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孤冷冷一笑,道:“根本不用判断我就知道,他们所等待的地方,必是我们必经之处——关口外相距三里之遥的那道‘绝春谷’!”
江尔宁跟着也想了起来,道:“是了,‘绝春谷’,谷的两边尽是峰岭石坡,横阻左右,要顺着但路到达关外,只有先通过‘绝春谷’,‘绝春谷’一出,即是白山黑水的塞外风光了……”
她回忆眷,又轻轻的道:“‘绝春谷’宽大约有一大多吧,峭壁陡立,撑天拄地,人如从谷底通过,抬头上望,只见壁顶相对,巍峨耸立,夹得天空也像仅有一线之窄了……”
关孤颔首道:“不错,你还记得很清楚,出了‘绝春谷’才算真正抵达了关外……中土江南的柳长莺飞,盈盈春意,也就在那山谷的另一头断绝了……”
江尔宁道:“无论如何,也得想个法子过去才是……”
关孤道:“当然,我一身冒险,更不足惜,却不能连累上舒家母女!”
江尔宁怔了怔,竟有些伤感的道:“话不是这样说,你也不是该去送死的,应该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好,大家全能安然渡险,岂不善哉?”
关孤笑了,道:“但愿我们能敲响这个如意算盘!”
江尔宁认真的道:“他们也只是些人的脑筋,没什么大不了,你不要太过忧虑,我们多筹思一下,说不定就能超越他们一步!”
望着两边,缓缓倒退的景物关孤低声道:“我已想到两个法子,但却仍有不尽周全之处,我正在考虑怎么才可以使其毫无破绽……”
江尔宁,精神一振道:“真的?说说看!”
关孤,微微一笑道:“第一个法子,是——”
他刚讲到这里,已突然若有所党的侧首望向路前,就在这时,在前面开道的丰子俊也紧接着回头大叫:“关兄,前面有尘灰扬起,八成是有马匹驰过来——”
不再迟疑,关孤立即策骑奔上,目光瞥处,果然发觉半里外一道平岗的那边扬起隐隐的尘雾,同时,急剧的马蹄声也逐渐清晰了!”
丰子俊双目圆睁,呼吸急促:“这里一边是荒野平原,一面是斜坡地沟,连个隐蔽处全无,关兄,若是来骑为对方所属,我们就在这里与他们拼了!”
关孤冷静的道:“不要紧张,子俊兄,我们暂且静候不动——”
他又回头叫:“南宫兄,请将篷车驰到路旁。”
高应一声,南宫豪迅速将车子靠近路边,然后,他的右手已暗里抄在家伙上,李发虽然前伤未愈,却也照样将他的“虎头厚背刀”藏在身后,随时准备发难。
关孤向丰子俊点点头,于是,丰子俊策马往道路的另一边移去,和关孤一左一右把持在路的两侧。
现在,尘头起处,来骑很快的已到了近前,嗯,那是五匹马,但是,鞍上有的人却只有两乘,另三乘马背上全驼着用油布打包的货物,看样子,像是专走关外的行脚商人……。
鞍上的两人,前面这个又瘦又干,一张脸黑黝黝的满是皱纹,五官寻常,唇上留着两撇八字胡,身着蓝布裤,头戴一顶泛了灰的软帽,典型的一副游方贩子的打扮,他后面那位仁兄的穿戴和他差不多,只是脑袋上斜扣着一顶不同形式的“翘耳壳”——那也是一种帽子,棉质的,两边带耳罩,如今这人将耳罩翻起来往上插着,望上去就真像一只翘起的大耳朵了。
这种帽子大多是在秋冬季节戴的,这位满脸粗憨之状,又肥又胖的伙计却在现下这个热天里扣上了头,未免有点不合时令,就这样,两个人牵着后头驮物的三匹马,泼刺,刺往这边奔了过来。
暗里吁了口气,丰子俊低声道:“好险,幸亏不是他们的人……”
双目凝聚的关孤这时却突然冷哼一声,道:“原来竟是这老小子!”
方自一愣的丰子俊尚没来得及问什么,那五匹从身边直奔过去的马竟“唏聿”的仰腾着打着转子停了下来,那又瘦又干的黑脸人物,一挪腿下了马,急忽忽的跑到近前,他在离着关孤五步的地方站住,细细向关孤打量——
关孤,一扬头,冷冷的道:“不用看了,胡起禄,也不过六七年的功夫,你就认不出我是谁了么?”
猛的,那叫胡起禄的人物嘴巴一下子张大成圆形,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来,他那一双金鱼眼也几乎要掉出了眼眶,他连忙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大约是怕他自己叫出声来,然后,他用力晃晃脑袋,小心凑向近前,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关孤,声音低微得像是耳语:“关老大——真是你吗?”
关孤淡淡的道:“你是真认不出还是装佯?”
咽了口唾液,胡起禄吃惊的道:“乖乖,我的爷,你胆子可真不小哇!你们‘悟生院’的禹老板就等在前头准备吃你的肉!”
关孤笑笑道:“你的耳目倒很灵通!”
胡起禄一龇牙,道:“我是干什么的?这种天大的事若还不晓得的话,干脆回家抱孩子算了,尚能吃这碗饭么?”
接着,他又细细端详关孤摇头道:“我可真是差点走了眼没认出你来呢,关老大,如今的你,和六七年以前的你,有好多地方模样变啦,你那时年轻得多,也比现在胖一点,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实塌实的少年英雄风姿,难以比拟的年青大豪气劳,不似如今——”
关孤平静的道:“如今老了,可是?六七年的时光,怎会不老呢?”
胡起禄似是想笑笑但却笑不出来,他低声道:“老倒并不显老,关老大,只是如今你看上去有些憔悴,有些愁苦,也有些萎乏,而且在形态上也练达得多,也更世故精严啦,只是气色不见强……关老大,你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你那股子冷冰冰,寒森森像天塌下也骇不着你的味道………
这时——
丰子俊纵马过来,疑惑的打量着胡起禄道:“关兄,这位是?”
关孤一笑,道:“胡起禄,人称‘鬼狐子!”
惊呀的望着胡起禄,丰子俊颇感意外的道:“喝!他就是在中土以诡谋百出,狭黠刁钻而享有盛名的‘鬼狐子’?”
胡起禄呵呵笑道:“看着不大像吧,丰兄?”
丰子俊道:“你认得我?”
胡起禄摇摇头,道:“素昧平生,但久闻大名,一见阁下,即知名符其实矣!”
关孤接口道:“老小子,你到关口来干什么?又是跑你的单帮生意?”
胡起禄左右一望道:“这里不是谈话之所,关老大,咱们往前去,不出五里有座残破的道观,那道现在片崖脊背后,僻静安全得很,我们到那里去详谈——”
不待关孤表示可否,他又回头交待他那伙计道:“大愣子,你先领着马匹到‘三灯洼”去,把货色向李二瘪交割清楚了,然后就在那里等我,帐么,我去和李二瘪结,还有,现下我遇上这几位的事儿可别向人提,谁也别提,你要漏出一个字,就是在拎着我们大伙的脑袋当把戏了,听明白啦?”
那位表面看上去又粗又憨的仁兄一个劲点头,连声道:“明白啦,九爷。”
胡起禄也没给关孤他们引见,待那大愣子离开之后,他立即催促大伙上道,五里路并不远,没有多久,他们业已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远离大路的斜偏山崖,呈灰黑色的崖面上长满了丛丛杂树,他们就在野草蔓生的荒地上转向山崖之后,嗯,那里果然有座破落的道观,破落的程度,就只剩下一个斑剥腐蚀的屋架子了,半片屋顶还算掩遮天光,里头到处是积尘蛛网,兽粪鸟巢,脏得可以,也凄凉得可以,连坛座上三清祖师的神位也不知到哪里去啦,真是好一片秃坍荒芜的景象!
胡起禄一言不发,领头走进后面,丰子俊在南宫豪与李发呛喝着驾车往里停放的这点空隙中,拉住关孤,悄声问:“关兄,你先别生气——这姓胡的可靠么?”
关孤,笑笑道:“为非作歹,坏蛋一个!”
丰子俊吃了一惊,愕然道:“这……这岂非自投罗网!”
关孤摇摇头道:“放心,胡起禄不错是老奸巨猾,狡诈百出,而且贪财好利,心狠手辣,但是,他生平却只有一个长处——不出卖朋友!”
“哦”了一声,丰子俊道:“他,是这样么?”
关孤低声道:“我对这家伙相当了解,错不了的!”
点点头,丰子俊不再说什么,等他和关孤随后进去,胡起禄早已盘膝坐在灰尘满积的正殿地下了,蓬车就停在一边。
龇牙一笑,胡起禄拍拍侧旁的位置,道:“形势所迫,只好择在此外晤谈,不成敬意,大家也就凑合凑合吧!”
关孤正要坐下,倚在蓬车尾部的江尔宁顺手把一个枕头丢在关孤脚前,她迎着关孤投来的目光抿唇一笑:“地下太脏,关孤,有些人习惯了,但你却别砧污了衣裳,得垫点什么。”
默不作声,关孤捡起枕头拍了拍又掷回去,然后,他就那么站着没坐下。
江尔宁狠狠将枕头丢在一边,嘟着小嘴道:“看你,又不给人家面子!”
关孤摇摇头道:“大家席地而坐,我怎好垫东西?而且,你枕的枕头我岂可用来坐着?何况我腿上有伤,也不能坐。”
丰子俊老实不客气的坐下,边笑道:“我们不承美人恩,脏点就葬点吧,只好这么坐啦!”
瞪着车上的江尔宁胡起禄道:“这位姑娘可是挺惹眼的哩!”
江尔宁,哼了哼冷冷的道:“看着心里起疙答么?”
针尖对麦芒,胡起禄怪眼一翻,却又不能说什么,只好硬生生忍住一口气,嘴里咕哦了几句。
关孤心里一笑,表面上却依然冷沉沉的道:“老狐狸,你开条件吧!”
一边的丰子俊正自愕然,南宫豪已走了过来,一边朝地下坐,一边问:“谁?开什么条件?”
回头望了一眼依在车旁眯着眼的李发,关孤笑笑道:“我和胡起禄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以前么,也帮过他几次忙,所以他一向对我还不错,昔日我有事托他办,承他情他都打了折扣——但并非免费奉送。老狐狸有个规矩,不管他替人跑腿,办事,出主意,甚至介入某一件实际行动里,全是按他自订的价目计酬,永远没有例外……”
他沉思了一会又道:“今天我们巧遇上他,他又主动约我们来此晤谈,当然他的意思是要给我们点帮助,换句话说,我们就要给他代价,所以,我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干脆抖明了好说话。”
胡起禄,摸着唇上八字胡,呵呵笑道:“痛快痛快,爽朗爽朗,什么人物就是什么气势,我他娘宁肯少赚几个,多冒点风险,也情愿与关老大这样的好汉子打交道,所以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关老大也!”
关孤笑道:“得了,老狐狸,你提条件吧,可不能狮子大开口!”
胡起禄,神色一肃正色道:“我摸着良心说话,关老大,钱财虽然重要,但怎么说也比不上老命重要,你这档子事,换了别人趟上,就是给我天大的财富我也不敢,也不情愿插手,大家全心里有数,这件事若叫‘悟生院’的人知道我帮过你们,那我这下半辈子也就甭想过啦,他们不赶着来拎我的脑袋我就不姓胡——”
金鱼眼一瞪,他又道:“但是,这事情出在关老大身上,自又另当别论,固然,关老大以前也帮过我几次忙,不过,我要帮他却并非看在他给了我的这些个好处份上,第一我们有多年的交情,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我胡起禄佩服他,要说我这一生曾经佩服过什么人,那就是‘果报神’关孤!”
摆摆手,关孤正要说话,胡起禄抢着道:“我拦你一句贵言,关老大,这些年来,我一直找不着机会告诉你,我佩服你,佩服你是条真正的好汉,有血性,讲道义,重情份!一个义字摆在你面前,你就能豁命去干;江湖上混了三十四年,我业已快六十岁啦,这几十年来,我自问见识不算不广阔,阅人不算不多,但像你关老大这样的人物有多少?我他娘不禁要痛哭流涕,除了你关老大,我居然就没再遇上过!我前些时一听说你脱开了‘悟生院’,再一听你果是为了替天下留一口正气才如此豁将出去,我任是心里为你打寒栗,却不得不大赞一声,有种!就以我来说吧,给我两个胆我也不惹这种麻烦,道义可是看不见,抓不着的哩,而你关老大名震天下,在‘悟生院’更是第二把交椅的人物,大秤分银,小秤分金,有吃有喝,有权有威,你发的哪门子疯,行那看不见的‘道义’?但你却偏偏就这么做了,如果没有点胆识,没有点骨气,没有点忠孝节义的操守,办得到么?所以,关老大,我佩服你,武林中的浩然之气算叫你一个人给发扬了,今天鬼差神使,让我们巧遇上,休说我本就有心助你一臂,便是原本无意也得非对你尽点力不可,我自己窝囊,却仍有这个决心去帮那不窝囊的,关老大,就是这话了!”
关孤,微微一笑道:“我知你一张好口才,老狐狸,却不晓得已入化境,捧得我难以下台了呢……”
胡起禄呵呵笑道:“太谦了,关老大!”
关孤,神色一凛道:“好了,谈价钱吧。”
胡起禄,略一沉吟道:“为了交情,我免费奉送我所知道的全部消息,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敬意,免费和你们共同商量应对之策,供献我的一点小计,我若亲自介入此次行动,也行,酬金纹银三千两!”
关孤,点点头道:“很公道,我们就这么一言为定。”
说着,关孤伸手入怀,摸出一叠银票来捡出其中一张交予胡起禄,边道:“老狐狸,这是‘长安’‘大丰钱庄’开出的即兑钱票三千两,你收下——”
胡起禄哈哈一笑,正待伸手去接,南宫豪已一把拦着,嚷道:“开什么玩笑?这笔钱怎能叫关兄出?子俊,你马上去向嫂子要钱!”
丰子俊急忙站起,关孤伸手拉住他,摇摇头道:“不要算得这么清楚,我们之间,谁拿这笔钱都是一样,反正这些东西全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南宫豪坚持道:“这不行,关兄,我们已连累你够惨了,你甚且性命也给我们垫在一起,岂能再花用你的积蓄?没这个道理,子俊,你他娘还不快点去?”
硬生生拖回了丰子俊,关孤凛然道:“江湖人,行事该像江湖样,何须拖拖拉拉?就这样吧,如我们此关能渡,我留得命在,你们再还给我好了!”
丰子俊左右为难的不知该怎么办好,瞧向南宫豪,南宫豪不敢拂逆关孤之意,只有勉强点头叹了口气:“好吧,就听你的。”
这时,蓬车上的银心却下了车走了过来,她手上也拿着几张银票,怯怯的,她道:“关相公,老夫人说不能叫你破费,令我拿来三千五百两银票交给相公转奉这位胡大爷,老夫人还说,多下的五百两算是她老人家的一点意思,给胡大爷卖两壶酒喝……”
关孤平静的道:“三千两银子我已付过,以后再算吧,请你将银票退还老夫人,另五百两,我可直接交予胡九爷——”
顿时,胡起碌一板脸道:“我自有我订的价钱,少我一个子儿也不行,但多一分也不敢,几十年来皆是如此,订价公道,童叟无欺;小姑娘,替我敬谢你家夫人一番盛意,我胡老九心领了便是。”
银心站在哪里,期期艾艾的不知怎么说才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十分窘迫,关孤看在眼里温和的道:“就照我们说的做吧,银心姑娘,把银票奉还老夫人……”
南宫豪也只好道:“你听见关相公的话了?银心,就这么办啦。”
于是,银心点点头,有些讪讪的走回蓬车去,关孤将自己的银票交给胡起禄,然后,他道:“好了,言归正传,老狐狸,首先,我要知道他们的确实布署情形!”
藏好银票,胡起禄非但没有欢喜发财的得色,反而叹了口气道:“如今,我他娘这条老命也吊上了!”
淡淡一笑,关孤道:“同生同死才越是老友情份!”
龇牙咧嘴的,胡起禄道:“我的爷,甭再说风凉话了,你这是存心吓唬我。”
关孤道:“少罗嗦,谈正经的。”
点点头,起先胡起禄先是干咳几声,又习惯性的摸了摸唇上的八子胡,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首先,我将我所知悉的对方布置情形做个说明;在通往‘古北口’前的两条官道上,他们已经设下伏兵,而且阵容颇为强大,以我们正对‘古北口,的方向来说,右边的一条路上,是由‘悟生院’的‘真龙九子’之首‘凸贾’谷南,‘螭吻’左劲寒,‘蒲牢,贺大昌,以及‘双环首’夏摩伽为主,另配合五名‘火珠门’的‘大前锋’,左边那条路上,以‘真龙九子,中的‘饕餮’马长盛,‘蚁螟’崔凉,‘睚眦’金童祥,‘椒图’公治冠四人加上另五名‘火珠门’的‘大前锋’为辅,两路中的那道岗脊上,便由‘火珠门’的大掌门‘火眼,容磊率领的他座前‘四虎将’准备随时往左右驰援,此外,‘古北口’四周亦已纵深配置着数百名踩盘子的伙计……”
蓬车上,江尔宁咯咯一笑,道:“喂,老狐狸,你是从哪里来的消息呀?居然和我所得悉的内容差不多……”
金鱼眼一翻,胡起禄道:“我当然有我的门路,有我的眼线,在这里哪一行当中没有我的同伙?——小姑奶奶,你是谁?”
江尔宁笑道:“我叫江尔宁。”
长长“哦”了一声,胡起禄表情古怪的道:“想不到你还是颇有点来头哩,‘绝索’就是你?”
江尔宁,点点头道:“不错。”
胡起禄笑笑,道:“‘清漳河’江家的人?”
关孤若有所思的道:“原来江尔宁是清漳河江家的人,她倒没提过,你不说起,我还一时联想不到呢……”
江尔宁抿抿唇,道:“我已早告诉你,我在外面闯荡,自来不靠我家大人。”
胡起禄摸着八字胡道:“‘那是因为你没吃过什么大亏的缘故。”
江尔宁,俏眼一瞪道:“老狐狸,你这样讲,我就又不服气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过什么大亏?你先看看眼前的我,浑身是伤,就差脱了层皮,这不叫吃大亏是叫什么?”
上下一端详,胡起禄暗里幸灾乐祸,十分欣赏那教训了江尔宁的人,表面上,他却一本正经的道:“照你的个性来说,江姑娘,你并不是位有好耐性,惯于容忍的人,你如今虽受了伤,但却依然心平气和,很明显的,那使你吃了亏的人一定在你手里吃了更大的亏,否则你焉会这般旷治?”
江尔宁,格格笑了道:“啧啧,我们的‘智多星’‘万事通’这一下可看错啦,那伤了我的人非但没有吃一点亏,更且和我成了朋友呢,老狐狸,那人你猜是谁?”
不待胡起禄猜,关孤已忙道:“别谈这些了,重要的问题尚未解决,以后有时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