齐的一摞牌,“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抛弃了呢。我苦苦等了三十六个小时,一直没见到你的影子!……”
“昨天晚上,我就想来探望你了,但是,他们不让我给你打电话。”
“这群恶棍。给你,把这些破烂纸片拿走,烧了它们。”
里斯·雅尔丹把旧纸牌递给了女儿,瓦莱莉·雅尔丹小姐悄悄地把纸牌塞进了钱包。
里斯·雅尔丹把身子往后一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啪”的一声,扣上了钱包。
“他们有没有……有没有对你……”
里斯·雅尔丹挥了挥手说:“他们在准备传唤书或起诉书,之类的东西,我想我现在,只能在这里等着。当然了,他们问了我很多问题。”
“他们问了什么问题?”瓦莱莉·雅尔丹小姐虚弱无力地说道。
“并没有什么可怕的问题,你不必担心。你真的应该见一见,这位凡·埃弗里先生——他是一位很有魅力的男人。我得说,他比那个可恶的格鲁克警官强多了。”
为什么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闲言碎语?是为了欺骗隔壁牢房进的人吗?还是为了安抚她?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突然探过身子,亲吻了她的父亲。随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最后瓦莱莉说:“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里斯·雅尔丹警告地摇了摇头。但是,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只是笑了一下,让父亲不要担心,然后继续说道:“我在菲茨杰拉德那里,找到了一份工作。”
“一份工作?”里斯·雅尔丹吃惊地看着瓦莱莉·雅尔丹小姐。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向他父亲叙述了,她和菲茨杰拉德见面的情况。
“这并不坏,真的能够挣到钱,爸爸。我们现在急需用钱。”
里斯·雅尔丹没有回答。
“另外,我们应该归还那笔钱——那笔并不属于我们的钱,对吗?”
“是的,当然。”里斯·雅尔丹知道女儿说的,是哪一笔钱,但是,父女两人都不想提沃尔特·斯佩思的名字,“不过,现在不行,只能等以后了。我当然不会动用那笔钱。”
“当然不会。”瓦莱莉·雅尔丹小姐明白父亲的意思。
如果现在把那笔钱还给沃尔特·斯佩思,必定会引起各种各样的猜测。沃尔特对雅尔丹家的善意之举,现在还不能公之于众——这是为了沃尔特。还是为了沃尔特!——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沃尔特·斯佩思!
“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吗?”瓦莱莉·雅尔丹小姐问道。
“不……不用啦。我在这里舒服得很。”
父女二人深情地对望着。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再一次亲吻了父亲,然后她站了起来,匆匆说了一句“我以后再来看你”,说完,她就冲到牢房门口,像猴子一样,急切地敲打着铁栅栏。
“看守!……”里斯·雅尔丹大声喊着,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肴守匆忙跑了过来:“探监的感受与众不同,对吗?”
“再见,亲爱的。”瓦莱莉·雅尔丹小姐说话的时候,头也没有回。她昂着头,跟随着看守走出了监狱,她对周遭坚硬的石墙和粗大的铁栏不屑一顾。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顺着第一街溜达着,没走多远,她就意识到有人在跟踪她。为了搞清楚情况,她走向了停着车子的停车场。
服务生匆匆忙忙去找她的车子,瓦莱莉·雅尔丹小姐掏出小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顺便察看背后的街道。没错,确实有人在跟踪她。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刚刚离开监狱的时候,就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路边跟了过来,车里有两个人,他们以每小时五英里的速度,跟随着步行的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现在,那辆车子就停在停车场对而,装作是因为交通堵塞,而停在那里的样子,可是,实际上,街道上并没有太多的车。
服务生把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的车子,开到了停车场的门口,雅尔丹小姐钻进了她的车子,心正在砰砰乱跳。她一手攥紧钱包,用另一只手控制方向盘,把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黑色的轿车也启动了。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放下了钱包,控制着车子,在车流中钻来钻去。十五分钟后,经过一段崎岖的道路,瓦莱莉发现,她已经到了拉斐特公园附近的威尔希尔大道,黑色轿车还跟在她的后面,保持着五十英尺的距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只能这么做。她开上了威尔希尔大道,准备开回家去。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向北转上了海兰德大街,经过第三街、贝弗莉街、梅尔罗斯街,圣莫尼卡,日落大道……黑色轿车一直紧紧地跟在后而,保持着距离。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终于把车子开到了拉萨拉的门口,她停好车子,抓起钱包,从侧门钻进了大厅,急匆匆地坐着电梯,来到了3C的房间,她用颤抖的手锁好房门,把帽子扔到了一边,坐下来喘着气。
公寓里非常安静,百叶窗挡住了强烈的阳光。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站了起来,坐到放有早餐桌的窗户旁边,朝外面张望出去。她看到了黑色的轿牢,就在后面的街道上,两名乘客还坐在车子迅,正在吸烟。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跑回了客厅,急切地打开了钱包。由于过于紫张,纸牌被掉在了地板上。雅尔丹小姐盘腿坐在了地上,拣起了那些纸牌。她开始迅速地对照花色,进行分类——黑桃,方块、红桃、草花。
当所布的纸牌都分好了之后,瓦莱莉·雅尔丹小姐把它们按照升序排列好——幺尖在最上面,然后依次是国王、王后和小勾,一直到极小的数字。雅尔丹小姐用这个方法,把所有花色的牌都整理好。
把那些牌排列好之后,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又把所有的纸牌放在一起,先是黑桃、然后是红桃、方块,最后是草花。雅尔丹小姐把排列好顺序的纸牌,在手中翻来覆去,皱着眉头。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在纸牌背面的两侧,有一些细小的铅笔痕迹,有的是小点,有的是细线,有的纸面上又没有任何痕迹。这好像是一种电报编码,但这怎么可能呢?
“哦,我怎么这么愚蠢!……”瓦莱莉·雅尔丹小姐激动地捶胸顿足。
一些纸牌是朝一个方向,另一些纸牌又是朝相反方向的。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应该调整纸牌的朝向,让所有有标记的一边相互重叠。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很小的时候,曾经和父亲里斯·雅尔丹,玩过这种游戏,就是用这种方法,作为秘密的通讯方式。
好了——都整理好了!所有有字迹的纸牌都挨在了一起,瓦莱莉·雅尔丹小姐能够看到纸牌边沿处,清晰可辨的字迹。房间里有些昏暗,瓦莱莉站了起来,坐到早餐桌旁边,借着外边的阳光察看——但是,她很小心地避免,让下面的间谍看到她的影子。
看到那些细小却清晰的字迹之后,瓦莱莉的确呼吸有些急促。那条消息的内容是:
SS PHONED AR MON AM COME
OVER URGENT BETW 5-5.30 PM.
SS在星期一早晨,给AR打过电话,约他在下午五点到五点半之间见面,紧急事务。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缓缓地坐到了早餐桌旁边的长凳子上:SS应该是代表所罗门·斯佩思,AR说的应该是安纳托尔·鲁伊希。也就是在星期日下午,五点到五点半之间,所罗门·斯佩思曾经给安纳托尔·鲁伊希打了电话,去商谈一件紧急的事务!这就是里斯·雅尔丹所掌握到的线索。
那天早晨,里斯·雅尔丹曾经去过所罗门·斯佩思家的房子,他们在所罗门·斯佩思的书房里,发生了争执。所罗门·斯佩思肯定就是在此期间,给他的律师安纳托尔·鲁伊希打去了电话,因为里斯·雅尔丹听到了对话的内容。
星期一下午五点到五点半之间。可是,所罗门·斯佩思在五点半时,已经被谋杀了!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将两只手攥在了一起,支着下巴。
昨天,安纳托尔·鲁伊希是怎么跟格鲁克警官说的?
没错,那个律师说,他在六点过几分的时候,到达了桑苏斯。在这一点上他没有撒谎,否则,瓦莱夫斯基就会戳穿他的谎言。除非瓦莱夫斯基……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皱起了眉头。所罗门·斯佩思命令他的律师,在五点到五点半之间去找他,但是,安纳托尔·鲁伊希却晚来了半个小时。这一种解释是说得过去的。但是,如果安纳托尔·鲁伊希是准时到达,那时值班的应该是弗兰克,他肯定会看到安纳托尔·鲁伊希,并且必定会向格鲁克警官报告。
除非弗兰克……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感到异常失望,她把纸牌扔了出去,然后瞪着它们,散落在了地板上。她失望至极,几乎要哭出来了。不过,雅尔丹小姐并没有这么做。瓦莱莉跪在地上,又一张一张地捡起了纸牌,并整理好放进了纸牌盒子里。然后,她站了起来,回到自己的卧室,把纸牌藏到了五斗橱里的衬衫下面。接着,瓦莱莉·雅尔丹小姐脱掉了正装,洗了手和脸,换上了丝袜,重新化了妆,穿上那件印有木兰花瓣图案的丝绸外衣,戴上她新买的帽子——那顶帽子非常迷人,就像是摩登时代的汤盘。
然后,瓦莱莉·雅尔丹小姐依次把化妆包、钥匙包、现金等小东西,统统都装进了一个鳄鱼皮包里,像一个意志坚定的女人一样,迈步走了出去。雅尔丹小姐现在掌握的唯一线索,就是关于安纳托尔·鲁伊希的信息,不管是对是错,她都必须调查一个水落石出。
下午两点整,菲茨杰拉德主编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走了进来。菲茨杰拉德先生正在品尝十八年的烕士忌,访客的样子把他吓了一跳,差点儿呛着。
“喂,头儿,我来了。”那个怪摸怪样的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你以为你在扮演谁?”菲茨杰拉德唾沫星子飞溅,“一个魁梧的喜剧演员吗?”
闯进来的怪人,是一个又高又瘦的年轻人,他的脸庞刮得干干净净,面部的线条有一点冷硬,否则就是个帅气的小伙子。但是,菲茨杰拉德惊异的是他的服装,而不是他的面容。
这个年轻人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暗灰色长裤,上身却配着一件色调极其晃眼的运动短上衣。尽管菲茨杰拉德见过各种各样的奇装异服,这副打扮还是让他难以接受。那件短大衣的底色是赤土色,上面布满了龟纹一样的棕色花纹,还配着深蓝色的腰带。他的脚上穿着一双黄色的粗格厚底皮鞋。头上扣着一顶茶色的毡帽——前面的帽檐卷了起来,朝向天空。一副深蓝色的墨镜,完全挡住了他的眼睛。
“我是希拉里·肯因,采访专员,《洛杉矶独立报》的精英。”怪人埃勒里·奎因笑嘻嘻地说,“你觉得怎么样,菲茨杰拉德?”
“哦,我的上帝。”菲茨杰拉德不满地嘟嚷着,急忙关上了房门。
“怎么了?我的扮相不合适么?”
“你就像是吸大麻的人,幻想出来的天堂里的人物。”菲茨杰拉德大声说道,“这是什么衣服啊?从古董店里掏弄来的?”
“这是一种保护色。”埃勒里·奎因得意地辩护着说。
“哼,确实……你的父亲都快认不出你了。刮了胡子以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菲茨杰拉德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求求你了,别跟大家说你在这里工作。整个加利福尼亚的人都会笑话我。”
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缝,瓦莱莉·雅尔丹小姐胆怯地说:“我能够进来么?”
“当然,”菲茨杰拉德热切地说,同时瞪了埃勒里·奎因先生一眼,埃勒里赶紧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瓦莱莉·雅尔丹小姐钻进了房间,菲茨杰拉德立刻关上了房门。
“不要被他的打扮吓着,瓦尔。这位是希拉里·肯因先生,我曾经跟你提到过的那个人。他刚到洛杉矶来,以为本地人都穿得,像女店员们幻想出来的克拉克·盖博。”菲茨杰拉德说着,转身面向埃勒里·奎因,“肯因先生,这位是瓦莱莉·雅尔丹小姐。”
“很高兴认识你!……”瓦莱莉·雅尔丹小姐打着招呼,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你好。”埃勒里·奎因摘下了帽子,可是,他又想到电影里的记者,从来不摘掉他们的帽子,于是,又把帽子扣回到了脑袋上。
“雅尔丹小姐,我最后决定,还是不用本地记者了。”菲茨杰拉德说,“因为本地人会有所察觉,对你产生警惕,知道我们在进行调查。肯因先生刚刚从……哦……埃文斯维尔来。他在那里工作非常出色,尤其是有关刑事案件方面的报道。”
菲茨杰拉德匆忙回到他的座位上,瓦莱莉·雅尔丹小姐斜眼看着她的新同事。这位肯因先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蠢蛋。不过,菲茨杰拉德可不是傻瓜,都说人不可貌相。雅尔丹小姐觉得,似乎以前什么时候,自己见到过这个人,但是,她想不起是在哪儿,以及什么时候见过。
“这是你的证件,”菲茨杰拉德说,“还有你的,肯因先生。”
“这位从埃文斯维尔来的先生,知道他的工作内容么?”瓦莱莉·雅尔丹小姐问道。
“哦,没问题。”埃勒里·奎因笑着说,“菲茨杰拉德先生已经告诉我了,我以后会保护你的,也会像慈父一样给你建议。你不用担心,我的宝贝。”
“那么……”瓦莱莉·雅尔丹小姐说,“你有什么道德准则么?”
“什么人?……噢,你问我吗?”埃勒里·奎因连连摇头,“请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任何企图的。”
“如果你有什么企图,也不会有好下场。”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强硬地回道,“我只想现在就说清楚,避免不必要的不快。”
“好了,开始工作吧,去吧,你们俩都出去吧!……”菲茨杰拉德和蔼地说。
“菲茨杰拉德,我会准备好第一个故事的。”瓦莱莉·雅尔丹小姐说,“今天晚上,就会交给你们的责任编辑。”
“用不着这么着急,”菲茨杰拉德笑嘻嘻地说,“我们每天都要出报纸。再说,今天的已经都写好了。”
“什么意思?”瓦莱莉·雅尔丹小姐身子一颤。
“别紧张,瓦尔。”菲茨杰拉德宽慰地说,“你用不着去管,那些细枝末节。我这儿有的是人手,他们能从脑子里,编造出激动人心的故事——甚至可能比你的调查结果更吸引人。不用担心,我会给你留着署名专栏,当然还有你的酬金。”
“可是,我不明白……”瓦莱莉·雅尔丹小姐的脸色变了。
“对于我来说,你的一部分价值,是因为你的名字;另一部分价值,才是你所说的线索。”菲茨杰拉德和蔼地安慰着瓦莱莉·雅尔丹小姐,“别操心文字上的事情,雅尔丹小姐。去追踪你的线索吧,如果你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立刻给我打电话。剩下的都交给我来办。”
“肯因先生,”瓦莱莉盯着那个怪人,“你为谁工作?菲茨杰拉德还是我?”
“对于女士的问题,”埃勒里·奎因先生笑着说,“我的回答总是肯定的。”
“嘿!……”菲茨杰拉德不满地喊了起来。
“现在你已经清楚了基本规矩,”瓦莱莉·雅尔丹小姐亲切地笑了笑,“来吧,肯因先生,我会教给你一些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