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报纸上依然没有登出“太郎,彼此有缘,请速联系”的启事。
“今天我又给那孩子喂了毒药。”不出所料,晚上那男人打来了电话,“他不停地上吐下泻,瘦得只剩皮包骨头,浑身上下长满了肿块。照这样下去,他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只要你肯回心转意,就能救他一命。九百万,我减到九百万,务必要给我好消息,拜托了。”
随后我再次打起电话。
“孩子现在消瘦衰弱,头盖骨都凸出来了,全身长满肿块。这个样子居然还活着,本身就不可思议。”
然后我告诉女人,要想孩子活命,就拿出九百万,说完便挂断电话。
几天来,这样的连环电话不断上演。
电视里播出绑匪被捕的消息时,我正在公司的员工食堂吃饭。据说被监禁的男孩是自己逃出来的,收留他的人通报的警丅察。
从电视报道来看,绑匪是个小个子中年男人,很难想象他会干出这种胆大包天的勾当。
“义雄小朋友没有外伤,情况良好。根据警方的通报,嫌疑人山田勒索的对象并非义雄的双亲,而是一名姓大桥的陌生人,与义雄家素无渊源。对此嫌疑人山田解释说,直接勒索孩子的父母,心里过意不去。他在勒索是要求对方,筹齐赎金后,就在报纸上登出启事‘太郎,彼此有缘,请速联系’,但对方并未依言登出启事。”
我正埋头吃着拉面,听到这里当场呛住,面条从鼻子里喷了出来。我不禁再度望向电视。
莫非就是这个山田给我打的电话?
不对,刚才报道里说了,他打给了大桥。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猛地一拍大腿,明白了个中奥妙。
大桥就是给我打电话的人。他一定是和我不谋而合,都想到了嫁祸于人的办法。
不对,我再想想。
给我打电话的未必就是大桥。或许接到大桥电话的另有其人,而此人也相到同样的主意,转手给我打来电话……不不,很可能还有别人蹚了这趟浑水。
我摇摇头。算了,这样想下去没完没了。
反正从今晚起,应该不会再有那种电话打来了。只有这点是明摆着的。
然而——
电话依然响起,还是那个人打来的。
“是川岛先生吧?今天你还是没登启事。可怜那孩子只剩下一口气了。你出个三百万吧,这样他就能得救了。”
那人的语气和昨天没什么两样。照此看来,莫非和电视上的那起绑架案不相干?不会,不可能有这种巧合。
无论如何,我都只有一个选择。我一如既往地给铃木家打了电话。“喂,是我。”
听到我的声音,女人似乎很吃惊。她多半在想,怎么还打电话来?
我用与以往毫无差别的语气说道:“因为你没有回音,我已经又给那孩子吃了加量的毒药。要想救他一命,就拿出三百万来。”
说话间,我觉得自己像被什么操纵了一般。